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假期第一天，楚茉是被电话吵醒的。
她昨晚睡很晚，头脑迷糊的听着尹桑桑在那头兴奋的话，“阿茉阿茉啊，快来娱乐城玩啊，一定要来啊！”
楚茉半眯着眼睛坐起来，扯了扯头发，“干嘛？”
听出她声音的睡意，尹桑桑问：“阿茉你不会还在睡吧？”
“嗯……”
“赶紧起来，都五点多了，寒假第一天一起玩通宵嘛，还有很多同学啊。”
“不去了。”
“你这个做班长的好意思不来么？”
“再说吧。”楚茉简单的回了句。
挂完电话后她的脑子渐渐清醒起来，然后心渐渐疼起来。
原来难过真的会一直持续下去，只增不减。
过半小时，尹桑桑又打电话来催。
楚茉看了眼时钟，五点五十。
敌不过尹桑桑猛烈的电话攻势，楚茉还是随便套了一件外套拿了钥匙便走出门。
打了车到娱乐城底楼的时候，在热闹的门外站着的人让楚茉有一瞬间的微怔。
是方予辰，他在跟路边卖棉花糖的大伯聊天，看见楚茉下车便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楚茉开口就问。
“下来接你啊，怕你迷路。”他走在她的右边，脚步放缓。
楚茉白他一眼，他跟大伯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楚茉上去。
她看着大伯笑眯眯的样子，问：“你怎么和谁都能聊开。”
“人缘好。”他又指了指那些棉花糖，轻问：“你要不要吃？”
楚茉看一眼就转开视线，“不要了，太腻。”
“随便你。”他耸一下肩走在前面。
到二楼的时候，方予辰又停步问她：“你要在这玩游戏还是上去找他们？”
正因为放寒假了，游戏厅里的人多的甚至有些拥挤。
她摇了摇头，“上去吧。”
于是方予辰又带着她上楼七拐八拐的进了包房。
她知道一定会有很多人，只是没有料到，裴亦瑾也在。
他嘴角噙着笑，微倾着身子一手撑着桌面，一边倒着酒一边听着林翊尧在说事。
这期间有女生走过来，都被林翊尧摆手打发走了。
当他看见楚茉跟在方予辰身后进来时，笑容慢慢褪去，炫亮的灯光照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林翊尧也停止了说话，看了眼楚茉，又看了眼裴亦瑾，很识相的默默坐到角落里。
尹桑桑就坐在门对面，拉着楚茉坐到她身边，一脸兴奋的跟她聊起来，
楚茉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去看裴亦瑾，心不在焉的听尹桑桑说话。
包房内有两个女生在唱歌，很奇怪，明明是很吵闹的环境，每句歌词楚茉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一字敲击着她的心。
——还想什么 琴键都弹错了
——还爱他吗 不值得留恋了
——爱过之后的残缺 变得不会再怀念
——说的不会错 以为不会错
——就这样吧 请别再幻想了
——他走过了 哪还会回头了
——你从前的自由呢 总是爱笑的你呢
——别理他了 爱就爱了
——不就是伤心了一个人躲着
——不就是难过了没有人诉说
——不就是这次又伤得更透彻
——我不怕爱却爱的那么深刻
——不就是一个人守着黑夜过
——我还是可以一个人活
淡淡的旋律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着，拉扯她的每一次难过。
尹桑桑说到一半突然疑惑起来，“哎阿茉，裴亦瑾也在，你怎么不过去啊？”
楚茉转头看她，笑容很淡声音很轻，“分手了。”
尹桑桑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楚茉迅速伸手捂上她的嘴，“别叫！”
尹桑桑点了点头，楚茉放开她。
“为什么呀？”她刻意放低声音在楚茉耳边问。
楚茉只说了一个字，“累。”
尹桑桑静了几秒，犹豫着问：“阿茉你难不难过？”
楚茉摇头，“我去下洗手间。”
尹桑桑苦着一张脸看着楚茉走出去。
楚茉撑着洗手池的边缘站着，看着镜子中散着头发面容憔悴的自己。
良久，她伸手，慢慢的浸在水池的水里，冰凉的水刺激的让她清醒了不少。
突然手腕被一道力拉扯着——楚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拉进了女厕所。
几个女生堵在门口，不让外人进来。
