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深明大义的永安城百姓
看着卫青将大齐小将无命斩杀, 陆珍心里其实也很是欣慰, 因为久久搁置在心里的苦闷终于解除, 总算为王毅报了大仇, 至少可以让自己内心的自责减轻许多,
但, 陆珍心里却还有另一种怒气, 因为卫青的擅自掘开云沙河, 水淹永安城, 虽然将大齐打败, 甚至将大齐的一名勇将无命斩杀, 但当陆珍看着这满眼的尸体, 尽管也有许多是齐兵的, 但绝大多数都是永安城本地无辜的百姓, 所以, 陆珍感到很心痛, 甚至对卫青感到愤怒和失望,
“走, ”
陆珍大手一挥, 指示划船士兵返回信阳城, 临走时, 甚至连看都沒有看卫青一眼, 而且卫青也明显看到, 军师陆珍脸上的怒气, 和眼神里的失望之意,
军师陆珍不愿再插手接下來的接收工作, 那卫青只好硬着头皮留了下來, 开始做善后事宜, 用船只打捞着每个人的尸体, 无论是齐兵, 还是神风王国牺牲的士兵, 还有本地淹死的无辜百姓, 卫青都不分彼此, 全部命令士兵堆放在船板上, 等待洪水退去, 在做处理,
洪水渐渐消退, 第二日, 终于全部褪去, 这天, 卫青已经将所有漂浮的尸体全部打捞, 并且集中堆放在一处空地上,
卫青站在这足有上千平方的尸体堆旁边, 漠然不语, 其实他看到这么多的尸体, 卫青心里也很是自责, 也很是心痛的, 无论是神风王国牺牲的士兵, 还是永安城无辜的百姓, 甚至是大齐的士兵, 面对他们的遗体, 卫青也都是一视同仁, 感动惋惜, 甚至感到心痛和内疚,
“为了能打赢这场战争, 我卫青做下了这丧心病狂, 灭绝人性的事, 致使尔等凄惨离世, 我卫青感到自责和心痛, 特别是为我神风王国永安城的本地百姓感到心痛, 感到自责, 我卫青是罪人, 我无颜面对你们, ”
面对这一堆尸体, 卫青一脸的痛苦和自责, 自言自语道,
“但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站在我的立场上, 为我考虑一下, 大齐足有三百万虎狼之师, 而我神风虽有四十万, 可毕竟都是临时征用來的, 无论是战斗力上, 还是整体素质上, 都不是训练有素的大齐士兵之敌, ”
卫青越说越激动, 脸皮抽搐, 甚至语气也有点哽咽,
“他们有些还很老迈, 有些还很幼小, 甚至有些还是残疾, 但为了保卫国家他们毅然还是投身前线, 为收复我神风领土抛头洒血, 所以我为了顾全大局, 为了不让大齐有喘息之机, 到时我神风又将会陷入被动挨打局面, 所以卫青只能采取这个极端的计策, 水淹永安城, ”
卫青说到这时, 脸上的表情更是痛苦, 但是还有一种愤怒和杀机, 此刻在他心里想到的是, 如果大齐不兴不义之战, 那神风就不会有亡国危机, 更确切的说, 自己也不会做下被世人永远仇恨, 难以磨灭的恶事,
“虽然很是无情, 很是惨无人道, 但卫青内心无愧, 因为我是站在我整个神风王国利益上才做下这恶事, 尽管你们不会原谅我, 尽管会被天下人痛恨我, 我亦无怨无悔, ”
卫青突然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眼神却变得异常镇定和刚毅起來, 说话的语气也很是悲壮, 很是悲凉,
“点火, ”
卫青沉默许久, 才挥手示意一名裨将开始点火, 这名裨将领会, 便吩咐一旁举着火把的士兵, 开始点燃这些尸体,
“呼呼……”
浓烟滚滚, 染黑了半边天空, 空气里弥漫着一阵阵令人恶心, 令人胆寒的尸体烧焦之味,
看着这浓浓的黑烟, 卫青脸色凄苦, 眼露心痛和无奈之色, 此刻在他心里, 并未感到什么恶心和刺鼻, 相反他感到的是一种对战争无情的痛恨, 和对大齐一种难以磨灭的痛恨和杀机,
经过几日的善后, 卫青将本地侥幸活着的百姓都一一安顿下來, 金钱和粮食, 都尽量的从军备里面抽捡出來, 按照人头, 平均分配, 并带领士兵帮助他们修葺房屋, 几天过后, 这死气沉沉的永安城, 才有了一些生命存在的气息,
永安城的百姓不知道是人为的, 还以为是天灾, 所以, 当卫青帮助他们渡过难关时, 竟然还对卫青千恩万谢, 更有甚者, 竟然莫名激动的跪倒在卫青面前, 称卫青是神仙, 可卫青心里却很不自然, 所以只能苦苦一笑, 不敢接受任何道谢, 更不敢承受他们的跪谢之礼, 其中的辛酸和尴尬, 卫青感到甚是折磨, 但也无可奈何,
“军师, 卫元帅求见, ”
陆珍的一名守卫进來想军师陆珍禀报, 说为情大元帅想要求见,
“不见, ”
陆珍想都沒有想, 直接冷声回绝, 甚至语气里还充满了愤怒之意,
“是, ”
士兵见军师这般生气, 也知道为何, 所以躬身施了一礼, 就退出营帐之外,
“卫元帅, 军师说不见, 您还是请回吧, ”
这名士兵出的陆珍营帐, 來到卫青面前, 一脸歉意的说道,
