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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顾林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低下头去看瞄准镜。

    透过瞄准镜看下去,顾林将视线定在那顶大帐蓬的门前。

    帐篷门口站了三个人,中间那个人的脑袋,准确的说是帽子,他的帽子上明晃晃的沾着三个圆黄色的印子。

    头中空白弹的蓝军,他脸上并没有涂上迷彩妆,顾林看到了他一瞬间错愕的神色。

    他身旁的另外两名蓝军战士,更是第一时间就举枪朝他们山顶的方向射击而来。

    “我去!那不是曲队!”危慕裳头一低,堪堪躲过从她头顶飞驰而过的子弹。

    刚才在那人转头的一瞬间,危慕裳看清了他的面貌,那根本就不是曲封曲队,也就是说他们击中的并不是蓝军司令。

    不但没击中,还把他们藏身的位置给暴露了。

    “靠,那是个替身!”顾林也甚是气愤,刚才她看的分明,那张脸不是曲队的脸。

    亏她刚才还兴奋的以为他们三个都打中目标了,结果却是这么一个乌龙。

    “从那边来的也是我们红军的人,我们下去跟他们汇合。”眼看着他们中计把火力给吸引了上来,祁覆率先收起枪,退下山坡道。

    几人身子一转,从背面快速的溜下了山坡。

    “兵分两路,我们从左右两侧突击过去。”祁覆边跑着下山边说着。

    危慕裳跟顾林是在中间位置的,他们滑下的速度都很快,祁覆刚说完,危慕裳就见顾林跟西野桐跑向了右边,她一转身就跟着祁覆跑向了左边。

    他们的身影一从山后露出来,早有一**的蓝军在冲着他们而来了。

    霎那间,砰砰砰的枪声紧接着响起。

    知道这是决定性的一战了,双方都杀红了眼,一枪一枪毫不留情的朝对方射击着。

    混战霎那间在蓝军总部的上空响起,四处听闻的都是刺耳的枪声。

    危慕裳跟祁覆相互掩护着,一出山后时他们即与两名蓝军战士正面碰撞着,双方闪躲着各开了一枪后,危慕裳跟祁覆侥幸存活了下来。

    他们一路闪躲冲杀着,因为危慕裳他们带着蓝军的肩章,在他们解决完眼前的障碍,逃之另一处隐蔽障碍时,蓝军的战士看见他们经常会误以为是自己人,在蓝军转眸看向别处,他们却在这时丢了性命。

    枪声响起后,更多的身影从帐篷里蜂涌而出。

    一个偏头的瞬间,危慕裳看到顾林跟西野桐转身混在了蓝军当中,与蓝军一起朝前方冲进来的一名名红军战士对峙。

    蓝军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们的阵营里有两名战士是朝他们自己人开枪的。

    但一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红军身上,当他们发觉不对劲时,处在他们另一侧的战友已经消亡的差不多。

    危慕裳在又一次的快速击毙一名蓝军后,在不引起蓝军怀疑的情况下,她跟祁覆灵活的穿梭在蓝军总部的地盘上,目标直奔司令的大帐篷而去。

    司令的帐篷外有两名蓝军战士在守卫着,他们端着枪端着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战场,只要目标不是身后的帐篷,他们都不会开枪。

    当危慕裳跟祁覆从某个帐篷后的角落蹿出来,两名守卫战士在看到他们移向自己的方向时眸光一沉,却在看到他们追击射杀红军时放松了警惕。

    结果就在他们转眸移开注意力的瞬间,他们两人的左胸口各中了一弹,错愕的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危慕裳跟祁覆。

    他们是红军!

    “你们……”一名守卫战士咬牙切齿,看着走近危慕裳跟祁覆低声想说什么。

    “嘘……班长,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危慕裳的音量同样放得很小,见守卫战士想开口说着什么,她连忙制止道。

    两名蓝军战士黑着脸看了对方一眼,不甘的挪动脚步退开一直守卫着的大本营。

    “我进去,你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找机会下手。”两人分站在帐篷两边,祁覆突然低声跟危慕裳道。

    危慕裳皱了一下眉,随后点了点头:“小心点。”

    帐外的枪声依旧,混合着蓝军骂娘骂太阳的粗口夹杂着。

    “嗯。”祁覆点点头,随后看了眼四周的环境,突的朝帐篷里的人大喊了声,“报告!”

