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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是年少(4)

    过了十分钟左右,江子辕才见子衿出来,见她稍微装扮了一下,倒是比刚刚那刚睡醒时好看了几分。

    “小姐,这个你还没戴呢。”星灵从里面追出来,手里拿着个与衣服同款的帽子,跑过来仔细地替她戴上。

    等他们到正厅的时候,宴席都开始了半个小时了,子衿蹲在正厅后的小花圃里硬是不肯进去。

    “我的好妹妹,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平时也不见脸皮薄,这回怎么就薄了起来?”

    “我脸皮怎么就不薄了?里面那么多人,我又去的这样晚,待他们问起缘由,难道要我说出睡过头这样蹩脚的理由?”

    江子辕头痛地抚了抚额,说:“那你就说是随我一起去为父亲准备礼物了,可好?”

    听江子辕这么说,子衿这才站起来,打了个响指,说:“这样最好了!。”

    江子辕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子衿就这样挽着二哥的手朝正厅走去。

    那大门一进,子衿只感觉几十道眼光都齐刷刷聚在他们身上。

    江子辕一边走向江父一边说:“爸,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他是见惯大场面,此时也是自自然然的。

    可子衿,就不同了。

    虽然在国外经常有些文艺表演,也经常被许多人注视着,却从未在这样正式的场合被这么多人关注过,一下子整个人都僵硬了。

    江子辕察觉到妹妹的异常,便半托着子衿来到江父身边:“爸爸,生辰快乐。”

    子衿也跟着附和道:“生日快乐,爸爸”

    江父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他本来也是提着心,这小女儿才刚回家不久就闹这么出失踪,着实把人吓得够呛。这宴席都进行了一半,正仔琢磨着该怎么跟大家解释这一双儿女未到,此时见两人都到了,子衿毫发未伤的,便放下心来。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回来?”楚江氏见子衿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亦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江子辕瞟了子衿一眼,然后一脸坏笑的说:“我自然是寻小妹去了,下午刚进府就听说小妹不见了,我也是寻了许久,这不,现在才把人带回来。”

    子衿顿时觉得不妙,刚见父亲母亲并未发难,本以为能躲过一劫,未想到却被二哥出卖了,不禁怒火中烧,那便你无情休怪我无义,干脆老老实实的把事情都交代出来,大家都别想舒坦。

    正要开口,却听坐在另一桌的佩清的声音:“那子衿是跑到哪里去了?怪不得一直不见她,竟让你们这样好找?”

    江子辕闻言爽朗一笑,打趣道:“我这小妹啊,原来是被府上粗心的丫头关在了我的楼子里大半天,还是刚刚我回府才发现的呢。”

    子衿听到了自己的心归回原位的声音,转头给了自己二哥一记“算你识时务”的眼神。

    “怪不得从进门就觉得江小姐神色僵硬,原来是受了惊吓。”这番话真是说的恰到好处,说此话的是一个大概二十几岁的男子,眉清目秀的,与佩清坐在一起,与佩清倒是有几分相像,子衿想应该是佩清的兄弟。

    “你们俩都别站着了,快坐下吧,”楚江氏听得女儿原来是被关那样久,不知是哪个丫头如此粗心,待宴席结束定要好好惩罚一顿不可“来,子衿坐我这。”

    事实上哪里有什么粗心的丫头,全都是江子辕胡谄的。

    子衿顺着母亲的意思坐在了她的身侧,筷子还没拿起来,就听到外面通报:“程将军到。”

    在场的人听到后大多数都站了起来,子衿不禁好奇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人,来的这么晚不说,在座的还都是上海滩有些名头的人,能让这么多人如此尊敬,这面子真是挺大的。

    进来的那人体型峻拔,黑色西装,黑色礼帽,倒是有几分电影明星的即视感。整张脸都在帽子的阴影里,看不大清楚,子衿将头探了探,想着换个角度就能看清楚那人的脸。

    “行轩兄恕罪,敬之来晚了。”那人的声音低沉,令子衿颇有几分熟悉感。

    江入其立刻走过去迎道:“敬之客气了,谁不知道你是全上海最忙的人,今天能来已是给我江某面子了。”

    那人摘下礼帽,随江入其来到他们这一桌。

    待子衿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禁一愣,又是他?那日的那句话似乎还在耳边围绕着,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见着了,还是这么一个场合。

