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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当日,陈济民命令撤兵,各部报来伤亡报告,合计下来,来时总兵力二十二万,此回撤退的,只有不足十万,陈济民拿着伤亡战报,不由仰天长叹,即恨对方,也敬对方,更加坚定了要除掉护民军的决心。

    陈济民命令全军,向中路集结,从余德、余庆一线后撤,他这一退兵,对方疾风似火的两路援军同时停止了步伐,不再前进一步,使得他计划的败中取胜的计策落空。

    陈济民万般无奈,只能真的退出余德、余庆,心中丧气之极,眼看着这样的军事要塞摆在面前,你就是没法占领,心中再次佩服对方的计策高明。

    撤退途中,他也是一再催促后方的补给到位,如果补给能及时供应上,转瞬就能反退为进,重新站回主动,他不信他的精兵打不过对方这些农民军。

    陈济民也不是常人,途中几次设下圈套,引护民军来攻,以图决战而胜,但护民军战略明确,就只跟在身后,哪怕情报显示陈济民就孤身一人在前面,过去就能将他抓获,护民军也不动作,就是跟你耗。

    反倒是奉节的宋军以为有便宜可占,派了两万军队来攻,落入陈济民的合围,跑出去的不到两人人,陈济民派兵随后紧跟,希望占领奉节,还是护民军临时出手,出兵支援了宋军,陈济民不敢分兵过多,收缩回来,宋军也被吓破了胆,弃了奉节,逃往甘博,奉节落入护民军手中。

    陈军的军粮日日减少,陈济民连下了七道催粮令,但军粮就是运不上来,眼见军粮告尽,没资本再和护民军玩心计了,否则一个不好。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旦被护民军择机咬住,到时一群无粮之兵,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想走也走不了,无奈之下,只好真的选择撤兵。

    陈济民不由奇怪,一向稳妥的后勤供应这次为何出现异常,他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时杰正领了三千多名义上是他的部队,暗地里两头截杀,将他的运输线彻底瘫痪了。

    陈济民一路退回了良州,局势才恢复稳定,此次作战不但损耗了超过十万的部队。还被护民军占去了路角、城南郡两城,台头城目前也处于护民军和赵军的合围之下,如果没有大军的支援,失守之日不远了。

    护民军一方,占据奉节。路角城,城南郡三座城市,将战线拉齐,并且隐隐的对良州形成了合围之势。

    陈济民在良州做战役总结时,时杰已经领着人马绕行西线,返回了信州,所过的几个主城。军民一片欢腾,时杰知道,陈济民短期内无法再对护民军发动决战的,一些“小打小闹”的,时杰反倒希望最好能不断。

    时杰回到信州,得信的在城中的所有军政首脑一起出城迎接。时杰屈指一算,离城好几个月了。

    所有人回到军政府,时杰下令,各地除了担任守卫的军队主官外,余者放假三天。

    时杰发布完命令。对仍忙于政务的刘靖平道:“有什么事也等三天假期结束再做,大家这些天都累坏了。”

    送刘靖平离开,时杰疾奔家中,好几个月没见到妻子了,尤其是经过了信州那场激战,不知道妻子们怎么样了,还有那个一直牵挂在心的沈施然,听刘靖平说,她也搬到了统帅府。

    穿堂过户,时杰直到了后院,正见张子莹和钱玉玟挺着肚子在院中慢步,旁边站着一人,笑着和她俩聊天,正是沈施然。

    三女听见脚步声,齐齐望过来,钱玉玟一见,道:“莹姐,我们都输了!”

    时杰笑着走过去道:“说什么你俩就都输了?”

    “我和莹姐要去城外接你,然姐说你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我们就打赌你肯定是先处理信州公务。”

    时杰望望嘴角含笑的沈施然,心道:自己本打算先向刘靖平等人交代事情的,但心中实在是挂念妻儿,在外征战时,还不觉得如何,这到家门口了,这种思念盖过了一切。

    四人进屋闲聊了一会儿,沈施然借故离开,时杰算算时间,两女的产期该到了,自己这就要做父亲了,心中的甜蜜难以自述。

    三人围桌闲话,互道别来故事,时杰倍加殷勤,亲自端茶递水,不时凑上前去,将手放在两女的小腹上,感受自己骨血的延续。

    两女更是谈笑不绝,句句离不开腹中的胎儿,时杰有些吃味,道:“你们说来说去,句句不离他俩,难道就不想我吗?”

