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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2)

    这一下热闹了,三个女人一台戏。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上官予涵抚慰了赵淑仪这边,又赶紧去探望杜美人那边,一时忙的焦头烂额,偏偏哪边都不能得罪,偏偏杜美人撒娇耍泼,连着几日上演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缠着上官予涵怨怼哭诉,非要他还自己一个公道。

    这日早上,上官予涵还没用过早膳,杜美人就来了,眼睛红肿,梨花带雨,想必哭了一夜。

    上官予涵微微皱眉,看一眼杜美人,懒懒的抬手免礼。

    杜美人哭哭啼啼道:“皇上怎能如此偏心,当真不愿再深究此事了吗?臣妾分明是看到赵淑仪心狠手辣的想要把臣妾推入湖中,幸亏岚美人在她身后拉了她一把,要不然。。。”说到伤心处竟哽咽难言,呜呜咽咽继续道:“若不是腹中孩儿福大命大。。。皇上就再也看不到臣妾和腹中的皇嗣了,可怜了我腹中的孩儿,还未出生就如此命苦,差点被奸人所害,皇上为何还不为臣妾和腹中孩儿主持公道。。。”

    “唉。。。”上官予涵无可奈何深叹一口气,扶着额头只觉得头昏脑涨,淡淡道:“美人并无大碍,何必揪着别人的短处不放,赵淑仪只是一时失误,她原想从你们之间跨过去船头处坐着试水嬉耍而已,却万万没有预料到船身晃动,致使自己站立不稳,失去重心,身体前倾误伤了你而已。”

    杜美人猛地抬头,紧紧盯着上官予涵,一句一顿道:“皇上当真如此狠心?弃臣妾和孩儿不顾?这些话恐怕只能去哄无知的三岁孩童吧?”

    上官予涵顿时怒火攻心,蓦地握紧双拳,青筋毕现,目光凌厉的冷冷看她一眼,半响不说话,平复了下情绪,淡然道:“美人受惊过度,保重身体,勿要再胡思乱想,快去歇息吧,此刻安胎养神才最为重要。”

    杜美人强忍着泪水,心有不甘的离去。

    上官予涵满心烦躁,随便吃了点东西,就遣散了闲杂人等,只留下厉云舒。

    厉云舒几次想劝皇上不要再劳心伤神,却都欲言又止,上官予涵思忖片刻,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厉云舒,微笑道“岚美人此举,真可谓大义凛然,舍身取义,为了救杜美人腹中的胎儿,竟然置自己于险境。”

    “是,岚美人这次劳苦功高,实在令卑职钦佩不已。”厉云舒道。

    “可是朕却更加看不懂她了。”上官予涵凝神望着香炉中袅袅冉冉的缕缕轻烟,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卑职愚昧。。。”厉云舒斟酌着还未说,上官予涵截道:“朕曾以为她是母后身边的人,可有时候又觉得她是萧太妃身边的人,可是。。。”话到一半,突然停止,厉云舒连忙跪倒,刚欲开口,上官予涵就伸手制止他:“好了,朕今晚就去岚美人那。”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朕好怕失去你。”上官予涵怀中搂着岚茵,脸上荡漾着缱绻的柔情,如同那一湖碧水涟漪。

    岚茵娇弱无力的靠在上官予涵怀中,幸福娇羞的脸上洋溢着甜蜜动人的微笑,轻轻道:“皇上,真的怕失去臣妾吗?”