这士兵是卫青一手从普通士兵里提拔上來的, 所以对于卫青, 他是异常的尊敬, 可对于军师更是异常的崇拜和敬畏, 既然军师说不愿意见元帅卫青, 那他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 他也无能为力, 只能脸带愧色之意看着卫青, 语气有点安慰的说道,
“军师, 卫青求见, ”
听得士兵回报, 军师不愿见自己, 卫青很是心痛, 于是便朝军师营帐大声喊道,
等了许久也不见军师陆珍有任何回应, 卫青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
卫青知道自己这次水淹永安城, 几乎将永安城变成了空城, 更甚至可以说是生命的炼狱, 在洪水來到永安城的那一刻, 凶猛的洪水吞噬了强大的大齐虎狼之师, 吞噬了永安城的一切建筑和庄稼, 更是吞噬了毫无准备, 毫无威胁的永安城无辜百姓, 洪水所到之处, 到处都是尸体, 到处都是废墟, 场景是何等的悲壮, 何等的凄惨, 卫青想到都会觉得心生畏惧, 更是无地自容,
“军师, 卫青想要见您, 向您告罪, ”
卫青也是沉思许久, 但他并沒有打算撤退之意, 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难过, 眼神更加的凄苦而已,
“滚, ”
陆珍这次回应了卫青, 但语气却是那样的无情, 那样的冷漠, 而已就当卫青准备再次呼喊之时, 一道凌厉强大的劲风突然就奔卫青而來, 卫青根本來不及回避, 而去就算回避也还是会被卷入其中,
“嘭, ”
卫青直接被轰飞出去, 甩出近十丈距离, 才重重的跌在草地上, 可尽管是草地, 卫青还是感到无比的剧痛, 甚至都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一根根折断一般,
“军师……”
卫青从草地上爬起, 望着眼前的军师营帐, 脸上露出一种凄苦而又无奈的神色,
“哼, 如果被永安城的百姓知道是你卫青掘的云沙河, 才导致他们家破人亡, 那他们一定不会饶恕你, 到时我只能顺应民意将你斩杀, 你自求多福吧, ”
陆珍冷漠而又萧然的声音从军师营帐传出來, 听在卫青耳里, 感觉是那样的冷血无情, 那样的充满怒意, 甚至还有一丝杀意, 卫青心里一直往下沉, 感到心中如压着一块千斤巨石, 那样沉重, 那样心痛,
果然, 纸还是包不住火, 不到半月, 卫青为打败大齐, 掘开云沙河, 水淹永安城的消息不断不胫而走, 渐渐的永安城侥幸存活, 曾经还对卫青帮助自己感到感激的永安城百姓, 也慢慢得到了信息, 而他们得到信息的那一刻, 一个个都很是震惊, 他们岂能料到帮助自己的将军, 就是害的自己妻离子散, 家破人亡的凶手,
顿时, 所有的永安城百姓的愤怒了, 一个个都朝神风王国大营赶來, 每人手中都拿着各种家伙, 有铁锹, 有锄头, 有锅铲, 甚至还有菜刀, 此刻他们就是想要为死去的亲人讨个说法, 将凶手卫青绳之于法, 甚至是杀头, 才能平息他们心中难以磨灭的怒火和恨意,
“将卫青交出來, ”
“把那个卫青斩头, ”
“卫青, 你哥丧心病狂, 灭绝人性的大魔头, 你不得好死, ”
“卫青魔头, 快出來, ”
“……”
永安城的百姓一个个怒不可遏, 都要扬言要卫青出來, 然后斩头,
“这……这是……”
金天下和鼎天太子见到这个阵仗, 父子两都露出一丝畏惧和恐慌神色, 一脸迷惑的看着军师陆珍,
“來人, ”
陆珍并沒有对金氏父子解释什么, 因为此时的他内心也很是愤怒, 甚至很是激动, 所以便无心搭理其他人, 他只想揪出卫青, 來平定民愤,
“在, ”
几名陆珍的亲兵从陆珍身后站出來, 躬身施礼道,
“将大元帅卫青绑了, ”
陆珍冷冷的盯视了一眼面色发白的卫青, 怒气冲冲的喝道,
“是, ”
陆珍的亲兵虽然心里很是不解, 甚至还有点不情愿, 毕竟卫青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可是军师在他们的心里更是一种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是那样的敬畏和崇拜军师陆珍, 所以尽管卫青曾提拔过自己, 对自己等人有知遇之恩, 可军师发令, 他们也只能服从,
于是这些陆珍的亲兵就毫不迟疑的将大元帅卫青给拿下, 并用粗绳将他五花大绑起來, 根本沒有一丝留情的意思,
“军师, 这……”
金天下不解的看着陆珍, 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之色,
虽然后來他也听说卫青是掘开云沙河水, 水淹永安城, 才打败大齐的, 而且还将永安城里的十多万百姓也给活活淹死, 对于此, 作为君王的金天下并沒有一点怜惜, 反而觉得卫青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大才, 还很是赞赏卫青, 并为之前自己打压卫青, 感到一丝后悔,
