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底
陈鹏见到小曼第一句话就是：“你啥时候这么关心方同了？”
“一会儿我要跟方同单独说点事儿，你适当回避一下啊。”
“陆小曼——”陈鹏眯着眼笑，怪里怪气地叫着小曼的名字。
“别误会，我帮别人问点事儿。”
“哦，你帮别人问，谁啊？”陈鹏继续开着玩笑。
“你有完没完，你小心明天我跟我同桌说看见你跟杨欣一起逛街啦。”小曼笑着威胁陈鹏。
“别介，你可不能这么害我啊！你看我对你简直随叫随到。”陈鹏赶紧服软求饶。
陈鹏在方同家楼下的水果摊停下来脚步，买了点苹果、香蕉什么的。
“买这个干嘛？”小曼不解地问。
“看病人不得拎点东西啊！”
小曼心想别看陈鹏看起来大大咧咧，办起事来倒心思缜密。
到了方同家，陈鹏敲了门。方同妈一看是陈鹏赶紧开了门热情地把陈鹏让了进去。
“阿姨，这是我们班生活委员陆小曼，她也来看看方同。”
陆小曼这个名字方同妈并不陌生，刚刚给方同打完电话，这么快就杀上了门，这个女生不简单啊。方同妈仔细打量着小曼，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方同妈妈和爸爸都是做生意的，家里条件很好，所以对方同格外宠爱，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只是他们从小疏于对方同的管教，方同现在有点太随性。
自从方同受伤，一下子接了二十几个电话，其中80%是女生，方同妈不得不提高警惕。
早上她还在跟方同唠叨，“怎么那么多女生给你打电话啊？”
“你儿子太帅，没办法。”方同有时候很自恋。
“光帅有啥用。我看你不好好学习，到时候考不上大学还有哪个女生愿意跟你。”
妈妈的话一下子戳中了方同的软肋。
“是啊，就他这成绩能不能考上大学都不好说，沈晓婷却是注定要上名牌大学的”方同突然从自恋变成自卑，这是一个让他痛不欲生的问题，他只能自欺欺人的回避。
“妈，把书包给我拿来。”方同决定从今天开始好好努力。
看来，这招儿好使啊，儿子都主动要求学习了，方同妈心里暗自高兴，把书包递给了方同。
打开书包，方同先看到了自己的大水杯，里面灌满了水。方同心想肖萌也真是的，这水也不倒掉，背回来多沉啊。
看到水杯想起昨天小曼的话，心里不爽，方同拿起水杯赌气似地喝了一大口，却感觉这水的口感怪怪的，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发觉里面好像有点咸。
十点多的时候肖萌来看他了，方同对她的态度格外热情起来。
“昨天谢谢你帮我拎书包，这么沉。”方同感激地看着肖萌。
方同竟然也会对她这么客气了，肖萌简直有点受众若惊。
“方同你跟我还用说谢谢。”肖萌开心极了，水灵灵的笑眼春意盎然。
“我杯里的水是你帮我灌的？”
“没有啊，当时净顾着担心你，没管那么多，把你桌子上的东西都划拉到书包里了。”
“这水不是你冲的？”
“你都摔成那样了，哪还有心思冲水。这水怎么啦？”肖萌疑惑地闪动着睫毛。
“没什么。”方同仿佛猜到了什么，心里一阵欣喜。
他又捧着杯子喝了好几口，那水喝到嘴里是咸的，流到心里是甜的。
“你现在不能走路，别喝这么多水，上厕所多麻烦啊？”肖萌在旁边好意劝着。
“我乐意。”方同对肖萌的态度又恢复了常温。
俩人正说着，陈鹏和陆小曼推门而入。
“哎，你俩怎么一起来啦？”方同和肖萌几乎异口同声。
“这个——”陈鹏和小曼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只有方同还好办，肖萌也在这儿，这怕是要误会了。
“我俩在楼下碰上了。”陈鹏只能编了一个没人信的理由。
“你就扯吧！”方同瞅着他乐。
小曼突然觉得很尴尬，陈鹏跟方同是哥们儿，肖萌跟方同是邻居，而自己跟方同也只能靠沈晓婷才能搭上一点关系，自己出现在方同家简直就是蒙娜丽莎脸上的痦子纯属多余。
