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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他NO.10

    ***

    这场雨持续了一整天。下午白举纲终于被冻醒,迷迷糊糊地左右看了看,翻了个身。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去咖啡店了。

    天是灰黄色的,咖啡店门口积了一滩水,被雨点砸出一片坑。瞎了一只眼的暹罗颓废地趴在地上。

    要不是它呜咽着走向白举纲,看着他摇晃尾巴,他根本认不出来这是那只被老杨捧在手心里的炭炭。

    它的毛乱七八糟,露出一块块的皮肤,看上去恶心至极。白举纲扭开头,想回去,腿却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迈开,沉重地往前走。

    老杨的学委写的门牌没了,门框上空荡荡的木头坑坑洼洼被苔藓覆盖。汉堡的尸体压着一滩液体瘫在楼梯口,楼梯后面的老杨鼻涕口水流的满脸都是,一边抱着门牌一边颤抖着,胳膊上的针眼触目惊心。

    咖啡馆里什么都没有了。

    雨水的气味和咖啡馆里诡异的气味,令白举纲一阵反胃,逃出咖啡馆,弯着腰在路边干呕。

    雨还在下,顺着他的头发、下巴,流到地上。白举纲吐够了,闭着眼睛扶着墙剧烈地咳嗽。

    他别开头不看炭炭,听着耳边轰隆隆的雷声,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那般模样的老杨连续好几天出现在白举纲的梦里。六月初,满眼血丝的白举纲眼前宁桓宇和老杨的脸交替出现。他终于在上老教授的课时突然尖叫着冲出教室,毫不避人地狂奔着。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蝉鸣好像远远地把白举纲包围。已经过了两年,白举纲以前不是没谈过恋爱,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第一次和男生在一起,也许是宁桓宇就是和别人存在的意义不同。

    白举纲不禁怀疑起唯物主义。他对整个世界的怀疑也是从这时开始的。

    那又怎么样呢。白举纲再怎么后悔,宁桓宇也不会知道了。那天下午,他披着一身阳光,骑着摩托车,在三环路上把自己摔得头破血流。

    有人说人死过一次会看开许多事情。

    王启一手搂着白举纲,一手举着拍立得,咧开嘴笑。

    上海的外滩每到晚上就跟北京的五道口地铁站似的人挤着人。东方明珠顶上的红灯一闪一闪,黄浦江上的船亮着五颜六色的灯一圈一圈绕着cbd,对面的建筑依旧保持着上个世纪的风貌,旁边的钟楼放着东方红的旋律。

    王启拿着一叠照片一张张地看,白举纲趴在栏杆上看着cbd的灯一点一点慢慢亮起,右腿别在左腿后面一下一下点着地。

    也没有多伤心,只是有点遗憾身边的人不是宁桓宇。而这份思念除了王启外不能向别人倾诉。

    “王启呐,你说你为什么不是宁桓宇呢?”

    王启举起一张照片,歪着脑袋看,“你要愿意的话把我当成宁桓宇也成啊,反正我不介意。”

    白举纲重重地叹气,把头埋进胳膊里。

    王启又举起拍立得开心地自拍,偶尔也帮其他小情侣们拍照。

    从外滩出去的路也是同样的拥挤不堪。王启举起胳膊,一边“啧啧”叹息一边给白举纲解释什么叫人头攒动。

    人多的地方总是热得厉害,路旁的商店空调开得特别足。王启拉着白举纲冲出人流,在商店门口嘻嘻哈哈吹着冷风,看着对面像“情深深雨蒙蒙”里的建筑埋汰着上海这座城市。

    “老白啊…”王启突然叹气,没有控制气息的音量有点大。白举纲被商店里的空气吹的有点冷。

    “你没有以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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