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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回 迫形势两派大联合

    1911年9月14日,  共进会和文学社在武昌雄楚楼10号刘公住宅举行了第三次会议,

    参加会议的各个代表,  按照秘密集会的严格要求,  一个一个悄悄进入了刘公家里,  公韧和一些保卫人员,  严密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瞭望哨也放出去了很远,  好在刘公家是武昌巨富,  來的又都是军人,  所以沒有引起清军密探的太大注意,

    这次会议除了文学社的蒋翊武因为在湖南岳州驻防未到以外,  两个组织的主要领导人几乎全都参加了,  会议由刘公主持,  他穿着西服,  除去了发辫,  留着大被头,  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

    刘公慢条斯理地说:“各位同志们,  共进会、文学社的朋友们,  今年8月份,  由于四川保路风潮的进一步扩大,  我们一部分湖北新军即将调入四川,  如果他们一旦调走的话,  就分散了我们革命党在新军中的力量,  在这种形势下,  我们湖北革命党人必须加紧起义前的各种准备工作,  一旦时机成熟,  立即起义,  要想起义,  我们还有许多迫切的工作要做,  如共进会、文学社还沒有进一步联合,  指挥机构还沒有进一步确立,  起义计划还需要制定,  还需要争取全国革命党的支持,  等等,  等等,  今天把各位请了來,  就是商量这些事情的,  好了,  我就不多说了,  现在就请孙武同志代表共进会发言,  ”

    大家要鼓掌,  刘公看了看外面,  赶紧摆了摆手制止,  文学社的蔡大辅铺好了纸笔,  准备做纪录,

    孙武站了起來,  他的两眼炯炯有神,  如闪电一样,  迅速地扫视了大家一圈,  然后兴致勃勃地说:“各位革命同志们,  共进会、文学社的朋友们,  现在革命热情持续高涨,  湖北立宪派原來是死皮赖脸地哀求着清政府实行立宪,  经过一次次的请愿活动,  一次次的失败,  他们对清政府已经彻底丧失了信心,  最后确立了‘推倒政府’的目标,  这实际上和我们的革命目标已经一致了,  他们从中间派变成了我们的朋友,  壮大了我们的队伍,  湖北也和四川一样,  爆发了铁路风潮运动,  使湖北广大人民对清政府的卖国行径更加痛恨,  这种仇恨对我们的起义是一种巨大的动力,  也可以说是我们的一种重要辅助力量,  苛捐杂税,  天灾人祸,  已经将老百姓逼到了无法生存的境地,  为了生存,  湖北各地的饥民,  抗粮、抢米,  聚众求赈济的事件层出不穷,  这段时期,  各地会党起义也有较大动作,  去年12月7日,  温朝钟击败清军,  进入黔江县城,  使川、湘、黔、鄂四省为之震动,  我想,  我们湖北四通八达,  既是一条生路,  也是一条死路,  如果我们指挥得当,  就能迅速得到全国的支持和向全国发展,  如果计划不当,  也可能招來全国清军的围攻,  我们必须计策周全,  不能轻率盲动,  目前准备工作已大致完成,  尤其是刘公同志,  慷慨捐输重金,  还有邓玉麟、公韧同志想方设法筹措资金,  今天这个会,  是在革命的紧急关头召开的,  希望大家好好地讨论一下联合的诸多事项,  我们只有进一步联合,  才能同仇敌忾,  才能把分散的各种力量拧成一股绳,  才能最有力地打击清政府,  ”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个个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但是大家最关心的就是联合的实质问題,  孙武对实质问題还沒有表态,  孙武讲了一阵大好的形势,  终于触及到了实际问題,  他说:“今天,  共进会的刘会长也在,  文学社的代表都在,  就由他们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

    他又把皮球推给了刘公和文学社的代表,

    刘复基站起來,  干脆利落地说道:“革命的同志们,  过去我们文学社和共进会是消极合作,  争名啊,  争利啊,  争人员啊,  现在已经到了起义的紧要关头,  应该积极合作了,  我建议,  什么文学社啊,  共进会啊,  暂时搁置一边,  我们一律以革命党人的身份,  与清王朝拼个你死我活,  ”

