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正堂。
“搞什么啊”卿诀歌四肢僵硬，眼神飘忽，忍不住小声骂娘，语气却是哆哆嗦嗦的。
突然门“轰”的一声打开了，卿诀歌吓得往后一倒，一不留神跌坐在地上。
几个侍女轻车熟路的前去服侍那人，被那人一个手势阻止。
“你。。你是。。。荆都的那个。。。神神。。仙姐姐。。。啊。”卿诀歌支支吾吾道。
隐隐约约看见那人弯了弯唇，一旁的几个侍女忍不住发出细不可闻的笑声。
“我不是神仙姐姐。”那人向卿诀歌伸出手，眉眼弯成一牙明月，“我叫斐轩南。”
卿诀歌打量着斐轩南的手，咽了口口水，一把抓住，连忙站起来，想先从气势上给这个神仙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他卿诀歌就算站起来也才到人家鼻尖上下，尴尬的红了红脸，“我。。不，小爷叫卿诀歌，记住了。”
“诀歌，好名字。”
“本大爷的名字当然是好名字。”卿诀歌这种人，一听夸赞，就得意忘形，已经全然忘了什么‘要见神仙了好紧张啊’。
突然大门一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进斐轩南的怀中，软腻腻声音连连叫着“哥哥，哥哥”卿诀歌定眼一看，那身影正是颜辛。
“哎，他是你哥哥啊。”卿诀歌好奇。
“对啊，卿哥哥才知道么？真是大笨蛋。”颜辛趴在自己哥哥怀中撒娇，先前对卿诀歌的百般讨好让卿诀歌觉得似梦似幻。
“哥哥，这个卿哥哥是你那两个朋友认识的。”
“是么？”斐轩南笑。
“而且这个卿哥哥好厉害，他把小胖教训了一顿耶！”
“真厉害。”斐轩南笑。
“还有啊，还有啊，卿哥哥穿裙子好漂亮，哥哥你一定会喜欢的。”
“哦？”斐轩南笑。
“啊啊啊，颜辛你别乱说啊，什么裙子，我不知道啊！”看着斐轩南似笑非”笑的表情，卿诀歌浑身上下像通了电一般，此时此刻他的脸红的不成样子，正极力为自己辩解。
“卿哥哥你骗人哦，你明明还知道那是广袖流仙裙的。”颜辛白眼一翻和他哥哥真是一模一样。
“广袖流仙裙？”斐轩南笑得诡异“送我的客人说这是给我以后的妻子的，既然卿公子喜欢就拿去好了。”
“开什么玩笑！谁要当你的妻子！”卿诀歌再次脸红，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尴尬。“那两个人呢？让他们带我回去！”
“我想他们两个已经在离开的路上了吧。”斐轩南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笑得倾国倾城。
“离开！？”卿诀歌吓了一跳，连忙跑向里屋，原本顾卿久和楚墨仟住的屋子里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的，卿诀歌一时失神，坐在地上，佯装哇哇大哭，还一边喊着自己被抛弃了。
颜辛跑过来安慰“卿哥哥别哭了，我和哥哥不还在么？他们会回来的。”
卿诀歌转过身想抱抱颜辛，却看见某只妖孽正对着他挑眉轻笑。
一路疾驰，几日后连夜赶回京城。
“卿久，你不是不喜欢虞濉吗？为何……还要回去？”朝阳慢慢升起，楚墨仟牵着马站在城门口火热的光照耀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
“我……那是我的家，里面尽是我的家人，如果我置之不理，才是真正的不近人情吧？”顾卿久淡淡的笑着，文雅平静。
“……”楚墨仟不知他会这么回答，只有将刚到嘴的话生生咽下。
顾府。
褪去了昔日光华的这座京城名府，随着四年前将军府的熊熊大火熄灭成一缕残破的烟，变得残破不堪，连那卑微的青苔也乘人之危般爬上了它的围墙，让人感到一丝丝凄凉。
“想不到数日之隔，你竟成了这副模样。”顾卿久站在门口，惋惜一声，许久才推门进去。
周围的花花草草，如同蛇一般随欲生长，回想起往日种种，顾卿久只觉心酸。
“少爷！少爷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顾府都沸腾了，佣人们来来往往倒也恢复了些往日的气息。
“我爹呢？”顾卿久问老管家。
“少爷，老爷在房中休息。”
“哦，我去看看。”顾卿久说完就朝顾烨的房间走去。
刚入房内，顾卿久就不由皱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刺激着他的嗅觉。行至床边，床上那张昔日严肃的脸不在严肃，皱纹弯弯曲曲爬上他的双颊，岁月早已染白他的鬓发，时光交错中，他已经不起病痛的折磨。紧闭的双眼，额前细碎的汗珠，苍白的褶皱的脸无一不刺痛了顾卿久的双眼。他默默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将顾烨额上的汗蘸干。顾烨微微蹙眉，睁开眼。