而现在军师陆珍却将卫青给绑了, 甚至还想为平息民愤, 有杀卫青心思, 金天下就更是不能理解, 甚至不能接受, 有意阻止军师陆珍的行为,
“大王, 卫青莽夫为了一时的胜仗, 竟然无视永安城十多万无辜百姓的生命, 像这等视生命如草芥的恶徒, 就应该斩杀來赎还他的罪过, 还请大王能够谅解微臣的苦心, 也请大王为死去的十多万永安城无辜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
陆珍一脸凄苦的看着金天下, 语气哽咽的说道,
其实陆珍并不想杀卫青, 特也知道卫青是一个难得的大将之才, 自己也有意栽培他, 可是十多万永安城无辜百姓的冤魂时时刻刻在他心里萦绕, 在面对这些失去家园, 失去亲人的永安城百姓, 陆珍更有一种负罪感, 为了能够平息民愤, 为了能够不让百姓对神风王国失去信任, 陆珍只能痛心疾首, 只能将卫青斩杀,
“求大王为我等讨回一个公道, 求大王将卫青魔头斩杀, ”
永安城的百姓哗啦, 全部跪倒在金天下的面前, 一个个脸露恭敬之色, 对君王金天下哭求道,
但明眼人看的明白, 他们眼中充满的, 更多的是对死去亲人的思念和心痛, 对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的一种愤怒和杀意,
“这……”
看着自己的臣民跪倒在自己面前, 苦苦哀求, 作为一个君王的金天下, 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然他不是什么明君, 但也沒有昏庸到无视百姓的地步, 可是他又不想失去卫青这个大将, 所以此时的金天下也是左右为难, 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他知道如果自己偏袒卫青, 利用强硬手段保下卫青, 那势必会引來这些百姓的怨恨, 甚至对自己、对金氏也会丧失信任, 对神风王国丧失信心, 这种心态如果愈演愈烈的话, 不难会引起百姓哗变, 甚至是暴乱,
所以知道自己不能轻易下定决心的金天下, 甚至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有点偏离卫青了, 在他心里, 卫青虽是一名有勇有谋的大将, 可相比他的江山、金氏的万世基业, 他只能两者择其一, 而选择的就是他的江山, 也就是只能忍痛将卫青斩杀,
“拉向断头台, 斩, ”
陆珍脸色冷然, 眼神不断闪烁着复杂神色, 其中含义卫青也能明白, 里面有无奈, 有心痛, 有惋惜, 甚至还有失望之情,
“军师, 卫青今世有负于你, 只愿來世还能在军师面前效忠, 卫青虽死, 但绝不怨军师, 但卫青对于自己所做之事并不后悔, 卫青之心, 天地可鉴, ”
卫青凝视着军师陆珍, 眼里流露出一丝眷恋, 一丝诀别之意, 但说话的语气却甚是坚决, 甚是无愧,
“斩, ”
陆珍听着卫青临死之前的诀别之音, 听到他对自己的忠心, 对自己的不舍, 更听到他对自己所做之事并不后悔, 陆珍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知道当时如果不是卫青果决的掘开云沙河, 水淹永安城, 那这场神风和大齐的拉锯战, 将会持续不知多久, 而且陆珍更明白, 如果让大齐缓过气來, 那神风将会重新回到原点, 再次回到不得不避让防守的状态, 再无主动攻击之时,
他自然能够理解卫青的心意, 自然也不愿失去卫青这个大将, 可奈何自己也无能为力, 陆珍更知道, 如果此事处理不好, 那后果将无法想象, 甚至还会引來整个天下的不满, 甚至是发生叛乱, 所以陆珍只能忍痛, 只能惋惜, 而不得不将卫青诛杀, 以平民愤,
“慢着, ”
就当刽子手准备将卫青砍头之时, 永安城的百姓人群里, 一个花甲老人大喝一声, 然后由一名年轻少年牵着, 慢慢从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老爷子, 您这是……”
陆珍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花甲老头, 满脸的不解问道,
“将卫青元帅放了吧, ”
花甲老头凝视着陆珍, 然后轻叹一声, 缓缓说道,
“什么, 放……放了, ”
陆珍眼露震惊之色, 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明明看到刚才叫得最欢, 说要将卫青即刻斩杀的, 就是眼前的这位老者, 可就当自己下定决心, 要斩杀卫青之时, 他又是第一个站出來阻止的, 所以陆珍很是疑惑, 觉得自己脑子都有点反应不过來了,