    刘复基的建议,  同志们忍不住轻轻地拍起了热烈的掌声,  表示最大的支持,  刘公赶紧对大家摇手,  又指了指外面,

    大家不鼓掌了,  刘公站起來笑了笑,  算是对大家表示感谢,  刘公稍微清了清嗓子,  众人见共进会的会长要发言了,  都在静静地注视着他,  看他怎样说,  刘公语气平稳地说:“我坚决支持刘复基的建议,  不但原來团体名义要取消,  就是原來个人的名义,  也要作废,  像我吧,  我被推为湖北大都督,  刘英为副都督,  我不知道刘英什么意思,  但是我现在宣布,  我的大都督名义,  现在放弃,  ”

    刘公说到这里,  不往下说了,  然后看了大家一眼,  像是在看着大家的反映,

    众人心里蓦然一惊,  特别是共进会的代表,  心里的震动更大,  不知道刘公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公略微喘了一口气,  然后平静地说:“我的目的就是一个,  个人的名义服从于起义的大局,  我们一切的利益都要服从于起义的大局,  ”

    众人忽然报以轻轻的掌声,  对刘公的这种高姿态,  以掌声來表示对他的钦佩之情,  刘公又赶紧指了指外面,  制止住了大家,

    王宪章是文学社的副社长,  这时也站起來表示:“我现在也宣布,  我,  文学社的副社长现在放弃,  目的呢,  也就是要服从于起义的大局,  ”

    众人也对王宪章的表态纷纷投來赞美的目光,

    孙武闭了闭眼睛,  显得很不高兴,

    大家对刘公和王宪章的发言兴奋地议论了一会儿,  杨玉如站起來说:“刚才刘会长和王会长已表现出了为了革命可以牺牲个人利益的意见,  有了这种思想,  有了这种高姿态,  我们共进会和文学社还有什么隔阂呢,  什么隔阂也沒有了,  人心齐,  泰山移,  只要我们共进会和文学社联起手來,  革命必定成功,  可是话又说回來了,  鸟无头不飞,  人无头不走,  谭人凤同志说过:‘责任可以分担,  事权必须统一,  ’我建议,  咱们还要选一个主帅,  以便在起义的时候指挥一切,  ”

    杨玉如的话,  也引起了大家的高度重视,  大家议论纷纷,  各人说着各人意见,  商量了一会儿,  孙武站起來说:“杨玉如的话很对,  当家千口,  主事一人,  沒有一个有能力有权威的人指挥一切,  那还是无法保证起义的成功,  我建议,  不如让刘公任总指挥,  ”

    孙武的话刚说完,  刘公首先表示反对,  他摆着手说:“不行,  不行,  以我个人的能力,  难以承当起义领袖的责任,  再说,  共进会和文学社需要精诚团结,  为了避嫌,  我还是坚决不能担任起义领袖为好,  ”

    刘公这一表态,  别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谁也沒有再说什么,  谁也沒有再提出新的人选,

    沉默了一会儿,  居正站起來说:“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这次起义事关重大,  必须请一个强有力的杰出人物來领导这次起义,  我建议,  是否可以让上海中部同盟会的黄兴、宋教仁或者谭人凤來主持大计,  他们既是同盟会的老同志,  又有丰富的斗争经验,  再说,  他既不是共进会的人又不是文学社的人,  省得别人说闲话,  至于名称如何定,  他们來了再说,  ”

    话刚说完,  孙武首先大声说:“这样做对革命极其有利,  我同意,  ”一些人也纷纷表示:“同意,  ”“我也同意,  ”

    刘公说:“我也同意,  要说具体怎么请法,  我看光去封电报请,  或者去封信请不行,  这样说不清,  是否可以派两个代表到上海,  请他们火速前來武汉主持大事,  大家看怎么样,  ”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刘复基站起來说:“依我看,  当前形势十万火急,  如果派人到上海去请同盟会的人來当领导,  只怕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一听到有反对意见,  人们又议论开了,

    邓玉麟悄悄对孙武说:“还到上海请什么人,  公韧就是同盟会派來的,  他是同盟会的老同志了,  又有丰富的军事斗争经验,  让他当领导多好,  ”

    孙武的鼻子哼了一下说:“我看这小子不行,  好多说话,  说话有时候不看场合和门道,  他不过就是个小小联络员吗,  哪能让他挑那么重的担子,  ”邓玉麟说:“我沒觉得他说话有什么不妥呀,  特别是这次搞经费,  他沒少下了力,  而且他的妹妹唐青盈还负了伤,  ”

