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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身死谁人断对错

    一棵不高的歪脖树下,一只通体雪白的苍狗正一次次的奋力往上蹿着,好似树上有什么美味的鲜肉,吸引着它。周围的动物们看着它,一脸茫然,它们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只狗儿在干嘛。

    白凤走到离歪脖树十几米的地方站定,回头,加速奔跑,待快到树下的时候,后腿发力,身体卯足了劲猛的向上蹿起,张嘴向着认定的那片树叶咬去,就在嘴巴离树叶仅有两寸即将咬到的时候,摔了下来,失败了。一声低沉的吼声从白凤的口中发出,吼声中充满了执着和坚持,以及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迈开脚步,又一次重复着刚才的一切,就这样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重新再来,第九十九次的时候它成功了。

    做完这一切,白凤在树下稍作休息,便转身来到了冈底斯边,直接跳进了河水中,向着下游游去,半个小时后,它到达了昨天它所游到的地方,又往前坚持了大概百米左右,逆着水流,它又开始了返程,两个来回之后,已经临近了中午,白凤回到家人们所在的巢穴,和它们互相问候之后,便来到了昨日捕捉到的角羊尸体旁啃了起来,如今的白凤就像一个大胃王,食量几乎是父亲的两倍,而且和家人们不同,白凤现在进食时最喜欢做的啃尸体的骨头,尤其是背脊上的脊柱,如今,天生六刃的牙刀被它磨得就行尖刀一样锋利,一般动物的牙刀都是四刃的,六刃带来的不仅是撕咬时更锋利的穿透,还有更加强劲的上下颚之间的咬力。

    进食完毕,在阴凉处消化完肚中的食物,和两个哥哥嬉耍了一会,白凤又来到了歪脖树下,洁白的尾巴高高竖起,向着树干使劲的挥打起来,白凤的尾巴不长不短,和背部呈一条直线,虽然挑起但不卷紧,就像一把弯刀一样。随着不断的挥打,阵阵剧痛传来,白凤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咬紧牙关,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五百六十八、五百六十九、五百七十,比昨天增加了二十次,做完之后,使劲吐出一口浊气,白凤全身虚脱的趴在树下的草地上,吐着舌头喘息着。

    天地无情,吾当自强,老天无私无情,对万物都是公平的,在草原之上,无正无邪,强者为尊,只有自己变强,才能更好的保护家人,避免姐姐刚果被鬣狗袭杀的悲剧再次发生。

    不知不觉中,转眼来到了十二月,每一天,白凤都按照师尊所传重复的淬炼着自己的身体,锻炼着身体的每一寸血肉,让自己身躯变得更加的强壮,更加的坚韧。

    现在七个月大的白凤个头已经超过了它的父辈们,前腿直而粗壮,腰身修长而宽阔。每天的淬炼使得它看起来更加的粗狂,彪悍。

    一天正午,白凤正和家人们躺在树下休息,忽然,三只成年花斑虎映入眼帘,急奔而来,苍狗家族吓了一跳,虽知不敌,但还是速度聚到一起,准备作最后一搏,可是到了眼前的花斑虎看都不看一眼苍狗们,从它们身边穿插而过,奔向远方,白凤和家人们无比的纳闷,难道这些老虎们吃错药了,当它们看到远方一队骑马的人类时,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队人马大概有十几人,每个人都佩戴着刀剑,很多人的身后还背负着稀奇古怪的东西,当先一人正处中年,虽然坐在马上,可也能看出他身材魁梧,颇为壮实,他们是在追捕花斑虎,当马队正准备从苍狗们身边穿过的时候,中年男人随意的瞥了一眼苍狗群,一只浑身雪白的苍狗很是扎眼,迅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勒住缰绳,队伍随之停下。

    “团长,怎么不追了,那三只老虎都已经跑远了,再不追紧点的话,就被它们跑掉了。”一名左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大汉跨马来到中年男人身边说道,他们是一个小型的佣兵团,人数不多,大概只有十几人,中年男人是他们的团长,左脸刀疤的大汉是副团长,佣兵团的总部就在天日草原和赵国交界之处的一个镇上,镇子不大,名叫伏虎镇,在赵国南部小有名气,因为镇上驻扎着很多佣兵团,这些佣兵们每天的任务就是进入草原,捕捉强大的野兽,然后卖给斗兽宫设在镇上专门负责收购野兽的人,镇上绝大多数的佣兵们都是以此为生。