其他的永安城百姓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这个老者, 甚至有些人竟然还有一种将这名老者当成叛徒一般, 眼里竟然流露出一种愤怒之意,
“乡亲们、军师, 请容许老儿说几句话, ”
老者也是一脸心痛的看着不理解自己的乡亲, 然后回过脸來, 一脸凝重, 略带悲伤的看着军师陆珍说道,
“老爷子, 您请说, ”
陆珍知道这老头肯定有什么理由, 否则绝不会如此反常, 冒着成为永安城全体百姓眼中叛徒的嫌疑, 竟然为毁灭自己家园, 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而求情, 陆珍知道事出必有因, 所以便礼貌的对老者说道, 语气里甚是亲和, 而且还略带自责之意,
“老二我姓范, 家里本有两个儿子, 两个媳妇, 和三个孙子以及一个孙女, 可自卫青掘开云沙河, 洪水肆虐我永安城后, 我家就只有我和唯一的一个孙子來了, ”
这个姓范的老头一脸凄苦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 语气里充满了离愁和凄凉之意,
“当时我也很是痛苦, 甚至还想一死了之, 下地府去陪伴我的两个儿子、媳妇和我的孙子、孙女, 可是, 当我发现, 我还有一个孙子就在我的身边, 竟然还活着, 所以我便沒有了死志, 因为我知道, 如果我死了, 我孙子也很难独立活下去, 因为他太小了, 所以我只能继续苟活, 直到将我唯一的孙子养大成人, 我才能对得起我死去的儿子和媳妇, ”
范老儿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 用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抚摸着自己年幼的孙子脸庞, 竟然还露出一丝笑容,
这笑容陆珍看的明白, 竟然含有一种希望, 一种对生活的眷恋之意, 陆珍当即就明白了, 这是这个少年带给这个范老的, 是这个唯一的孙子, 给这个心存死志的爷爷, 带來存活下去的信心的,
“嘶, ”
听到范老讲述自己的凄惨遭遇, 不仅仅是君王金天下、鼎天太子感到一丝凄凉, 一丝痛心, 甚至那些不理解范老, 还对他怀有戒备和仇恨之心的永安城其他乡民, 一个个也是瞠目结舌, 一个个脸露惊色,
他们还以为自己才是最凄惨的, 最痛心疾首的, 甚至还以为这个老头一定是沒有什么伤害, 才沒有自己那般痛心, 才会那般淡定从容, 才会阻止军师斩杀凶手卫青的,
可当他们听完范老的话, 他们才明白, 自己和范老凄惨的遭遇來比, 自己其实还算幸运的, 甚至有些有良知的百姓, 对范老投以一种自责和身同感受的神情,
“可是老儿也是书香世家, 自幼熟读各种书籍, 虽然沒有定国安邦之才, 可也能看清当前的局势, 老儿虽沒有参与王国的战争, 但老儿却将大齐和我神风的局势看在眼里, 我早已看出我神风的柔弱, 相比战力强大, 训练有素的大齐虎狼之师, 正面与之决战, 我神风必败无疑, ”
范老儿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得, 有种兵家论天下的神情, 一脸严肃的对陆珍, 甚至是永安城的百姓说道,
“而这时, 卫青发现我永安城的弱势, 那就是地势低下, 而且护城河的河水就是从信阳城里的云沙河流淌而來, 所以便心生水淹永安城的计谋, ”
范老儿说到水淹永安城时, 可能是想到了当时凄惨的场景, 脸上的凄苦和哀伤之意, 若隐若现,
“虽然水淹永安城看似很无情, 很残忍, 可也是形势所逼, 迫不得已, 因为他发现, 如果不趁早打败齐军, 让齐军有了缓冲之机, 那我神风定会回到被动挨打的形势上, 还有可能抵挡不住大齐的强攻, 甚至还有可能被大齐打败, ”
“所以权衡利弊, 他毅然掘了云沙河, 造成水淹永安城的凄惨恶事, 可我能够理解卫青将军的苦衷, 尽管我也家破人亡, 但我并不恨他, 他这样做, 其实是舍我永安城, 保我神风王国, 他宁愿背负天下骂名, 义无反顾的这样做, 我不但不会责怪他, 更欣赏他的决心, 他的勇气, 甚至觉得他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神风大将之才, ”
范老儿一脸凄苦, 但又很是坚决的神色看着陆珍以及永安城的一群百姓, 语气有点激动, 甚至有点哽咽的说道,
陆珍一脸的震惊无语, 他怎会料到一个平常的百姓竟然也能看透战争, 竟然还能有如此深明大义的宽阔胸怀, 陆珍汗颜, 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如人家, 不如人家心胸广阔,
“放了卫青将军……”
听完范老儿的一番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那些还想将卫青斩杀的永安城百姓, 一个个举起手臂, 对君王金天下和军师陆珍祈求道, 表情虽有一些苦涩, 但眼神却是相当坚定和释然,
