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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 欲壑难填(1)

    “欢庆要结婚啦,  ”又能像新娘子吃喜糖了,  “听说欢庆要结婚的消息,  孩子们大声呼喊着,  奔跑着,  像过年穿衣服,  吃肉,  吃白面馍一样高兴,  天真的孩子们,  你们哪里知道祖辈们的辛酸和苦处,  大秦庄、几百口人的大秦庄,  自从栓儿的父母和王嫂以糠代粮的瞒天过海之计呗识破之后,  从秦大海风光一时给儿子去了媳妇闹区那么多乱子之后的这么多年,  大秦庄这么大的一个自然村 ,  可是沒有一个人听见过一声鞭炮的响声,  沒有一个人看见过哪一家门上贴过喜庆的对联和两边的大红“喜”字啊,  虽说爱情不晚点(安徽台的《幸福不晚点》) ,  但孙子、孙女到來迟,  多少人为了女人在惆怅,  多少人为了儿子的惆怅在叹息,

    “张婶,  欢庆明天结婚,  你去行李添份小钱吗,  ”刘婶问张婶,

    “那咋能不去呢,  我家儿子和他家只是第四辈连五服还沒出呢,  我这么大年纪了,  走胳膊老腿的上哪去,  要去也是儿子去,  儿子不去他媳妇就去,  反正得去,  ”张婶说,  “今年队里收成好,  哪在乎十块八块钱,  ”

    “是该去,  关系在这里,  ”刘婶的眼皮闪了几闪,  皱纹皱了几皱,  想了想说,  “我好像记得你家儿子结婚,  他家沒來行礼吧,  ”

    “我儿子结婚的时候手头台困难了,  连买菜的钱都沒有,  还能大操大办吗,  只是几家推不掉的亲戚到一块聚聚,  沒收礼,  也沒记账,  ”张婶说,  “那天欢庆他爹也來问了:事情打算怎么办,  是大办还是小办或是不办,  我一个女人家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  儿子又上学,  沒钱办喜事就让他回去了,  ”

    “奥,  不怪,  不怪,  能问问就可以了,  说明他秦长虎心里沒忘记你们娘几个,  ”刘嫂说,

    “你们娘俩在这里嘀咕什么呢,  是不是在议论欢庆的对象要彩礼的事,  ”王嫂挑着水桶到井里去打水,  看见张婶和柳嫂在说话走过來问,

    “欢庆的对象不是把彩礼送回來了吗,  怎么又要彩礼,  真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柳嫂惊讶和不解的看着王嫂,

    “哪是要彩礼,  是要钱,  ”王嫂甩着手说,

    “不要彩礼,  要钱,  三百二百的女孩子家买些嫁衣也行,  ”张婶说,

    “哎呀,  哪是三百五百呢,  ”王嫂跺着脚说,

    “那就是要四百、五百,  ”柳嫂说,

    “人家要这个数,  王婶伸出一把手的五个指头,

    “那不就是五百吗,  不识数的女人,  ”柳嫂把五个指头伸到王嫂的眼上数给她看,  “一、二、三、四、五,  ”

    “是五千,  王嫂推开柳嫂的手说,

    ”哎,  天文数字,  欢庆家能拿出这么多钱吗,  ”柳嫂惊讶万分,  “你是不是听错了,  侄媳妇,  咱方圆左右十里八里地谁家闺女有向男方要恁么多钱的,  ”张婶说,

    “不错,  我沒听错,  欢庆的对象就要这么多,  秦长亮的家人正在犯愁呢,  上哪里去弄这五千块钱,  ”王嫂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

    “这个女人真舍得要,  她也不算算账,  一个家庭一年能分多少钱,  就这么狮子大开口,  不想愿意就直接说,  又何必这样难为人呢,  ”柳嫂气愤地说,  鸣着不平,

    “哎,  沒办法,  长亮叔两口子想说让儿子别娶这样的女人吧,  又怕儿子以后找不到媳妇打光棍,  按女方的要求又拿不出这么多钱來,  真是骑虎难下,  左右为难哪,  ”王嫂说,

    “打光棍活该打光棍了,  有什么办法,  谁家能拿出那么多钱!”刘婶说,

    ”你们俩呀,  也是太实诚了,  大活人有几个被尿憋死的,  长亮的女婿是咱县的银行主任,  就不能拿两个钱把他内弟的事情给解决了,  还能眼睁睁地看着欢庆将要娶到家的媳妇就这么散了,  ”张婶说,

    “张婶呀,  你别指望欢庆的姐夫跟指望张天神一样,  要风得风,  要雨给雨,  那孩子是铁公鸡势利眼,  一毛不拔,  长亮叔难为的沒有办法才想让女婿帮着解决,  你想都想不到他女婿对他说的什么话,  真实穷了低人三分啊,  ”王嫂对张婶说,

    “帮助一下媳妇的弟弟解决眼下的困难不应该吗,  ,  他又不是拿不出來,  谁也沒说过后不还他,  他能怎么说,  ”柳嫂听听很生气,  问王嫂,

    “你不帮也就算了,  我们本庄的爷们兄弟另想办法,  可是他不该说那噎人的话,  使长亮叔气得直拾头,  ”王嫂说

    “他怎么说的,  ”柳嫂问,

    “他说,  万儿八千的钱有,  你以后拿什么还我,  ,  ”你说这话多气人不气人,  搁谁能受得了,  后來看看长亮叔拾头盼命的就拉着凤凰走了,  说:“你们家的事我以后再不问了,  填不满的穷坑,  ”王嫂绘声绘色地介绍她听到的和看到的情况,

    ”哎呀,  欢庆的对象也想不开,  你们俩谈这么多年了,  有必要把欢庆往死里逼吗,  张婶说,  “栓儿的事情以后,  你左虹又说分手,  欢庆同意和你分手了,  可是你后來一次又一次的找欢庆干什么呢,  藕断丝连的,  说你不同意 你同意,  说你同意又怪相百出,  漫天要价,  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是金子还是银子,  我找忠良想办法把这个女人弄过來,  看我怎么收拾她,  ”王嫂连水也沒挑就挑着空桶回家了,

    嗨,  “张婶长叹了一口气,  说,  “咱庄的这些男孩子的命运到底怎么啦,  一个个的娶个媳妇这么难,  ”张婶和刘婶在王嫂回家之后也相继离开了,

    现在接新人的车都走过了,  门上的喜字和两边的喜字也贴过了,  各家亲戚该來行李的也都來了,  欢庆尚未过门的媳妇突然提出要彩礼钱、上车钱、下车钱,  可真难坏了秦长亮,

    “欢庆你过來,  秦长亮把儿子喊道跟前拍着胸脯说,  “儿啊,  爹为你什么都舍得,  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卖了你能把媳妇娶到家不打光棍,  我都愿意,  可是,  我这老骨头又卖给谁呢,  ,  谁又买呢,  ,  又能值几个钱呢,  你自己谈的对象到事情跟上,  突然给我來这么一手,  叫我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去,  现在就是挖地三尺,  挖地八尺也挖不出水呀,  你姐夫,  你有钱的姐夫卜仕雄怕咱换不起不肯借,  还财大气粗地说那样的话气我,  气……气……气死我了,  ”秦长亮说着说着突然晕了过去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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