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7章节楼外有楼
白衣少女面对田裕民的热心帮忙，视而不见，此时，对警察的再次相催，倒是十分配合。她袅袅婷婷地上了警车，不像是被拘捕，倒像个带着警察办案的便衣民警。
县城的警察虽然粗暴执法惯了，但面对白衣少女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却不敢乱来。
柯贤海恨得牙根直痒，原想用手铐铐上女孩，好好收拾收拾。但田裕民跟在一起，他也不好当着田裕民的面给一个女人难堪，再说，不能当着一个领导的面粗暴执法不是。
副县长的儿子被打，又是外地人，其实不用郭子明暗示，处理结果当然要判定女孩行凶伤人，郭小明几个是当然的受害者，这个案子，不用审理，结果就一目了然。
进入审讯室，例行讯问时，警察询问姓名、年龄、单位时，白衣少女一概置之不理，被问得急了，只是淡淡应答道：“是他们先动的手，而且还满嘴脏话，口出狂言，不信，你可调查同来的现场证人......本来我可以赔偿他们汽车的损失，但因为他们的无理，现在是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一个警察冷冷笑道：“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哥几个早就给你上手段了。识相的话，态度端正点，主动配合我们警察办案，说不定可以少关你几天！”
白衣少女懒得再理警察，正好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声音：“请问您是袁小姐吗？我是楚都市委张如江……您在青山没受委屈吧？在公安局，好，让他们局长罗广接电话！”
白衣少女扫了警察一眼道：“罗广是谁？让他听电话。”
警察“扑哧”一乐，奚落道：“你没事吧？进了公安局还这么牛，非要叫我们罗县长听电话？”
“张如江！”
“谁是张如江？哪个单位的？”警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也难怪，在他们眼里，队长是地，局长是天，县委书记对他们来说都是有遥不可及的存在，楚都市市委书记张如江的大名，就算知道，也不会一听之下就立刻想起张书记是哪一号人物。
警察继续笑嘻嘻地说道：“你告诉张如江，让他直接打电话到局长办公室，要是报警就打110，要是上户口请找户籍科，要是……”
张如江在电话的那一头，听得清清楚楚，他在办公室里，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水杯，好几次想把水杯摔倒地上，又怕声音过大被袁洁如听到，握着水杯的手因为过于用力，青筋都鼓了起来，心里却把另一头的警察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就是人民警察的素质？别说袁洁如会挑理，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害臊，居然还用调侃的语气说话，不认识他张如江是何许人也不要紧，但也不能一副痞子模样，叽叽歪歪地乱说一通，什么玩意儿？
等下问问罗广，那个警察到底是谁，一定要把这样的害群之马清理出人民警察的队伍！
－－－－－－－－－－
此时的罗广办公室里，销烟弥漫。郭子明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强压住要拍桌子的冲动，怒声道：“田副县长，说话可要有证据，你和那个女人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着她说话？”
听到田裕民反映说是郭小明他们先动的手，而且还差点出了人命，按照田裕民的说法，白衣少女不对在先，但郭小明等人也是非常飞扬跋扈，骂声连连，甚至刀子、棍子一齐上阵，要不是白衣少女身手不凡，只怕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郭子明不知道郭小明平常在外面是怎样嚣张跋扈的，他只知道郭小明回到家里，就是个典型的乖乖男，虽然读书不太长进，可头脑活络，外面朋友挺多，在社会上蛮混得开。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郭子明觉得田裕民倒不至于说谎骗人。可 眼下郭小明被打得住了院，那个女人却没事儿人一般，又是在青山的地头上，换着是谁，也难以咽下这口心头恶气，他现在不知道，田裕民主动前来公安局，坐在罗县长办公室，居然说出明显偏袒那个女人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不是，他讨厌田裕民一副不通人情世故的书呆样，说话不免就带了几分火气。
郭子明有点急躁，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说出郭小明几个先下手的话，公安机关完全可以不予采纳，但田裕民身份特殊，他是青山县的副县长，尽管他一再强调只是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来协助调查，话是这么说，可他才来青山多久？又焉知他和那白衣女孩是什么关系？
