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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连爆吹风机

    他是谁,不言而喻。

    元轩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现在变得很多话说不出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阮疏似乎也是知道了他的尴尬处境,却也没有主动开口,破坏这尴尬的气氛。

    月亮从海面跳出来的时候,元轩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你要以这种方式,拒绝我吗?”

    他声音很轻,像是情人间的呢喃,阮疏望着月亮,轻轻一笑,“你说是,那就是吧。”

    “什么意思呢?”元轩手从沙滩上抓起一把沙子,握紧后,沙子就从指缝间流出来,握的越紧,沙子流失的越快。

    “你想它是什么意思,它就是什么意思。”阮疏打起了机锋,眉眼一弯,月光在他的眼睛中,流光溢彩,不可方物。

    阮疏站起来,往回走。

    “没有车。”元轩还在原地,出声提醒了他一句。

    阮疏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元轩抬起下巴,示意阮疏往那边走,“我在那边还有套房子,今晚住那边吧,回去太麻烦了。”

    “你不怕绯闻缠身么?”阮疏嘴角在笑,眼睛却没有什么笑意。

    “如果是你,我没什么可介意的。”元轩心中这么说了一句,却没有说出来。

    他说,“不会有绯闻的,这边没有什么狗仔。”

    也是,高级小区,怎么会有狗仔这种生物存在。

    再说了,就算有什么绯闻,元轩也会想办法压下来,前一世自己后来丑闻上身却没人理会的场景,大概不会再出现。

    “他死之前那两个月,我是指简,丑闻缠身,为什么你没有出面?”阮疏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元轩停下脚步,风从两人身体间穿过,不留痕迹。

    “我出车祸了。”元轩开口,“有一个多月,都在昏迷,没有告诉他。”

    阮疏从不知道这一出,他转身,有些惊异的看着元轩,“为什么我不知道?”

    元轩没有思考为什么他忽然来这一句话,那时候他和阮疏根本不认识,但想到他是简的哥哥,元轩还是如实托出。

    “爸爸封锁了消息,他不希望那些怀着各种心思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元轩神色很淡然,“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修养的时候声音有些问题,所以一直没有和他联系,后来联系上的时候知道了……the last message。”

    阮疏心有些疼,像是被针尖滚了一遍一样。

    “为什么会出车祸?”阮疏眯着眼睛,直视元轩。

    他觉得,他又找出来一重奇特之处。

    元轩被他这么一问,觉得有些奇怪。

    阮疏的神色奇怪,动作奇怪,行为也奇怪。

    在元轩心中,这些行为的异常都可以解释为孪生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常人哪会想那么多?更何况,本身阮疏和简达随这种豪门世家的狗血事情属实,蹊跷之外,谁会去想两重蹊跷?

    他老实回答道,“当初送吕清去机场的时候,路上车追尾,还是吕清……”他话没说完,阮疏已经转身离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手机只是第二重应对,首先的是让他和元轩不可能见面!

    吕清好一手先调虎离山,再设计害人!

    他走着走着,因为心中积郁,脚下冷不丁踩进了谁挖的坑,打了个趔趄,元轩眼疾手快,拉住了他,谁料阮疏跌的势头太强,直接两人一起摔了。

    元轩护住阮疏,骨碌碌滚了两圈,停下了。

    “你怎么了?”元轩不知道哪里不对。

    阮疏停在他怀里,没有动,忽然问了一句,“你不觉得奇怪吗?”

    “?”元轩真的没有理解这句话,这几天他晚上都在鼓捣股市的事情,艾弗里这只老狐狸请来的理财团队是高手,想要击败,着实不容易,元轩以一敌多,以他在金融界注册的私人名义上手,不可以牵扯到元家是他的一贯准则,所以有些耗费了精力。

    所以在阮疏问这句话的之后他消化了近三十秒,“你是说那辆车……”

    他醒来之后确实没有问过那辆车的后续结果,难道还有□□?