    “进来!”

    祁覆的报告音刚落,就从里面传出一道高昂的男性嗓音。

    听着这道嗓音危慕裳紧紧握住手中的步枪,那声音是曲封曲队的没错。

    跟祁覆相视一眼点点头后,祁覆掀起帐篷的布帘子门就走了进去。

    危慕裳假意的在外边巡视着,眼角余光通过祁覆掀起的帘子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曲封坐在那张摆在中间位置的主位桌前,他的两侧各站着一名蓝军战士,其他的方位就危慕裳刚才的扫视中,没看到其他的人。

    当布帘子落下时,危慕裳快速的在祁覆刚才的位置站定,这个位置是最好射击方位了。

    危慕裳在门外听到了曲封的询问声,随后她就听到祁覆高声回答着:

    “首长,红军已经逼到大本营的门口来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请指示!”

    “指示?这tm有什么好指示的!给我死守住大本营,歼灭所有的红军!”一听完祁覆的询问后,曲封瞪着祁覆就厉声道。

    这是个什么傻蛋,这么简单的事也来报告,外面枪声大作他早听到战况了。

    拼全力死守大本营的命令他也早就下了,还有什么好指示的。

    不对。

    曲封看向祁覆的眼突然就凌厉起来。

    认真审视祁覆不躲不闪直直回视着他的坚定冷眸,曲封突然就伸手拿枪指着祁覆冷声道:“你是哪个分队?叫什么名字?”

    “报告!”似是早已想到会有这种可能,祁覆先是不慌不忙的大喊了声报告,他才接着道,“我是……”

    “报告!”

    就在祁覆抓紧手中的枪,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门外再次响起了一声嘹亮的男性嗓音。

    “进来!”曲封指着祁覆的枪依然没有放下,也没抬眸去看门边的动静,一双眼睛警惕的紧紧的盯着祁覆。

    第二声报告是蓝军战士喊的,他从一侧的火拼战场上一路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看也看危慕裳一眼就站定在帐篷门外喊着报告。

    危慕裳也目不斜视的目视前方,但在曲封回喊着进来时,危慕裳果断的将脚尖向外移了移。

    听到曲封说进去,蓝军战士想也不想便掀起布帘子钻了进去。

    掀起帘子后猛然就看到曲封拿枪指着自己,蓝军战士明显一惊身形一顿,视线一扫才发现那枪指的不是他,而是站在他前方的祁覆。

    但在下一瞬蓝军战士就震惊的睁大了一双眼眸,伴随着瞬间响起的枪声不敢置信的看着主位上的曲封。

    早在蓝军战士掀起帘子的时候,危慕裳就快速的身形一偏,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枪也举了起来。

    危慕裳端枪凭着之前看到的方向指向曲封的位置,猛然瞥到祁覆右前方已然站起身的曲封时,她枪口瞬间向上一抬,对准曲封站起的身影危慕裳快速果决的扣下了扳机。

    危慕裳举着枪突然冒出的身影令曲封眸光一沉,曲封指着祁覆的枪口也瞬间一转,转到危慕裳身上的同时曲封食指轻轻一扣扳机,手中的枪便发出砰的一声响。

    牵一发而动全身,危慕裳举起枪的同时曲封也将枪口转向了她,而一直看着他的祁覆也瞬间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对准的依然是曲封的左胸口。

