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次日傍晚，落霞渐渐隐去，皇宫又迎来了一个黑夜。贤妃微阖双目的斜倚在贵妃榻上，右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房间里静寂无声，只有香炉里冉起的袅袅香烟氤氲着这个宫殿。
“儿臣给母后请安。不知母后召见儿臣所为何事？”太子步履矫健，走进殿内，跪安行礼。
贤妃像是知道太子此刻的到来一样，依旧闭着双眼，语气慵懒且不慌不忙的说道，“事情的经过我都听芸儿说了，太子给本宫一个解释吧。”
“我认为没什么好解释的。”萧煊从容镇定的回答。
贤妃此时猛的睁开眼睛，流露出凌厉的目光，语气里夹杂着愠怒，“没什么好解释的？太子就是用这种语气和本宫说话的吗？”
“那母后现在的质问意欲何为？母后想要什么解释？”太子却不恼，徐徐开口说道。
“太子，你我是表面上的母子，实际上的盟友，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呢？”贤妃舒缓了语气说道。
萧煊暗笑了一声，“既然是盟友就应该记得各自的承诺，贤妃娘娘十年前不是答应过，不会伤害苏家吗？可事实呢？苏家一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下落不明，只留几座无碑坟墓立在那里，贤妃娘娘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贤妃一听此话，气急而言，“太子凭什么断定苏家一家的失踪一定是本宫下的毒手。”
“青洛城是南方小镇，地处偏僻，而苏宅更是人迹罕至，待我们走后苏家所有人就无故失踪，贤妃娘娘敢说此事与你毫无关系吗？”
“够了，既然你不相信本宫，本宫也无话可说。这些年来你始终没有放弃暗地里寻找他们，也是时候该结束了。故人已逝，活着的人却还有各自的使命，这点我希望你不要忘了。”
“贤妃娘娘大可放心，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竭力办到。只是苏家对我有养育之恩，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他们，我，绝不放弃。”太子坚定的说道，说完便告辞走出了殿门。只见他步履缓慢，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他顿住脚步，喃喃自语：“倾儿，你究竟在哪里？还有多久你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贤妃娘娘看着太子毅然离去的背影，独自叹息道：“芸涵，当初你不惜以死相逼执意嫁给太子时，我就劝告过你。可我本以为时间长了太子自然会忘了她，如今看来，你这辈子所托实非良人啊。”
自从清韵在那日雪夜里跪了好几个时辰之后就感染了风寒，一连几日的发热使得她卧床不起，头也昏昏沉沉的，好在有紫菀一直悉心照顾她。紫菀一有时间就来清韵的住处去照顾她，所以渐渐的清韵也好了起来。
三日后，当清晨的一缕阳光直射进屋里，清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脑袋还是因为生病而昏昏沉沉的，她转头看见伏在床边正熟睡的紫菀，心里慢慢泛起一丝怜惜。“傻丫头。”清韵喃喃自语道，于是她挣扎着坐起来，却不小心惊动了在床边浅睡的紫菀。
“清儿姐姐，你醒啦？”紫菀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坐起来的清韵喜悦的说道。
清韵摸了摸紫菀的头，“是啊，感觉好了很多，紫菀，谢谢你。”
“清儿姐姐好了就行，咱们可是姐妹，不用和我客气。”紫菀笑眯眯的说，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清韵看着紫菀默然一笑，不自觉的抓了抓手，紫菀见状，忙拉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端详。
“清儿姐姐，别抓破了。太子给的药果然效果很好，我看着手上的伤痕好的都快差不多了，估计不会留疤的。”紫菀翻动着清韵的手指，认真的说着。
“你说，这药是太子给的？”清韵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了，第二天太子就命秦公公送来的，说是上等伤药，用了不会留疤的。”紫菀得意的笑了笑，“清儿姐姐，太子对你很好哦，从没见过他对哪个下人这么关心的。”紫菀打趣道。
清韵想起那夜太子的确看到了自己手上的伤口，当时他什么话也没说，没想到他却记在了心上。此刻清韵内心却忐忑不安“太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对苏家，对自己可谓冷酷无情，可是却又这么关心一个宫女，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紫菀见清韵想的出神，不由得笑眯眯的问道：“清儿姐姐在想什么呢？难道是在想太子不成？”