    元轩蹙起眉,手上却没有放开阮疏。

    “我只是说一个可能。”阮疏装作若无其事,“我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巧合的就像是……有一只手在拨动所有人不得不往前走,而顾不上思考。”

    一重灾难覆盖另一重的时候,人们很难再去关注前者,因为注意力被吸引到更重的灾难前。

    元轩仔细想了想,那辆车是吕清的车,吕清醒的比他早,这些后续的事情也是吕清处理的……

    元轩心中吃惊,面上不动声色,点点头,“我会去调查这些事情的。”

    阮疏挣开了他的怀抱,“把所有可能性都罗列出来,把不可能事件都排除出去,剩下的那个可能,无论看起来多么的不可能,都会是事实。”

    这句话让元轩心中一动,他生出一个模糊的念头,然而那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自己都来不及捕捉,只觉得这会和自己破除面前这困局有关系。

    阮疏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元轩没有读过心理学,剖析不出这其中到底有哪些感情,只能断定出阮疏也动了情,却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耿介到底在哪里。

    然而他已经觉得有清风吹过,像是长期在洞穴里走啊走,虽然没有看到光,却有风吹过一样。

    这证明了一件事情,他已经快要走出这迷宫的洞穴,看到曙光了。

    元轩浅笑,冰消雪融。

    阮疏愣在了这当口,他不知道元轩为什么会忽然笑,他一年都难得笑几次,常常顶着一张面瘫脸。

    元轩伸出手,阮疏眨眼,“做什么?”

    “拉我起来。”元轩心情有些好了,“我刚才扭着脚了。”

    他说的太正经,又如此光明正大,阮疏不疑有他,伸手去捞他,元轩捉住手之后一跃而起,阮疏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然而元轩没有对他做其他动作,只是拉起的手,再也没有放开。

    阮疏也没有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一步一个脚印,回到那个熟悉,却很久没有去过的地方。

    ***

    海边别墅里其实没什么东西,厨房有人定期过来清理,所以厨房的冰箱里还是有些吃的的。

    阮疏之前并没有告诉元轩自己没有吃饭,来到这里被元轩安置到了一个房间。

    真巧,和他从前常常住的那个房间一模一样。

    对此阮疏但笑不语,毕竟这里的房间基本都是一个样子,不常住,所以没有留什么东西。

    元轩在他隔壁。

    阮疏换下了自己的衣服,去洗澡。

    元轩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情不是洗澡,而是打电话给宋瑜,让他调查这件事情。

    宋瑜对上门的生意自然没有推诿的道理,这都是长翅膀的钱啊,白花花的来到他的面前,“元少你真是大大的好人!看到我没饭吃就直接上门送饭了!”

    他说话两眼放光,手舞足蹈,异常激动,旁边的谷中行十分淡定,看着他的动作,用力的抖了抖自己的报纸,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宋瑜听到他的动静转身,张口,无声的威胁他:“闭嘴,再吵不给你发工钱!”

    谷中行翻了个白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个,元少,这钱,老规矩?”他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想起来这动作对方看不到。

    谷中行看到了他的囧样,笑的花枝乱颤,没敢发出声音,只是把报纸盖在脸上,两开的报纸把他窝在椅子中的身体都给掩住了,只看到报纸在不停的抖啊抖。

    宋瑜对着椅子中的谷中行比了个凸((#‵′)凸)

    “钱不会少你的。”元轩对这个不是很在意,“只是事情要调查清楚。”

    “怎么会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宋瑜打破了自己的规矩,不对委托人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元轩他已经很熟悉了,他们以前还是同学,只不过宋瑜认识元轩的时候,吕清已经不在了,所以两人并不认识。

    对于有钱人,他一向很八卦,就算现在不问,也会被自己给调查出来,只消知道这些日子是谁在元轩身边就清楚了。

    “这你不用管,还有,调查出的事情也按照老规矩,不允许泄露。”元轩眯起眼睛,如果这时候有第二个人在房间里并且看到他的眼神,一定会觉得他十分的危险。

    “知道了~”宋瑜轻快的说了一句,“这可是我的职业操守。”

    谷中行对他这句话比了个凸,那意思是你有什么操守,你连贞|操都没有。

    宋瑜抬脚,威胁了一下,脚正对着男人的尊严。

    谷中行把自己的腿放下,不再双腿大开。

    宋瑜懒洋洋的准备说一声再见,元轩单方面切断了和他的联系。

    宋瑜:“……”

    谷中行幸灾乐祸的笑了。

    宋瑜面无表情的转身,然后张开双臂,“伙计开工了!咱有钱了!”

    谷中行:“……”

    他此刻内心os:赫赫,我不认识你!

