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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将他拱手让人(精!)

    这时,媒人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太子殿下,您该将新娘迎娶进宫了。”

    耶律努措听后,便松开了欧阳素年,径直朝马匹走去,从始至终,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一刹那,旁人的祝贺声,笑谈声,渐渐掩盖住了正慢慢走向马匹的那抹孤寂身影上稍纵即逝的落寞。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一刻钟后。

    一大队人马整齐的走在了皇宫中,虽然太子宫与欧阳素年前日住的屋子并未相差多远,但因为是皇家子弟娶妻,就必须得讲究排场。

    当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太子宫前,欧阳素年已经有些饿了,可无奈,成亲礼还未行完,再饿,也得忍着。

    她虽然被大红盖头遮住了头部,但还能依稀看清外面的轮廓,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周围一圈,无意中扫到了耶律努措一直冷着的脸,心里不禁愈加好笑,她轻蔑的弯了弯唇角,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好在媒人见时辰已到,直直的就喊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

    欧阳素年被身边的丫鬟扶着,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大厅中,皇后此刻已经坐在了高堂的位子上,满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穿着大红服侍的两人。

    待两人在大厅中间站好后,媒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拜天地。”欧阳素年和耶律努措立即往身后转去。

    “二拜高堂。”闻声,两人转了回来,这次拜的是皇后。而皇后高高在上,看着两人大同小异的动作,脸上虽是一脸慈爱,但眼里,却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夫妻对拜!”媒人道。

    这最后一拜,是夫妻俩对拜,欧阳素年在听到这句‘夫妻对拜’后,稍稍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她便转过了身子,垂首拜了下去。

    “礼毕,入洞房!”

    话音刚落,哄闹声便响了起来,而耶律努措仍然是一脸的冰冷,冰冷的让人恍若置身于冰天雪地之间,毫无丝毫温暖可言。

    而接下来就该去入席婚宴,欧阳素年则被丫鬟扶着率先进入了婚房中,人走后,整个大厅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耶律努措哪也没去,就怔怔的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半分。

    而皇后坐在椅子上,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眉眼间满是疲惫的神色,她顿了顿,继而幽幽的说道:“儿啊,委屈你了。”

    耶律努措没有出声,见此,皇后皱眉道:“虽然这欧阳素年已不是清白之身,但只要你不要与她行夫妻之实,也就相安无事。”

    见耶律努措还不说话,皇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带着几分无奈的意味说道:“告诉母后,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了?”

    闻言,耶律努措的反应很大,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旁人看不懂的光芒,良久,他却又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皇后又是何等的了解他?见他这般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有话要说,想着,便紧紧的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儿子,你看着母后的眼睛,回答母后,你到底喜欢谁。”

    或许是皇后的话太过情真意切,耶律努措嗫嚅了半天,最后还是抑制不住,脱口而出:“欧阳清歌。”

    此话一出,皇后大吃一惊,但看着自己儿子眼里闪动着希冀的光芒,她还是敛起了脸上的惊讶,柔声道:“若是这样,也好。”

    “母后,您……不怪儿臣?”耶律努措闻言,显得有些迟疑。

    “怎么会呢?既然你有喜欢的女子,那么为了她,就更应该去坚持,去争取,不是吗?”皇后循循善诱着,可每一句,却无不透露着引诱的味道。

    耶律努措没有出声。见此,皇后继续盯着他的双眼,轻而缓的说道:“若是喜欢一个女人,就该有敢为她拼命的勇气,你看,且不说她现在是当今皇后,高不可攀,重要的是,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皇上,皇上在一天,对你而言,就是一个威胁。若是你想要她,喜欢她,就必须得把她身边的障碍一一除掉,这样你才能更好的拥有她,不是吗?”

    皇后的声音恍如来自暗夜里的罂粟般,既鬼魅又妖娆。闻言,耶律努措一直沉思着,良久,他才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丝丝泪花:“母后,您说,孩儿为何会喜欢上她?世上那么多的女子为何孩儿就偏偏喜欢上了她?”

    皇后听后,默不作声,但眼里却划过了一道阴冷的神情,她既没有出言安慰耶律努措,也没有绕开话题,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中有一种别人读不懂的神色。

    半晌,耶律努措忽而又垂首,幽幽道:“若是我从未遇到过她,该有多好?”