    上官予涵轻轻点头,缓缓开口:“嗯。朕很怕失去你。”

    “那假若有一天,臣妾也被小人诬陷谗害,皇上会如何?”岚美人悠悠道。

    “朕一定会亲自手刃奸人。”上官予涵一脸果决坚毅,掷地有声的回答。

    自从萧太妃离奇薨逝后,宫中又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上官予涵倍感烦躁和惆怅,整日心事重重,愁眉深锁,许久不见上官凌澈来宫中了,竟有些想念他,随即便召来他。

    “萧母妃的死因,皇兄可曾查到什么眉目?”上官予涵蹙眉关问。

    “还没有。”上官凌澈怅然若失的回答,思绪有些飘忽,目光怨毒幽深。

    “为何会如此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上官予涵黯然慨叹:“这段时间,皇兄就留在宫中彻查萧母妃一案吧。”

    “多谢皇上。”上官凌澈心中大畅,此日之后,便留在宫中,暂居宸翰宫,彻查太妃之死的真实原因。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雨伴随着微风夜来,悄无声息地滋润万物,宫门外连绵的细雨更柔化了上官予涵百无聊赖的心,突然想起蜜恬曾在寿安宫照料萧太妃。

    “兴许她知道萧太妃的死因。”百般深思,便让汪公公召唤蜜恬。

    汪公公一路领着蜜恬冒雨前行,路过雍华宫,恰好遇见離宿,蜜恬偷偷瞄眼離宿,暗递眼色,会心一笑,離宿却一脸忧色,甚是担忧。

    蜜恬很快就翩然而至,恬静的神色中有一丝慌乱,语意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不知皇上深夜传唤奴婢是为何事?”

    上官予涵的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定,只抬眼远远地看着,缓缓才说道:“可曾想念过朕?”

    “奴婢惶恐。”蜜恬错愕的跪在地上。

    “萧太妃究竟为何悬梁自尽?朕猜想。。。。。。”上官予涵幽深的眼睛一汪碧水,话锋突转:“朕猜想,你。。。或许知道。”

    “奴婢不知,太妃仙逝前一天,并未和奴婢在一起。”蜜甜的脸上浓得化不开的忧伤,声音娇柔婉转,上官予涵有些恍然,怔怔的望着她。

    寂静无声的大殿里,只有窗外潇潇雨声和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上官予涵沉默不语,回味着内心的悸动,压制住心底浮升的笑意。印在屏风上的身影,暧昧重叠。

    蜜恬有些局促不安。

    猝不及防,上官予涵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压倒蜜恬。

    “不要,皇上。。。。。不要,求求你放了奴婢吧。”蜜恬嘤嘤哭泣,无助的求饶。

    “这些天,朕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究竟来寿安宫做什么,朕竟被你可怜娇弱的样子迷惑,直到有人向朕回禀曾看到你深夜在雍华宫为母后跳舞,就连从来不放过朕身边任何一个身份卑微又妄想媚惑朕心的女子的母后,在看出朕宠爱你得心,带走你之后,都能放你安然归来,朕才不得不怀疑你的身份,告诉朕!你究竟是什么人?恐怕连上官凌澈都不想不到吧,你却轻易就俘获了他的心,可怜他对你一片痴心,却不曾怀疑过你是这般口蜜腹剑,佛口蛇心的女子,朕可不是傻子,三千佳丽,没人能困住朕的心,只有上官凌澈那样愚不可及、执迷不误的人才会被你的虚情假意囚困。”上官予涵冷眼逼视她,眼中似乎能喷出火来,全然没有往日里一往情深的温柔,来言去语,都是内藏机锋,话中有话。更是用坚硬宽阔的胸膛霸气凌人的强压着蜜恬,蜜恬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前一起一伏,被他压得就快要窒息。

    上官予涵突然扯起蜜恬的衣襟,暴虐的撕碎蜜恬胸前大片衣衫,大片肌肤就这样裸露在上官予涵眼前,蜜恬顾不得悲愤伤怒和惊痛害臊,手无缚鸡之力却仍在做垂死挣扎,上官予涵一只腿压住她的胳膊,让她无力反抗。