她只得不疼不痒地问着方同的腿伤，还要不时迎战肖萌眼中偶尔投来的敌意。
聊了一会儿，肖萌一点儿没有走的意思，没办法人家家离得近，就算待到晚上也合情合理，可她跟陈鹏不能决战到天黑啊。她实在忍不住了，拉了拉陈鹏的胳膊，暗示给她一个单独跟方同聊天的机会。
“哎，肖萌你家就在方同家楼下吧，我还从来没去过呢，你带我去认认门呗！”陈鹏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肖萌走，他只得说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别扭的提议。
一屋子人都向他投来奇怪的眼神，你意思就是：你发什么神经。
方同、肖萌都感觉小曼和陈鹏有问题，肖萌心想我就是不走看看你们搞什么猫腻。
“我家没收拾，太乱，改天我请你去啊！”肖萌微笑着谢绝了陈鹏。
“陈鹏陪我去下厕所。”方同知道在这儿说话不方便，只得把陈鹏拉出去问问情况。
陈鹏费了很大劲儿把方同搬到轮椅上，把他推到了卫生间。
关上门，方同问：“你找我有事儿？”
“不是我，是陆小曼，一大早儿就要来找你。”
“她有什么事儿？”方同问。
“我也不知道，搞不好跟沈晓婷有关。”陈鹏知道一提沈晓婷，方同肯定会拼命想办法的。
肯定跟晓婷有关，搞不好是晓婷让她给自己带了什么话或者信，方同想想都觉得兴奋。
“这样吧，一会儿我就说我睡觉，把你们都撵走，然后你俩再回来，就说钱包落这儿了。”
两人出来不一会儿，方同就张罗着要睡觉，让他们三个都先回去。
陈鹏起身，拉了拉陆小曼，小曼多机灵啊，估计陈鹏没办成事儿就走，肯定有了什么主意，她也客气了几句，跟着陈鹏走了。
肖萌见陈鹏他俩走了，方同又一个劲儿的撵她回去，她呆着无趣，也走了。
方同又跟他妈妈说了一大堆自己想吃的东西，非得让他妈去市场买。方同妈见陆小曼走了，也放心了。听儿子说想吃，立马下楼去了市场。
方同腿上还打着石膏，费劲儿地挪上轮椅，赶紧去呼陈鹏。
陈鹏趴在凉台放哨，小曼终于能跟方同当面锣对面鼓的问清楚了。
小曼是个直爽的姑娘，可是面对这个话题还是有点尴尬，怎么问起呢？
见小曼半天没说话，方同急了。
”是不是沈晓婷让你来的？“方同终于沉不住气，自己主动问起来。
见方同打开了话题，小曼终于可以“借题发挥”了。
“你喜不喜欢沈晓婷？” 时间有限，小曼直接切入正题。
“晓婷让你问的？”方同心里暗喜。
”你甭管谁问的，我只要答案。“
方同一时语塞，沉默不语。
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没有异议，只是他脑子里设想过1000遍跟晓婷表白的场景，他从没想过“我喜欢沈晓婷”这样的话会在这个时候，在这样一个场景下，对着陆小曼来说。
小曼看方同不说话突然很生气。
“方同你要不喜欢晓婷就别去招惹她，她可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女生。”
“谁说我不喜欢她了？”方同赶紧解释。
“那你不说话！”
“我觉得这话我应该对晓婷说。”方同心里确实这么想的。
小曼的嘴撇到了耳根子，她对方同的话透着一万分的不相信。
“是一辈子的那种？”小曼像挑女婿一样在审问方同，她觉得沈晓婷在这方面太笨，必须她这个好姐妹把关。
在所有问题中只有这个问题方同不能确定，他还从没想过在高中搞个对象要搭上一辈子，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言，一辈子太久，一场马拉松只跑了100米，谁又敢说自己能跑完全程。
或许是出于不敢正面回答问题的心虚，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陆小曼，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方同的态度让小曼很不满，方同的厌烦完全是一种心虚的表现，小曼一眼就看穿了。
