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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神父

    “妳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青雲对甄甄施展拿手绝活:‘深情的凝望’,希望她沦陷后乖乖说

    出实话。

    “这根本是胡闹!”若楠一想到墙上有个洞,就感到自己**权遭到严重侵犯。(虽然他从来没有把山

    水画拿下来过)

    “这场‘闹剧’的‘导演’到底是谁?”青雲应该骂的还有‘编剧’,这种‘剧本’也写得出来?

    “你们先别生气,听我把故事说完。”甄甄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暗中监控’修道院也该有个理

    由,好向社会大众交待。

    “‘圣殿十字玫瑰’是我妹妹!”为了合理化自己监控‘圣殿十字玫瑰’的行为,将她说成妹妹是有可

    能的。

    “妳说‘圣殿十字玫瑰’是妳妹妹?那为什么刚才她看见妳不认得?”青雲这不就间接曝露‘圣殿十

    字玫瑰’的身份,直接承认‘圣殿十字玫瑰’就是今天下午那个‘女扮男装’的美女?

    “我妹妹原本并不是什么‘圣殿十字玫瑰’,她以前不是这样的!”甄甄美丽的杏眼瞬间充满了泪

    水。

    “那她原本是什么?”难道‘圣殿十字玫瑰’不是玫瑰花精?

    “我妹妹啊!”原来‘人’可以变成‘玫瑰花精’?青雲和若楠修练了好久才从‘蝴蝶精’变成人,这

    样做不是本末倒置吗?

    “所以妳的意思是:她变成‘圣殿十字玫瑰’后才不认得妳的!”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花精想

    变成人,而人却变成花精?

    “可以这么说!”甄甄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

    “这件事情和约瑟神父有关系吗?”直觉敏锐的师父立即切到问题的重点!

    “约瑟神父当时是我和妹妹的家庭教师!”甄甄回想起当年,似乎又有了说不完的故事-----------

    “原来我们都是同一个老师的学生!”师父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由于父亲常年在外经商,母亲又去世得早,我和妹妹确实需要一位能够身兼母职的家教,但是为了

    阻止父亲续弦,那些女性家庭教师被我们姊妹俩整得很惨,几乎待不了多久,下场都是落慌而逃。父

    亲很是头疼,为了我和妹妹的教育问题大伤脑筋。

    “我还以为他是为了‘续弦’的问题大伤脑筋!”那个时代确实有许多‘家庭教师’嫁给庄园的主

    人,尤其是死了老婆的鳏夫。不过得先过得了小孩那一关,如果连小孩都‘收拾’不了,怎么‘收

    拾’大人?

    “直到约瑟神父的出现,我和妹妹才停止调皮,开始认真读书,终于不必再担心家庭教师会成为我们

    的后母,因为没有那个可能!”这段经历和青雲有点像,当初他们也是为了找寻合适的教师人选苦了好

    一阵子,原来约瑟神父是所有人的救星!

    “刚开始我和妹妹对约瑟神父投身神职充满兴趣,一心想从他身上找寻答案!”甄甄当时所认识的约

    瑟神父年轻而严肃。英俊的外表与刚毅、深沉的内心非常不协调,令姊妹俩想一探究竟。

    “如果妳们为自己所做过的任何事感到得意,请仔细思考一下:这些事有那些是以前或现在的人所没

    有做过的?如果这些事别人已经做过,那么纵然这些事是讨人喜爱的,也不过是虚荣的假象,更何况

    是恶作剧?”在他深邃不可测的目光中,我和妹妹了解到:约瑟神父已经洞悉我们的内心,少女天真

    澜漫的想法,在他眼中顿时成了幼稚可笑的趣味。

    “面对这样一位有深度内涵的家庭教师,着实令人压力备增。生平第一次发现:小聪明在他眼中不过

    是雕虫小技,口齿伶俐的我们几乎每天都和约瑟神父进行辩论。”这种上课方式的确能充份激发学生

    的潜能。

    “不错啊!‘真理愈辩愈明’不是吗?”青雲也赞同约瑟神父的‘启蒙’教育方式。

    “同满腹经论的约瑟神父辩论,输的一定是我们,在历经一次次的挫败之后,祟拜之情油然而生,终

    于甘愿好好追随贤者的脚步,踏踏实实地学习各项科目。”约瑟神父果然高明!

    “每次他讲解完一个定义,在做习题之前,约瑟神父都会反复问我们为什么?并要求我们各别讲述一

    遍定义给他听,务必将公式一步步正确推演给他看,目的就是要了解我们是否观念正确,到底是真懂

    还是假懂?”在约瑟神父细心且尽责的教导下,不进步神速也难。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早晨,我们姊妹俩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什么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上课上得好好的不是吗?”青雲到底在紧张什么?上课的又不是他?