    孙武摇了摇头小声说:“你呀你,  头脑太简单了,  人心隔肚皮,  你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  就拿他搞的那些珠宝來说吧,  他得了多少好处,  你知道吗,  ”

    邓玉麟急忙对孙武说:“我敢保证,  公韧不是这样的人,  ”孙武又批评邓玉麟说:“有些话还用我直说吗,  得动动脑子,  如果让公韧掌了权,  对你对我,  有什么好处,  不要总向着外人说话……”

    邓玉麟一时沒理解孙武的话,  不明白地问:“如果上海的同盟会來了人,  不是一样也是外人吗,  ”孙武小声地对邓玉麟说:“上海不知道什么时候來人,  就是來了人,  一时半会儿也不了解咱这里的情况,  还不是听我们的,  公韧就不一样了,  他了解咱这里的情况……明白了吗,  ”

    这下邓玉麟明白孙武的意思了,  微微地摇了摇头说:“为人不能心胸那么狭隘,  那样对革命不利,  不过我觉得,  公韧是个好同志,  ”

    孙武有点嘲笑地对邓玉麟说:“你呀你,  还早哩,  ”

    会议上还是决定推选杨玉如,  居正二人赴上海请同盟会的人,  并决定拨款1000元,  购置手枪,  还派李擎甫迅速到湖南岳州告诉蒋翊武此次开会的内容,  并请他急速前來参加起义,

    对湖北革命党人这些频繁的活动,  作为湖广总督的瑞徵,  湖北军事参议官铁忠,  第八镇兼鄂军提督张彪已有所耳闻,  他们商量后,  决定用釜底抽薪的办法,  除了调部分新军入川外,  又把武昌的新军纷纷派往外地,  以分散革命党的力量,

    共进会和文学社联合后,  针对这种情况,  迅速调正了必要的部署:驻扎在湖北郧阳地区的第29标第3营,  由革命代表樊精纯联络本营同志,  注意就地响应起义;第31标进入四川后,  注意和武昌联络,  一旦时机成熟,  可在本地起义;第32标入川的第1营,  与在四川的31标注意联络;驻湖北宜昌的第32标第2营以及驻湖北施南的第32标第3营注意与驻在宜昌的第41标第1营及当地的革命同志联络;驻在宜昌的第41标第1营应与第32标第2营以及第3营取得一致行动;马8标由黄维汉、刘斌负责,  到时候注意响应武昌起义;派向炳琨赶回施南,  加强军队、会党的联系,  蒋翊武未回武昌以前,  其职务暂由王宪章、刘复基共同承担,

    这些部署,  在武昌起义前大都被执行了,  为武昌起义做好了一般的组织准备,

    武昌起义,  已是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  而武装起义的领导人、武装起义的具体计划还迟迟定不下來,  这已经严重影响了这次行动,  在居正、杨玉如二人赴上海之后,  武昌同志于9月23日在雄楚楼10号刘公住宅又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  主要研究领导人的问題,  会议经过充分讨论,  决定以蒋翊武为军事总指挥,  管军令;孙武为军备部长,  管军政;刘公为总理,  管民事,  重大事务,  由三人会同大家共同处理,

    会上还决定第二天,  召开大会讨论政府人选和起义计划,

    9月24日,  湖北革命党人在武昌胭脂巷11号胡祖舜家召开大会,  出席人员除了前几次的主要人员外,  各标营代表也参加了,  由宪兵彭楚藩担任警卫长,  瞭望哨也放出去了很远,

    这天的会议是在上午10点开会,  公韧和一些革命党人在11时,  就到了同兴酒楼,  公韧和唐青盈要了两个小菜,  一壶酒,  一边以喝酒为掩护一边在等待着邓玉麟尽快回來,  好早一点听到起义的具体计划,  就在这个时候,  这条街上已出现了几个清军密探,  巡逻的警察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唐青盈上回受了两处枪伤,  万幸的是沒有伤着骨头,  经过这一段时间在书店里静养,  已经基本痊愈了,  这会儿她又和春天刚发芽的小草一样,  活跃起來,  公韧喝着酒,  而唐青盈因为伤刚好不能喝酒,  只是吃着菜,  公韧心里高兴,  问她:“我从广州走了以后,  你沒有刁难西品吧,  ”

    唐青盈小嘴一撇,  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我们是革命同志,  我刁难她干什么,  亲热还亲热不过來呢,  现在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  你还说这个,  ”说着,  她拍了拍胸脯,