“鬼丫头，就爱胡说八道。”清韵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对了，那天你是怎么劝动太子的，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没有，我口才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紫菀得意洋洋的说道。“话说回来，事后想想我也觉得奇怪，当时听秦公公说太子心情很是糟糕，所以太子闭门不见。我一看没辙了就站在太子潜心殿外大喊，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结果太子就出来了，我本以为他一定会治我的罪，谁知他居然没怪罪我，然后就答应帮忙了。”紫菀一脸认真的补充道。
“确实很奇怪啊，那太子出来有没有说什么？”清韵好奇的问道。
“话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他好像就念了一下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清韵愣住，吃惊的问。
“对啊，只不过他说的是清儿。”紫菀一脸天真的笑说。
清韵听了内心五味杂陈，“清儿”她喃喃自语，究竟是清儿还是倾儿，记忆里苏倾倾这个名字已经离自己很远了。“下次别做这种傻事了，别连累了自己。”清韵抚了抚紫菀的脸，温柔地说道。
紫菀满眼笑意，依偎在清韵身上，淡淡的说：“我们是姐妹，姐姐有事妹妹怎么能不管呢？要是我有事，清儿姐姐也会像我一样的。所以啊，为了让我不担心，清儿姐姐要好好的。”
清韵听了这一番话，深深地感动着，“嗯，紫菀说得对，只是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事后太子妃难道就没有再追究了吗？”清韵不安的问道。
“太子都发话了太子妃还能说些什么，秋痕姐姐说太子妃因为这事和太子闹得很不愉快，心情也不太好。我估计她也不用姐姐服侍，姐姐何不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看啊，以后还是少和太子妃接触比较好，她那么喜怒无常，我要是太子也不喜欢她。”紫菀嘟嘴说道。
“可是我还要呆在东宫啊，总不能一直闲着吧？”
“东宫那么大，有那么多地方需要人手，你干嘛非去碰母老虎啊？再说了，正好太子妃也不想看到你，你何必自讨没趣。”紫菀没好气的说，而后转睛一笑，“我看啊，清儿姐姐去伺候太子倒是个十全十美的主意。”
清韵被她调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不好反驳，很是无奈。
“好了好了，清儿姐姐害羞了，我不说了，免得你又要骂我。”紫菀欣然说道。“对了，清儿姐姐，你生病的这些日子里二皇子可是急坏了。他每天都追问我你的情况，本来还打算来看你，我担心他来东宫会出什么乱子，硬是给拦了下来。等你好点了，咱们一起去找他吧。”
清韵听了想起萧烨平时憨态可掬的样子，噗的笑了，“呵呵，我看他是想念芙蓉糕了吧。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咱们明天就去爱晚宫吧。”
紫菀听闻，笑意更深，“明天说不定你还能遇到一个怪人。”
“怪人？”清韵疑惑的重复道，又转念一想便豁然开朗，在这皇宫里能被称为怪人的除了聪明绝顶却又不精棋艺的沈逸还会有谁呢？
紫菀见清韵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知道她已经猜到那个自己口中的怪人是谁了。“清儿姐姐，说了怕你不信，沈大人真的称二皇子为师父呢？他一有空就来找二皇子下棋，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真有趣。”
“那沈大人能赢二皇子吗？”清韵不由得问道。
“呵呵，十次能输九次，要不是二皇子能赢他，他能那么心甘情愿的喊声师父吗？”紫菀笑意更深，“每次看到沈大人下棋时抓耳挠腮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好笑，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二皇子愚钝，棋艺却不差，沈大人聪慧却偏偏棋艺很糟，看起来真是天生一对。”清韵笑说道。
“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沈大人输棋的窘态了，哈哈。”紫菀开心的笑道。
“你在他面前也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吗？”清韵看着紫菀笑得这么开心，揶揄道。
“要不我怎么会说他是个怪人呢？沈大人说了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和他相处怎么高兴就怎么来，不用管那么多繁文缛节。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常常都忘了自己是在皇宫里，只觉得像在宫外一样的自在。所以清儿姐姐不用太拘泥。”紫菀开心的说道。
清韵见状，觉得如果能够像沈逸那样潇洒自在，不拘小节的生活下去应该会十分幸福，所以发自内心的羡慕起他来。
