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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我们的订婚典礼

    “楠楠,你要拉着我去哪儿啊?”橙轩轩整个人摇头晃脑的,任萧楠楠拽着自己的胳膊,“天都黑了,我要回家睡觉了。( 平南文学网)”

    “问那么多干什么?走就是啦。”萧楠楠现在的心情很激动,她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心中的秘密。

    等等……这条路是通往……橙轩轩的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恶狠狠地甩开了萧楠楠的手,“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走了!”

    在这种月黑风高的时候,跟着萧楠楠这个损友走总没好事。经历过一次又一次血淋淋的教训,此时的橙轩轩早已学乖了。她干脆找了个大石头,悠然地抹去上面的灰尘,就这么泰然自若地坐了下来,完全无视萧楠楠直勾勾的眼神。

    “你别这样好不好,要迟到了!”萧楠楠越是着急,橙轩轩就越有一种成就感。在萧楠楠的再三拉扯下,甚至使出了挠痒这一杀手锏,橙轩轩还是不为所动。只能弱弱地说出一句,“我还就真不信你能在这儿呆一整晚。”

    那我还不信你能在这儿和我耗一整晚呢,橙轩轩在心底弱弱地腹诽。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不肯退让。直到萧楠楠实在受不了,拿出她那跆拳道黑带的架势,用皮带绑住橙轩轩的双手,连拖带拉地把橙轩轩一步步向目的地逼近。

    “痛死我了!萧楠楠,你谋杀啊?”橙轩轩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小手肯定破皮了。

    “那你要不要乖乖和我走?”萧楠楠也有些于心不忍。

    “不要!”橙轩轩说得斩钉截铁。想她橙轩轩这点骨气还是有的——绝不向恶势力屈服!

    就在软磨硬泡的时候,气氛不知怎么的就很自觉地安静了下来。橙轩轩和萧楠楠齐刷刷地看往一个方向。眼尖的橙轩轩立马就认出了这不就是陆铭学吗——那个把自己的生活搞得鸡飞狗跳的陆铭学!

    橙轩轩自认为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只是很自然的。就像她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同桌的死猪男在自己刚买的白色连衣裙上蘸了墨水。就这么自然的,橙轩轩记住了陆铭学,这个只认识三天的名字。

    “我和她谈谈。”深沉却又柔缓的声音响起,出自那个一身白色礼服的陆铭学。橙轩轩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白色一直是自己最爱的颜色,却不是最适合自己的颜色。她总以为,只有内心和外表一样善良的人,才穿得出那种味道。而此时的陆铭学,搭配一身白衣,却是说不出的和谐,仿佛他生来就是应该穿白色的。

    “哦,好。”萧楠楠顿时抹去了一身的棱角,在橙轩轩鄙夷的目光中屁颠屁颠地离开了,甚至忘了替橙轩轩松绑。

    即使心里再怎么想和陆铭学大吵大闹,但一到陆铭学面前,橙轩轩就觉得自己很猥琐地变成了一只小猫。这让橙轩轩想起了他拒绝自己的那天,自己也是安静地等他离开之后,再以火速离开,然后躲在棉被里把他骂得头破血流。

    蹲坐在地上的橙轩轩想要起身,却忘了手还被绑着。腿一麻,再一次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陆铭学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走到橙轩轩面前,做半蹲状,耐心地解开了皮带。奇迹般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口贴,止住了橙轩轩手上那一抹刺眼的鲜红……

    凉风习习,正是温差很大的季节。两个人虽然并排走着,橙轩轩却觉得自己完全是跟着陆铭学的步伐。

    明明是眼前这个家伙找上门的,他却一句话也不说。猜测心思什么的事情最讨厌了,因为橙轩轩的脑容量完全不够储存。十、九、八……在心里默默地数到零,橙轩轩选择开口,“那个,你还真奇怪啊。哪有人随身带着创口贴的啊。”

    一阵乌鸦声飘过……

    就在橙轩轩以为那张嘴会一万年保持闭合状态时,奇迹再一次发生,“我习惯了。”

    “啊?习惯?原来你经常受伤啊?”

    陆铭学看着眼前这个思维和自己总不在一个层面上的小笨蛋,明智地选择结束这样没有营养的话题。

    “你有男朋友吗?”

