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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做与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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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其实你并不想下毒害死全城的人,是吧?”丹青问她,同时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皓婵无奈地摇着头,自言自语低声说,“我只是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两厢沉默。她低着头,欲将内心想法深深隐藏;而他则在细细思量着,在这种艰难的处境下,对面的女人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违心奉命行事吗?还是悬崖勒马,守住自己的底线?

    “呜……”沉默良久,丹青长叹一声,“既然你不愿意做,就不要勉强自己。”

    “你说的倒轻巧。”皓婵甩了丹青一眼,“你有星灭大人护着,就算暂时被归入黑曼巴手下,却仍然可以随心所欲、不听命令。可我就不一样了,我的主人深陷牢狱,我除了服从,没有别的选择。”

    “没有别的选择?真的吗?哼,你我都知道,你的选择可不止这一个。”丹青说。

    “你是在暗示我还可以背叛组织,去找我那叛逃的弟弟吗?”皓婵挑眉反问,“抱歉,我林皓婵效忠乾重大人,大人他既然无意与神佑市的任何能力者合作,那么我也自当远离红蛛会那帮人。”

    “啧啧……没想到你对乾重竟然会这么忠心耿耿。嘛,我丹青倒是很中意你这一点。”

    “中意?这话说得真没营养。黑曼巴的所作所为,不都是你那位高高在上的主子,星灭大人的授意吗?!让神佑市被毒所困,市民们陷入血海,难道不正是星灭大人所愿意看到的吗?!他难不成也会‘中意’我可能做出的背叛吗?”

    皓婵的话一句强似一句,丹青却在一旁无奈地摇头。

    “啧啧啧……你瞎嚷嚷什么?谁告诉你黑曼巴的所作所为都是星灭大人指使的了?!我们星灭大人才没有那么残忍、那么低级呢!”

    “诶?!”他的话倒让皓婵有些吃惊了,“不是星灭大人的授意?!嘛……不过,星灭大人就算没有明确指使,至少还是默认了黑曼巴的计划的吧?!这不是一个道理吗?”

    “no,no,no……你完全错了。星灭大人虽然默许了黑曼巴走出这一步,却并不代表他赞同黑曼巴的做法。”丹青说。

    “既然不赞同,为何不阻止?!”

    “星灭大人有他自己的考量。嘛,跟你这种人说也是对牛弹琴。哼,不过,我还是好心好意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神佑市的两位s级能力者,以及那位老谋深算的史蒂夫总督为好。”

    丹青的话让皓婵忽然陷入满是疑惑的沉默中。心中一面盘算着星灭纵容黑曼巴的真正意图,一面又纠结着自己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像是看出了她的难处,丹青再次挑挑眉,捻着兰花指轻松一笑。

    “嘛,如果你真的为难,就不要做。我会在星灭大人面前为你说话,说你在压力面前尚能保持一份正义和善良,虽然也有可能你只是出于软弱而无法做出投毒的举动,不过尚且好过黑曼巴那个里外全黑的老毒蛇。”

    说完,丹青便转身朝屋子的门口走去。身后的皓婵却是满脸的不解和惊讶。

    “喂!你给我等一下!”皓婵急切地唤住丹青。

    “又怎么了?”丹青停住脚步,虽然没有回头,却耐心地站在原地听她继续说下去。

    “你为什么要袒护我?还有啊,就算我不做,结果上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区别的吧?!就算我不投毒,黑曼巴和花蛇也会将另外两瓶剧毒‘万魂怨’投入神佑市的其他两处水设施不是吗?!就算我不去害人,神佑市的人也一样会中毒,市里也一样会因此陷入混乱的修罗场不是吗?!”

    听了她的话,丹青稍作沉思,静静地转过头来瞥了一眼皓婵纠结而倔强的脸庞。

    “有时候,我们的选择虽然无关大局,却能拯救惶恐的内心,将自己从罪恶的黑暗中解救出来。这是星灭大人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说完,丹青再次回过头去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不打算留下来看事情的结局吗?”皓婵问。

    “结局?!哼哼,结局还远远没有到来。”丹青没有停下脚,对身后的皓婵摆了摆手,“我要回星之城去了。我离开星灭大人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再会。”

    说着,在达到门口之前,丹青的身影忽然化作红与绿两道相互缠绕的闪光。皓婵知道,他已经启动了血之穿越这种能力。

    接下来,还没来得及眨眼,丹青就已经消失在林皓婵眼前。只留下空荡荡的屋子,和依然站在原地脸上写满疑惑的皓婵。

    一切都回归寂静,浓黑的夜色也没有丝毫改变,就好像她与丹青刚才那一番谈话其实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皓婵攥紧手中被称为“万魂怨”的一小瓶剧毒,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她恐怕拯救不了任何人,却能拯救她自己。

