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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回 你可明白

    上回写到老头告诉了水杨轩怪剑的真名、来历。而知道自己拿的怪剑乃是那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正道众人所不齿的魔剑饮血的时候,水杨轩那真的是脑袋里混乱宛如那麻婆豆腐,一时间,那是后悔、懊恼、不知所措等情绪错综复杂的占据了水杨轩的脑海。而尽管这样,老头却更是告诉水杨轩,自己就是当年那在极北大冰原之地寻得魔剑的那人,而后,老头更是将当时那怪剑周围一片荒凉、生机全无、白骨满地的地狱现场给水杨轩仔细描述了一番。而听到条消息,水杨轩那是宛如雪上加霜,一时真的是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心中的正邪的信念,在这一霎,更是出现了崩裂的裂缝,这一刻,水杨轩不知所措,竟是扔下怪剑,状若疯狂的跑出了山洞。

    那天,因为才下过雨后没多久,本应是异常清亮,阳光明媚的。但,不知是不是这是秋季,天气无常,还是是因为这是野兽山脉,气候不同与外面的世界,所以,即使是昨日才下过雨,但,今日,这天上,那明媚便已经是不见。而有的,便是那一层层的厚云。

    云层不黑,但,却是厚得出奇,就宛如,一个大深渊里的厚重的浓雾一般,永远都是拔不开,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可是要细雨长绵,忧愁长驻的征兆啊!

    就宛如,此时那水杨轩的心绪一般,厚重,但,却又是异常的迷茫,仿佛要长久的不知所措一般!

    呵呵,这天,是在预示着水杨轩的未来吗?如果是,那么,岂不是在告诉水杨轩,这一次,那心里信念的变动,将是一条长久的泥泞小道吗?

    谷风,始终幽幽。只不过,由于那长绵细雨的就要到来,如今,这本就阴冷的谷风,却是阴冷更增,仿佛,就像那寒冬凛冽的雪风一般,那是冰冷刺骨,吹在脸上,更是生生作疼!

    只是,纵那风儿再如何的冰冷凛冽,却是始终都没有让得那个在风中的狂奔的人儿驻足一下!

    哪怕,那只是一下,简单的短暂的,一下!

    从山洞中跑出来后,虽然是跌跌撞撞,但,水杨轩却是始终都是没有停下过一步。这要跑去哪儿,水杨轩不知道;这要跑多久,水杨轩的也不知道。而唯一知道的,便是水杨轩想一直往前跑下去,逃离那山洞,逃开在那山洞里听到的一切!

    风中,水杨轩衣衫褴褛,头发散乱,面目苍白而又充满了痛楚,那样子,就像是一个逃命之人一般,煞是狼狈,煞是,凄凉。

    风也飘飘,落叶零散,雨,就要来临!这番肃杀,这份孤独无力的逃窜,好是熟悉啊!是那当初从水宗的死人堆里的逃命吗?真的是好像呢!都是那么的苍凉,都是那么的狼狈!

    只是,当初的逃命却是实实在在的逃掉了,然而,如今,那老头说的话语,那老头描述出的残酷场面,还有那魔剑的传闻,这些种种声音,水杨轩都已经是听见了,早已映入脑海了。

    还,忘得掉吗?

    只是,有些东西,是越想忘掉,脑海里,却是越发的想起,更还是越发的闪现响起,在那脑海里,始终回荡,无论自己怎样做,即使自己是将那头发扯掉,即使自己是将脑袋砸了又砸,这些东西,都是依旧会在自己的脑袋清晰出现,

    抹不去,抹不去……

    “啊……”

    “啊……”

    “啊……”

    ……

    风啸中,狂奔里,崩溃内,水杨轩不断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抓狂着,吼叫着。只是,那些大吼,却是凄厉之极,就宛如那疯了的人儿,震天的惊叫;却又是宛如那猛兽的仰天嚎叫,充满了不解与那不服!道道吼声,甚是嘶哑,但,却又是那么的震耳欲聋,响彻在整个天际,那是久久都不肯消散,更是一波高过一波,在那浓云弥补的天际,经久不衰,似鬼哭,又似狼嚎,震得人心,那是一阵忧伤!

    小道狭窄,旁边的花卉药草又多,其中,不乏一些是上面长满了利刺,更有一些荆棘暗含其中,前行之路不好走啊。然而,这对水杨轩来说,却是一种安慰。狂奔于这些荆棘中,水杨轩的裤脚早已划破,而那腿上,也是被划开了道道深痕,鲜血,就那么似汗水一般,廉价的流了出来,直至,最后染满了水杨轩的脚,灌满了水杨轩的鞋。那路上,也就因此留下了一串的血脚印,

    好长,好长……

    只是,这些鲜血的流逝,这些刺痛的发作,不但没有让得水杨轩停下来,反而,让得水杨轩那崩溃的迷茫中更增了一丝的疯狂。

    以痛止痛,越痛,便是让人越发的舒服,越发的疯狂!