    “由于约瑟神父上课太有效率了,6年的课程,他只花了3年的时间就讲解完毕。我还记得:那天他

    的面庞蒙上一层阴影,脸部线条变得僵直,似乎要告诉我们什么事-------,我和妹妹还没等他说出口,

    立刻放声大哭起来,离别的钟声响起,只因为课程结束。”

    “傻孩子,妳们在哭什么?”3年来,约瑟神父第一次放软身段,露出慈祥的神情安慰我们。

    “奇怪?当约瑟神父告诉我们课程结束时,我和若楠怎么没哭?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该学的都学

    了,该会的都会了不是吗?”青雲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装白痴?

    “有些事情绝对不能抱持‘错误的期待’,青春的热情与精力必须得到正确疏导,与其用来自毁毁人,

    不如用来穷通宇宙真理!”约瑟神父这番话彷佛‘天启’,不知道两姊妹听进去了没有?

    “所以这就是约瑟神父投身神职的原因?天底下只应有两种人:神父与修女;而不是男人与女人?”

    当时年幼无知的妹妹,不顾一切地说出了心底的话!

    “没有等约瑟神父回答她的蠢话,接着又轮到我上演一出蠢戏。”什么?甄甄上演蠢戏?我倒想看

    看!

    “我拿起铁链往自己身上抽打,我知道很痛,但是我心里更痛,无知的勇气使我决定将这场‘痛苦表

    演’进行到底!”原来美丽的甄甄也有黑暗的岁月,用铁链鞭打自己?

    “妳快住手!妳在做什么?谁让妳这样对待妳自己?”约瑟神父一把抢走甄甄手中的铁链,气愤得几

    乎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不要以为我们没看见你身上的伤:你每天用铁链鞭打自己,是为了不向

    诱惑屈服,如果这样可以打醒自己,我情愿受鞭伤!”甄甄要打醒自己?她不痛吗?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妳可不可先冷静下来,好好听我把话说完!”约瑟神父不知道自己胸前的伤已

    经彻底曝露自己的苦修行为。

    “我承认用铁链鞭鞑身体的苦修过于激进,是不良示范,妳们千万不要学我!我这么做是为了拉近与

    上帝的距离,是积极灵修的一种方式,不是妳口中消极的逃避诱惑及禁断欲念。”约瑟神父不知道甄

    甄会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学习自己,难道她想表达什么?

    “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两者(消极与积极)有什么差异,也分不清灵修与自虐有什么不同?”甄甄觉得

    约瑟神父对自己太严苛,她不学一下给他看,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进行‘自虐’!

    “如果上帝现身人间,看见约瑟神父用铁链鞭打自己,一定也会抢走铁链,要神父好好保重自己的身

    体,因为祂已经让独子耶稣替天下所有人受鞭伤,洗清了我们的罪。神爱世人,我们应该快乐地活

    着,难道快乐地活着就不能亲近上帝?一定要在痛苦中觉察上帝的存在?难道约瑟神父的上帝和我们

    的上帝不是同一个上帝?”甄甄将自己对‘上帝’的想法,非常直接地表达出来。

    “孩子,妳的上帝当然和我的上帝是同一个上帝,妳们年纪还小,有些体验还无法理解,我也解释不

    清。但是等时候到了,神自然会用祂的方式带妳们到意想不到的境界!”约瑟神父要我们耐心等候,

    上帝自有安排:每个人体验的方式不尽相同,但均是上帝的恩赐!

    “所以约瑟神父鞭打自己纯粹是为了灵修的体验,而非逃避诱惑?”甄甄还是决定问个彻底,直到神

    父‘崩溃’为止,开玩笑的!

    “我要逃避什么‘诱惑’?”约瑟神父完全听不懂甄甄在问什么?“如果我有‘诱惑’才要逃避不是

    吗?”

    人家约瑟神父根本就没有任何‘诱惑’,而甄甄非要问到‘有’为止,这能不让人崩溃吗?

    “自从那天之后,约瑟神父就没有到家里来了!”勇敢一点!只不过是‘课程结束’,又不是什

    么‘世界末日’!

    “他当然不敢来了,因为他不想免费欣赏‘痛苦表演’!”青雲就算想看,甄甄也不会表演给他

    看!

    “那时村里爆发‘流行性伤寒’,许多人上吐下泻又高烧不退,父亲刚好出门在外做生意,抵抗力较

    弱的妹妹开始有了和伤寒同样的症状。医生开给她的药似乎压制不了病魔,高烧不退的她口中喃喃念

    着父亲以及约瑟神父的名字。

    我冒着风雨,一路从后院走到修道院,问过好几个修士,终于见到许久不见的约瑟神父。我简单告

    诉他:病重的妹妹想要见他一面,他二话不说,立即和我赶回家!

    当约瑟神父见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妹妹,他难过得坐在床边,拉起她苍白的小手听她说话。

    “约瑟神父!我还不想死!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一样将自己奉献给上帝,成为修女,进入修道院!”