但, 陆珍心里却还有另一种怒气, 因为卫青的擅自掘开云沙河, 水淹永安城, 虽然将大齐打败, 甚至将大齐的一名勇将无命斩杀, 但当陆珍看着这满眼的尸体, 尽管也有许多是齐兵的, 但绝大多数都是永安城本地无辜的百姓, 所以, 陆珍感到很心痛, 甚至对卫青感到愤怒和失望,
“走, ”
陆珍大手一挥, 指示划船士兵返回信阳城, 临走时, 甚至连看都沒有看卫青一眼, 而且卫青也明显看到, 军师陆珍脸上的怒气, 和眼神里的失望之意,
军师陆珍不愿再插手接下來的接收工作, 那卫青只好硬着头皮留了下來, 开始做善后事宜, 用船只打捞着每个人的尸体, 无论是齐兵, 还是神风王国牺牲的士兵, 还有本地淹死的无辜百姓, 卫青都不分彼此, 全部命令士兵堆放在船板上, 等待洪水退去, 在做处理,
洪水渐渐消退, 第二日, 终于全部褪去, 这天, 卫青已经将所有漂浮的尸体全部打捞, 并且集中堆放在一处空地上,
卫青站在这足有上千平方的尸体堆旁边, 漠然不语, 其实他看到这么多的尸体, 卫青心里也很是自责, 也很是心痛的, 无论是神风王国牺牲的士兵, 还是永安城无辜的百姓, 甚至是大齐的士兵, 面对他们的遗体, 卫青也都是一视同仁, 感动惋惜, 甚至感到心痛和内疚,
“为了能打赢这场战争, 我卫青做下了这丧心病狂, 灭绝人性的事, 致使尔等凄惨离世, 我卫青感到自责和心痛, 特别是为我神风王国永安城的本地百姓感到心痛, 感到自责, 我卫青是罪人, 我无颜面对你们, ”
面对这一堆尸体, 卫青一脸的痛苦和自责, 自言自语道,
“但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站在我的立场上, 为我考虑一下, 大齐足有三百万虎狼之师, 而我神风虽有四十万, 可毕竟都是临时征用來的, 无论是战斗力上, 还是整体素质上, 都不是训练有素的大齐士兵之敌, ”
卫青越说越激动, 脸皮抽搐, 甚至语气也有点哽咽,
“他们有些还很老迈, 有些还很幼小, 甚至有些还是残疾, 但为了保卫国家他们毅然还是投身前线, 为收复我神风领土抛头洒血, 所以我为了顾全大局, 为了不让大齐有喘息之机, 到时我神风又将会陷入被动挨打局面, 所以卫青只能采取这个极端的计策, 水淹永安城, ”
卫青说到这时, 脸上的表情更是痛苦, 但是还有一种愤怒和杀机, 此刻在他心里想到的是, 如果大齐不兴不义之战, 那神风就不会有亡国危机, 更确切的说, 自己也不会做下被世人永远仇恨, 难以磨灭的恶事,
“虽然很是无情, 很是惨无人道, 但卫青内心无愧, 因为我是站在我整个神风王国利益上才做下这恶事, 尽管你们不会原谅我, 尽管会被天下人痛恨我, 我亦无怨无悔, ”
卫青突然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眼神却变得异常镇定和刚毅起來, 说话的语气也很是悲壮, 很是悲凉,
“点火, ”
卫青沉默许久, 才挥手示意一名裨将开始点火, 这名裨将领会, 便吩咐一旁举着火把的士兵, 开始点燃这些尸体,
“呼呼……”
浓烟滚滚, 染黑了半边天空, 空气里弥漫着一阵阵令人恶心, 令人胆寒的尸体烧焦之味,
看着这浓浓的黑烟, 卫青脸色凄苦, 眼露心痛和无奈之色, 此刻在他心里, 并未感到什么恶心和刺鼻, 相反他感到的是一种对战争无情的痛恨, 和对大齐一种难以磨灭的痛恨和杀机,
经过几日的善后, 卫青将本地侥幸活着的百姓都一一安顿下來, 金钱和粮食, 都尽量的从军备里面抽捡出來, 按照人头, 平均分配, 并带领士兵帮助他们修葺房屋, 几天过后, 这死气沉沉的永安城, 才有了一些生命存在的气息,
永安城的百姓不知道是人为的, 还以为是天灾, 所以, 当卫青帮助他们渡过难关时, 竟然还对卫青千恩万谢, 更有甚者, 竟然莫名激动的跪倒在卫青面前, 称卫青是神仙, 可卫青心里却很不自然, 所以只能苦苦一笑, 不敢接受任何道谢, 更不敢承受他们的跪谢之礼, 其中的辛酸和尴尬, 卫青感到甚是折磨, 但也无可奈何,
“军师, 卫元帅求见, ”
陆珍的一名守卫进來想军师陆珍禀报, 说为情大元帅想要求见,
“不见, ”
陆珍想都沒有想, 直接冷声回绝, 甚至语气里还充满了愤怒之意,
“是, ”
士兵见军师这般生气, 也知道为何, 所以躬身施了一礼, 就退出营帐之外,
“卫元帅, 军师说不见, 您还是请回吧, ”
这名士兵出的陆珍营帐, 來到卫青面前, 一脸歉意的说道,
这士兵是卫青一手从普通士兵里提拔上來的, 所以对于卫青, 他是异常的尊敬, 可对于军师更是异常的崇拜和敬畏, 既然军师说不愿意见元帅卫青, 那他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 他也无能为力, 只能脸带愧色之意看着卫青, 语气有点安慰的说道,