罗广见是这样，开口说道：“田县长离得远，可能没有看清当时的情形，谁先动手的问题不用急着下结论，可以再多走访几个目击证人，是不是？现在的问题是，郭小明他们住院了，那个女的得给个说法不是？”
几个人议论了半天，都才意识到，还不知道白衣少女叫什么名字。
都是田裕民非要当什么目击证人惹的事，弄得现在一团糟，郭子明现在明白过来，田裕民根本不是过来帮他，而是一定认识那个白衣女孩，眼见郭子明出面干涉，他才口口声声要让罗县长秉公处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郭子明说道：“田副县长，我不管你和那个女的有什么关系，但她打人的事实有目共睹。就凭这一点，就可以拘留15天。”
田裕民摇摇手道：“郭县长多心了，我和她真不认识，顶多算是一面之缘，不过我喜欢就事论事，她嚣张在先，郭小明意图行凶伤人在后，要说责任，一人一半，不能全部推到她的身上……这是我的个人看法，仅供二位参考。”
郭子明刚才和田裕民主动拉关系，田裕民跟着过来，以为他一定能帮忙说上点话，现在田裕民公然帮助别人，想让打人事件不了了之，没门！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闷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按正常程序走。田县长，还有别的事情没有？”
罗广一愣，这郭子明今天怎么了，完全是乱了方寸，怎么能直接赶人走？好歹田裕民也是副县长，虽然是挂职，可也是个副县长不是，他以为田裕民必定会生气，正准备在中间打个圆场，别当面闹得太僵，毕竟都是自己人，不料田裕民听了却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田裕民抬脚要走，回头一看办公桌上放着的一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幽幽说道：“我奉劝二位一句，那个女人有点来头，还是秉公执法的好，咱可不能丢了青山县的干部形象！......我相信罗县长一定会文明执法，依法办事，小心驶得万年船哟！”
郭子明根本没听进去，打着呵呵道：“是呀！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只要求罗县长能公道处理就好，田县长不要介入最好！”
田裕民一点也不尴尬，呵呵一笑，转身要走，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警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来不及敲门，直接就闯进了局长办公室：“罗县长，电话，找你的电话！”
罗广瞪了警察一眼：“什么电话？找我的电话怎么不打到办公室？还有你，鲍开水，慌慌张张的，当着两位县长的面，象什么话！”
鲍开水慌张之下，匆忙给他们敬了一个礼，才又一脸紧张地说道：“是袁洁如，不是，是张如江，不对，是张如江的电话打到了袁洁如的手机上，要找您……”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说不清！”罗广狠狠瞪了他一眼，“谁是袁洁如？哪个张如江？”
“袁洁如就是那个打人的女的，张如江是……”鲍开水说起来也是当了五六年的老警察了，他心中直叫委屈，当时他没反应过来张如江是谁，没想到罗县长也没明白过来张如江是哪一尊大神？看来平常还是需要多提高政治觉悟，多看电视，多了解了解市委领导的人事信息才行，“张如江应该是市委张书记吧，因为他自称是市委张如江！”
郭子明忽地一声站了起来，紧张道：“你没听错，真是张书记？”
罗广也是脸色大变：“真的假的？是不是那女人骗你？”紧张之下，他一时失去方寸，连最幼稚的话，也脱口说了出来。
鲍开水哭丧着个脸，作难道：“我又不认识张书记，怎么能听出来他是不是真的？反正他态度挺好，说他是市委张如江，让你马上过去接听电话。”
郭子明和罗广对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田裕民心道，来了吧，他站在门口，突然说了一句：“别愣着了罗县长，快去接呀，市委书记的电话，可是不能耽误！”
郭子明清醒过来，想起刚才田裕民的再三提醒，心里打了个寒战，难道他早就知道那个叫袁洁如的女人有这么厉害的后台，所以要求慎重处理，那他特意提醒自己，倒真的是为自己好，此时他再看田裕民，就没有那么讨厌了。
田裕民虽然猜到白衣少女——也就是袁洁如有后台，却没想到她动作挺快，为她出面的居然是张如江。能指挥动张如江的人，至少是省里的头头，由此推测，她确实来历不凡。
田裕民见过不少高官大富，袁洁如一出场，他就断定她骨子里的高傲和表面上的冷漠不是装出来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要养成这样的气质，需要长时间的耳濡目染，需要显赫家族的文化熏陶。
田裕民紧跟二人身后，来到审讯室。
袁洁如纹丝未动地坐在椅子上，对田裕民几人看也没看一眼。桌子上放着一部小巧的手机，还保持在通话状态。郭子明此时有点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非要跟来公安局，来了公安局，又鬼迷心窍跟着罗广来审讯室做什么？手机保持在通话状态没断开，张书记这么耐心地等一个电话，可见这个女子来头不小。