    曲封左边的那名蓝军战士在看到危慕裳的同时也瞬间提枪指向他,曲封右边的这名蓝军战士见状却是一把扑在曲封身上,将他推开。

    不大不小的帐篷里瞬间响起两声枪响,射出四发子弹,在场的六个人中只有跨在门边的蓝军战士,及曲封右侧的蓝军战士没有开枪。

    一霎那间,四发子弹几乎是同时响起的,枪响后,一切也已落下帷幕。

    曲封在对着危慕裳打完枪后,他刚想向闪身躲开危慕裳的子弹时,就被右侧的下属猛地一推,直直往后连退了数步。

    在看到曲封拿枪对准自己时,危慕裳在打完枪的瞬间也闪了闪身,但因为距离太过近,她即使闪也没闪躲掉子弹的袭击。

    帐篷里一片寂静,总共射出的四发子弹,曲封跟他另一名蓝军战士的两颗子弹射击在危慕裳的胸口。

    而危慕裳跟祁覆射向曲封的两颗消音子弹,一颗被右侧的蓝军战士截下,打在的有后背上,还有最后一颗……

    除了与曲封面对面的蓝军战士,谁也不知道那最后一颗子弹的去向,到底落没落在曲封身上。

    曲封左侧的蓝军战士只要一转头的话,他就能看清楚曲封到底有没有事,但是,此刻他对着危慕裳淡然的黑瞳,他突然就不敢也不想去看了。

    危慕裳她没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前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刚才被子弹打中所产生的撞击她已经明确感受到了,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曲封的胸前是何番景象。

    祁覆的眼瞳还是一眼的冷漠,但他的视线却一直盯在被他打中的蓝军战士的后背,好像能透过他的后背看到曲封的正面身影般。

    眼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曲封身上,那名因为喊了声报告而引起这一连串反应的蓝军战士,左手依然半掀开帘门,双脚更是定在门边般,不敢进又不敢退的看着曲封。

    “让开。”曲封闭眼一秒深吸一口气,随后瞥了眼自己的左胸口看着牢牢挡在他面前的蓝军战士道。

    “曲队……”有着犹豫,那名战士的眼神有些闪烁,他的身影像是木雕般杵在原地。

    听见蓝军战士的犹豫,曲封直接脸色一沉冷眼一扫,直直的冷盯着面前的下属。

    似是跟自己争斗了半响,挡在曲封面前的蓝军战士这才缓缓的挪开了身影。

    曲封的身影一寸一点的暴露出来,众人的视线都紧紧的黏在他身上。

    危慕裳看着曲封左胸口的那抹黄色,挑着眉满意的微勾了勾唇角,四发子弹无一虚发,看来她胸前的这两枪没白受。

    一小兵换一司令的命,危慕裳觉得值,简直太值了。

    “你叫什么名字?”曲封沉着脸,声音不喜不怒,先是看了一眼祁覆,随后将意味不明的视线投在门外的危慕裳身上。

    被一个菜鸟斩首了,他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菜鸟给斩首了!

    曲封冷着脸不可能不气,危慕裳胸前的那两颗子弹也没能缓解他丝毫的怒气。

    他挂了,就代表他整个蓝军都挂了。

    第一次,这是他们基地自建立以来,第一次菜鸟斩首成功的演练。

    “报告首长,小兵危慕裳。”见曲封问她姓名,危慕裳身子一挺,恭恭敬敬的敬了个礼。

    “女兵!”

    “女兵!”

    听见危慕裳明显不同与他们的细弱嗓音,曲封身旁的两名蓝军战士瞪着眼惊恐的看着门外的危慕裳。

    门边的这名蓝军战士更是瞬间脑袋九十度一转,双眼凸瞪着危慕裳。

    “你……你真的是女的?”看了眼危慕裳稍微纤细的身材,门边的蓝军战士还是不太相信的疑问道。

    他们蓝军败给菜鸟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败给一个女兵,这已经不是一个红蓝军的问题了,而是已经上升到男女尊严的问题上了。

    危慕裳无语,为什么每一次都会有人重复问这个问题。

    “反正不是男的。”撇了撇嘴,危慕裳看着门边的蓝军战士回道。

    一架盘旋在天空中的飞机,在一番巡查后,渐渐向蓝军总部飞去。

    “诶……打起来了么,伤亡这么厉害。”瞟了眼子屏上的伤亡数据,乐浩石疑问道。

    “飞快点。”罗以歌研究着手中的数据,头也没抬的跟乐浩石道。

    红军的伤亡已经越来越惨重了,再这样下去,情况有些不妙。

    就在他们的飞机刚飞到蓝军总部的上空,罗以歌刚往下俯视时,电子屏突然就哔了一声。

    罗以歌赶紧回眸看去,视线久久的定在哪个红色标点上,蓝军司令阵亡。

    “什么!这是真的?”乐浩石也侧眸望去,瞪着双眼不敢置信,瞪了半响后听见他喃喃道,“这破东西没坏吧?”