    “啊?”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橙轩轩还是很心虚而又诚实地回答,因为一大把年纪还没有男朋友实在是太丢脸了,“怎么可能?”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陆铭学感觉自己的心跳有加快的趋势,不过还是努力维持着那一副温和的面庞。

    “你?好啊,挺好的。”怕不够说服力,橙轩轩又赶忙补了几句,“长得又帅,性格又好,懂得又多,简直就是全能啊全能……”

    长得帅有什么用?我就不信你七老八十了还能勾搭小姑娘。屁个性格好,整天带着一张假面,虚伪透了!撞上你一定是上辈子作孽了。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这些橙轩轩想说的话硬生生地被打压了,对此她只能对自己表示深切的鄙视。

    “那我们就先订婚吧?”

    “啊?订婚?”橙轩轩不知道是脑子不够用,还是真的懵了,“大哥您能讲中文吗?”

    “呵哈,”对于橙轩轩的反应,陆铭学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过会拒绝,也幻想过会成功。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无厘头的回答。不过这也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如果你听不懂中文的话,我不介意讲英文、韩文、亦或是火星文。”

    “不用了、不用了。”橙轩轩使劲地摇摇头,那她才真的听不懂了。“可是为什么啊?我们又没有互相喜欢。”

    听了这话,陆铭学感到自己的胸口升起一股多年来从未出现的气愤和恼怒,严厉的眼神看得橙轩轩有些心慌,“不喜欢你干嘛还要和我表白。”

    “你不要误会哦。我那时只是突然想结婚了而已。而你只是恰巧出现。”橙轩轩没心没肺地说道。

    陆铭学感到怒气已经冒到了额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捏住了橙轩轩纤细的脖子,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扭断。当然,这只是陆铭学的想象,橙轩轩应该感谢他良好的修养,让他不至于这么暴力。“结婚?恰巧?”陆铭学的声音阴沉沉的,手上的力度没有丝毫的减少,“你是结婚狂吗?逮着个男人就想嫁!好啊,你想嫁就嫁给我好了。”

    “啊嗐~”橙轩轩一边往后退,努力地推搡着陆铭学,试图拉大两人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我只是担心你女朋友会生气而已。哪怕订婚只是权宜之计,但……在人生道路上总会留下一个永远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陆铭学的脸阴沉的可怕,“我女朋友不会生气。”

    “啊?”橙轩轩的脑袋再一次经历了漫长的短路,随后才生气地怒吼,“陆铭学!你这家伙怎么这样?是不是为了去美国读那什么破学校,连爱情都能出卖!我鄙视你。”

    陆铭学被橙轩轩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特别是那泼的自己满脸的口水。不过想到那个甘灵灵明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却总在学校里能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也就对橙轩轩的想法有些释然了。并不为自己辩解什么,陆铭学最好奇的是,她真的忘了自己吗,“你还记得十六年前的事情吗?”

    “十六年前?”怒气高涨的橙轩轩又被弄得断片了,不过语气还是那么粗声粗气的,“不要说十六年,就是六年前的事我都想不来了好不好。”

    不能怪橙轩轩,除了高中那三年为了读大学整天啃书的日子让橙轩轩难以忘怀,其他时间不就是吃饭、睡觉、玩电脑,就连出去游玩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给橙轩轩一个房间,她是能一个人安静地待到天荒地老的那种人。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陆铭学还是为这十六年来的想念与担忧感到深深的委屈。谁说先爱上对方的那个人就是弱者,只要有智慧,眼前这个缺一根筋的家伙还不手到擒来?

    陆铭学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努力皱着眉头说道,“你想退学吗?”

    喂喂!讲话不带这么跳的好不好。一下子是女朋友,一下子是十六年前,现在又轮到退学了?是橙轩轩太笨了吗,还是聪明人的话题橙轩轩永远都无法理解?“讲话不要这么跳来跳去的好不好,我当然不想退学啊?你不知道我为了进这所学校吃了多少苦,受了……”

    “那除了和我订婚之外,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陆铭学那是什么表情嘛,一副吃定了橙轩轩的样子。

    “没有……”说实话,和眼前这个家伙先订婚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一个带的出来的未婚夫在,走出去的时候一个个的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盯着自己。那感觉,一个字——爽!更重要的是,大学一毕业就各奔东西了。只要不领结婚证,和这样一个绩优股在一起简直就是一段极其辉煌的履历嘛!橙轩轩心中的小算盘打得那是一个响亮啊。虽然好像有些对不起他的那个女朋友……