不管是什么人，反正是他郭子明惹不起的人。他看了田裕民一眼，想起田裕民特意交待他们，让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中就泛起一股苦涩，早听他的话该有多好？现在好了，张书记的电话打了过来，罗广万一要找人分担责任，把他推出来，让张书记迁怒到他的身上，可是没好果子吃了。
此时，他对田裕民倒是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罗广拿起电话接听：“您好，张书记，我是罗广！”
郭子明恭敬地肃立旁边，竖起半边耳朵侧听，生怕漏听了一个词。
田裕民恭谨而不失风度地站在一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他看了袁洁如一眼，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暗自佩服。
罗广接电话时点头哈腰的样子让田裕民感慨，权力的光环太耀眼了，张如江远在几百里外的楚都市，根本看不到罗广的模样，但罗广却是一副当面聆听领导教诲的姿态，脸上的笑容谄媚而谦卑，刚才一副居中调停的状态，已经荡然无存。
通话持续了几分钟，最后罗广忽然挺直了身子说道：“是，张书记，请您放心，我以党性担保，一定妥善处理这件事！”
郭子明十分感激，还好，罗副县长没将责任推给自己。
罗广挂断电话，顾不上理会郭子明，急忙陪着笑脸向袁洁如道歉道：“对不起袁小姐，误会，请您来只是说明一下事情真相，现在事情已经查明了，您可以离开了。”
田裕民估计袁洁如比他还小，罗广比她大了足足有20岁，还以“您”相称，这让他听了有点肉麻。
袁洁如还算给罗广面子，矜持地点点头：“撞坏的车我会赔偿，被打的人的医药费我就不出了，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扔到桌面上，说道：“这是张十万元的支票，算是我赔给他们的修理费，麻烦你交给他们。”
袁洁如起身就走，路过田裕民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打量了他一眼，低声娇叱道：“小屁孩，凑什么热闹！”
田裕民笑笑：“好象你还没我大吧？”
袁洁如没再说话，转身就走，罗广拿上支票，急忙追出门外：“袁小姐，车就不用赔了，是他们停车不当，不是您的错！”
“一码归一码，我撞的车我赔。他们想伤我，没门！”见罗广还要再说什么，她脸色一寒，“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吧。”
县城的警察虽然粗暴执法惯了，但面对白衣少女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却不敢乱来。
柯贤海恨得牙根直痒，原想用手铐铐上女孩，好好收拾收拾。但田裕民跟在一起，他也不好当着田裕民的面给一个女人难堪，再说，不能当着一个领导的面粗暴执法不是。
副县长的儿子被打，又是外地人，其实不用郭子明暗示，处理结果当然要判定女孩行凶伤人，郭小明几个是当然的受害者，这个案子，不用审理，结果就一目了然。
进入审讯室，例行讯问时，警察询问姓名、年龄、单位时，白衣少女一概置之不理，被问得急了，只是淡淡应答道：“是他们先动的手，而且还满嘴脏话，口出狂言，不信，你可调查同来的现场证人......本来我可以赔偿他们汽车的损失，但因为他们的无理，现在是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一个警察冷冷笑道：“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哥几个早就给你上手段了。识相的话，态度端正点，主动配合我们警察办案，说不定可以少关你几天！”
白衣少女懒得再理警察，正好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声音：“请问您是袁小姐吗？我是楚都市委张如江……您在青山没受委屈吧？在公安局，好，让他们局长罗广接电话！”
白衣少女扫了警察一眼道：“罗广是谁？让他听电话。”
警察“扑哧”一乐，奚落道：“你没事吧？进了公安局还这么牛，非要叫我们罗县长听电话？”
“张如江！”
“谁是张如江？哪个单位的？”警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也难怪，在他们眼里，队长是地，局长是天，县委书记对他们来说都是有遥不可及的存在，楚都市市委书记张如江的大名，就算知道，也不会一听之下就立刻想起张书记是哪一号人物。
警察继续笑嘻嘻地说道：“你告诉张如江，让他直接打电话到局长办公室，要是报警就打110，要是上户口请找户籍科，要是……”
张如江在电话的那一头，听得清清楚楚，他在办公室里，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水杯，好几次想把水杯摔倒地上，又怕声音过大被袁洁如听到，握着水杯的手因为过于用力，青筋都鼓了起来，心里却把另一头的警察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就是人民警察的素质？别说袁洁如会挑理，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害臊，居然还用调侃的语气说话，不认识他张如江是何许人也不要紧，但也不能一副痞子模样，叽叽歪歪地乱说一通，什么玩意儿？