    罗以歌甩了个冷眼给他,不屑道:“就是你坏了这破东西都不会坏。”

    什么出息,就这点承受能力。

    瞪着电子屏乐浩石还是不信,然后他就见罗以歌接通红蓝军两军的通讯,紧接着就听到罗以歌说:

    “演练结束,红军胜。”

    就在危慕裳等人僵在帐篷里,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们的左耳边都响起了罗以歌的声音。

    短短的七个字,却在他们的心里敲击下不同的音符。

    原本还在外边子弹不要钱般,打得火热的红蓝两军,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了声音,等他们又朝敌军连开了几枪后,才明白过来刚才耳边听到的是什么。

    “什么!红军胜了?”一名蓝军战士在又解决了一个红军后,回想着刚才响在耳边的话语,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声的自言自语着。

    “我们胜了?”在对面刚被蓝军射杀掉的红军,也就是余北,在听到杀死他的敌人说红军胜了时,他眸一瞪,回喊着敌人道。

    好像是耶,他刚才听到罗队说他们红军胜了。

    “tm谁跟你是我们?我们蓝军不可能会输的!受死吧你!”

    一抬头见刚刚被他杀死的红军兴奋着一张红绿花脸,蓝军战士怒斥几声,端起枪朝已经牺牲了的余北,再次猛烈的开着枪。

    不可能的,他们蓝军怎么可能会输,一定是头儿说错了!

    “我靠!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我死都死了你还打!”蓝军战士片刻不停的战火也惹怒了余北,见蓝军战士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他也端起枪。

    管他什么规则不规则,报仇了再说。

    原本还在纠缠不清的红蓝两军,在看到罗以歌的飞机从天上降落下来时,都纷纷停下了战火。

    曲封等人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罗以歌跟乐浩石下了飞机,看着周围有喜有悲有不甘的一张张迷彩脸,罗以歌只觉得一股朝气蓬勃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张张脸有年轻稚嫩的,有成熟稳重的,他们都一样的热血,一样的敢拼敢博。

    罗以歌跟乐浩石站在飞机前,曲封站在帐篷外想了想,决定他还是不过去了吧,他胸前还带着一个耻辱印记呢,就别过去丢人现眼了。

    瞅了眼站在帐篷前一动不动的曲封,罗以歌也不为难他,径自看着在场的众战士们道:

    “这次的野战生存演练到此结束,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演练,首先,这是菜鸟红军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斩首成功,再者,此次演练从开始到结束也是有史以来最短的一次。”

    罗以歌先是跟战士们说了一堆不耐的官方话后,他才果断的下令道:“蓝军撤回,红军继续为期七天的野外生存训练。”

    走到曲封身前,罗以歌看着他胸前的那抹黄,嘴角斜斜的勾起,他看上去貌似开心的很。

    “二号,我不介意你把你那丑恶的嘴脸给收起来的!”罗以歌的眼神令曲封觉得刺眼极了,他黑着脸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

    tm的,要不是罗以歌的女人他会挂掉么!

    现在这家伙还来讽刺他,难道他不知道家里得女人得要牢牢掌握,实时控制住的么。

    看他那得瑟样,曲封恨恨的想,罗以歌早晚也得栽跟斗在危慕裳身上。

    罗以歌十分同情的拍拍曲封的肩膀,小声安慰道:“要求别太高,我已经很收敛了。”

    罗以歌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朝身侧乐浩石甩了甩头,曲封顺势看过去,只见乐浩石虽然身板挺得直直的,但他却垂着眸嘴角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隐约可见他不断抽搐的嘴角,及轻轻震动的胸膛。

    回转身上飞机前,罗以歌走到危慕裳身旁,看了眼她胸前子弹低声说着:“两枚子弹,我会记着的。”

    危慕裳依旧淡然的瞥一眼罗以歌,记着?他要记什么?