“我跟你说方同，沈晓婷可是一个文具盒都能用十年的女生，更别说男朋友了。像你这种保质期太短的趁早滚远点。”
小曼越说越气愤，眼神中的鄙夷大于10的n次方。
就在屋子里火药味渐浓的当口，陈鹏来敲门，“你俩出来吧，沈晓婷和叶枫来了”。
听到叶枫和晓婷来了，小曼心里又急又气，她气晓婷那么沉不住气来看方同；她气晓婷抓着叶枫来看方同。小曼刚想出去看看，方同叫住她，让她帮忙把轮椅推过来。虽然讨厌方同，但面对一个病号，她总不能拒绝。
晓婷和叶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方同，看小曼推着方同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晓婷愣住了，叶枫也有些诧异。
小曼怎么在这儿，晓婷心中一凛，这家伙早上还说不来，来了也没叫她一声，一个不好的念头像毒蛇在晓婷脑子里嘶嘶吐着信子，小曼该不会是喜欢方同吧。想到早上自己还傻傻地冲到小曼家告诉她自己喜欢方同，而陆小曼，她最好的朋友不帮她，反而暗度陈仓，刚才的想法露出了毒牙，啮噬着她的心。
看到小曼自然地坐在了方同一侧，晓婷再也忍不住了，鼻子微酸，眼泪不争气地逃出了眼睑。
大家都以为晓婷是看到方同的伤腿才流的眼泪。
见晓婷这样子，小曼心里着急，想到刚才方同的犹疑躲闪，她脑子发热，冲到晓婷身边说：”晓婷，别哭了，为方同不值得。“
这话有点过了，毕竟这是在方同家，并且人家方同咋说也还是个病号。
陈鹏马上不乐意了。
”陆小曼，你咋说话呢？“
“我跟你说了吗？“小曼杏眼一翻。
陈鹏脸都青了，鼓着腮帮子没吭声，他知道跟陆小曼说不清。
”我的事不用你管！“晓婷突然站起来赌气地嚷。
小曼被说得一愣，脸憋得通红。
”沈晓婷，你说什么呢！“
”你俩今天怎么了？“叶枫赶紧起身站在了晓婷和小曼中间。
”叶枫我想回家。“晓婷无助地看向叶枫，这偌大的屋子里她可以信任的只有他。
“沈晓婷你别再自私了，你放过叶枫吧。”小曼终于怒不可遏说出了这句话。叶枫，叶枫，每次有事儿沈晓婷都找叶枫帮忙，她凭什么自私地利用叶枫对她的喜欢。以前碍于情面，小曼把对叶枫的心疼烂在了肚子里，今天晓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
“陆小曼，你怎么能那么说沈晓婷！”叶枫面露愠色斥责。
叶枫的态度成了压垮小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不满，疯了一样冲叶枫大喊：“叶枫，你醒醒吧。她自己说的她喜欢方同。”
小曼的最后一句话把晓婷玻璃瓶般的自尊心炸成了飞灰，此刻她好像穿着皇帝的新衣，一丝不挂招摇示众，她仿佛听到了大家嘲笑的声音，有人说着“看那个傻瓜”。晓婷嘴唇咬到青紫也没抑制住眼中的泪水，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捂着脸冲出了方同家。
叶枫一怒之下推开陆小曼，追了出去。
小曼呆呆站在原地，后悔不已，这张快嘴今天终于害了自己。她把全部怨气撒在了方同身上，瞪着他，恨恨说了句：”都是因为你！”
刚才的一幕有点乱，方同和陈鹏还没缓过神，小曼重重地摔门声把他俩惊醒。
方同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让陈鹏去给他拿拐杖。
”你干啥？“陈鹏问。
”我去追晓婷。“
“你这一条半腿，能追上吗？上学再说吧。“
方同泄气地坐回轮椅，他突然恨自己这条伤腿，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关键时刻掉链子，明天必须上学，虽然医嘱要求休息一个星期，方同却在心里打定了注意，他恨不得把时针拨快十二小时。
