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化敌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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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国无外交,东曹在昭武诸国就不是强国,面对大唐这种巨兽型的东方大国更没有任何反抗的底气。一百多年前的隋军,三十多年前的唐军,都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何况面对虎视眈眈的大食,东曹还一直想和大唐套近乎。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难免惴惴。
设阿忽和库勒巴商量之后,决定由库勒巴出面和李再兴接触一下,先摸清楚情况。库勒巴是副王,级别够高,又不是王,万一谈判失判,还留有余地。
这已经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库勒巴重任在肩,来到了城外。
得知东曹副王到来,李再兴知道自己的声势已经搞得够大了。不过,他没有立刻出面,而是由杜甫接待库勒巴。杜甫虽然不是专业的外交人员,谈吐方面毕竟比他们雅得多,不会丢大唐的脸。要是让裴玄庆他们去谈判,很可能搞成长安城的游侠儿抢地盘,容易给人留下蛮横的不好印象。
虽然他也没打算真客气。
杜甫和库勒巴见了面,儒雅的面容,优雅的谈吐,一下获得了库勒巴的好感。当他听说杜甫是诗人的时候,他立刻兴奋起来。
“杜君认识诗仙李白么?”
杜甫既羡慕又得意。他拈着胡须,笑道:“李兄是我的诗友,我们常有诗作往来。”
库勒巴大惊,连忙起身行礼:“失敬失敬,原来杜君竟是诗仙的朋友,库勒巴卑鄙之人,唐突了杜君。”
杜甫谦虚的摆摆手。“无妨,杜甫虽然和太白兄是诗友,却不敢和他比肩,不过是一普通书生罢了。怎么,太白兄的诗名已经传到东曹了?”
库勒巴得意的点点头:“我东曹虽是偏鄙小国,却也曾经见识过大唐风韵。欧阳率更书,吴道画,李太白诗,我们也是很仰慕的。诗仙一有新诗传过葱岭,我国人便常传诵。”他又很客气的说道:“杜君既然与诗仙为友,想必也是大唐有名的诗人,不知道库勒巴能否有幸欣赏杜君的大作?”
杜甫听说李白的诗名已经传到河,心里本来就有些小妒嫉,也想着展示一下诗作,库勒巴这句话正他的下怀。人到年,一事无成,他本人有点悲观,李再兴却一直鼓励他,说他以后一定能成大名。为此,他和李再兴讨论过他的诗,李再兴认为,他的诗沉郁稳重,不如李白的诗豪放,所以不太容易为俗人能接受。当然,其也有一些诗气势恢宏,颇有大家气象,比如那首《望岳》,李再兴就多次吟诵。
此刻,杜甫把这首诗拿了出来。库勒巴吟哦了两遍,虽然觉得不如李白的诗那么好,却也与众不同,是一首上成好诗,当下不免狠狠的夸了几句。杜甫高兴,又拿出几首风格相近的诗,一一吟与库勒巴,两人说得投机,一时仿佛倾盖之交。
见双方关系融洽,库勒巴这才谈到了正题,小心翼翼的问起李再兴的来意。
杜甫不动声色的说道:“李都尉来河,是我大唐天闻说大食侵扰诸国,有意命高都护出兵驱逐,维护河安定。李都尉从长安赶来,便是来了解情况的。不过来东曹挑战,却是他个人的私事,他的侍妾爱尔麦迪是曹人,当年也许在东曹受了些委屈,特来讨个公道。”
库勒巴松了一口气,又庆幸不已。松了一口气,是因为李再兴来东曹生事,与官方无关。庆幸不已,是因为李再兴毕竟有官方身份,而且担负着大唐天的旨意,要为驱逐大食做准备。他如果不分清红皂白,与李再兴大战一场,甚至发兵将李再兴杀了,那可就惹了**烦了。
“唉,东曹、曹,当年是有过不少冲突,不过说起来,都是本族人内部的事,没想到却惊动了大唐。李都尉能为一个侍妾出面,挑战我东曹健儿,果然是英雄了得。”库勒巴半真半假的说道:“不过,李都尉大概不知道,此时的曹,已经不是彼时的曹。”
杜甫虽然有点迂,却也是个聪明人,何况此刻以使者自居,当然要主动往深处想。一听库勒巴这句话,他立刻意识到有章。
“副王的意思是……”
“曹刚刚换了一个王。”库勒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杜甫,觉得自己终于夺回了主动权。你不是要为曹出头吗?曹都换了主人了,你闹个什么劲?真要把事情闹大了,根本没人支持你。
杜甫一愣,刚准备叹气,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库勒巴的笑容,立刻又收了回去。他沉吟片刻,眉心微蹙。“这么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呆了。我们要尽快赶到曹去一趟。”
“怎么,去曹有事?”库勒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还想与杜君多盘桓几日呢。我王也刚刚下诏征调各地勇士,齐聚苏对沙那,要与李都尉较技。他一走……”
杜甫笑笑,没有理会库勒巴的假话,他正色说道:“副王有所不知,东曹的公主曹野那如今是我大唐天的爱妃,她还为天生了一个女儿,倍受天宠爱。爱尔麦迪原本就是曹野那公主的侍妾。”
没等杜甫说完,库勒巴的眼睛就瞪得溜圆,吓出了一身冷汗。
曹野那果然入唐了,成了大唐天的宠妃,还生了公主?她不会是在大唐天面前说了我东曹的不是,大唐天一道诏书,要灭我东曹吧?