“父亲……我回来了。”顾卿久跪在床边，淡然行礼，言语平静。
“……”顾烨一愣，随即抬手就要给他打去，却终是没有落下，忽然，那双褪去了往日精明的鹰眼中淌出了两行有些浑浊的泪，“你这个不肖子啊！居然还知道回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啊？”话未毕，就将顾卿久拉入怀中，顾卿久一脸错愕，顾烨从未这样抱过他，不论是他幼时还是现在。
“爹，孩儿不孝……”顾卿久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出来。
“嗯，没事。”顾烨拍拍他的头，声音缓和。却突然眼神一凌，一个手刀对准顾卿久的后颈劈下。
街上。
熟悉的街道，时未至晌午，空气中还夹杂着些许早茶的香气，像一根无形的丝带，牵扯着街道上行人的味觉。街上新开了几家店，别的倒还是老模样，只是有些人再也见不到了，时光就是这样，淡然的看着万物交替，这家欢喜，那家愁，你永远无法改变和阻止。
楚墨仟没有和顾卿久一起回顾府，只是在顾府门口目送他进去，便离开了。数月之隔，说长不长，却让远在他乡的人格外的思念，如今回到京城，他也想回将军府看看。
沿着街道缓缓前行，两旁熟悉的店铺，反反复复出现在眼前。忽听到女子的娇笑和一阵喧闹，闻声望去，原是东篱下。
时代不论兴衰与否，那些秦楼楚馆从不受到任何影响。或许，在从前，他可能会循声而去，但那时，只停留在从前。
一边感慨，一边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也就到了。
将军府早已是一片废墟，连同这里的空气都弥漫着荒废的霉味，而那场大火却没有烧毁这低低矮矮的门槛，他抬腿迈过，踩着一地落叶，来到昔日的正厅前，断木被侵蚀，烧残的红绸被洗刷的没有了颜色，他站在门口，垂下眼帘，似在沉思，又似犹豫，他缓缓的弯下身子，触摸着断木，藏在其中的虫蚁纷纷爬出。
楚墨仟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过头去。
来人一身明黄龙袍， 眼光微动，像只残忍的黑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着错愕的楚墨仟，淡淡道：
“楚将军，久仰大名。”
“搞什么啊”卿诀歌四肢僵硬，眼神飘忽，忍不住小声骂娘，语气却是哆哆嗦嗦的。
突然门“轰”的一声打开了，卿诀歌吓得往后一倒，一不留神跌坐在地上。
几个侍女轻车熟路的前去服侍那人，被那人一个手势阻止。
“你。。你是。。。荆都的那个。。。神神。。仙姐姐。。。啊。”卿诀歌支支吾吾道。
隐隐约约看见那人弯了弯唇，一旁的几个侍女忍不住发出细不可闻的笑声。
“我不是神仙姐姐。”那人向卿诀歌伸出手，眉眼弯成一牙明月，“我叫斐轩南。”
卿诀歌打量着斐轩南的手，咽了口口水，一把抓住，连忙站起来，想先从气势上给这个神仙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他卿诀歌就算站起来也才到人家鼻尖上下，尴尬的红了红脸，“我。。不，小爷叫卿诀歌，记住了。”
“诀歌，好名字。”
“本大爷的名字当然是好名字。”卿诀歌这种人，一听夸赞，就得意忘形，已经全然忘了什么‘要见神仙了好紧张啊’。
突然大门一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进斐轩南的怀中，软腻腻声音连连叫着“哥哥，哥哥”卿诀歌定眼一看，那身影正是颜辛。
“哎，他是你哥哥啊。”卿诀歌好奇。
“对啊，卿哥哥才知道么？真是大笨蛋。”颜辛趴在自己哥哥怀中撒娇，先前对卿诀歌的百般讨好让卿诀歌觉得似梦似幻。
“哥哥，这个卿哥哥是你那两个朋友认识的。”
“是么？”斐轩南笑。
“而且这个卿哥哥好厉害，他把小胖教训了一顿耶！”
“真厉害。”斐轩南笑。
“还有啊，还有啊，卿哥哥穿裙子好漂亮，哥哥你一定会喜欢的。”
“哦？”斐轩南笑。
“啊啊啊，颜辛你别乱说啊，什么裙子，我不知道啊！”看着斐轩南似笑非”笑的表情，卿诀歌浑身上下像通了电一般，此时此刻他的脸红的不成样子，正极力为自己辩解。
“卿哥哥你骗人哦，你明明还知道那是广袖流仙裙的。”颜辛白眼一翻和他哥哥真是一模一样。
“广袖流仙裙？”斐轩南笑得诡异“送我的客人说这是给我以后的妻子的，既然卿公子喜欢就拿去好了。”
“开什么玩笑！谁要当你的妻子！”卿诀歌再次脸红，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尴尬。“那两个人呢？让他们带我回去！”