赵子衿抱着臂冷笑着看楚茉。
楚茉甩开抓着她的那只手，推开赵子衿就走。
赵子衿马上拦住她，用力推了她一把。
她撞在身后白色的墙壁上，后背的疼痛感让她皱起眉。
“呵，裴亦瑾终于玩腻了甩掉你了吧？”赵子衿的语气充满嘲笑。
楚茉站直，冷冷看着她，“听好，是我甩了他。”
话音刚落，赵子衿眼里积着怒意，拽着楚茉的头发，“不知趣。”
楚茉紧抓着她的那只手，指甲陷进她的衣服里。
她放开手，笑的阴冷。
赵子衿往后看了一眼，马上有人端着一盆水进来。
哗——整盆水全洒在楚茉身上。
冰凉的液体顺着楚茉的发丝衣角滴落——
寒冷的冬天即使是在室内也透着寒意，更别说被一盆冰冷的水泼的湿透。
楚茉感觉到水慢慢的侵入她的衣服。
“你觉得你有哪点能让裴亦瑾看上的？”赵子衿一步一步的接近她。
“不就是这张脸么？”她笑着，慢慢摊开手。
身后的女生传过来一把瑞士军刀，赵子衿接过。
楚茉看着她缓慢的把刀打开，在墙上划了一刀，一道痕迹随着她的刀落而出现。
“试试吧？”她晃了晃手里的刀，对准楚茉的脸。
楚茉看着她手里的刀越来越近，猛地推开她往外跑。
被楚茉一推，那把瑞士军刀刀锋一转，在赵子衿另一只手背轻轻滑过。
堵在门口的几个女生没反应过来，被楚茉撞开。
她看着跑出去的楚茉，愤怒开口：“追出去！”
几个女生马上追出去。
她顾不上手上的轻伤，收起刀也追了出去。
楚茉跑出洗手间就撞到了人，看到她全身湿透的样子，被撞到的人伸手拦她，“你怎么样要不要换身衣服啊？”
楚茉推开他的手跑出去，“别管我！”
电梯旁站着几个人，她不顾一路上人们或诧异或呆滞的目光，直接往楼梯跑，身后的女生紧追上。
跑出娱乐城外，冷风侵袭而来，冷的她打颤。
她一边跑一边抽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号码就重重的撞上了前面的人。
“长没长眼睛啊？”被撞到的男人开口就骂，又推了她一下。
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手机摔在她的手边。
这边的行人很少，男人也骂了几句就离开。
冷风还在追，湿发贴着她的脸颊，整个人狼狈极了。
“还要跑吗？”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赵子衿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楚茉。
一群男男女女站在赵子衿的身后，看戏似的看着眼前。
“你要不要考虑现在跑路？”
楚茉的眼前，赵子衿的身后，淡淡玩味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赵子衿动作一顿，把军刀握在手心，转身藏在身后。
裴亦瑾和林翊尧迎风站着，刚才说话的是林翊尧，而裴亦瑾，从看到摔在地上浑身湿透的楚茉开始，脸色就一直不好。
赵子衿身边的这群人慢慢靠旁边站，没人敢再出声。
裴亦瑾看也没看赵子衿就绕过她走到楚茉身边。
他蹲下身，一言不发的脱下外套给楚茉穿上，一手搂着她扶她起来。
她在他怀里冷的直咳嗽。
看着这样的楚茉，他觉得心疼极了，眼底酝酿着怒火。
“亦瑾，楚茉她……”
“闭嘴！”赵子衿的话没说完就被裴亦瑾打断，“让你说话了么？”
她咬着唇低下了头。
“听着啊。”裴亦瑾冷眼扫过这些人，口气淡淡的却还是极冷，“谁动她我动谁。
“哈哈哈。”林翊尧笑着转身，倒着走向裴亦瑾，视线看着站着的这些人，“他可不是什么绅士，所以他可不管你们是男是女。”
“还有赵子衿。”他停脚步，指着赵子衿，“早就和你说过动谁都不能动楚茉的嘛。”
然后马上就有人过来给楚茉道歉，即使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当个观众似的看戏。
裴亦瑾看着林翊尧，林翊尧无辜的回视过去。
他把视线移到林翊尧的外套上，林翊尧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
“这么冷的天我又不是你我脱了可是会感冒的！”他死死护着自己的衣服。
裴亦瑾眼里慢慢染上笑意。
林翊尧认命的脱下衣服丢过去。
他接住，把衣服给楚茉披上，又对着林翊尧开口：“去拦一辆车。”
林翊尧点了点头便走到马路边。
从头到尾楚茉没说一句话，只是冷的身体发颤。
而赵子衿紧握着军刀站着，藏在身后的手已经发酸，脸色阴沉。