库勒巴越想想多,越想越怕,甚至没有余暇去考虑为什么杜甫说曹野那生的是女儿,却没有说是公主。他连忙给杜甫深施一礼,先表示了对大唐天的礼敬,又表示了对曹国有人能成为大唐天宠妃的荣幸,最后表示,如果大唐天有意为曹野那公主复国,东曹将鼎力支持。
杜甫也被曹换主给扰乱了心神。李再兴入河,最初的希望就寄托在曹身上,如果能聚集起几百勇士,李再兴就有了说话的底气,至少不需要从一个普通士卒开始打拼。现在曹换主,希望落空,李再兴的计划受挫,他们的前程也变得虚无缥缈,他岂不能不着急。
库勒巴主动示好,他当然不会推辞,连忙表示感谢,随即请库勒巴稍候,立刻赶去见李再兴。
“曹换了新王?”李再兴也大吃一惊,怪不得一直没有消息来呢,原来曹出现了变故。
爱尔麦迪也慌了。曹换主,他们原来的部族肯定会有危险,不知道还有多少活着。曹人本来就不多,再出现一次内乱,势必更加困窘。
“闹也闹得够了,见好就收吧。”
李再兴征求爱尔麦迪的意见,爱尔麦迪已经乱了心神,岂有不应之理,连忙点头答应了。一想到族人生死不明,她就急了,杀气腾腾,恨不得现在就杀奔迦底真城,哪还有心思在苏对沙那比武。
李再兴立刻接见了库勒巴,互相客气了一般,然后并肩走进了苏对沙那城。库勒巴圆满的解决了问题,已经提前把消息报告给设阿忽。设阿忽听说曹野那成了大唐天的宠妃,还生下了一个公主,也吓得够呛。当下在宫里设宴,热情款待李再兴。
李再兴不为已甚,在席间大赞东曹的勇士善战,即使落败也非常有风度,总之是转弯抹角的找一点理由,给设阿忽留点面。设阿忽非常满意,宾主尽欢。
客套完了之后,双方开始了正式谈判。
李再兴详细询问了曹易主的经过。原来曹野那公主入唐之后,数年没有音讯,国人已经有失望,觉得这么做没有意义,前途渺茫。没过多久,曹野那的父王就病死了。他原本将王位传给儿乌呼屯,可是乌呼屯年幼,不能服众,结果被手下的大将阿史那莫野杀了。
“阿史那莫野?”爱尔麦迪一听这个名字,眉毛就竖了起来:“这个突厥儿,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他就是石国人派来的奸细。”
李再兴连忙打断了她:“阿史那莫野是突厥人?”
库勒巴点点头:“这名字就是一个典型的突厥名字。突厥人流落在河的很多,各国都有。”
李再兴没有再说什么,转而对设阿忽说道:“曹野那公主既然成了我大唐天的宠妃,曹就是我大唐的姻亲之国。阿史那莫野杀王自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大王与曹虽然相攻数年,毕竟同为一宗,希望大王能够助我等一臂之力。”
设阿忽连连点头:“正当如此。本王之前就曾想过,只是独木难支。如今李都尉奉大唐天之命至此,若有派遣,无不从命。不过,阿史那莫野与石国的莫贺咄吐屯相熟,特别是与石国王那俱车鼻施交好,如果要用兵助曹复国,怕是要考虑周详才行。不知都尉有何妙计?”