“我想他们两个已经在离开的路上了吧。”斐轩南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笑得倾国倾城。
“离开！？”卿诀歌吓了一跳，连忙跑向里屋，原本顾卿久和楚墨仟住的屋子里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的，卿诀歌一时失神，坐在地上，佯装哇哇大哭，还一边喊着自己被抛弃了。
颜辛跑过来安慰“卿哥哥别哭了，我和哥哥不还在么？他们会回来的。”
卿诀歌转过身想抱抱颜辛，却看见某只妖孽正对着他挑眉轻笑。
一路疾驰，几日后连夜赶回京城。
“卿久，你不是不喜欢虞濉吗？为何……还要回去？”朝阳慢慢升起，楚墨仟牵着马站在城门口火热的光照耀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
“我……那是我的家，里面尽是我的家人，如果我置之不理，才是真正的不近人情吧？”顾卿久淡淡的笑着，文雅平静。
“……”楚墨仟不知他会这么回答，只有将刚到嘴的话生生咽下。
顾府。
褪去了昔日光华的这座京城名府，随着四年前将军府的熊熊大火熄灭成一缕残破的烟，变得残破不堪，连那卑微的青苔也乘人之危般爬上了它的围墙，让人感到一丝丝凄凉。
“想不到数日之隔，你竟成了这副模样。”顾卿久站在门口，惋惜一声，许久才推门进去。
周围的花花草草，如同蛇一般随欲生长，回想起往日种种，顾卿久只觉心酸。
“少爷！少爷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顾府都沸腾了，佣人们来来往往倒也恢复了些往日的气息。
“我爹呢？”顾卿久问老管家。
“少爷，老爷在房中休息。”
“哦，我去看看。”顾卿久说完就朝顾烨的房间走去。
刚入房内，顾卿久就不由皱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刺激着他的嗅觉。行至床边，床上那张昔日严肃的脸不在严肃，皱纹弯弯曲曲爬上他的双颊，岁月早已染白他的鬓发，时光交错中，他已经不起病痛的折磨。紧闭的双眼，额前细碎的汗珠，苍白的褶皱的脸无一不刺痛了顾卿久的双眼。他默默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将顾烨额上的汗蘸干。顾烨微微蹙眉，睁开眼。
“父亲……我回来了。”顾卿久跪在床边，淡然行礼，言语平静。
“……”顾烨一愣，随即抬手就要给他打去，却终是没有落下，忽然，那双褪去了往日精明的鹰眼中淌出了两行有些浑浊的泪，“你这个不肖子啊！居然还知道回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啊？”话未毕，就将顾卿久拉入怀中，顾卿久一脸错愕，顾烨从未这样抱过他，不论是他幼时还是现在。
“爹，孩儿不孝……”顾卿久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出来。
“嗯，没事。”顾烨拍拍他的头，声音缓和。却突然眼神一凌，一个手刀对准顾卿久的后颈劈下。
街上。
熟悉的街道，时未至晌午，空气中还夹杂着些许早茶的香气，像一根无形的丝带，牵扯着街道上行人的味觉。街上新开了几家店，别的倒还是老模样，只是有些人再也见不到了，时光就是这样，淡然的看着万物交替，这家欢喜，那家愁，你永远无法改变和阻止。
楚墨仟没有和顾卿久一起回顾府，只是在顾府门口目送他进去，便离开了。数月之隔，说长不长，却让远在他乡的人格外的思念，如今回到京城，他也想回将军府看看。
沿着街道缓缓前行，两旁熟悉的店铺，反反复复出现在眼前。忽听到女子的娇笑和一阵喧闹，闻声望去，原是东篱下。
时代不论兴衰与否，那些秦楼楚馆从不受到任何影响。或许，在从前，他可能会循声而去，但那时，只停留在从前。
一边感慨，一边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也就到了。
将军府早已是一片废墟，连同这里的空气都弥漫着荒废的霉味，而那场大火却没有烧毁这低低矮矮的门槛，他抬腿迈过，踩着一地落叶，来到昔日的正厅前，断木被侵蚀，烧残的红绸被洗刷的没有了颜色，他站在门口，垂下眼帘，似在沉思，又似犹豫，他缓缓的弯下身子，触摸着断木，藏在其中的虫蚁纷纷爬出。
楚墨仟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过头去。
来人一身明黄龙袍， 眼光微动，像只残忍的黑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着错愕的楚墨仟，淡淡道：
“楚将军，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