    ***

    元轩挂断电话之后,在房间中坐了一会儿,看自己的账户。

    他拿自己的所有积蓄去做了一个局,等着艾弗里走进这个陷阱。

    艾弗里是一个贪婪的人,贪婪的人的缺点就是他们的优点,贪婪,这使得他们会冒险。

    更何况,他知道艾弗里不得不跳进这个局里,最近洛克家族权力更迭,他想要占据更大的局面,没有比赢了自己得到的更多。

    在艾弗里的眼睛中,自己就是那块肥肉。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接着跳呢?

    元轩的表情……元轩没有表情,他通常情况下都是面瘫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清冷,看不出来表情。

    只有和他接触的时间长了,才会从他细微的变化中发现他的心情。

    这个技能点拥有的人不多,简达随是这不多的人中的一个。

    他拿出一根烟,窗户是落地窗,从这里可以看到窗外的大海,从前还可以隔着窗户,看简达随在海滩上,他一直拥有良好的作息,早上五点多就会下去,晨跑。

    简一直以为他每天都会睡到早上11点,其实很多时候他是成夜成夜的睡不着,早上的时候会看着简跑步,之后才开始睡觉。

    元轩表情微微动了一下,窗外哪怕很黑,他也看到,沙滩上没有人。

    烟灰落下,枯灰色如同曾经的心情。元轩想起父亲的话,人的一生可能只爱过一个人,他当初很幸运,遇到时候明白,而他这个有些倔强的儿子,总是不肯承认。

    元轩不觉得自己会爱上男人,他曾经对于小孩很期待,也期望有过一个温柔的妻子,和自己记忆中母亲的感觉一样。

    所以在失去的时候,痛彻心扉,心如死灰。

    后来遇到了阮疏,鼓起了勇气上前,却发现原来不是。

    波爱修斯说,没有任何生命在时间长河中了解自己一生的全部过程。他还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就已经忘记了昨天所发生的事;而今天的生活,也不过就是转瞬的一刹那。

    简的事情告诉他要及时抓住,在错综复杂的命运中,挣扎或者逃离,抓住缘分的绳索,或者扼住生命的喉咙,之后的选择都将是结果,只能独自吞咽,无论好坏。

    阮疏的反应若即若离,对于感情,连元轩都不是一个优秀的学生。

    烟燃尽了,元轩把烟蒂留在了白皙瓷盘中,他的手颜色在月光辉映之下竟然和骨瓷的颜色惊人的相似。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墙壁,像是那堵墙不存在,他隔着一堵墙,就可以描绘出阮疏的身形。

    元轩起身,咳嗽了两声,肺里有些不舒服,他从前不吸烟,在简达随去世之后爱上了这种行为。

    而现在,他又很少吸烟了。

    他脚踩着木屐,嗒嗒嗒的走到隔壁,敲门。

    水声停了。

    元轩开口,“我现在方便进去吗?”

    阮疏:“……”

    明知故问?

    他正好也冲完了,头发在滴答滴答的滴水,房间内有些凉,一楼的壁炉很久没有烧过了,临海的房间都会有些湿湿潮潮的,出来的时候打了个哆嗦,穿上房间里备好的睡衣,去开门。

    明明门没锁,还非要搞这一套。

    从前元轩不会玩这一套,因为都是简达随去找元轩。

    风水轮流转,今年换了新模样。

    阮疏之前没有近观,现在才发觉元轩的眼睛底下一片青色,像是很久没有睡过的样子,疲惫极了。

    他礼貌的问,“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那边的卫生间好像出问题了,我回头打电话。”

    言外之意,这么晚了不会让我去打扰别人吧。

    阮疏往旁边站了站,给元轩留下了进来的空间。

    元轩一个欠身,进来之后关上门。

    阮疏:“……”

    元轩没有直接去洗漱间洗澡,而是看向了阮疏,“你为什么不吹头发?”

    阮疏眨了眨眼,“没找到吹风机。”

    元轩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吹风机在哪里。平时都在卫生间里放着,他很久没有回来,这里的东西以前都是简达随在操心,离开了简达随,他根本两眼一抹黑。

    阮疏看元轩已经陷入了沉思,“或许,在底下的杂货屋?”