    公韧知道她所指的是那封保证书的事,  心想,  怨都怨当时经费太匮乏,  也怨自己意志不坚定,  才让唐青盈抓着了把柄,  她有了那份保证书,  就好像有了尚方宝剑,  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公韧又对唐青盈说:“既然这样了,  你把那封保证书交给我保管吧,  ”唐青盈立刻警觉起來,  问:“为什么,  ”

    公韧说:“你冒冒失失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掉了,  我比你细心,  比你保存的好,  ”唐青盈瞪了一眼公韧说:“你不要小瞧了我们女人,  在保存这个的时候,  比我们的生命还重要,  哪能随便地丢了,  我看你是不是不怀好意,  是不是想毁掉罪证啊,  ”

    公韧轻轻地笑了,  心想,  这小妞子太精,  和她动心眼子赚不了便宜,

    唐青盈看到了公韧不再说话,  知道自己猜对了,  又对公韧说:“你的身上又是揣着西品姐的玉坠,  又是揣着你的保证书,  你不觉得这两样东西犯克吗,  干脆,  你把那玉坠交给我保管算了,  我比你细心,  保准丢不了,  ”

    公韧心想,  这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赶紧说:“哪能麻烦你啊,  这些年习惯了,  要是不把西品的玉坠揣在身上,  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

    唐青盈急忙:“呸呸呸,  ,  看了吧,  看了吧,  这叫藕断丝连,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怨不得你这么好心,  要帮着我保存这个保存那个,  原來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  沒安好心啊,  ”唐青盈说着说着,  又撅起小嘴生起气來,

    公韧忙对唐青盈解释说:“你是知道的,  我和西品的愛情是真挚的,  她又救过我的命,  和我定过婚的,  怎么能一下子忘掉她呢,  ”

    唐青盈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写这封保证书,  ”公韧说:“我实在是不愿意写,  都是你逼我写的,  ”气得唐青盈大骂道:“闹了半天,  原來你是虚心假意啊,  真是用着人靠前,  用不着人靠后,  真是的,  我……我……”说着,  就从怀里拿出那封保证书來,  看了看,  就想撕掉,  想了想,  眼睛里含着眼泪,  说:“我先留着,  看我不找你领导去……”

    两个人正在为感情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这时候对面的书店里忽然进去了一个模样可疑的人,  那人一边心不在焉地挑着书,  一边东瞧瞧,  西望望,  腰里还鼓鼓囊囊,

    公韧一眼就看出來,  那是武器,  急忙对唐青盈使了个眼色,  唐青盈小声对公韧说:“上咱家里捣乱去了,  看我不掐着脖子,  把他掐出來,  ”公韧小声说:“沉住气,  留在青山在,  不怕沒柴烧,  书店里的坛坛罐罐,  由得他们愿意怎样砸就怎样砸去吧,  ”

    不一会儿,  同兴酒楼里也进來了两个穿着便衣的人,  他们要了四个菜一壶酒,  嘴里吃着喝着,  眼睛却不时地东张西望,  在仔细地打量着这些喝酒的新军士兵们,  跑堂的给每个桌子上了汤,  每个汤的勺子把都对准了这两个形迹可疑的人,

    唐青盈看着这两个人就别扭,  端起酒杯來晃晃悠悠,  晃晃悠悠地走过去,  舌头根子发硬地说:“这是在哪里啊,  怎么看见了两条狗,  两条赖皮狗……”说着说着,  身子就向其中的一个人身上歪去,  把酒一下子全泼在了那个人身上,

    慌得那个人一边擦着身上的酒,  一边怒气冲冲地朝着唐青盈吼:“往哪里洒,  喝醉了是不是,  ”公韧赶紧上去陪着笑脸说:“你看看我这个妹妹,  不会喝酒还强喝,  喝着喝着就醉了,  对不起,  对不起,  ”赶紧用袖子给那个人擦着身上的酒,

    那个人穷凶极恶地喊:“也不看看我是谁,  这下子惹着了,  能这样完事了吗,  沒那么便宜,  看我不把你弄到警察局里去,  ”

    公韧这边擦着,  唐青盈又晃晃悠悠地端着酒杯上來了,  还要往那两个密探身上倒,  两个人躲到了哪里,  唐青盈就歪到了哪里,  嘴里喊着:“醉了,  醉了……”,  简直撵得两个人无处躲藏,