    “继续努力!”祁覆就站在危慕裳旁边,临走前,罗以歌瞅他一眼道。

    “是!”祁覆一愣,看着罗以歌转过去的背影才反应过来罗以歌是在跟他说话,他连忙身子一挺敬了一个礼。

    蓝军在拆着帐篷收拾着装备准备撤离,而红军却还要继续呆在装个深山老林里。

    跟余北他们汇合后,危慕裳发现其实他们的情况也挺惨的,除了祁覆还没牺牲,西野桐手臂受伤外,其他人无一例外的全挂了。

    他们一行人再次回到那条差点让祁覆丢了性命的河边,不过这次他们是从上流绕回去的,四人谁也没跟余北他们说祁覆身上所发生的意外。

    找回隐藏在灌木间的背包后,累了一天的七人便各自靠在树下休息。

    顾林用手肘桶了桶身旁的危慕裳,闭着眼低声问着她:“慕子,接下来还有五天呢,难道我们就一直呆在这个鸟地方啊?”

    “看你自己意愿,你可以去踏青,可以去捕鱼,可以去抓野味,随便你想干嘛就干嘛,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危慕裳歪斜的靠着大树干,她也眼皮都没掀一下的回道。

    野外生存训练,如果上头不给他们来点突围袭击布置任务的话,对危慕裳跟顾林而言,还真跟放假一样轻松,基地里的生活节奏太过紧凑,正好她们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希望如此吧。”顾林蔫蔫的回道,她现在好想念宿舍的硬板床。

    事实证明,所谓的放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夜幕刚浮上来没多久,最起码顾林觉得她还没睡够的时候,他们的头顶就突的响起阵阵枪声。

    危慕裳他们瞬间惊醒,接着就被天山的飞机追赶着,一路奔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等飞机终于飞走后,他们发现周围都有挺多战士跟他们一样被赶到了一个山谷间。

    一众战士看到又有一群人被追着赶到这里,他们瞥了一眼后就有双眼一闭,睡觉去了。

    危慕裳看着山谷间四处横躺着的战士们,看了天上的夜色又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整。

    “我去!把我们赶到这里是要干嘛呀?我怎么感觉这里那么像是一个埋活人的坑呢?”顾林张望一眼,这里的确是一个山谷,比之前蓝军防守线上的那个山谷更深更大。

    仔细看去,还真像顾林说的是一个生埋活人的坑。

    “走一步算一步,都把我们赶到这里来了,我们出去的话肯定也会被再赶回来的,我再补充一下先。”淳于蝴蝶看着躺了满地的战士,随便在山谷入口处找了个地方窝着。

    其他人看了看眼前的情景,也都就地窝了下来,谁也不知道上头又在搞什么花样。

    他们才刚把蓝军搞定,要不要这么快就又来为难他们,好歹给人一口喘息的机会。

    仅过了一个钟后,他们的耳边再次响起飞机嗡嗡嗡的嗡鸣声。

    被惊醒的众人抬头看去,赫然看见他们的头顶盘旋着一架架飞机。

    他们不明所以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飞机,随后见他们全都降落在山谷上方的坡顶处。

    他们一降落下来,他们降落下来的同时还有一阵阵的枪声密集的扫射在山谷里。

    “我靠!他们这是干嘛?疯了不成!”余北一个闪躲不急,两枚子弹稳稳当当的连续射击在了他的胳膊上,还好这是空包弹,不然他胳膊还不废掉。

    看着密密麻麻从谷顶飞流而下的子弹,余北就差暴跳如雷了,这是要搞什么,围歼么?

    “靠有毛用!反击呀,我们冲出去!”淳于蝴蝶见余北光在哪儿闪躲着子弹却不回击,不免怒吼一声道。

    他们的位置本来就在入口处,淳于蝴蝶吼完见危慕裳他们都率先朝出口冲去,她也连忙跟上。

    但危慕裳他们才冲出去没几步,就被一股更加猛烈的火力给蜂拥回了山谷里。

    “我去!蓝军这是报复!绝对是报复!”见老兵战士发了疯的攻击他们,顾林忍不住咒骂道。

    这帮老鸟一定是仇恨他们菜鸟斩首成功,才会这么仇视他们的。

    顾林也不管她身上中了多少弹,反正他们都是打不死的小强,老兵的火力猛,他们也不甘示弱,全力回击着。

    “那边有个缺口!”危慕裳找准时机,看到围堵在出口处的老兵有一个缺口时,连忙跟顾林说着,接着他们就想要冲出去。

    但他们顶着猛烈的火力还没冲上前,那个缺口瞬间就又被堵上,随后他们拼死才抗住如同密雨般的火力。

    混乱不明所以的枪战仅仅维系了十五分钟而已,十五分钟后,老兵齐齐的停火收起枪支,转眼的瞬间他就又上了飞机消失在了夜空中。

    “擦!这是什么操蛋玩意!”危慕裳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唯独留给他们一身黄色斑点的飞机,忍不住就又爆粗道。