裴亦瑾冷笑一声就抱起楚茉离开。
离去之前丢下一句怒意十足让人惧怕的话。
“今天这笔账，你们最好记着，我早晚替她要回来。”
她昨晚睡很晚，头脑迷糊的听着尹桑桑在那头兴奋的话，“阿茉阿茉啊，快来娱乐城玩啊，一定要来啊！”
楚茉半眯着眼睛坐起来，扯了扯头发，“干嘛？”
听出她声音的睡意，尹桑桑问：“阿茉你不会还在睡吧？”
“嗯……”
“赶紧起来，都五点多了，寒假第一天一起玩通宵嘛，还有很多同学啊。”
“不去了。”
“你这个做班长的好意思不来么？”
“再说吧。”楚茉简单的回了句。
挂完电话后她的脑子渐渐清醒起来，然后心渐渐疼起来。
原来难过真的会一直持续下去，只增不减。
过半小时，尹桑桑又打电话来催。
楚茉看了眼时钟，五点五十。
敌不过尹桑桑猛烈的电话攻势，楚茉还是随便套了一件外套拿了钥匙便走出门。
打了车到娱乐城底楼的时候，在热闹的门外站着的人让楚茉有一瞬间的微怔。
是方予辰，他在跟路边卖棉花糖的大伯聊天，看见楚茉下车便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楚茉开口就问。
“下来接你啊，怕你迷路。”他走在她的右边，脚步放缓。
楚茉白他一眼，他跟大伯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楚茉上去。
她看着大伯笑眯眯的样子，问：“你怎么和谁都能聊开。”
“人缘好。”他又指了指那些棉花糖，轻问：“你要不要吃？”
楚茉看一眼就转开视线，“不要了，太腻。”
“随便你。”他耸一下肩走在前面。
到二楼的时候，方予辰又停步问她：“你要在这玩游戏还是上去找他们？”
正因为放寒假了，游戏厅里的人多的甚至有些拥挤。
她摇了摇头，“上去吧。”
于是方予辰又带着她上楼七拐八拐的进了包房。
她知道一定会有很多人，只是没有料到，裴亦瑾也在。
他嘴角噙着笑，微倾着身子一手撑着桌面，一边倒着酒一边听着林翊尧在说事。
这期间有女生走过来，都被林翊尧摆手打发走了。
当他看见楚茉跟在方予辰身后进来时，笑容慢慢褪去，炫亮的灯光照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林翊尧也停止了说话，看了眼楚茉，又看了眼裴亦瑾，很识相的默默坐到角落里。
尹桑桑就坐在门对面，拉着楚茉坐到她身边，一脸兴奋的跟她聊起来，
楚茉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去看裴亦瑾，心不在焉的听尹桑桑说话。
包房内有两个女生在唱歌，很奇怪，明明是很吵闹的环境，每句歌词楚茉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一字敲击着她的心。
——还想什么 琴键都弹错了
——还爱他吗 不值得留恋了
——爱过之后的残缺 变得不会再怀念
——说的不会错 以为不会错
——就这样吧 请别再幻想了
——他走过了 哪还会回头了
——你从前的自由呢 总是爱笑的你呢
——别理他了 爱就爱了
——不就是伤心了一个人躲着
——不就是难过了没有人诉说
——不就是这次又伤得更透彻
——我不怕爱却爱的那么深刻
——不就是一个人守着黑夜过
——我还是可以一个人活
淡淡的旋律一遍又一遍的循环着，拉扯她的每一次难过。
尹桑桑说到一半突然疑惑起来，“哎阿茉，裴亦瑾也在，你怎么不过去啊？”
楚茉转头看她，笑容很淡声音很轻，“分手了。”
尹桑桑不可置信的睁大眼，楚茉迅速伸手捂上她的嘴，“别叫！”
尹桑桑点了点头，楚茉放开她。
“为什么呀？”她刻意放低声音在楚茉耳边问。
楚茉只说了一个字，“累。”
尹桑桑静了几秒，犹豫着问：“阿茉你难不难过？”
楚茉摇头，“我去下洗手间。”
尹桑桑苦着一张脸看着楚茉走出去。
楚茉撑着洗手池的边缘站着，看着镜子中散着头发面容憔悴的自己。
良久，她伸手，慢慢的浸在水池的水里，冰凉的水刺激的让她清醒了不少。
突然手腕被一道力拉扯着——楚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拉进了女厕所。
几个女生堵在门口，不让外人进来。
赵子衿抱着臂冷笑着看楚茉。
楚茉甩开抓着她的那只手，推开赵子衿就走。
赵子衿马上拦住她，用力推了她一把。
她撞在身后白色的墙壁上，后背的疼痛感让她皱起眉。
“呵，裴亦瑾终于玩腻了甩掉你了吧？”赵子衿的语气充满嘲笑。