“好，明天咱们就去看看传说中不同寻常的沈翰林。”清韵微笑着点了点紫菀的鼻子，开口说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不知母后召见儿臣所为何事？”太子步履矫健，走进殿内，跪安行礼。
贤妃像是知道太子此刻的到来一样，依旧闭着双眼，语气慵懒且不慌不忙的说道，“事情的经过我都听芸儿说了，太子给本宫一个解释吧。”
“我认为没什么好解释的。”萧煊从容镇定的回答。
贤妃此时猛的睁开眼睛，流露出凌厉的目光，语气里夹杂着愠怒，“没什么好解释的？太子就是用这种语气和本宫说话的吗？”
“那母后现在的质问意欲何为？母后想要什么解释？”太子却不恼，徐徐开口说道。
“太子，你我是表面上的母子，实际上的盟友，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呢？”贤妃舒缓了语气说道。
萧煊暗笑了一声，“既然是盟友就应该记得各自的承诺，贤妃娘娘十年前不是答应过，不会伤害苏家吗？可事实呢？苏家一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下落不明，只留几座无碑坟墓立在那里，贤妃娘娘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贤妃一听此话，气急而言，“太子凭什么断定苏家一家的失踪一定是本宫下的毒手。”
“青洛城是南方小镇，地处偏僻，而苏宅更是人迹罕至，待我们走后苏家所有人就无故失踪，贤妃娘娘敢说此事与你毫无关系吗？”
“够了，既然你不相信本宫，本宫也无话可说。这些年来你始终没有放弃暗地里寻找他们，也是时候该结束了。故人已逝，活着的人却还有各自的使命，这点我希望你不要忘了。”
“贤妃娘娘大可放心，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竭力办到。只是苏家对我有养育之恩，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他们，我，绝不放弃。”太子坚定的说道，说完便告辞走出了殿门。只见他步履缓慢，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他顿住脚步，喃喃自语：“倾儿，你究竟在哪里？还有多久你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贤妃娘娘看着太子毅然离去的背影，独自叹息道：“芸涵，当初你不惜以死相逼执意嫁给太子时，我就劝告过你。可我本以为时间长了太子自然会忘了她，如今看来，你这辈子所托实非良人啊。”
自从清韵在那日雪夜里跪了好几个时辰之后就感染了风寒，一连几日的发热使得她卧床不起，头也昏昏沉沉的，好在有紫菀一直悉心照顾她。紫菀一有时间就来清韵的住处去照顾她，所以渐渐的清韵也好了起来。
三日后，当清晨的一缕阳光直射进屋里，清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脑袋还是因为生病而昏昏沉沉的，她转头看见伏在床边正熟睡的紫菀，心里慢慢泛起一丝怜惜。“傻丫头。”清韵喃喃自语道，于是她挣扎着坐起来，却不小心惊动了在床边浅睡的紫菀。
“清儿姐姐，你醒啦？”紫菀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坐起来的清韵喜悦的说道。
清韵摸了摸紫菀的头，“是啊，感觉好了很多，紫菀，谢谢你。”
“清儿姐姐好了就行，咱们可是姐妹，不用和我客气。”紫菀笑眯眯的说，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清韵看着紫菀默然一笑，不自觉的抓了抓手，紫菀见状，忙拉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端详。
“清儿姐姐，别抓破了。太子给的药果然效果很好，我看着手上的伤痕好的都快差不多了，估计不会留疤的。”紫菀翻动着清韵的手指，认真的说着。
“你说，这药是太子给的？”清韵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了，第二天太子就命秦公公送来的，说是上等伤药，用了不会留疤的。”紫菀得意的笑了笑，“清儿姐姐，太子对你很好哦，从没见过他对哪个下人这么关心的。”紫菀打趣道。
清韵想起那夜太子的确看到了自己手上的伤口，当时他什么话也没说，没想到他却记在了心上。此刻清韵内心却忐忑不安“太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对苏家，对自己可谓冷酷无情，可是却又这么关心一个宫女，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紫菀见清韵想的出神，不由得笑眯眯的问道：“清儿姐姐在想什么呢？难道是在想太子不成？”