    莫名其妙的把他们全赶到这个坑里,就为了要来围歼他们,出口全被堵死,结果他们这群菜鸟就被老鸟瓮中捉鳖一样耍着玩。

    看一眼山谷个个愤怒不已咒骂不停的新兵战士,西野桐一回头就见危慕裳一副恨不得杀你全家的模样。

    “别擦了!趁着这时间,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西野桐拉危慕裳一把,一边朝出口逃去一边劝着。

    一有人率先逃走,其余战士带着满腔怒火便也跟着飞奔出这个山谷。

    剩下的几天时间里,不管他们分散走在哪个角落,都会突如其来的冒出几个或者一群老兵,二话不说就朝他们开枪射击。

    到了后面的时候,老兵并没有时间一到他们就立刻撤走。他们猛烈的火力只有等到菜鸟突出他们的重围后才会停下。

    不管藏在哪个角落的新兵战士,老兵总是有办法能够找到他们,然后他们每隔几个小时就会被老兵突然袭击一次。

    几天后,他们身上的作战服几乎都被染成了黄色。

    危慕裳算了一下老兵出场的次数,她发现被袭击最少的一天也足足有四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上半夜、下半夜各一次。

    次数多的时候,他们刚冲出这个突围,就又跌进了另一个突围里,然后他们就只能一直冲冲冲。

    危慕裳估计老兵他们都是分成小组,看到哪里有人就降落到哪里去突围的,不然这怎么会这么高。

    这几天下来,他们睡没睡好,吃没吃好,个个精疲力尽无精打采的。

    空包弹的懦弱下,他们死不了,老兵就更加顽强的死不了了,不论怎么打他们总还会回来。

    以至于打到后来,危慕裳在他们突出重围回头时,好像看到老兵摇着灰太狼的尾巴,在跟他们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几天后,危慕裳他们的干粮吃完了,他们就等趁着老鸟不搞突然袭击的时候,赶快去找食物。

    危慕裳最恨的就是,前一天他们辛辛苦苦的捕了鱼,生了火,等鱼烤好的时候,老鸟出现了。

    然后他们就顶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冲出了老鸟的突袭圈,但是他们的鱼也泡汤了,准确的说是跑到老鸟的胃里去了。

    当第二次老鸟又在他们开饭的时候出现时,他们一个个第一反应就是果断的把食物都塞进了背包里,然后他们才拿起枪跟老鸟干着。

    就连一向沉默较软弱的时朵朵都说,她现在一看到老兵就恨不得拿把刺刀刺上去,因为空包弹根本就打不死他们。

    还有,时朵朵现在开枪那叫一个快速果敢,与之前开枪时的犹豫相比,那进步简直可以用火箭的速度来形容。

    到了第七天下午,危慕裳他们在不知第几次冲出老鸟的突围时,老鸟在临走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今晚十二点前到达蓝军总部,否则……没有否则!’

    “蓝军总部……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老鸟走后,顾林呢喃着这四个字,随后询问着身侧的危慕裳。

    “我看看先。”危慕裳放下枪掏出地图,在上面找了半响,随后她脸色很难看。

    这几天他们天天被老兵追着跑,不管跑到哪儿都跑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到了后来她也就不去看地图了。