    这次,皇后忍不住,绕开了话题:“好了,时候不早了,酒宴应该已经开始了,你还是快些去,以免让宾客们等得急了。”

    “是。”耶律努措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往门外坐去,纵使满园生机蓬勃,可他孤寂的背影却仍然掩盖不住。

    而皇后则置身原地,默默地看着耶律努措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眸中掠过了一抹带着毁灭性的无情光芒。

    耶律努措来到前厅时,酒宴已经开始了。

    见今天的主角出现,众人的热情度顿时很高,人们纷纷上前,敬酒的敬酒,祝贺的祝贺,而耶律努措也是一一应答着,如此热闹的酒宴上,却没有一个人看清了他脸上那抹淡淡的失落。

    婚房中。

    此时,欧阳素年正端坐于榻上,一旁的丫鬟不时的替她端水,擦拭汗珠,忙活了大半天,这才将欧阳素年给伺候的妥妥帖帖。

    见欧阳素年一句话也不说,丫鬟有些站不住,便开口道:“太子妃,今日您大婚,开心吗?”

    欧阳素年那张被头纱盖住的脸颊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山涧泉水一般动听:“自然是高兴的。”

    “也是,您毕竟即将要做太子妃,敢问这世上的女子,哪有一个不高兴的?”丫鬟撇了撇嘴。

    闻言,欧阳素年的眉间浮起了一丝不悦,语调也生硬起来:“你话是不是太多了?”

    丫鬟见此,眼里的不屑一览无余:“太子妃,无论怎样,您在没和太子殿下圆房之前,都还不是真正的太子妃,可您现在就有这么一副大架子,是否有些不妥?”

    “那按你的意思说,我不该这样放肆了?”欧阳素年的眸子一紧。

    “那倒也不是,只是您从前毕竟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您真的认为太子殿下一定会宠幸你吗?”

    “其实太子妃,世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这男人的心,有时候往往比女人心还要难以捉摸,男人大多都有处(禁词)子情结,一个没了清白身子的女人,即使男人再爱她,也不一定会娶她,更别说圆房了。”

    “你懂的还真得多啊?”欧阳素年冷笑。

    “太子妃谬赞,其实奴婢也是道听途说。”丫鬟完全没有感觉到她说这番话很有可能会大祸临头,只是垂首兀自道。

    “那这样说,你这么了解男人,想必从前一定也有不少经验吧。”

    “哪能呢?奴婢一介丫鬟出身,又哪有机会接触到男子?再说了,就算奴婢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比不上太子妃有经验啊。”

    “真是毫无廉耻!”欧阳素年的语气充满了愤怒,但下一秒,她却笑了:“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毫无廉耻的女人。”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丫鬟起先没有听清,便问了一遍。

    “告诉我你的名字。”欧阳素年淡淡道。

    “奴婢钰嬛。”

    “今夜,我将太子让给你,你要不要?”

    “太子妃,您什么意思?”钰嬛显得有些迟疑,她往欧阳素年的脸颊看去,可看到的,却只有满帘的红色。

    “你要不要?”欧阳素年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若是太子妃想要奴婢死,直接给奴婢加个莫须有的罪名,随意处死便可,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钰嬛也不傻,为了试探欧阳素年的真心,反问道。

    “你误会了,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很有利用价值,我又怎会舍得让你轻易死去?再想想吧,这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欧阳素年浅笑,声音中待着一丝诱(禁词)惑的味道。

    “若是奴婢答应了太子妃,奴婢有什么好处?”犹豫了一下,钰嬛还是开口了。

    “好处嘛,你应该很清楚。从明天开始,你就是太子身边的妾室了,再也不用辛辛苦苦的伺候着别人,还要每天要看主子的脸色。”

    “那若是奴婢答应了太子妃,奴婢能活多久?”

    “若是无生老病死,或是意外发生,你就能活天定的命数。”

    “好,奴婢答应您,您要奴婢做什么?”最后一句话钰嬛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说不出是因为极度兴奋还是因为担心后怕。

    “首先,你要答应我,从今以后,你要对我忠心,忠心到唯命是从。”

    “是。”

    “其二,你去想办法拿到一些药物,往这酒里加点料,剩下的事,我自会安排。”欧阳素年指了指桌上摆放的酒壶。

    “是。”钰嬛仍旧垂首,眉睫下,有一点晶莹在眼眶中闪烁着。

    看来,还真的很少有女子可以逃得出这样的充满诱(禁词)惑的交易。欧阳素年弯了弯唇角,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办?最好在太子没回来之前,你就已经将药物备好了,若是迟了,到时候可别怪我。”

    “是,奴婢这就去办。”说完,钰嬛便快步往屋外走去。

    没过多少时间,钰嬛便又再度折回,手里还拿着一包粉末状的物品。

    “太子妃,奴婢将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药性可猛烈?”欧阳素年透过头纱看了一眼,便径直问道。

    “这……试过了才知道。”

    “是吗?很好,反正一会就回有人试了。”欧阳素年的唇边噙着一抹笑。

    钰嬛见此,没有说话。

    “你也别愣着了,快过来,将这包药粉全部倒进酒里。”

    闻言,钰嬛便小步来到了桌子旁,利落的将药粉如数倒进酒壶中。

    见钰嬛无比熟练的模样,欧阳素年不禁轻笑着,话语中带着丝嘲讽的味道:“看样子,你从前做过不少这样的事,要么怎么会如此熟练?”