等下问问罗广，那个警察到底是谁，一定要把这样的害群之马清理出人民警察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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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罗广办公室里，销烟弥漫。郭子明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强压住要拍桌子的冲动，怒声道：“田副县长，说话可要有证据，你和那个女人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着她说话？”
听到田裕民反映说是郭小明他们先动的手，而且还差点出了人命，按照田裕民的说法，白衣少女不对在先，但郭小明等人也是非常飞扬跋扈，骂声连连，甚至刀子、棍子一齐上阵，要不是白衣少女身手不凡，只怕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郭子明不知道郭小明平常在外面是怎样嚣张跋扈的，他只知道郭小明回到家里，就是个典型的乖乖男，虽然读书不太长进，可头脑活络，外面朋友挺多，在社会上蛮混得开。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郭子明觉得田裕民倒不至于说谎骗人。可 眼下郭小明被打得住了院，那个女人却没事儿人一般，又是在青山的地头上，换着是谁，也难以咽下这口心头恶气，他现在不知道，田裕民主动前来公安局，坐在罗县长办公室，居然说出明显偏袒那个女人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不是，他讨厌田裕民一副不通人情世故的书呆样，说话不免就带了几分火气。
郭子明有点急躁，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说出郭小明几个先下手的话，公安机关完全可以不予采纳，但田裕民身份特殊，他是青山县的副县长，尽管他一再强调只是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来协助调查，话是这么说，可他才来青山多久？又焉知他和那白衣女孩是什么关系？
罗广见是这样，开口说道：“田县长离得远，可能没有看清当时的情形，谁先动手的问题不用急着下结论，可以再多走访几个目击证人，是不是？现在的问题是，郭小明他们住院了，那个女的得给个说法不是？”
几个人议论了半天，都才意识到，还不知道白衣少女叫什么名字。
都是田裕民非要当什么目击证人惹的事，弄得现在一团糟，郭子明现在明白过来，田裕民根本不是过来帮他，而是一定认识那个白衣女孩，眼见郭子明出面干涉，他才口口声声要让罗县长秉公处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郭子明说道：“田副县长，我不管你和那个女的有什么关系，但她打人的事实有目共睹。就凭这一点，就可以拘留15天。”
田裕民摇摇手道：“郭县长多心了，我和她真不认识，顶多算是一面之缘，不过我喜欢就事论事，她嚣张在先，郭小明意图行凶伤人在后，要说责任，一人一半，不能全部推到她的身上……这是我的个人看法，仅供二位参考。”
郭子明刚才和田裕民主动拉关系，田裕民跟着过来，以为他一定能帮忙说上点话，现在田裕民公然帮助别人，想让打人事件不了了之，没门！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闷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按正常程序走。田县长，还有别的事情没有？”
罗广一愣，这郭子明今天怎么了，完全是乱了方寸，怎么能直接赶人走？好歹田裕民也是副县长，虽然是挂职，可也是个副县长不是，他以为田裕民必定会生气，正准备在中间打个圆场，别当面闹得太僵，毕竟都是自己人，不料田裕民听了却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田裕民抬脚要走，回头一看办公桌上放着的一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幽幽说道：“我奉劝二位一句，那个女人有点来头，还是秉公执法的好，咱可不能丢了青山县的干部形象！......我相信罗县长一定会文明执法，依法办事，小心驶得万年船哟！”
郭子明根本没听进去，打着呵呵道：“是呀！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只要求罗县长能公道处理就好，田县长不要介入最好！”
田裕民一点也不尴尬，呵呵一笑，转身要走，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警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来不及敲门，直接就闯进了局长办公室：“罗县长，电话，找你的电话！”