    现在一看他们的位置,再看看蓝军总部的方位,相差的何止天南地北,他们都被追赶到外围来了,而蓝军总部在最中心的位置。

    难怪刚才那个老兵会说没有否则。

    这么远的距离,这么短的时间,这不是要他们命么。

    危慕裳合上地图后,他们一行七人就开始没命的往蓝军总部的方向跑。

    跑到后来就可以看到从各个角落窜出来的战士,跟他们一样狠命奔跑着。

    当到了蓝军总部时,看到地上瘫倒一大片的新兵战士,危慕裳也瞬间脚软的倒在了地上,他们身后陆陆续续的还有其他战士赶过来。

    看了眼时间,还差三分钟就凌晨十二点了。

    危慕裳跟顾林斜斜靠在一起,他们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谁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十二点一到,罗以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一声集合口令下,战士们强大起精神,连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整队集合。

    战士们喘着粗气集合完,未按时归队或晚了一秒踏进总部的战士,都被阻隔在了列队之外。

    当清点完准时归队的战士时,罗以歌什么也没多说,只让他们上了那架运输机,然后由他开飞机把归队的战士们带回基地了。

    至于那些懊悔着迟到了几秒,或者几分钟的战士,他们都被留在了原地。

    乐浩石在总部陪着他们,至于他们会怎么回基地,何时回去,危慕裳就不得而知,也不想去知道了。

    机舱里,战士们靠着机舱壁窝倒了一大片,一个个都跟软绵绵无脊椎动物般瘫倒着。

    “天呐,慕子,我突然就觉得咱们基地也算是一个天堂了,最起码,基地里有床可以给我们睡觉。”顾林还是觉得浑身无力,等下回到宿舍,她觉得她一沾上床都能睡着。

    “嗯,还有水可以冲凉。”危慕裳闭着眼轻点了点头。

    他们整整七天没洗澡了。

    这么热的天,出了这么多的汗,要是以前的危慕裳,她简直不敢相信大热天的不洗澡会是怎样一番情景,现在她不但没洗澡,还一不洗就是七天!

    一个月都去了四分之一了。

    到了基地,罗以歌也没再为难他们,直接让他们回宿舍该干嘛干嘛去。

    战士们还在开心的想,他们的阎王教官几天不见竟然变得这么善心眉目了。

    但下一刻,他们回到宿舍楼前时,看到门锁紧闭的大铁门,他们的脑袋瞬间就混沌。

    宿舍一楼的大铁门是一直都有的,但是,大铁门也是从来都不上锁。

    现在,一把大锁牢牢的套上面是怎么回事?

    罗以歌不是让他们回宿舍休息么,这把门锁上是怎么回事,难道要他们爬墙么。

    就在一堆疲惫不堪的新兵战士被堵在宿舍楼前,面面相窥的想要去找罗以歌时。

    隔壁栋的老兵好像是起床上厕所,看到他们被堵在宿舍楼前,打着哈欠的好心提醒了一句:“你们到宿舍后面去看看。”

    老兵说完就转身进了厕所,留下不明所以的新兵相互瞪眼。

    宿舍后面?

    之前听其他战士说宿舍门被锁了,她还不信的挤进去瞅了个明白,看完牢牢锁上的铁门,顾林想要撬锁的,但这肯定是上头的安排,这样想着她就没胆撬了。

    听完老兵的话后,顾林挤了出来拉着危慕裳就往宿舍背面走去。

    一转到宿舍背面顾林就被惊得瞪眼了。

    夜幕下咋一看去,她还以外他们的宿舍爬满了一条一条长蛇呢。

    仔细看去,他们才看清楚那是一条条两根手指粗的绳子,密密麻麻的每个宿舍窗口都垂挂了一条下来。

    “我靠!这是要干嘛?让我们练习飞檐走壁功么?”顾林仰着头,瞪着右边最高的那个窗口,宿舍总共才六层,而幸运的,她们就住在六楼。

    “我的天!难道要我爬上去么?”淳于蝴蝶同仰望着她们宿舍的那个窗户,这一刻,她好像去shi。

    被放生到野外七天,瞧瞧他们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要不要一会回来就用这破绳子给他们接风洗尘。

    战士们走到后面看着这一条条的绳子,有欲哭无泪的,有暗自庆幸的,有怒声咒骂的:

    “我艹!这是什么!”

    “我去!tm谁想出来的这个法子?”

    “靠!要我们练成蜘蛛人么?”

    “……”

    “哈哈……”看着这些绳子,余北突然就笑出了声,但未免惨遭群殴的下场,他只敢憋着笑而已。

    余北是真想朝天狂笑一声!