楚茉站直，冷冷看着她，“听好，是我甩了他。”
话音刚落，赵子衿眼里积着怒意，拽着楚茉的头发，“不知趣。”
楚茉紧抓着她的那只手，指甲陷进她的衣服里。
她放开手，笑的阴冷。
赵子衿往后看了一眼，马上有人端着一盆水进来。
哗——整盆水全洒在楚茉身上。
冰凉的液体顺着楚茉的发丝衣角滴落——
寒冷的冬天即使是在室内也透着寒意，更别说被一盆冰冷的水泼的湿透。
楚茉感觉到水慢慢的侵入她的衣服。
“你觉得你有哪点能让裴亦瑾看上的？”赵子衿一步一步的接近她。
“不就是这张脸么？”她笑着，慢慢摊开手。
身后的女生传过来一把瑞士军刀，赵子衿接过。
楚茉看着她缓慢的把刀打开，在墙上划了一刀，一道痕迹随着她的刀落而出现。
“试试吧？”她晃了晃手里的刀，对准楚茉的脸。
楚茉看着她手里的刀越来越近，猛地推开她往外跑。
被楚茉一推，那把瑞士军刀刀锋一转，在赵子衿另一只手背轻轻滑过。
堵在门口的几个女生没反应过来，被楚茉撞开。
她看着跑出去的楚茉，愤怒开口：“追出去！”
几个女生马上追出去。
她顾不上手上的轻伤，收起刀也追了出去。
楚茉跑出洗手间就撞到了人，看到她全身湿透的样子，被撞到的人伸手拦她，“你怎么样要不要换身衣服啊？”
楚茉推开他的手跑出去，“别管我！”
电梯旁站着几个人，她不顾一路上人们或诧异或呆滞的目光，直接往楼梯跑，身后的女生紧追上。
跑出娱乐城外，冷风侵袭而来，冷的她打颤。
她一边跑一边抽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号码就重重的撞上了前面的人。
“长没长眼睛啊？”被撞到的男人开口就骂，又推了她一下。
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手机摔在她的手边。
这边的行人很少，男人也骂了几句就离开。
冷风还在追，湿发贴着她的脸颊，整个人狼狈极了。
“还要跑吗？”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赵子衿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楚茉。
一群男男女女站在赵子衿的身后，看戏似的看着眼前。
“你要不要考虑现在跑路？”
楚茉的眼前，赵子衿的身后，淡淡玩味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赵子衿动作一顿，把军刀握在手心，转身藏在身后。
裴亦瑾和林翊尧迎风站着，刚才说话的是林翊尧，而裴亦瑾，从看到摔在地上浑身湿透的楚茉开始，脸色就一直不好。
赵子衿身边的这群人慢慢靠旁边站，没人敢再出声。
裴亦瑾看也没看赵子衿就绕过她走到楚茉身边。
他蹲下身，一言不发的脱下外套给楚茉穿上，一手搂着她扶她起来。
她在他怀里冷的直咳嗽。
看着这样的楚茉，他觉得心疼极了，眼底酝酿着怒火。
“亦瑾，楚茉她……”
“闭嘴！”赵子衿的话没说完就被裴亦瑾打断，“让你说话了么？”
她咬着唇低下了头。
“听着啊。”裴亦瑾冷眼扫过这些人，口气淡淡的却还是极冷，“谁动她我动谁。
“哈哈哈。”林翊尧笑着转身，倒着走向裴亦瑾，视线看着站着的这些人，“他可不是什么绅士，所以他可不管你们是男是女。”
“还有赵子衿。”他停脚步，指着赵子衿，“早就和你说过动谁都不能动楚茉的嘛。”
然后马上就有人过来给楚茉道歉，即使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当个观众似的看戏。
裴亦瑾看着林翊尧，林翊尧无辜的回视过去。
他把视线移到林翊尧的外套上，林翊尧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
“这么冷的天我又不是你我脱了可是会感冒的！”他死死护着自己的衣服。
裴亦瑾眼里慢慢染上笑意。
林翊尧认命的脱下衣服丢过去。
他接住，把衣服给楚茉披上，又对着林翊尧开口：“去拦一辆车。”
林翊尧点了点头便走到马路边。
从头到尾楚茉没说一句话，只是冷的身体发颤。
而赵子衿紧握着军刀站着，藏在身后的手已经发酸，脸色阴沉。
裴亦瑾冷笑一声就抱起楚茉离开。
离去之前丢下一句怒意十足让人惧怕的话。
“今天这笔账，你们最好记着，我早晚替她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