    张子莹道:“想着你的时候,只想到了你对我们的好,可是想到我的孩子,我就觉得拥有了全部,那种感觉不一样的。”

    钱玉玟道:“莹姐,你跟他说这干什么,他又体会不到这个。”

    “什么不懂,没有我怎么有的了他俩?”

    两女均是脸孔一红,张子莹道:“你都做了万民的统帅,怎么说话还是这个样子?”

    “不这样还要咋样,就算是一统华族,我还是我,绝不会变!”

    “你真的要统一天下吗?”

    “时杰点点头道:”不是我要做,而是世事如此,要想平安的生活,只有自己强大到没人敢欺负你。”

    钱玉玟从椅子上站起身道:“我累了,要去休息会儿,这统一天下的事我可不懂,你还是去和懂你的人说去吧。”

    “你指谁啊?”

    “你就装糊涂,人家都进门了,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们不怕我看到新人就忘记你们?”

    “你喜欢谁随便,还以为自己是个宝呢,我可不稀罕。”

    时杰不觉纳闷,这剧本不对啊,后宫不都是相互争宠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变得可有可无似的,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送两女回卧室,又陪她俩聊会儿天,看她们都有了倦意,便辞了两女,转身出门。

    时杰的双脚似乎被无形的线牵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沈施然的住处,他真的很想念沈施然。

    时杰轻敲几下房门,门被打开,沈施然站在门里,不知正想什么,双颊微红,这个场景倒和当初在余庆的那一幕十分相似,不过两人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了。

    沈施然还没说话,时杰已经抢步过来,发狠似的将对方抱紧,沈施然的话也被时杰炙热的吻封住。

    痛快一吻,时杰放开对沈施然的桎梏,后者却像全身无骨般倚在时杰胸前,不愿站直,时杰复又将对方抱紧,在其耳边低语道:“有时候我真的想把这统帅的位子让给子敬,带你们三个回到东山村。”

    沈施然轻摇下头,时杰道:“你不信我的话?”

    “你不怕他们不是陈济民的对手?”

    “现在子敬他们几个,可不是当初了,这次我没在这里指挥,你看他们哪里出了差错,有的手段,我都没能想到。”

    “你错了,你不只是护民军的统帅,而是护民军的精神支柱,是护民军的灵魂,我摇头不是不信你的话,而是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护民军一天有威胁在,我就不能自私的拥有你。”

    时杰诧异道:“什么叫你拥有我,应该是我拥有你才对,怎么竟反着说话?”

    沈施然灵动的双眸闪动,道:“因为我不觉得你哪里比我强,所以我只能说我拥有你了。”

    时杰失笑道:“你总是说我说大话,我看天下间就你爱说大话,你怎么就会比我强呢?”

    “那好,你说几样你比我强的地方?”

    时杰哑然,是啊,自己比对方强在哪里呢?只不过多了些这个时代没有的知识而已,若是以现在而言,对方处处比自己强一头,穷尽所思,自己只不过会打几场仗。

    沈施然倒是先说了出来,道:“你肯定是要说打仗的事吧?不说以往,就拿此次战役,若我是陈军主帅,你们必输无疑!”

    时杰一愣,道:“你什么意思?”

    “战役之初,陈济民自持有优于护民军的兵力,妄图一战将护民军消灭,一开始就犯了欲速则不达的错误,若是一开始就全军集中,也不忙和护民军展开决战,反正护民军没有反攻他的资本,加上陈国后背充足,早晚拖不起的是护民军,护民军什么时候被迫反击时,也是护民军败亡之时。”

    时杰当初制定计划时,是通盘考虑的,这种局面绝对考虑过,也有具体的方法应对的,是什么方法来着,刚要整理思路,沈施然的香嫩红唇已经凑了上来,只觉得樱唇柔软,鼻斥幽香,精神还是恍惚,什么思路都乱成一团。

    吻罢唇分,沈施然脸孔红红的道:“怎么样,我说的不对吗?你还有啥要说的?”

    时杰觉得自尊心受辱,急道:“什么没得说,我知道的东西就算全天下的人加在一起,也没我知道的多。”

    沈施然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仍装作平淡,道:“别总说大话,你倒说几样出来啊?”

    时杰似乎失去了思考,眼光四处打量,完后指着桌上的书籍道:“就说这些书籍,你见过不用纸张,不用印刷……”

    时杰说了两句,忽然醒悟,自己费劲力气希望忘记的记忆几乎又被对方勾起,神情黯淡了下来,望着沈施然,久久不语,又是伤心又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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