    他在一楼!

    他的宿舍在一楼啊!

    这些绳子跟他没有关系有没有!

    他一个翻身就能翻宿舍去,这些绳子对他们住在一楼的战士而言,根本就是一个摆设么。

    “余小北!你!最好把你的笑声给姐憋回去!”

    余北就在淳于蝴蝶的旁边,此刻听着余北憋着笑意的哼哼声,淳于蝴蝶也不知道她自己是什么心情,但她很确定她想让余北从她眼前消失。

    看着淳于蝴蝶欲哭无泪的委屈小脸,余北轻咳一声,难得的没有去跟她抬杠,乖乖的将他的幸灾乐祸给收了回去。

    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窗口,危慕裳认命的把枪背在了身后,然后她上前在101到601的六条绳子中找出他们宿舍的那一条。

    用力拽了拽,确定绳子够稳固后,危慕裳就拽紧绳子双脚蹬在墙壁上,然后她就交替着双手一步步的向上爬着。

    危慕裳的脑袋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洗澡,然后睡觉。

    顾林没出声,但她一直瞪着眼看着危慕裳向上爬的动作。

    事与至此,战士们都知道已无法改变了,咒骂过后看到危慕裳率先爬了上去,其他战士也哀叹一声,认命的抓起了绳子,路是他们自己选的,能怎么办,走下去呗。

    危慕裳回了宿舍将背包枪支等身外物都卸了下来,随后拿起脸盆干净衣物就朝门口走去,走了一半她又折了回来朝窗户走去。

    顾林刚好爬了上来,危慕裳跟她说了声快点后,就跟底下的淳于蝴蝶说她先下去。

    危慕裳手套没脱,她一个转身左手拿着脸盆,右手拽紧绳子滑溜几下就降落到了地上。

    下的时候危慕裳才知道,这上去的速度跟下来的速度何止是没法比。

    想三两下冲完凉了事,但七天没洗澡的身体危慕裳实在是没法三两下搞定。

    冲完凉后,看着换下的一大堆脏衣服危慕裳实在是不想再洗了,于是她就把脏衣服跟脸盘放在了水池底下,她还是明天再洗好了。

    顾林跟淳于蝴蝶她们还在冲着凉,危慕裳跟她们说了声先回宿舍后,她就踏出了澡堂。

    夜色中透过灯光,危慕裳眯眼仔细看去,每层楼之间的铁门都被上了锁。

    她之前还在想着,要是楼层之间没上锁,她也别害羞了,直接翻一楼的男生宿舍再爬楼梯上去好了。

    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点,罗以歌是不会露出这个大一个漏洞的。

    “过来!”

    “?”危慕裳一惊,她刚才只不过想到了罗以歌而已,怎么还出现幻听了。

    抬头张望间,危慕裳才发现不是她幻听了,真的是罗以歌在叫她。

    “罗队。”看着从办公室方向向她走来的罗以歌,危慕裳抬手敬了一个礼。

    “跟我走。”走到危慕裳面前,罗以歌张嘴就霸道的说了三个字。

    “……干嘛?我不想去。”她现在是在宿舍楼前,危慕裳看了眼四周,还好其他战士不是在澡堂就是在宿舍,没看见什么人。

    危慕裳想罗以歌找她应该也没什么重要事情才对,她现在很累,实在不想再去应付罗以歌这个无赖了。

    “真不来?不来你会后悔的。”见危慕裳想也不想就拒绝,罗以歌挑了挑眉诱惑着。

    看她那么累,难得他有空为她服务一下,怎么可以拒绝他呢。

    “我真……嗯……你放手!”危慕裳拒绝的话还未说话,罗以歌大掌一伸,拉着她就走。

    “不放!”想让他放手,早就没门了。

    “罗以歌,你别这么无赖!我现在没空跟你折腾,我累,我想回去睡觉。”危慕裳实在是抵不过他的力气,脚下使劲刹车,结果还是被罗以歌轻松的拉着走。

    见这个地方已经脱离了众人可以窥见的视线,罗以歌脚步一停,身子一转,大手一捞,顷刻间危慕裳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我知道你累,去我那里也一样可以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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