“一会儿我要跟方同单独说点事儿，你适当回避一下啊。”
“陆小曼——”陈鹏眯着眼笑，怪里怪气地叫着小曼的名字。
“别误会，我帮别人问点事儿。”
“哦，你帮别人问，谁啊？”陈鹏继续开着玩笑。
“你有完没完，你小心明天我跟我同桌说看见你跟杨欣一起逛街啦。”小曼笑着威胁陈鹏。
“别介，你可不能这么害我啊！你看我对你简直随叫随到。”陈鹏赶紧服软求饶。
陈鹏在方同家楼下的水果摊停下来脚步，买了点苹果、香蕉什么的。
“买这个干嘛？”小曼不解地问。
“看病人不得拎点东西啊！”
小曼心想别看陈鹏看起来大大咧咧，办起事来倒心思缜密。
到了方同家，陈鹏敲了门。方同妈一看是陈鹏赶紧开了门热情地把陈鹏让了进去。
“阿姨，这是我们班生活委员陆小曼，她也来看看方同。”
陆小曼这个名字方同妈并不陌生，刚刚给方同打完电话，这么快就杀上了门，这个女生不简单啊。方同妈仔细打量着小曼，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方同妈妈和爸爸都是做生意的，家里条件很好，所以对方同格外宠爱，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只是他们从小疏于对方同的管教，方同现在有点太随性。
自从方同受伤，一下子接了二十几个电话，其中80%是女生，方同妈不得不提高警惕。
早上她还在跟方同唠叨，“怎么那么多女生给你打电话啊？”
“你儿子太帅，没办法。”方同有时候很自恋。
“光帅有啥用。我看你不好好学习，到时候考不上大学还有哪个女生愿意跟你。”
妈妈的话一下子戳中了方同的软肋。
“是啊，就他这成绩能不能考上大学都不好说，沈晓婷却是注定要上名牌大学的”方同突然从自恋变成自卑，这是一个让他痛不欲生的问题，他只能自欺欺人的回避。
“妈，把书包给我拿来。”方同决定从今天开始好好努力。
看来，这招儿好使啊，儿子都主动要求学习了，方同妈心里暗自高兴，把书包递给了方同。
打开书包，方同先看到了自己的大水杯，里面灌满了水。方同心想肖萌也真是的，这水也不倒掉，背回来多沉啊。
看到水杯想起昨天小曼的话，心里不爽，方同拿起水杯赌气似地喝了一大口，却感觉这水的口感怪怪的，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发觉里面好像有点咸。
十点多的时候肖萌来看他了，方同对她的态度格外热情起来。
“昨天谢谢你帮我拎书包，这么沉。”方同感激地看着肖萌。
方同竟然也会对她这么客气了，肖萌简直有点受众若惊。
“方同你跟我还用说谢谢。”肖萌开心极了，水灵灵的笑眼春意盎然。
“我杯里的水是你帮我灌的？”
“没有啊，当时净顾着担心你，没管那么多，把你桌子上的东西都划拉到书包里了。”
“这水不是你冲的？”
“你都摔成那样了，哪还有心思冲水。这水怎么啦？”肖萌疑惑地闪动着睫毛。
“没什么。”方同仿佛猜到了什么，心里一阵欣喜。
他又捧着杯子喝了好几口，那水喝到嘴里是咸的，流到心里是甜的。
“你现在不能走路，别喝这么多水，上厕所多麻烦啊？”肖萌在旁边好意劝着。
“我乐意。”方同对肖萌的态度又恢复了常温。
俩人正说着，陈鹏和陆小曼推门而入。
“哎，你俩怎么一起来啦？”方同和肖萌几乎异口同声。
“这个——”陈鹏和小曼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如果只有方同还好办，肖萌也在这儿，这怕是要误会了。
“我俩在楼下碰上了。”陈鹏只能编了一个没人信的理由。
“你就扯吧！”方同瞅着他乐。
小曼突然觉得很尴尬，陈鹏跟方同是哥们儿，肖萌跟方同是邻居，而自己跟方同也只能靠沈晓婷才能搭上一点关系，自己出现在方同家简直就是蒙娜丽莎脸上的痦子纯属多余。
她只得不疼不痒地问着方同的腿伤，还要不时迎战肖萌眼中偶尔投来的敌意。