    子衿不禁好奇,此人到底是个什么将军?能让父亲和在场的人对他如此恭敬。那日在码头他便有让洋人听话的本事,在教堂时亦是气度不凡。

    子衿手抵着下巴,两眼直直的看着那人。前者完全是想得入神,而后者却是权当不见。

    此时江子安与江子辕兄弟两也是站了起来,问好似的叫了句:“将军。”

    那人颔首,说道:“大家都坐下吧,不必因为我而拘礼。”说完坐在江入其身旁。

    子衿顿时想明白了,此人一定是上海滩的镇守使,如此想来,这各种现象,也就能说的通了。

    楚江氏见子衿发呆得厉害,发呆就罢了,还这么盯着人家发呆,便捅了捅子衿,道:“子衿,还不快向你程叔叔问好。”

    本还在游离状态的子衿被母亲打断思路,卒不及防的说了句:“什么?”又好像听得母亲说了句什么叔叔,觉得万分莫名其妙。

    “你看你,自进屋时就一直没回魂,我刚才与你说还不快向你程叔叔问好。”楚江氏也是无奈极了,这女儿在国外待得久了,说话举止也是大大咧咧的,教她不好意思的很。

    子衿就是脑子再不好使也知道母亲口中的程叔叔是谁了。

    她仔细地瞧了瞧那“程叔叔”,整张脸上都瞧不出“叔叔”的痕迹,一头黑发锃亮地被梳之脑后,整张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若是真的要找出些什么来证明他的年龄的话,唯一特别就是那双眼睛,如他的声音一眼,深沉,令人压印。

    那是岁月与阅历所沉淀的眼神。

    子衿下意识的问道:“你几岁?”

    问完这句话后立即就后悔了,转头看看四周其他桌上的人,还好大家都各吃各的没人注意到她说的话。

    “噗嗤”一句很不和谐的笑声传入了子衿的耳内。

    子衿直瞪向江子辕,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一句话“笑什么笑”。

    程敬之微微一笑,对江入其说道:“令嫒真是可爱。”

    “哈哈,敬之啊,说起子衿,还真是与你有缘,她这名字都是你给取的。”江入其说着便去给程敬之斟酒。

    子衿不禁疑惑,想起自己的名字,还是六岁那年才有的,莫非自己与他还有些什么不解之缘?

    程敬之忙接过那酒壶:“行轩兄客气了,我近日不饮酒。”放下酒壶,继而又道:“我与令嫒确实有些缘分,前些日子倒是遇到过。”

    楚江氏忙接过话茬:“那日教堂回来后子衿与我说起有位将军救了她,如此看来,此人定是敬之你了。”

    “哦?竟有这事?”平时忙着生意的江入其倒是没有听妻女提起过。

    “我与行轩兄手足之交,这是我应做的。”程敬之不以为意地说。

    接下来父亲与那程叔叔说了些什么,子衿也无意听下去了,一心想着自己以后成为阿姨了是不是也能保养的像这程叔叔一样好,这样想着,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就这么神游到了宴席结束。

    一些关系一般的都回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平日里与江入其交好的。

    子衿晃晃悠悠的出了正厅,此时满脑子还是先前的那些疑惑。

    这边楚江氏带着一些女眷正打算去花园里聊天,正巧见子衿一人走在前面,便叫道:“子衿。”

    子衿回头,看见母亲带着好些女子,便整顿好精神走过去。

    “来,”楚江氏拉着子衿的手,一个个的介绍道:“这是你刘伯母,是你大嫂的妈妈。”子衿见这人一身暗色旗袍,外面披着皮草坎肩,脸色有些苍白,像是久病之态。笑盈盈的问了句好。

    “这是你甘伯母,是你大嫂的大姨。”

    “甘伯母好。”

    然后是什么杨伯母,郑伯母。子衿只觉得自己脸部笑得快要僵硬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子衿小姐刚出生时,我们大家还来吃过满月酒呢。”说话的是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女子,好像是什么孙伯母。

    “是啊,真是女大十八变,那会儿正抱在怀里呢,这会儿就成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了。”

    “子衿小姐这模样哪是什么窈窕淑女可以形容的?这分明是倾国又倾城嘛。”

    “瞧你这张巧嘴,怕是看上了人家吧?”

    “这江老爷江夫人这么宝贝这闺女,咱们看上了又有什么用?”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子衿夸得此女只应天上有的,让那楚江氏听得笑开了花,而一边被夸得主角却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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