    “太子妃说笑了。”用一种不是很恰当的比喻,如今,钰嬛和欧阳素年之间的关系,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所以钰嬛此刻,倒对欧阳素年客气了很多。

    欧阳素年见此,便不再调侃她,只是以手支额,斜倚在榻上。而钰嬛,则是拿起酒壶,晃了晃,接着便走到了塌边,垂首站立在了一旁。

    没过多久,耶律努措便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看见杵在一旁的钰嬛,他并未有丝毫的不悦,只是直接往欧阳素年身边走去。

    来到欧阳素年面前后,他盯着她良久,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粗鲁的将盖住她脸颊的头纱扯了下来。

    看到她的容貌后,他显得有些吃惊:“竟然是你?”

    闻言,欧阳素年本是平静的心此刻却荡起一丝波澜。她究竟是该笑,还是该哭?没想到,从前的她用尽手段,想方设法的想引起他的注意,可直到现在,他对她的印象,竟然只停留在昨日她向他请安问好的那一幕。

    也是,都怪从前她太傻,可现在,绝不会了!她欧阳素年,从现在开始,都绝不会再给别人一丝一毫嘲笑她的机会!

    想着,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是,太子殿下。”

    “你竟然是丞相府大小姐?”耶律努措似乎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欧阳素年的回答很是坚定:“正是臣妾。”

    想必,看到现在的她,完完全全和从前的欧阳素年对不上号吧,看来,青楼那种地方可真的是历练人。

    “哦。”冷冷淡淡的回答,完完全全暴露了他此刻心中的不情愿。

    这时,欧阳素年朝桌子上的那只酒壶投去了一瞥,继而轻声道:“相公,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话说到这里时,欧阳素年停顿了一下,果不其然,她清晰的看到了耶律冀齐脸上那抹紧张的神色,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她没有再多做停留,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也该喝交杯酒了。”

    “是吗?那就快些喝吧。”耶律努措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边朝桌子旁走去,一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等下该以什么借口拒绝欧阳素年与她圆房。

    而欧阳素年则轻抬起一只手,钰嬛立即示意,将她伸处的手搭住,朝桌子旁走去。

    来到桌子旁后,钰嬛拿起酒壶,刚想往酒杯中注酒,却见欧阳素年以手拦住了她,接着便微微俯身,自己动起手来。

    她先是往其中一个杯子里注酒,倒完后,便含情脉脉的抬眸,看了耶律努措一眼,而耶律努措看到她那热情似火的目光,很不自在的偏过了头,不去看她。

    而欧阳素年则是很满意的笑了笑,趁着他将头偏过去的那一刹那,晃了晃酒壶,接着快速往地上一倒,接着将酒壶放好在了原处。

    这一系列的动作被钰嬛全部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惊讶,但欧阳素年用眼神制止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接着端起酒杯,朝耶律努措面前送去,一边递着,一边笑的很温柔。

    “相公,酒已倒好,可以喝了。”

    闻言,耶律努措僵硬的将头转了回来,坐在了椅子上。接过欧阳素年递过来的酒,他极不情愿的和欧阳素年将手互相挽在了一起,一口喝了下去。

    欧阳素年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只是将杯子凑近了嘴边,装出喝酒的样子待耶律努措将杯子放下后,她也将杯子一并放下。

    而一直极度不自在的耶律努措,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有看欧阳素年一眼,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

    见酒喝完了,欧阳素年刚想说话,可耶律努措却开口了:“那个,今(禁词)夜本太子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怕是不能陪太子妃一起了。”

    本以为女人听后,会哭闹着不依不挠,可哪想,欧阳素年对他的这句话求之不得,她一边朝钰嬛使了使眼色,一边柔声道:“既然相公身子不适,那做妻子的也不好为难相公,这样吧,相公你若是身子难受的紧,就先在这房里睡着,臣妾则在屋子里随便找一处地方凑合一晚,保证不打扰相公。”

    “可是……”耶律努措明显有些不相信,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怎么行,我看,还是本太子到外面去睡,太子妃在则这房里睡着就好。”

    说完,就要往屋外走去。

    欧阳素年手疾眼快的拦住了他,低声说道:“相公,不用臣妾说,您应该清楚,今日是咱们的新婚之夜,若是您就这么离开了房里,怕是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到时候您又该如何解释?所以按臣妾看,咱们不如就同住一屋,但却不同塌,这样既可让您好好休息,又可除去外人疑心。”

    “你说的不无道理,既然如此,就这样了吧。”耶律努措很显然不想多说话,更何况他本就喝多了酒,此时头脑一阵昏沉沉,没再多做停留,他径直往塌上走去,躺好,睡下。

    而欧阳素年站在原地,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眼角划过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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