聊了一会儿，肖萌一点儿没有走的意思，没办法人家家离得近，就算待到晚上也合情合理，可她跟陈鹏不能决战到天黑啊。她实在忍不住了，拉了拉陈鹏的胳膊，暗示给她一个单独跟方同聊天的机会。
“哎，肖萌你家就在方同家楼下吧，我还从来没去过呢，你带我去认认门呗！”陈鹏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肖萌走，他只得说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别扭的提议。
一屋子人都向他投来奇怪的眼神，你意思就是：你发什么神经。
方同、肖萌都感觉小曼和陈鹏有问题，肖萌心想我就是不走看看你们搞什么猫腻。
“我家没收拾，太乱，改天我请你去啊！”肖萌微笑着谢绝了陈鹏。
“陈鹏陪我去下厕所。”方同知道在这儿说话不方便，只得把陈鹏拉出去问问情况。
陈鹏费了很大劲儿把方同搬到轮椅上，把他推到了卫生间。
关上门，方同问：“你找我有事儿？”
“不是我，是陆小曼，一大早儿就要来找你。”
“她有什么事儿？”方同问。
“我也不知道，搞不好跟沈晓婷有关。”陈鹏知道一提沈晓婷，方同肯定会拼命想办法的。
肯定跟晓婷有关，搞不好是晓婷让她给自己带了什么话或者信，方同想想都觉得兴奋。
“这样吧，一会儿我就说我睡觉，把你们都撵走，然后你俩再回来，就说钱包落这儿了。”
两人出来不一会儿，方同就张罗着要睡觉，让他们三个都先回去。
陈鹏起身，拉了拉陆小曼，小曼多机灵啊，估计陈鹏没办成事儿就走，肯定有了什么主意，她也客气了几句，跟着陈鹏走了。
肖萌见陈鹏他俩走了，方同又一个劲儿的撵她回去，她呆着无趣，也走了。
方同又跟他妈妈说了一大堆自己想吃的东西，非得让他妈去市场买。方同妈见陆小曼走了，也放心了。听儿子说想吃，立马下楼去了市场。
方同腿上还打着石膏，费劲儿地挪上轮椅，赶紧去呼陈鹏。
陈鹏趴在凉台放哨，小曼终于能跟方同当面锣对面鼓的问清楚了。
小曼是个直爽的姑娘，可是面对这个话题还是有点尴尬，怎么问起呢？
见小曼半天没说话，方同急了。
”是不是沈晓婷让你来的？“方同终于沉不住气，自己主动问起来。
见方同打开了话题，小曼终于可以“借题发挥”了。
“你喜不喜欢沈晓婷？” 时间有限，小曼直接切入正题。
“晓婷让你问的？”方同心里暗喜。
”你甭管谁问的，我只要答案。“
方同一时语塞，沉默不语。
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没有异议，只是他脑子里设想过1000遍跟晓婷表白的场景，他从没想过“我喜欢沈晓婷”这样的话会在这个时候，在这样一个场景下，对着陆小曼来说。
小曼看方同不说话突然很生气。
“方同你要不喜欢晓婷就别去招惹她，她可不是那种随便玩玩的女生。”
“谁说我不喜欢她了？”方同赶紧解释。
“那你不说话！”
“我觉得这话我应该对晓婷说。”方同心里确实这么想的。
小曼的嘴撇到了耳根子，她对方同的话透着一万分的不相信。
“是一辈子的那种？”小曼像挑女婿一样在审问方同，她觉得沈晓婷在这方面太笨，必须她这个好姐妹把关。
在所有问题中只有这个问题方同不能确定，他还从没想过在高中搞个对象要搭上一辈子，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言，一辈子太久，一场马拉松只跑了100米，谁又敢说自己能跑完全程。
或许是出于不敢正面回答问题的心虚，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陆小曼，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方同的态度让小曼很不满，方同的厌烦完全是一种心虚的表现，小曼一眼就看穿了。