“军师, 卫青求见, ”
听得士兵回报, 军师不愿见自己, 卫青很是心痛, 于是便朝军师营帐大声喊道,
等了许久也不见军师陆珍有任何回应, 卫青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
卫青知道自己这次水淹永安城, 几乎将永安城变成了空城, 更甚至可以说是生命的炼狱, 在洪水來到永安城的那一刻, 凶猛的洪水吞噬了强大的大齐虎狼之师, 吞噬了永安城的一切建筑和庄稼, 更是吞噬了毫无准备, 毫无威胁的永安城无辜百姓, 洪水所到之处, 到处都是尸体, 到处都是废墟, 场景是何等的悲壮, 何等的凄惨, 卫青想到都会觉得心生畏惧, 更是无地自容,
“军师, 卫青想要见您, 向您告罪, ”
卫青也是沉思许久, 但他并沒有打算撤退之意, 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难过, 眼神更加的凄苦而已,
“滚, ”
陆珍这次回应了卫青, 但语气却是那样的无情, 那样的冷漠, 而已就当卫青准备再次呼喊之时, 一道凌厉强大的劲风突然就奔卫青而來, 卫青根本來不及回避, 而去就算回避也还是会被卷入其中,
“嘭, ”
卫青直接被轰飞出去, 甩出近十丈距离, 才重重的跌在草地上, 可尽管是草地, 卫青还是感到无比的剧痛, 甚至都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一根根折断一般,
“军师……”
卫青从草地上爬起, 望着眼前的军师营帐, 脸上露出一种凄苦而又无奈的神色,
“哼, 如果被永安城的百姓知道是你卫青掘的云沙河, 才导致他们家破人亡, 那他们一定不会饶恕你, 到时我只能顺应民意将你斩杀, 你自求多福吧, ”
陆珍冷漠而又萧然的声音从军师营帐传出來, 听在卫青耳里, 感觉是那样的冷血无情, 那样的充满怒意, 甚至还有一丝杀意, 卫青心里一直往下沉, 感到心中如压着一块千斤巨石, 那样沉重, 那样心痛,
果然, 纸还是包不住火, 不到半月, 卫青为打败大齐, 掘开云沙河, 水淹永安城的消息不断不胫而走, 渐渐的永安城侥幸存活, 曾经还对卫青帮助自己感到感激的永安城百姓, 也慢慢得到了信息, 而他们得到信息的那一刻, 一个个都很是震惊, 他们岂能料到帮助自己的将军, 就是害的自己妻离子散, 家破人亡的凶手,
顿时, 所有的永安城百姓的愤怒了, 一个个都朝神风王国大营赶來, 每人手中都拿着各种家伙, 有铁锹, 有锄头, 有锅铲, 甚至还有菜刀, 此刻他们就是想要为死去的亲人讨个说法, 将凶手卫青绳之于法, 甚至是杀头, 才能平息他们心中难以磨灭的怒火和恨意,
“将卫青交出來, ”
“把那个卫青斩头, ”
“卫青, 你哥丧心病狂, 灭绝人性的大魔头, 你不得好死, ”
“卫青魔头, 快出來, ”
“……”
永安城的百姓一个个怒不可遏, 都要扬言要卫青出來, 然后斩头,
“这……这是……”
金天下和鼎天太子见到这个阵仗, 父子两都露出一丝畏惧和恐慌神色, 一脸迷惑的看着军师陆珍,
“來人, ”
陆珍并沒有对金氏父子解释什么, 因为此时的他内心也很是愤怒, 甚至很是激动, 所以便无心搭理其他人, 他只想揪出卫青, 來平定民愤,
“在, ”
几名陆珍的亲兵从陆珍身后站出來, 躬身施礼道,
“将大元帅卫青绑了, ”
陆珍冷冷的盯视了一眼面色发白的卫青, 怒气冲冲的喝道,
“是, ”
陆珍的亲兵虽然心里很是不解, 甚至还有点不情愿, 毕竟卫青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可是军师在他们的心里更是一种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是那样的敬畏和崇拜军师陆珍, 所以尽管卫青曾提拔过自己, 对自己等人有知遇之恩, 可军师发令, 他们也只能服从,
于是这些陆珍的亲兵就毫不迟疑的将大元帅卫青给拿下, 并用粗绳将他五花大绑起來, 根本沒有一丝留情的意思,
“军师, 这……”
金天下不解的看着陆珍, 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之色,
虽然后來他也听说卫青是掘开云沙河水, 水淹永安城, 才打败大齐的, 而且还将永安城里的十多万百姓也给活活淹死, 对于此, 作为君王的金天下并沒有一点怜惜, 反而觉得卫青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大才, 还很是赞赏卫青, 并为之前自己打压卫青, 感到一丝后悔,
而现在军师陆珍却将卫青给绑了, 甚至还想为平息民愤, 有杀卫青心思, 金天下就更是不能理解, 甚至不能接受, 有意阻止军师陆珍的行为,