    于此同时,正当初春的晨光在东方地平线上刚刚冒出一点点头来的清晨五点,黑曼巴已经来到了位于神佑市东三环的“神佑市用水处理中心”。在灯光昏暗的净水工作间,望了望脚边正躺着的一个浑身是血的值班人员,黑曼巴眼底闪过一抹残酷的狞笑。

    接着,他打开水箱,又不慌不忙地从斗篷里怀掏出一个像装眼药水的瓶子一样,小小的玻璃容器。

    瓶盖被打开。一滴,两滴,三滴……一整瓶黑绿色的粘稠液体就这样被他倒入脚下储满了水,正在进行翻滚作业的大水箱里。

    黑绿色的液体看不见了。一秒,两秒,三秒……还不出一分钟时间,足足装满十吨水的大型容器里,原本清澈的水体竟突然间变成了一种泛着浓浓哀怨气息的黑绿色……

    水箱一侧的管道按照既定程序被打开,其中黑绿色的毒水就这样从管子里向外排了出去,无法阻挡地朝远处的输水总管道一路狂奔而去。

    从方向相反的另一根管道紧接着进入水箱的新水,也受到了污染,几乎只在一瞬间便被染成那污浊的黑绿色,经过短暂的处理,前赴后继地从出水口排出,朝更远处的输水总管道奔赴过去。

    “哼哼……果然很有效。”望着不断被污染的水源,黑曼巴得意地对自己说,“如果花蛇他们也进展顺利的话,不出几个小时,神佑市就将陷入黑绿色的毒水危机中。全市的人都会立刻中毒,不出12个小时,这里就会变成一座横尸遍野的寂静空城。到那个时候,星灭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占领这座城市了。”

    同一时间,身处神佑市环城河水源重地的花蛇,也和黑曼巴一样,将自己负责的另一瓶毒药倒进了缓缓流淌的河水中。

    因为天还没亮,光线太暗,她看不出水中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可她自信自己亲自参与提炼的这一瓶剧毒,绝对会达到预想中的神奇效果。毒质将在黑水中迅速扩散,带着死去的那些灵魂无声的怨念,奔赴神佑市大大小小的几十条河道,最终进入市民们的家中和体内。

    转身离开水源地,她重新戴上帽兜,一闪身离开了犯罪现场。

    两百公里之外,莲依一行人才刚刚到达树林的边缘。望着东方缓缓升起那一轮血色的红日,一抹冰冷的预感不知为何瞬间划过心房,令她浑身禁不住一阵莫名的颤抖。

    “清晨就出现血色的太阳……真是令人不安的预兆。”身边的碧凌说。

    转身望着好姐妹忧心忡忡的脸庞,莲依明白,看来碧凌跟她一样,感受到了这份异样的不安。

    “我想,我们该加快速度。”莲依说。

    “是啊,是该加快速度了。我们的车子就停在那边。”尼克说着,朝停在一处隐蔽树丛后的宝马suv走去,安上电池,将车子利落地开到面前的公路上。

    五人上了车,莲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后座是碧凌、切斯,和坐在两人中间的小女孩爱丽丝。

    一脚油门,尼克迅速启动了车子,归心似箭,朝两百公里外的神佑市快速驶去。

    “碧凌姐姐,为什么大家的表情都这么严肃?”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爱丽丝望着身边大人们格外紧张的表情,不解地问身边的碧凌。

    “爱丽丝,没事。哥哥和姐姐们只是着急赶路。”碧凌尽量软语抚慰着女孩些许不安的情绪。

    “爱丽丝要听话。一会儿到了神佑市,一步也不准离开哥哥身边。”切斯在一旁对妹妹说。

    “嗯。”爱丽丝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目光忽然扫过车窗东侧鲜血淋淋的红太阳,一丝颤抖随之传遍她小小的身体。

    “爱丽丝,”莲依碰巧从前座上转过身来,看到了爱丽丝害怕的模样,心里一阵难过,“爱丽丝,别怕。有大家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莲依笃定而温柔的目光终于让爱丽丝放下心来,还冲她使劲儿点了点头。

    “等到了神佑市,我一定要给爱丽丝介绍一位很厉害、很可爱的小**姐姐。”莲依继续跟爱丽丝说话,舒缓此时车里沉闷而紧张的气氛。

    “诶?小**姐姐?”爱丽丝碧绿色的大眼睛变得忽然闪亮起来。

    “是啊!这位小**姐姐名叫蛛儿,今年17岁,是小莲姐的好妹妹。她一定会和小莲姐一样喜欢爱丽丝的。”

    “哦!!!太好了!!”

    对情况毫不理解的小女孩手舞足蹈地笑了起来。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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