    疯狂吧,倒塌吧,大不了,再重新建立自己心中的信念好了。只是,说放就放,真的就这么容易吗?毕竟,是自己坚信了十几年的东西,毕竟,是自己憎恶了十几年的东西啊!

    接受吧,接受吧,虽然这现实就是这样,就这么的残忍,但已经是发生,那么,自己又怎么可能穿越时空去将之改变呢?改变不了,那,便默默的接受吧。虽然,这很难接受!

    ……

    血脚印,不知是蜿蜒了多长;嘶吼,不知是震吼了多少道;而那一番溃散而又疯狂的奔跑,更是不知是进行了多久!只知道,当那嘶吼已经完全嘶哑,再没有了一丝的声音发出的时候;当体力消逝,脸色卡白,没有了一丝的力气以后,水杨轩方才缓缓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呼……”

    “呼……”

    ……

    粗重的喘气,宛如那鲸鱼吸水一般,很是湍急,也很是沉重!汗水,宛如雨下,淋湿了水杨轩的全身,将水杨轩的全身衣衫给全部打湿,仿佛,捏一下,那衣衫都是能够把水给拧出来一般;身体,好是劳累而又好是沉重,就仿佛,那身体犹如灌了铅一般,有如千斤之重!

    而在下一刻,在那冷风中,在那没有耀日的天空下,水杨轩头一仰,就宛如那死亡之人一般,就那么,硬生生的轰然倒地了。然后,动也没动,只有那一双眼睛,隐有潮红,隐有泪水,在缓缓流动,以及,

    那一脑袋的不知所措在徘徊游动!

    啊……!好乱,好乱!

    虚眯着眼睛,没有任何精神的望着那浓云密布的天空,水杨轩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脑海一般,好是混乱,好是迷茫。关于“饮血”,这把救过自己,但却曾又杀人无数的魔剑,水杨轩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而早先的修炼成天帝,除去阴阳家报仇,必须要去找阴阳家的功法来缓和自己体内有冲突的灵气的事,水杨轩更是不知该如何对待!

    剑还好说,大不了,忍一忍,以后将之封印,不用了便是。只是,这学习阴阳家功法一事,却是不是放弃了就行的。从当日那无命施展两系灵气,将自己的父亲水无痕重创击杀的情形来看,水杨轩清楚的知道,要想去找阴阳家报仇,除了修炼成自己师父所说的天帝以外,那是别无选择的。只是,一想到要用阴阳家这个仇家的东西,想到要用自己憎恶与不齿的东西,水杨轩却是始终都是放不下这其间的种种面子,跨不过这其间的种种沟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此时,跑得累了,吼得哑了,理智与那冷静也是逐渐回到了水杨轩脑袋里。只是,理智一回来,想到这些自己必须面对的问题,水杨轩真的迷茫了。

    “馨儿,如果我真的使用了魔剑饮血,更是修炼了阴阳家的功法,你,还会认我吗?”一迷茫,水杨轩便是想到了馨儿这个在自己心里一直都是甜心的温暖,只是,一想到馨儿,水杨轩便是这样喃喃了出来。

    不过,下一刻,水杨轩的迷茫便是化为了一股笑意,一股,自嘲的冷笑:“呵呵,你怎么可能还认我呢?虽然在我面前,你真的很温柔,很听话,虽然,在水宗里,我只是和你相处了几天的短暂时间。但,我却是已经是隐隐感觉到了你的高贵与那不落俗世的清高了。”

    说着说着,水杨轩那抹自嘲冷笑便是越发的浓烈。只是,说着说着,笑着笑着,那眼角,便是流出了一丝泪水!

    “以你的清高,当你得知我使用了魔教的东西以后,一定会认为我是肮脏的,是邪异的。你,一定会挥剑,和我对决的吧!”声音,细小,而又好是幽幽,但,纵然再小,却都是掩盖不了那语气中的忧伤与那撕心裂肺!

    天地,好是无情肃杀!

    呵呵,和自己心爱的人儿生死对决呢,这,也的确是够人去伤感了!

    风,冰冷滑过,吹在水杨轩的脸庞之上,撩起了那丝丝发丝,挡住了那卡白的脸庞。

    只是,谁又看见了风里,那发丝下,水杨轩的眼睛坚定却又缓慢地闭了下来。于此同时,又是一滴眼泪,从那眼角滑下,浸湿了那人儿的脸庞。

    “只是,我爹娘死得这么惨烈,水宗惨遭灭门,这仇,我却是不得不去报啊!馨儿,你可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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