“鬼丫头，就爱胡说八道。”清韵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对了，那天你是怎么劝动太子的，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没有，我口才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紫菀得意洋洋的说道。“话说回来，事后想想我也觉得奇怪，当时听秦公公说太子心情很是糟糕，所以太子闭门不见。我一看没辙了就站在太子潜心殿外大喊，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结果太子就出来了，我本以为他一定会治我的罪，谁知他居然没怪罪我，然后就答应帮忙了。”紫菀一脸认真的补充道。
“确实很奇怪啊，那太子出来有没有说什么？”清韵好奇的问道。
“话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他好像就念了一下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清韵愣住，吃惊的问。
“对啊，只不过他说的是清儿。”紫菀一脸天真的笑说。
清韵听了内心五味杂陈，“清儿”她喃喃自语，究竟是清儿还是倾儿，记忆里苏倾倾这个名字已经离自己很远了。“下次别做这种傻事了，别连累了自己。”清韵抚了抚紫菀的脸，温柔地说道。
紫菀满眼笑意，依偎在清韵身上，淡淡的说：“我们是姐妹，姐姐有事妹妹怎么能不管呢？要是我有事，清儿姐姐也会像我一样的。所以啊，为了让我不担心，清儿姐姐要好好的。”
清韵听了这一番话，深深地感动着，“嗯，紫菀说得对，只是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事后太子妃难道就没有再追究了吗？”清韵不安的问道。
“太子都发话了太子妃还能说些什么，秋痕姐姐说太子妃因为这事和太子闹得很不愉快，心情也不太好。我估计她也不用姐姐服侍，姐姐何不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看啊，以后还是少和太子妃接触比较好，她那么喜怒无常，我要是太子也不喜欢她。”紫菀嘟嘴说道。
“可是我还要呆在东宫啊，总不能一直闲着吧？”
“东宫那么大，有那么多地方需要人手，你干嘛非去碰母老虎啊？再说了，正好太子妃也不想看到你，你何必自讨没趣。”紫菀没好气的说，而后转睛一笑，“我看啊，清儿姐姐去伺候太子倒是个十全十美的主意。”
清韵被她调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不好反驳，很是无奈。
“好了好了，清儿姐姐害羞了，我不说了，免得你又要骂我。”紫菀欣然说道。“对了，清儿姐姐，你生病的这些日子里二皇子可是急坏了。他每天都追问我你的情况，本来还打算来看你，我担心他来东宫会出什么乱子，硬是给拦了下来。等你好点了，咱们一起去找他吧。”
清韵听了想起萧烨平时憨态可掬的样子，噗的笑了，“呵呵，我看他是想念芙蓉糕了吧。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咱们明天就去爱晚宫吧。”
紫菀听闻，笑意更深，“明天说不定你还能遇到一个怪人。”
“怪人？”清韵疑惑的重复道，又转念一想便豁然开朗，在这皇宫里能被称为怪人的除了聪明绝顶却又不精棋艺的沈逸还会有谁呢？
紫菀见清韵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知道她已经猜到那个自己口中的怪人是谁了。“清儿姐姐，说了怕你不信，沈大人真的称二皇子为师父呢？他一有空就来找二皇子下棋，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真有趣。”
“那沈大人能赢二皇子吗？”清韵不由得问道。
“呵呵，十次能输九次，要不是二皇子能赢他，他能那么心甘情愿的喊声师父吗？”紫菀笑意更深，“每次看到沈大人下棋时抓耳挠腮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好笑，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二皇子愚钝，棋艺却不差，沈大人聪慧却偏偏棋艺很糟，看起来真是天生一对。”清韵笑说道。
“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沈大人输棋的窘态了，哈哈。”紫菀开心的笑道。
“你在他面前也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吗？”清韵看着紫菀笑得这么开心，揶揄道。
“要不我怎么会说他是个怪人呢？沈大人说了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和他相处怎么高兴就怎么来，不用管那么多繁文缛节。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常常都忘了自己是在皇宫里，只觉得像在宫外一样的自在。所以清儿姐姐不用太拘泥。”紫菀开心的说道。
清韵见状，觉得如果能够像沈逸那样潇洒自在，不拘小节的生活下去应该会十分幸福，所以发自内心的羡慕起他来。
“好，明天咱们就去看看传说中不同寻常的沈翰林。”清韵微笑着点了点紫菀的鼻子，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