    急得公韧赶紧过來拉唐青盈,  拉过來刚松了手,  唐青盈歪歪斜斜地又要往那两个密探身上撞,  那个被洒一身酒的密探急了,  过來就朝着唐青盈几下子,  可是奇怪得很,  明明是该打到她身上的,  可就是打不着她,

    另一个密探劝那个密探说:“真是晦气,  碰到了一个女醉汉,  和一个醉汉讲什么理,  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走,  真是世风日下啊,  世风日下啊,  ”说着,  赶紧拉着那个密探走了,

    几个新军士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唐青盈撵到门口,  对那两个密探的背后啐了一口说:“呸,  两条恶狗,  ”

    直到下午4点多钟,  邓玉麟才穿着长袍大褂,  急急忙忙地回來了,  几个同志都当作谁也不认识他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  才一个个溜进了邓玉麟的屋子,  公韧和唐青盈也到了邓玉麟的屋里时,  已看到有几个新军的同志正在向邓玉麟问这问那,

    公韧迫不急待地插嘴问:“邓老板,  情况怎么样了,  ”

    邓玉麟端起一个水杯,  喝了一阵子白开水说:“正好你们都在这里,  我把情况简单地说说吧,  起义日期基本定下了,  也就是阴历的8月15,  阳历的10月6日这一天,  这次会上还定下了起义计划,  到时候咱们再开会通知和具体分工,  下午1点才开完了会,  有的同志还沒走,  南湖炮队又出了大事,  ”

    公韧心里一惊,  忙问:“南湖炮队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

    邓玉麟说:“南湖炮队的第3营士兵梅青福,  江锡玖请假准备回家,  同棚的好兄弟为他俩摆酒送行,  他们一高兴,  都喝的多了点,  正在这时候,  排长刘步云突然來到了棚里,  斥责他们不该喝酒,  要严加惩处,  还想动手打人,  这引起了士兵的愤怒,  有几个人就和刘步云骂起來,  骂着骂着,  就打了起來,  刘步云急了,  拔出枪來鸣枪威胁,  这下子引起了士兵们的更大愤怒,  士兵霍殿臣、赵楚屏等人一时头脑发热,  竟然冲到了军火库,  拖出了大炮,  装上了炮弹,  就要准备暴动,  由于事先沒有通气,  附和的人不多,  霍殿臣、赵楚屏等人只好逃走,  第8镇统制张彪得到报告后,  立刻命令马标统带喻化龙派兵弹压,  并追捕逃走的发难士兵,  ”

    公韧又问:“以后又怎么样了呢,  ”

    邓玉麟说:“南湖炮队的士兵孟发承向孙武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说事态严重,  只有立刻起义,  才能挽救南湖炮队的同志们,  可是当时已经散会,  大部分同志都走了,  沒走的又不能做出决定,  正好这时候,  刘复基因为有事回來了,  听说这件事后,  考虑了一会儿说,  起义事关重大,  应该一致行动,  不应该因一发而动全身,  还是暂时忍耐一下为好,  ”

    公韧叹了一口气说:“不但南湖炮队出了事,  我看这里也要出事,  ”

    邓玉麟问:“怎么回事,  ”

    公韧就把同兴酒楼和对面书店里出现清军密探的事说了一遍,  邓玉麟说:“你知道怎么回事吧,  ”公韧说:“不知道,  ”

    邓玉麟生气地说:“要不怎么说报纸这个宣传媒体厉害呢,  真是成也萧何,  败也萧何,  他们光注重新闻效应,  把我们的秘密全给抖搂出來了,  ”公韧赶紧问:“报纸上说得什么,  ”邓玉麟说:“上海的一家报纸说,  汉口的一个照相馆,  武昌的同兴酒楼是革命党的秘密机关,  专门发展会员,  秘密集会,  私藏武器等等,  等等,  说得有鼻子有眼,  清军能不派密探來侦察,  ”

    公韧大吃一惊,  说:“这样我们不全暴露了吗,  ”邓玉麟说:“谁说不是啊,  ”公韧问:“那怎么办,  ”邓玉麟果断地说:“既然这样,  立刻撤退,  撤退到别的机关里去,  在这种时期,  一切事情都要多加小心,  ”

    邓玉麟、公韧、唐青盈等,  当晚就从同兴酒楼、书店里撤了出去,

    第二天,  清军密探和警察以及宪兵來到同兴酒楼和书店搜查,  沒想到屋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他们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  什么也沒搜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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