    “啊!不要。求求你不要。”蜜恬凄厉的哭叫声响彻整个大殿:“放开我,放开我。”蜜恬已经顾不了什么九五之尊不可忤逆,泪水滂沱,朝上官予涵狠狠咬去一口。

    上官予涵却如同饿狼扑食般扑向蜜恬,变得异常残酷无情,毫不留情的掀起蜜恬被泥土绊湿的裙裾,刺啦一声,裙裾被撕碎。

    殿门却猛然被人推开,因为太过用力,殿门撞击在墙上又反撞回去。

    看不清来人是谁,只看到来者浑身湿透,发丝凌乱。

    “大胆!是谁如此放肆!”上官予涵愤怒的起身,拾步上去,抬手一个巴掌,力道之狠令观者不忍直视,那人身形不稳,跌倒在地,却缄默不语。

    蜜恬泪眼婆娑的胡乱拾起衣服挡在胸前,透过迷蒙的泪花才看清楚,被掌掴跌坐在地的居然是離宿,蜜恬惊恸骇然,跌跌撞撞的冲向離宿,两人拥抱在一起,放声大哭:“離姐姐!”

    離宿也凄声悱恻:“恬儿。”

    “来者何人,真是狗胆包天,如此忤逆犯上,不想活了吗!?来人!拉下去砍了。”上官予涵厉声喝叱。

    “奴婢雍华宫離宿,深夜来此传太后懿旨,传她去雍华宫面见太后。望皇上恕罪。”离宿不卑不亢。

    “哈哈哈哈哈哈。。。”上官予涵厉声狂笑,“想不到母后的懿旨竟比圣旨还更德高望重,受人景仰,朕自惭形秽,喟叹不如。”

    蜜恬和離宿皆敛神屏气,噤若寒蝉。

    “不过,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上官予涵赤红的眼睛盯着離宿,冷笑:“来人,拖下去!”

    门外早已跪倒一片,汪公公因一时懈怠,外出小解,却不想在回来时看到如此阵势,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肝胆俱裂,对其他小太监们楞眉横眼,其他小太监们却早在離宿闯入宫殿时就撕扯拽挡,都没有挡住历来习武的離宿,此间都埋头跪着,默不作声。

    恰逢厉云舒又因调整雨夜值夜的侍卫耽误许久,此时来时已然失职,厉云舒见惹怒圣颜的竟是離宿,不忍之色划过眼眉。

    離宿主动走出,已有侍卫搬来宽板条凳,立在殿门口。

    倾盆的大雨,妄自肆虐,離宿爬上条凳,闭眼,低头。

    一下,两下,三下。

    只听沉闷的板声夹杂着拍起的雨水声,就这样在寂静的深宫中残酷无情的传远。

    临近宫殿里的丫鬟婢女,内监侍卫们都惨不忍睹,不忍围观。

    侍卫们打的专心敬业,丝毫不敢懈怠手软,厉云舒心中似乎有一根神经也被牵引着,被一下一下的生拉硬扯,不忍视听,别过脸去。

    離宿却咬紧牙关,始终未叫喊一声。

    蜜恬瘫软无力的跪坐在殿门侧,早已看不下去,用尽全身力气站起,奔向離宿,扑在她的身上,为她挡下一板,却痛得失声惨叫:“啊!”

    瓢泼的雨中,这一声竟像是一声闷雷响彻云霄,惊动九宫,也刺痛了上官予涵的心:我在争什么?是在和他争吗?我堂堂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却仍然和他争?争儿时父皇不是对自己不闻不问,就是突然风雪交加般的冷嘲热讽,而对上官凌澈却是偏袒爱护,百般夸赞吗??我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狭隘可怜可悲?需要去争?不错,我的一切都是母后争来的?我不知道我真正拥有什么?我的母后。。。她如此英才远略,鸿业大勋,为我打点好了一切,我还需要去争吗?”侍卫们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否该继续,上官予涵却拧眉深思,侍卫们只好继续打。

    毕竟是乐府娇养着长大,蜜恬哪里抵受的住,趴在离宿身上早已昏厥,不省人事,唯脸上,耳际,脖颈处还挂有泪痕雨迹。

    上官予涵突然挥手喝叱:“住手,都退下吧。朕累了。”

    厉云舒目送着丫鬟扶着蜜恬和離宿远去,心痛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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