“大王, 卫青莽夫为了一时的胜仗, 竟然无视永安城十多万无辜百姓的生命, 像这等视生命如草芥的恶徒, 就应该斩杀來赎还他的罪过, 还请大王能够谅解微臣的苦心, 也请大王为死去的十多万永安城无辜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
陆珍一脸凄苦的看着金天下, 语气哽咽的说道,
其实陆珍并不想杀卫青, 特也知道卫青是一个难得的大将之才, 自己也有意栽培他, 可是十多万永安城无辜百姓的冤魂时时刻刻在他心里萦绕, 在面对这些失去家园, 失去亲人的永安城百姓, 陆珍更有一种负罪感, 为了能够平息民愤, 为了能够不让百姓对神风王国失去信任, 陆珍只能痛心疾首, 只能将卫青斩杀,
“求大王为我等讨回一个公道, 求大王将卫青魔头斩杀, ”
永安城的百姓哗啦, 全部跪倒在金天下的面前, 一个个脸露恭敬之色, 对君王金天下哭求道,
但明眼人看的明白, 他们眼中充满的, 更多的是对死去亲人的思念和心痛, 对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的一种愤怒和杀意,
“这……”
看着自己的臣民跪倒在自己面前, 苦苦哀求, 作为一个君王的金天下, 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然他不是什么明君, 但也沒有昏庸到无视百姓的地步, 可是他又不想失去卫青这个大将, 所以此时的金天下也是左右为难, 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他知道如果自己偏袒卫青, 利用强硬手段保下卫青, 那势必会引來这些百姓的怨恨, 甚至对自己、对金氏也会丧失信任, 对神风王国丧失信心, 这种心态如果愈演愈烈的话, 不难会引起百姓哗变, 甚至是暴乱,
所以知道自己不能轻易下定决心的金天下, 甚至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有点偏离卫青了, 在他心里, 卫青虽是一名有勇有谋的大将, 可相比他的江山、金氏的万世基业, 他只能两者择其一, 而选择的就是他的江山, 也就是只能忍痛将卫青斩杀,
“拉向断头台, 斩, ”
陆珍脸色冷然, 眼神不断闪烁着复杂神色, 其中含义卫青也能明白, 里面有无奈, 有心痛, 有惋惜, 甚至还有失望之情,
“军师, 卫青今世有负于你, 只愿來世还能在军师面前效忠, 卫青虽死, 但绝不怨军师, 但卫青对于自己所做之事并不后悔, 卫青之心, 天地可鉴, ”
卫青凝视着军师陆珍, 眼里流露出一丝眷恋, 一丝诀别之意, 但说话的语气却甚是坚决, 甚是无愧,
“斩, ”
陆珍听着卫青临死之前的诀别之音, 听到他对自己的忠心, 对自己的不舍, 更听到他对自己所做之事并不后悔, 陆珍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知道当时如果不是卫青果决的掘开云沙河, 水淹永安城, 那这场神风和大齐的拉锯战, 将会持续不知多久, 而且陆珍更明白, 如果让大齐缓过气來, 那神风将会重新回到原点, 再次回到不得不避让防守的状态, 再无主动攻击之时,
他自然能够理解卫青的心意, 自然也不愿失去卫青这个大将, 可奈何自己也无能为力, 陆珍更知道, 如果此事处理不好, 那后果将无法想象, 甚至还会引來整个天下的不满, 甚至是发生叛乱, 所以陆珍只能忍痛, 只能惋惜, 而不得不将卫青诛杀, 以平民愤,
“慢着, ”
就当刽子手准备将卫青砍头之时, 永安城的百姓人群里, 一个花甲老人大喝一声, 然后由一名年轻少年牵着, 慢慢从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老爷子, 您这是……”
陆珍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花甲老头, 满脸的不解问道,
“将卫青元帅放了吧, ”
花甲老头凝视着陆珍, 然后轻叹一声, 缓缓说道,
“什么, 放……放了, ”
陆珍眼露震惊之色, 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明明看到刚才叫得最欢, 说要将卫青即刻斩杀的, 就是眼前的这位老者, 可就当自己下定决心, 要斩杀卫青之时, 他又是第一个站出來阻止的, 所以陆珍很是疑惑, 觉得自己脑子都有点反应不过來了,
其他的永安城百姓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这个老者, 甚至有些人竟然还有一种将这名老者当成叛徒一般, 眼里竟然流露出一种愤怒之意,
“乡亲们、军师, 请容许老儿说几句话, ”