    原本昏迷不醒的妹妹,见到约瑟神父来看她非常高兴,憔悴的脸庞有了笑容。

    “傻孩子!妳不会死,妳一定会好起来!” 平时刚毅内敛的约瑟神父竟在此时泪流满面!

    然而死神并因此没有放过妹妹,从发病到下葬(为了怕感染,村长规定必须立刻下葬,无法等到父亲

    回家)不到一个礼拜,连父亲也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痛不欲生的我,非常自责没有好好照顾妹妹,眼见妹妹的棺木就要下葬,我恨不得跳下去陪她一起

    死!”这种‘爱情伦理大悲剧’,正好是‘圣殿十字玫瑰’最爱看的, 难道她真的是甄甄的妹妹?

    约瑟神父一把拉住想要往下跳的我,生气地说:“傻孩子!妳父亲只剩下妳一个女儿了!与其后悔没

    有照顾好妹妹,不如先照顾好自己才对,妳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说的也没错,现在甄甄的确

    是父亲唯一的亲人了!只是甄甄不知道:当父亲回来时,要如何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

    同样悲恸万分的约瑟神父,强忍着内心的哀痛及眼中的泪水,一边安慰甄甄,一边在妹妹的坟墓上种

    了一朵玫瑰花。

    那朵玫瑰花很美,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外国品种。然而真正神奇的是它浓郁的香气:远在千里之外都闻

    得到!

    “我每天都会去妹妹的坟前和她说话,并且照顾那朵玫瑰花。而约瑟神父则是在晚上去看妹妹!”因

    为甄甄的窗前正好可以看见妹妹的墓园,约瑟神父常在月光下同妹妹说话!

    直到某天早晨醒来,甄甄发现自己没有闻到平时惯常闻到的玫瑰花香,她和父亲赶紧到妹妹坟前替玫

    瑰花浇水,这才发现:那朵约瑟神父亲手种下的玫瑰花不见了!

    不但如此,坟上的土似乎也有松动的迹象,父亲立刻下令打开妹妹的棺木,赫然发现:妹妹竟然也不

    见了!

    “呃~,好‘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有‘爱情’吗?刚才甄甄有讲到‘爱情’吗?

    “‘圣殿十字玫瑰’和妳妹长得像不像?”青雲这句话等于揭露‘圣殿十字玫瑰’就是甄甄的妹妹。

    “那还用说,根本一模一样!”甄甄再度强调两者是同一个人。

    “所以妳妹妹是‘借花还魂’,复活后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若楠的说法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呃~,好恐怖的‘借花还魂’故事!”能从坟墓里自己爬出来的肯定是‘活尸’,不,是‘活人’

    才对!

    “我觉得不是这样,应该是约瑟神父将她从坟墓里挖出来,连同玫瑰花一起带走!”青雲的推论比较接近‘盗墓传奇’。

    月光下,约瑟神父知道‘圣殿十字玫瑰’复活的时机已经成熟,他用铲子一道一地往下深掘,直到棺木出现。接着他打开棺木,抱出美好如初、宛若活人的‘圣殿十字玫瑰’,一步步走回修道院------。

    “到底是‘妳妹妹’变成‘圣殿十字玫瑰’,还是‘圣殿十字玫瑰’变成‘妳妹妹’?”若楠的疑问怎么让人听不懂?有点像是追究‘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令人无解。

    “若楠的意思是:你妹妹究竟是以‘人’的方式存在,还是以‘花’的方式存在?”白先生的话毕竟还是只有同样身为蝴蝶精的师父能够理解。

    “看不出来吗?她在世人面前是以‘神’的方式存在!”开玩笑!‘圣殿’上的‘十字’玫瑰,种到坟墓上,就算‘死人’也能‘复活’! 这不是‘神迹’是什么!

    “但是复活后没理由变成‘玫瑰花精’啊?”青雲竟然在甄甄面前说溜嘴!

    “什么‘玫瑰花精’?是‘精灵’的一种吗?”甄甄倒是十分进入状况!

    “因为是‘精灵’的一种,所以随时可以由玻璃盒内的玫瑰花幻化成‘人形’”反正都已经说了,干脆讲解清楚一点!

    “当妳们发现妹妹连同玫瑰花不见了,没有问过约瑟神父吗?”青雲这句话早就该问了!

    “约瑟神父态度坚决地否定了一切!”什么?怎么可能跟他没关系?那朵玫瑰花不是他亲手种的吗?而且散发出奇香,这不是‘圣殿十字玫瑰’的招牌吗?难道约瑟神父另有苦衷?所以不能说出事实真相?

    “既然找不到妹妹,我和父亲留在这里不再有任何意义,为了摆脱悲伤的回忆,父亲卖掉房子以及庄园,带我出国念书,他则继续和外国人做生意,甚至娶了一位外国继母,这次我没有反对,因为我已经长大了!”忘掉过去最好的方式,就是迎向未来,进入完全陌生的环境,甚至成为一个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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