    陆铭学戳了戳橙轩轩的小脑袋,打断了橙轩轩此刻的天人交战。“想什么呢?给句话吧,是订婚还是退学。”

    唯恐橙轩轩又升出什么奇怪的想法,陆铭学又赶忙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我是无所谓啦,虽然可能无法保研,但想考哪所学校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但是你呢?退学以后去哪儿呢?干什么呢。唉……”

    橙轩轩的专业是服装设计,虽然进的和陆铭学是同一个学校,但作为一个艺术类的专业,和金融类比较本身就有三、四十分的差距,更何况橙轩轩还是低分飘过。橙轩轩的眼前已经能够看到,退了学以后,也许靠着爸妈的关系在二姨的服装厂里做个小裁缝,可又由于现代科技的飞速发展,批量化生产的服装厂已经可以实现完全的机器自动化生产,于是年迈色衰的橙轩轩只能孤寂地呆在家里的储物室里啃老……

    橙轩轩使劲摇着自己的脑袋,那可怕的将来没有摇掉,倒是脑袋好像快要和身体分家了。稳定心神,橙轩轩看向陆铭学那“真挚”的眼神,“嗯,我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订婚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反正呢,你还有一年就毕业飞去世界的另一端了,等你学成归来的时候,我也早就毕业了。嘿嘿,到时候一拍两散,我们实在是太聪明了……”

    橙轩轩越想越美,陆铭学却在心里偷笑:想摆脱我?下辈子都不可能!

    “好了,走了。要迟到了。”磨蹭了这么久,他们该等急了。

    “走?去哪里啊?”橙轩轩已经美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我们的订婚典礼。”

    “订婚典礼!”橙轩轩的分贝绝对足以地动山摇。

    陆铭学揉揉震得发疼的耳朵,“你不想去也没关系。不用等一年,我们现在就能一拍两散。”

    橙轩轩的脸顿时变得比苦瓜还要苦,偏偏还要硬是挤出微笑,她就用这张极其扭曲的脸对陆铭学说道,“不要这样嘛,我们现在都在一根绳上了。大家要互帮互助,这个世界才能变得更加美好呀。”

    “订婚典礼在哪?这边吗?”橙轩轩急速地往前走去,却还不忘偷瞄后面一眼,唯恐陆铭学没有跟上来。

    “哎~走错方向了!”

    “哦哦!”时刻注意后方动向的橙轩轩立刻改正了自己的错误。

    …………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天哪!这是订婚典礼吗?怎么看起来和结婚典礼一样“隆重”?橙轩轩最爱的粉色玫瑰点缀着教堂,却还是掩盖不了那充斥着的五颜六色的气球。更可怕的是,参加订婚典礼的同学一致穿着校服。这是要升旗的节奏吗?

    被陆铭学拉着手的橙轩轩,在父母欣喜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如果说橙轩轩就是那即将冉冉升起的红旗,那决定自己命运的就是……橙轩轩的目光再一次移向旁边那个笑起来好像带着樱花飞舞一般的男子。他笑得如此温和,可是,为什么橙轩轩总有一种踏入不归路的感觉?

    在萧楠楠的面前站定,今天的她充当的是神父的角色。

    “陆铭学,从今天起,橙轩轩就正式成为你的未婚妻。你要包容她,爱护她,无论她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你都不可以嘲笑她。无论她变得怎样丑陋,你都不可以嫌弃她。无论她欠了什么样的负债,你都必须埋单,你可愿意?”

    “我愿意。”是橙轩轩的错觉吗?一向很假的陆铭学此刻看起来怎么有些真诚呢?

    “那么橙轩轩,从今天起,陆铭学就正式成为了你的未婚夫。这也意味着你不可以像以前一样那么花痴,迷恋小说或漫画里的男主角。无论疾病或是贫穷,你都必须陪伴在陆铭学的身边,好好地照顾他。脾气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横冲直撞的,说风就是雨,你要学会耐心和容忍。你可愿意?”

    “我……愿意!”

    虽然这样的仪式并不是橙轩轩所幻想的那么唯美,但看起来却格外真实。在双方家长与师生的共同见证下,中指的那颗明明没什么份量的戒指变得沉甸甸的。仿佛这才是橙轩轩原本想要的样子。怎么可能?橙轩轩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了,世界上不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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