    元轩从沉思中醒来,忽然自嘲似得说了一句,“你说的对。”

    阮疏这才惊觉自己说的太多,然而话已经说出来了便不能收回,便自作主张的加了一句,“我猜的。”

    元轩正欲出门,听到这句话笑了,“你猜的很准。”

    阮疏觉得自己再说话就该割舌头,不再说话。

    “你可以先去洗澡,然后出来一起吹头发。”

    元轩已经跨出了自己的第一步,准备下楼,听到这句,停在半空档的脚又收回来,回头看着阮疏,“两个头放一起吹么?你确定那时候你不会头发已经快要干了,并且有感冒的危险?”

    阮疏听了不语,现在这具身体确实经不起折腾,当初艾弗里又是放血又是饿着又是囚禁,让这具饱受苦难的身体不如自己从小在山里长大的身体强壮。

    事实上他确实容易感冒,这点也有人说过,要时刻小心。

    元轩在楼下的杂货屋也没找到吹风机,但确实应该在这个屋子,只不过他太不熟悉。

    他两手空空的出来,抬头寻找楼上的阮疏。

    阮疏也正朝着下面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聪明人,你再猜一下,吹风机在哪里,我刚才没有找到。”

    阮疏手扶着栏杆,上身下倾,眉毛一动,“柜子顶上,你试试。”

    元轩进去,踩在桌子上,在柜子的顶部,找到了吹风机。

    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两支吹风机,“猜的很准。”

    阮疏笑笑,“他告诉我的。”

    “你们之间还有这种功能?我该叫心有灵犀吗?”元轩一边说一边进屋子,找了个插座插|上,“嘭”的一声吹风机冒出了火星,短路了。

    还爆了一声。

    两人俱是被吓了一跳,阮疏条件反射的扯住元轩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吹风机摔在地上。

    另一支吹风机还在茶几上放着,阮疏没敢再用。

    “拿毛巾擦一擦好了。”阮疏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小心点好了。”

    元轩本来想尝试另一支,听了他的话,放着东西在桌子上。

    “你去洗澡吧,这里我来收拾。”阮疏头也不抬,对元轩道。

    元轩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衣服,阮疏开始没注意,还在检查吹风机,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元轩身材很好,脱衣有肉穿衣显瘦,要腹肌有腹肌要胸肌有胸肌要肱二头肌有肱二头肌,长腿窄腰宽肩,完美的三角,而不会显得假,譬如很多健美先生的身材看起来虽然漂亮,但总是有种假假的感觉。

    因为可以看到元轩身材的人不多,他没必要做的那么赏心悦目,这倒是让他趋于一种符合自己身材的自然,古希腊雕塑追求的健美,一是健,二是美。

    阮疏咽了口水,心中暗骂自己见美色就没有节操,元轩回头看到他在发呆,余光还是自己,笑了。

    他最近笑的很多。

    阮疏被他笑的浑身尴尬,“你笑什么?”

    “我的身材,”元轩道,“你很羡慕?”

    阮疏愣了一下,想要口不对心的说一句,后来觉得自己违心的话就是大大的对不起良知,摇摇头,“很漂亮。”

    两人像是旧识老友,而曾经发生的事情,或者晚上提到的那些疑点都放在了一边。

    元轩听到他的话,眼中有着光芒,阮疏怕死他下一句说什么,“你呢?”如果自己解开了衣服结果身体起了反应,就可以直接去撞墙了。

    庆幸的是元轩并没有说出这么让他尴尬的话,反而说了一句,“是吗,我也觉得。”然后就进了浴室。

    阮疏:“……”

    他忽然觉得哭笑不得,这种玩笑从前元轩绝对不会开,然而再次回来之后,就觉得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或许是他心境的改变,从前总是小心翼翼,而现在是基于对等高度的对视,玩笑话,变得也不那么难。

    也许有元轩因为前事而改变的因素,然而无论哪一种,都让现在的情况比起那时候,好了许多。

    趁着元轩进去了,阮疏试了试另一支电吹风。

    “嘭!”

    火花四溅。

    哦,又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追的文停更了……

    恭喜作者结婚去了,很喜欢她的两篇文,有兴趣大家可以去看完结的,花满筛的《精打细算》还有《丰盛时光》,年轻人的爱情真是很单纯很美好啊,作者文笔细腻,很打动人。

    话说去成都,我闺蜜三番四次鼓动我去告白,我当时整个人就……(′Д`)了

    才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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