    中年男人姓刘,具体名字几乎无人记得,由于左手缺了两根手指,被大家称为八指刘,他十六岁就开始跟着佣兵团去草原捕猎,如今已经三十一了,去年他离开所在的佣兵团,带走了原来团里的一批兄弟,重新组了一个小型的佣兵团,别看他们佣兵团人少,但是由于团长经验丰富,眼光独到,他们团里每个人的收入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次进入草原,他盯上了刚才逃跑的三只花斑虎,这才一路追来,此时,八指刘坐在马上,眯眼打量着那只白色的苍狗,白凤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似乎感觉到一道目光正投射在自己的身上,打量着自己,它缓缓的后退到茂密的草丛中,趴伏下身子,极力的想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草丛之中。

    然而这样的举动在八指刘看来,更加认定这是一只很有灵性的苍狗,而且它浑身的雪白毛发,如果出现在斗兽场上,定会获得很多女性的钟爱。

    而且从他这个内行人的眼中,它更是看出这只苍狗的实际年龄肯定不足一岁,身体却比成年的苍狗更加高大,最主要的是它的四肢粗壮发达,矫健有力,刚才一瞥之下发现这只苍狗站立于草地之上时,整个身体很自然的成一个躬型,那是天生的战斗之姿。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斗兽胚子,如果训练得当,也许会成为一只强大的斗兽的。这才是他停下来的真正原因。

    “刀仔,通知兄弟们,准备好家伙,结六星阵。”

    “好咧,大家速度准备,马仔你跟我一组。”

    所谓的六星阵,其实就是从六个方位组成一个包围圈围住猎物,这也是他们最常用的围猎方法。

    白凤想带着家人们离开,可是已经晚了,包围已经形成,持着夹子、套索和铁网的佣兵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逃跑已经不可能了,甚至佣兵们更希望它逃跑,因为一般苍狗的速度和耐力是远远无法和训练过的马匹相比的,待得苍狗逃的筋疲力尽,抓捕就会变得不费吹灰之力。

    感觉到他们的目标好像是自己,白凤劝说着家人们和自己分开逃跑,如果自己判断正确,那么由自己引开这些佣兵,家人们或许能够侥幸逃生。然而它们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已经在迁徙途中放弃过白凤的家人们怎么可能再次弃它而去。

    苍狗们主动出击了,它们朝着那叫做刀仔和马仔的两人冲去,两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其他佣兵们也涌了过来,家人们有的跃起咬向两人腿部,有的则干脆去撕咬马腿,在两人疲于应付无力分神,而且其他佣兵赶到之前,白凤瞅准机会,猛的跃起,扑向马仔,平时的练习没有白费,白凤准确的咬到了马仔的脖子,牙刀交错,鲜血迸射而出,一击毙命,马仔的眼睛瞪得滚圆,他到死都没有想到,一只苍狗能跃起那么高。

    一击得手,白凤调转方向,准备再次出击,可是其他佣兵们已经赶到眼前,几只铁网撒下,白凤和家人们全部被捉。

    “马仔!马仔!”

    “他娘的,狗东西竟敢伤人。”

    “团长,马仔死了,我的好兄弟马仔被咬死了,我还欠着他的钱呢,他怎么能死呢,它娘的,我要活剥了这群畜生,”

    刀仔愤怒的咆哮着,白凤已然开窍,自然能听懂他们的话,心中冷笑,是你们先要抓我们的,难道我们就不能反抗,只能束手就擒?

    名叫刀仔的汉子拔出腰间的挂刀,砍向白凤,却被八指刘用刀拨开了。

    “畜生该死,却不是现在,这只白狗卖给斗兽宫,斗兽宫内无常胜,它总会被杀死的,得到的银两全部抚恤马仔的家人,其他苍狗全部砍了,为马仔赔命。”

    众人闻言,全部拔出马刀,砍向白凤的家人。那森倒下了,黑格尸首分离了,父亲和叔叔阿姨们也倒在了地上,母亲玛莎的头颅被砍下后,似乎还没有死透,身体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最终也没能站起,满地血污,染红了青草,染红了天,染红了地,染红了天地万物,染红了双眼,白凤双目怒张,眼眸之中,天地之间,全然赤红,母亲死了,哥哥们也死了,父亲和叔叔阿姨们也死了,全死了,全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白凤疯了,它拖动着铁网疯狂的向着那些人类一点点的移去,想要咬死他们,可是却被铁棍抽倒在地,它再次爬起,再次被抽倒在地,一次又一次,最后它失去了知觉,眼中的赤红也消失了,只有无尽的黑暗。

    佣兵们捆起白凤的四肢,驮在马上,马仔的尸体,也按照当地的习俗,留在了草原上,马队远去,空留一人和一群无头的苍狗横躺在地,谁对,谁错,谁人能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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