罗广瞪了警察一眼：“什么电话？找我的电话怎么不打到办公室？还有你，鲍开水，慌慌张张的，当着两位县长的面，象什么话！”
鲍开水慌张之下，匆忙给他们敬了一个礼，才又一脸紧张地说道：“是袁洁如，不是，是张如江，不对，是张如江的电话打到了袁洁如的手机上，要找您……”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说不清！”罗广狠狠瞪了他一眼，“谁是袁洁如？哪个张如江？”
“袁洁如就是那个打人的女的，张如江是……”鲍开水说起来也是当了五六年的老警察了，他心中直叫委屈，当时他没反应过来张如江是谁，没想到罗县长也没明白过来张如江是哪一尊大神？看来平常还是需要多提高政治觉悟，多看电视，多了解了解市委领导的人事信息才行，“张如江应该是市委张书记吧，因为他自称是市委张如江！”
郭子明忽地一声站了起来，紧张道：“你没听错，真是张书记？”
罗广也是脸色大变：“真的假的？是不是那女人骗你？”紧张之下，他一时失去方寸，连最幼稚的话，也脱口说了出来。
鲍开水哭丧着个脸，作难道：“我又不认识张书记，怎么能听出来他是不是真的？反正他态度挺好，说他是市委张如江，让你马上过去接听电话。”
郭子明和罗广对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田裕民心道，来了吧，他站在门口，突然说了一句：“别愣着了罗县长，快去接呀，市委书记的电话，可是不能耽误！”
郭子明清醒过来，想起刚才田裕民的再三提醒，心里打了个寒战，难道他早就知道那个叫袁洁如的女人有这么厉害的后台，所以要求慎重处理，那他特意提醒自己，倒真的是为自己好，此时他再看田裕民，就没有那么讨厌了。
田裕民虽然猜到白衣少女——也就是袁洁如有后台，却没想到她动作挺快，为她出面的居然是张如江。能指挥动张如江的人，至少是省里的头头，由此推测，她确实来历不凡。
田裕民见过不少高官大富，袁洁如一出场，他就断定她骨子里的高傲和表面上的冷漠不是装出来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要养成这样的气质，需要长时间的耳濡目染，需要显赫家族的文化熏陶。
田裕民紧跟二人身后，来到审讯室。
袁洁如纹丝未动地坐在椅子上，对田裕民几人看也没看一眼。桌子上放着一部小巧的手机，还保持在通话状态。郭子明此时有点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非要跟来公安局，来了公安局，又鬼迷心窍跟着罗广来审讯室做什么？手机保持在通话状态没断开，张书记这么耐心地等一个电话，可见这个女子来头不小。
不管是什么人，反正是他郭子明惹不起的人。他看了田裕民一眼，想起田裕民特意交待他们，让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中就泛起一股苦涩，早听他的话该有多好？现在好了，张书记的电话打了过来，罗广万一要找人分担责任，把他推出来，让张书记迁怒到他的身上，可是没好果子吃了。
此时，他对田裕民倒是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罗广拿起电话接听：“您好，张书记，我是罗广！”
郭子明恭敬地肃立旁边，竖起半边耳朵侧听，生怕漏听了一个词。
田裕民恭谨而不失风度地站在一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他看了袁洁如一眼，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暗自佩服。
罗广接电话时点头哈腰的样子让田裕民感慨，权力的光环太耀眼了，张如江远在几百里外的楚都市，根本看不到罗广的模样，但罗广却是一副当面聆听领导教诲的姿态，脸上的笑容谄媚而谦卑，刚才一副居中调停的状态，已经荡然无存。
通话持续了几分钟，最后罗广忽然挺直了身子说道：“是，张书记，请您放心，我以党性担保，一定妥善处理这件事！”
郭子明十分感激，还好，罗副县长没将责任推给自己。
罗广挂断电话，顾不上理会郭子明，急忙陪着笑脸向袁洁如道歉道：“对不起袁小姐，误会，请您来只是说明一下事情真相，现在事情已经查明了，您可以离开了。”
田裕民估计袁洁如比他还小，罗广比她大了足足有20岁，还以“您”相称，这让他听了有点肉麻。
袁洁如还算给罗广面子，矜持地点点头：“撞坏的车我会赔偿，被打的人的医药费我就不出了，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扔到桌面上，说道：“这是张十万元的支票，算是我赔给他们的修理费，麻烦你交给他们。”
袁洁如起身就走，路过田裕民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打量了他一眼，低声娇叱道：“小屁孩，凑什么热闹！”
田裕民笑笑：“好象你还没我大吧？”
袁洁如没再说话，转身就走，罗广拿上支票，急忙追出门外：“袁小姐，车就不用赔了，是他们停车不当，不是您的错！”
“一码归一码，我撞的车我赔。他们想伤我，没门！”见罗广还要再说什么，她脸色一寒，“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