“我跟你说方同，沈晓婷可是一个文具盒都能用十年的女生，更别说男朋友了。像你这种保质期太短的趁早滚远点。”
小曼越说越气愤，眼神中的鄙夷大于10的n次方。
就在屋子里火药味渐浓的当口，陈鹏来敲门，“你俩出来吧，沈晓婷和叶枫来了”。
听到叶枫和晓婷来了，小曼心里又急又气，她气晓婷那么沉不住气来看方同；她气晓婷抓着叶枫来看方同。小曼刚想出去看看，方同叫住她，让她帮忙把轮椅推过来。虽然讨厌方同，但面对一个病号，她总不能拒绝。
晓婷和叶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方同，看小曼推着方同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晓婷愣住了，叶枫也有些诧异。
小曼怎么在这儿，晓婷心中一凛，这家伙早上还说不来，来了也没叫她一声，一个不好的念头像毒蛇在晓婷脑子里嘶嘶吐着信子，小曼该不会是喜欢方同吧。想到早上自己还傻傻地冲到小曼家告诉她自己喜欢方同，而陆小曼，她最好的朋友不帮她，反而暗度陈仓，刚才的想法露出了毒牙，啮噬着她的心。
看到小曼自然地坐在了方同一侧，晓婷再也忍不住了，鼻子微酸，眼泪不争气地逃出了眼睑。
大家都以为晓婷是看到方同的伤腿才流的眼泪。
见晓婷这样子，小曼心里着急，想到刚才方同的犹疑躲闪，她脑子发热，冲到晓婷身边说：”晓婷，别哭了，为方同不值得。“
这话有点过了，毕竟这是在方同家，并且人家方同咋说也还是个病号。
陈鹏马上不乐意了。
”陆小曼，你咋说话呢？“
“我跟你说了吗？“小曼杏眼一翻。
陈鹏脸都青了，鼓着腮帮子没吭声，他知道跟陆小曼说不清。
”我的事不用你管！“晓婷突然站起来赌气地嚷。
小曼被说得一愣，脸憋得通红。
”沈晓婷，你说什么呢！“
”你俩今天怎么了？“叶枫赶紧起身站在了晓婷和小曼中间。
”叶枫我想回家。“晓婷无助地看向叶枫，这偌大的屋子里她可以信任的只有他。
“沈晓婷你别再自私了，你放过叶枫吧。”小曼终于怒不可遏说出了这句话。叶枫，叶枫，每次有事儿沈晓婷都找叶枫帮忙，她凭什么自私地利用叶枫对她的喜欢。以前碍于情面，小曼把对叶枫的心疼烂在了肚子里，今天晓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
“陆小曼，你怎么能那么说沈晓婷！”叶枫面露愠色斥责。
叶枫的态度成了压垮小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不满，疯了一样冲叶枫大喊：“叶枫，你醒醒吧。她自己说的她喜欢方同。”
小曼的最后一句话把晓婷玻璃瓶般的自尊心炸成了飞灰，此刻她好像穿着皇帝的新衣，一丝不挂招摇示众，她仿佛听到了大家嘲笑的声音，有人说着“看那个傻瓜”。晓婷嘴唇咬到青紫也没抑制住眼中的泪水，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捂着脸冲出了方同家。
叶枫一怒之下推开陆小曼，追了出去。
小曼呆呆站在原地，后悔不已，这张快嘴今天终于害了自己。她把全部怨气撒在了方同身上，瞪着他，恨恨说了句：”都是因为你！”
刚才的一幕有点乱，方同和陈鹏还没缓过神，小曼重重地摔门声把他俩惊醒。
方同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让陈鹏去给他拿拐杖。
”你干啥？“陈鹏问。
”我去追晓婷。“
“你这一条半腿，能追上吗？上学再说吧。“
方同泄气地坐回轮椅，他突然恨自己这条伤腿，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关键时刻掉链子，明天必须上学，虽然医嘱要求休息一个星期，方同却在心里打定了注意，他恨不得把时针拨快十二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