李再兴明白,设阿忽说得漂亮,但他绝不会贸然从事。如果他拿不出一个可行的计划,设阿忽的所有帮助都会停留在嘴上。只有有利可图,而且有足够的把握时,他才会真正出手。
“这当然,兵者凶器,不可轻用。”李再兴胸有成竹的笑笑:“大王先集结人马待战,我先往曹走一趟,探探虚实。”
设阿忽和库勒巴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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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国无外交,东曹在昭武诸国就不是强国,面对大唐这种巨兽型的东方大国更没有任何反抗的底气。一百多年前的隋军,三十多年前的唐军,都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何况面对虎视眈眈的大食,东曹还一直想和大唐套近乎。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难免惴惴。
设阿忽和库勒巴商量之后,决定由库勒巴出面和李再兴接触一下,先摸清楚情况。库勒巴是副王,级别够高,又不是王,万一谈判失判,还留有余地。
这已经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库勒巴重任在肩,来到了城外。
得知东曹副王到来,李再兴知道自己的声势已经搞得够大了。不过,他没有立刻出面,而是由杜甫接待库勒巴。杜甫虽然不是专业的外交人员,谈吐方面毕竟比他们雅得多,不会丢大唐的脸。要是让裴玄庆他们去谈判,很可能搞成长安城的游侠儿抢地盘,容易给人留下蛮横的不好印象。
虽然他也没打算真客气。
杜甫和库勒巴见了面,儒雅的面容,优雅的谈吐,一下获得了库勒巴的好感。当他听说杜甫是诗人的时候,他立刻兴奋起来。
“杜君认识诗仙李白么?”
杜甫既羡慕又得意。他拈着胡须,笑道:“李兄是我的诗友,我们常有诗作往来。”
库勒巴大惊,连忙起身行礼:“失敬失敬,原来杜君竟是诗仙的朋友,库勒巴卑鄙之人,唐突了杜君。”
杜甫谦虚的摆摆手。“无妨,杜甫虽然和太白兄是诗友,却不敢和他比肩,不过是一普通书生罢了。怎么,太白兄的诗名已经传到东曹了?”
库勒巴得意的点点头:“我东曹虽是偏鄙小国,却也曾经见识过大唐风韵。欧阳率更书,吴道画,李太白诗,我们也是很仰慕的。诗仙一有新诗传过葱岭,我国人便常传诵。”他又很客气的说道:“杜君既然与诗仙为友,想必也是大唐有名的诗人,不知道库勒巴能否有幸欣赏杜君的大作?”
杜甫听说李白的诗名已经传到河,心里本来就有些小妒嫉,也想着展示一下诗作,库勒巴这句话正他的下怀。人到年,一事无成,他本人有点悲观,李再兴却一直鼓励他,说他以后一定能成大名。为此,他和李再兴讨论过他的诗,李再兴认为,他的诗沉郁稳重,不如李白的诗豪放,所以不太容易为俗人能接受。当然,其也有一些诗气势恢宏,颇有大家气象,比如那首《望岳》,李再兴就多次吟诵。
此刻,杜甫把这首诗拿了出来。库勒巴吟哦了两遍,虽然觉得不如李白的诗那么好,却也与众不同,是一首上成好诗,当下不免狠狠的夸了几句。杜甫高兴,又拿出几首风格相近的诗,一一吟与库勒巴,两人说得投机,一时仿佛倾盖之交。
见双方关系融洽,库勒巴这才谈到了正题,小心翼翼的问起李再兴的来意。
杜甫不动声色的说道:“李都尉来河,是我大唐天闻说大食侵扰诸国,有意命高都护出兵驱逐,维护河安定。李都尉从长安赶来,便是来了解情况的。不过来东曹挑战,却是他个人的私事,他的侍妾爱尔麦迪是曹人,当年也许在东曹受了些委屈,特来讨个公道。”
库勒巴松了一口气,又庆幸不已。松了一口气,是因为李再兴来东曹生事,与官方无关。庆幸不已,是因为李再兴毕竟有官方身份,而且担负着大唐天的旨意,要为驱逐大食做准备。他如果不分清红皂白,与李再兴大战一场,甚至发兵将李再兴杀了,那可就惹了**烦了。
“唉,东曹、曹,当年是有过不少冲突,不过说起来,都是本族人内部的事,没想到却惊动了大唐。李都尉能为一个侍妾出面,挑战我东曹健儿,果然是英雄了得。”库勒巴半真半假的说道:“不过,李都尉大概不知道,此时的曹,已经不是彼时的曹。”
杜甫虽然有点迂,却也是个聪明人,何况此刻以使者自居,当然要主动往深处想。一听库勒巴这句话,他立刻意识到有章。
“副王的意思是……”
“曹刚刚换了一个王。”库勒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杜甫,觉得自己终于夺回了主动权。你不是要为曹出头吗?曹都换了主人了,你闹个什么劲?真要把事情闹大了,根本没人支持你。
杜甫一愣,刚准备叹气,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库勒巴的笑容,立刻又收了回去。他沉吟片刻,眉心微蹙。“这么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呆了。我们要尽快赶到曹去一趟。”
“怎么,去曹有事?”库勒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还想与杜君多盘桓几日呢。我王也刚刚下诏征调各地勇士,齐聚苏对沙那,要与李都尉较技。他一走……”
杜甫笑笑,没有理会库勒巴的假话,他正色说道:“副王有所不知,东曹的公主曹野那如今是我大唐天的爱妃,她还为天生了一个女儿,倍受天宠爱。爱尔麦迪原本就是曹野那公主的侍妾。”
没等杜甫说完,库勒巴的眼睛就瞪得溜圆,吓出了一身冷汗。
曹野那果然入唐了,成了大唐天的宠妃,还生了公主?她不会是在大唐天面前说了我东曹的不是,大唐天一道诏书,要灭我东曹吧?