老者也是一脸心痛的看着不理解自己的乡亲, 然后回过脸來, 一脸凝重, 略带悲伤的看着军师陆珍说道,
“老爷子, 您请说, ”
陆珍知道这老头肯定有什么理由, 否则绝不会如此反常, 冒着成为永安城全体百姓眼中叛徒的嫌疑, 竟然为毁灭自己家园, 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而求情, 陆珍知道事出必有因, 所以便礼貌的对老者说道, 语气里甚是亲和, 而且还略带自责之意,
“老二我姓范, 家里本有两个儿子, 两个媳妇, 和三个孙子以及一个孙女, 可自卫青掘开云沙河, 洪水肆虐我永安城后, 我家就只有我和唯一的一个孙子來了, ”
这个姓范的老头一脸凄苦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 语气里充满了离愁和凄凉之意,
“当时我也很是痛苦, 甚至还想一死了之, 下地府去陪伴我的两个儿子、媳妇和我的孙子、孙女, 可是, 当我发现, 我还有一个孙子就在我的身边, 竟然还活着, 所以我便沒有了死志, 因为我知道, 如果我死了, 我孙子也很难独立活下去, 因为他太小了, 所以我只能继续苟活, 直到将我唯一的孙子养大成人, 我才能对得起我死去的儿子和媳妇, ”
范老儿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 用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抚摸着自己年幼的孙子脸庞, 竟然还露出一丝笑容,
这笑容陆珍看的明白, 竟然含有一种希望, 一种对生活的眷恋之意, 陆珍当即就明白了, 这是这个少年带给这个范老的, 是这个唯一的孙子, 给这个心存死志的爷爷, 带來存活下去的信心的,
“嘶, ”
听到范老讲述自己的凄惨遭遇, 不仅仅是君王金天下、鼎天太子感到一丝凄凉, 一丝痛心, 甚至那些不理解范老, 还对他怀有戒备和仇恨之心的永安城其他乡民, 一个个也是瞠目结舌, 一个个脸露惊色,
他们还以为自己才是最凄惨的, 最痛心疾首的, 甚至还以为这个老头一定是沒有什么伤害, 才沒有自己那般痛心, 才会那般淡定从容, 才会阻止军师斩杀凶手卫青的,
可当他们听完范老的话, 他们才明白, 自己和范老凄惨的遭遇來比, 自己其实还算幸运的, 甚至有些有良知的百姓, 对范老投以一种自责和身同感受的神情,
“可是老儿也是书香世家, 自幼熟读各种书籍, 虽然沒有定国安邦之才, 可也能看清当前的局势, 老儿虽沒有参与王国的战争, 但老儿却将大齐和我神风的局势看在眼里, 我早已看出我神风的柔弱, 相比战力强大, 训练有素的大齐虎狼之师, 正面与之决战, 我神风必败无疑, ”
范老儿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得, 有种兵家论天下的神情, 一脸严肃的对陆珍, 甚至是永安城的百姓说道,
“而这时, 卫青发现我永安城的弱势, 那就是地势低下, 而且护城河的河水就是从信阳城里的云沙河流淌而來, 所以便心生水淹永安城的计谋, ”
范老儿说到水淹永安城时, 可能是想到了当时凄惨的场景, 脸上的凄苦和哀伤之意, 若隐若现,
“虽然水淹永安城看似很无情, 很残忍, 可也是形势所逼, 迫不得已, 因为他发现, 如果不趁早打败齐军, 让齐军有了缓冲之机, 那我神风定会回到被动挨打的形势上, 还有可能抵挡不住大齐的强攻, 甚至还有可能被大齐打败, ”
“所以权衡利弊, 他毅然掘了云沙河, 造成水淹永安城的凄惨恶事, 可我能够理解卫青将军的苦衷, 尽管我也家破人亡, 但我并不恨他, 他这样做, 其实是舍我永安城, 保我神风王国, 他宁愿背负天下骂名, 义无反顾的这样做, 我不但不会责怪他, 更欣赏他的决心, 他的勇气, 甚至觉得他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神风大将之才, ”
范老儿一脸凄苦, 但又很是坚决的神色看着陆珍以及永安城的一群百姓, 语气有点激动, 甚至有点哽咽的说道,
陆珍一脸的震惊无语, 他怎会料到一个平常的百姓竟然也能看透战争, 竟然还能有如此深明大义的宽阔胸怀, 陆珍汗颜, 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如人家, 不如人家心胸广阔,
“放了卫青将军……”
听完范老儿的一番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那些还想将卫青斩杀的永安城百姓, 一个个举起手臂, 对君王金天下和军师陆珍祈求道, 表情虽有一些苦涩, 但眼神却是相当坚定和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