库勒巴越想想多,越想越怕,甚至没有余暇去考虑为什么杜甫说曹野那生的是女儿,却没有说是公主。他连忙给杜甫深施一礼,先表示了对大唐天的礼敬,又表示了对曹国有人能成为大唐天宠妃的荣幸,最后表示,如果大唐天有意为曹野那公主复国,东曹将鼎力支持。
杜甫也被曹换主给扰乱了心神。李再兴入河,最初的希望就寄托在曹身上,如果能聚集起几百勇士,李再兴就有了说话的底气,至少不需要从一个普通士卒开始打拼。现在曹换主,希望落空,李再兴的计划受挫,他们的前程也变得虚无缥缈,他岂不能不着急。
库勒巴主动示好,他当然不会推辞,连忙表示感谢,随即请库勒巴稍候,立刻赶去见李再兴。
“曹换了新王?”李再兴也大吃一惊,怪不得一直没有消息来呢,原来曹出现了变故。
爱尔麦迪也慌了。曹换主,他们原来的部族肯定会有危险,不知道还有多少活着。曹人本来就不多,再出现一次内乱,势必更加困窘。
“闹也闹得够了,见好就收吧。”
李再兴征求爱尔麦迪的意见,爱尔麦迪已经乱了心神,岂有不应之理,连忙点头答应了。一想到族人生死不明,她就急了,杀气腾腾,恨不得现在就杀奔迦底真城,哪还有心思在苏对沙那比武。
李再兴立刻接见了库勒巴,互相客气了一般,然后并肩走进了苏对沙那城。库勒巴圆满的解决了问题,已经提前把消息报告给设阿忽。设阿忽听说曹野那成了大唐天的宠妃,还生下了一个公主,也吓得够呛。当下在宫里设宴,热情款待李再兴。
李再兴不为已甚,在席间大赞东曹的勇士善战,即使落败也非常有风度,总之是转弯抹角的找一点理由,给设阿忽留点面。设阿忽非常满意,宾主尽欢。
客套完了之后,双方开始了正式谈判。
李再兴详细询问了曹易主的经过。原来曹野那公主入唐之后,数年没有音讯,国人已经有失望,觉得这么做没有意义,前途渺茫。没过多久,曹野那的父王就病死了。他原本将王位传给儿乌呼屯,可是乌呼屯年幼,不能服众,结果被手下的大将阿史那莫野杀了。
“阿史那莫野?”爱尔麦迪一听这个名字,眉毛就竖了起来:“这个突厥儿,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他就是石国人派来的奸细。”
李再兴连忙打断了她:“阿史那莫野是突厥人?”
库勒巴点点头:“这名字就是一个典型的突厥名字。突厥人流落在河的很多,各国都有。”
李再兴没有再说什么,转而对设阿忽说道:“曹野那公主既然成了我大唐天的宠妃,曹就是我大唐的姻亲之国。阿史那莫野杀王自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大王与曹虽然相攻数年,毕竟同为一宗,希望大王能够助我等一臂之力。”
设阿忽连连点头:“正当如此。本王之前就曾想过,只是独木难支。如今李都尉奉大唐天之命至此,若有派遣,无不从命。不过,阿史那莫野与石国的莫贺咄吐屯相熟,特别是与石国王那俱车鼻施交好,如果要用兵助曹复国,怕是要考虑周详才行。不知都尉有何妙计?”
李再兴明白,设阿忽说得漂亮,但他绝不会贸然从事。如果他拿不出一个可行的计划,设阿忽的所有帮助都会停留在嘴上。只有有利可图,而且有足够的把握时,他才会真正出手。
“这当然,兵者凶器,不可轻用。”李再兴胸有成竹的笑笑:“大王先集结人马待战,我先往曹走一趟,探探虚实。”
设阿忽和库勒巴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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