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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暴躁美少女

    “这里是私人病房,不能进。”门口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拦住了我,戴着墨镜,也不知道他看过我一眼没有。旁边还站着五个壮汉,动也不动都像刷了黑漆的铁人一样分别立在两侧。前两天还只有两人,现在都不认得我,难道是换了人了,看来金老板的防备心还不错。

    我赔着笑,耐心地解释:“大哥,我可认得金老板,我是隔壁病房里的林然,再说昨天我不是和金老板才来过的嘛,金小姐就是我救……”

    正说着话,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着米白套裙的女人走了出来,画着精致的淡妆,戴着精挑细选的珠宝配饰,华贵如星辰明月。手上拉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一双纤足踩在细窄的高跟鞋里,步步生莲,姿态优雅,宛若珍珠满嵌的山茶花,却又像是天工用羊脂琼玉凝成的,美得不若世间之物。

    我还从没见过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优雅的女人,不仅有些土包子似地仔细打量着。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佣似的妇人,也拉着一口行李箱。

    见她出来,旁边的保镖也不再管我,一齐向她问好:“夫人好。”

    她一面柔声地吩咐保镖接过她的箱子,一面走到我面前,神色温和,既不谄媚也不冷傲,恰倒好处地展颜一笑,但让人倍感亲切:“你就是林然?”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啊,我想进去看一下金小姐。”

    “嗯,那就进去吧。”她眼里始终带着盈盈笑意,“林小姐的事我听老爷说了的,还有龙先生,你们为我们收服了那个妖邪,真的很感谢。要不是您,我们一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我怕也再见不到我家雨儿醒来了。”

    噢,金老板有个娶了几年的年轻的太太,叶欣诗,很是漂亮。这我知道一点,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高雅如兰不落世俗的大仙女。看她最多不过二十五六,虽然金老板不是大腹便便的粗鄙豪绅,但怎么也是年近五十的人了。可惜了可惜了。

    “林小姐?”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我回过神来,稍稍一顿,露出了林氏招牌的恬淡静宜的笑容:“金小姐是吉人天相,自然能逢凶化吉。我和子扶也没做什么。倒是獐……”獐宝的事只有我和龙子扶知道,獐子救人的事金老板答应保密,对外宣称医院治愈了金雨,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金夫人。不过眼前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能说獐子。

    “倒是张罗医院里大小事项的人才是小姐的福星,能把琐碎繁杂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金夫人操持辛苦了。”

    金夫人点点头,声音温柔如水:“林小姐太谦虚,我不像林小姐那样聪明伶俐,胆识过人。别的我不会,我能做的只是在饮食起居上悉心照顾。雨儿病得很辛苦,我比谁都希望她早日醒来。刚刚看过她,已经好多了,我也就放心回去了。”

    她顿了一下,我附会地笑着,脑海中正搜寻着赞美之词,她又轻启朱唇:“她还没睡下,林小姐不妨进去吧。”

    “好的好的。”我谢过了金夫人,高高兴兴地去了。

    刚拧开房门,一个娇甜但抑制不住怒火的声音就炸开:“滚出去!你又回来想干什么!警告你以后不要擅自去我的房间拿我的东西!我醒了想穿什么用什么我爸会安排!假惺惺的装给谁看!”

    房间里有些凌乱,一只水杯碎在了门口,还有桌上的果篮里的水果也被打翻了几个,床上背对着我坐着个小丫头片子,气呼呼地撕扯着一捧百合,全然不似那天我们在病房中看到的那种虚弱唯美的摸样,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女儿,醒来以后什么都暴露了,估计是不喜欢自己的继母准备的东西就让人家又拉着两个大箱子回去了。( 平南文学网)切,任性骄纵,目无尊长,无礼难搞,我心里哼了一声,内心充满了我比你懂得多的优越感,忘记了自己也只是个大丫头片子。

    我故意不说话,只是悄悄朝她靠去。

    见没人应答,她猛地一转身,又见来人是我,有些惊讶地往后躲了一下,却马上反应过来,毫无畏惧地指着我大声地问话:“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来的?”

    我觉得这个小姑娘中气十足的摸样还挺可爱,长得也乖巧,细眉大眼,唇红齿白,机敏活泼。心下喜欢,故意逗她,面上一沉:“我是夫人派来的,从今天起,我将贴身照顾小姐,寸步不离。”

    她冷哼一声,抬起下巴:“滚回去告诉她,少来这一套。我不需要她照顾。她再怎么样装模做样我都不会承认她的。”

    哈哈,看来这种八点档的豪门恩怨还真让我遇上了,年轻貌美的继母费尽力气讨好刁蛮任性的小女儿,放眼这一室的狼籍,还真是难以想象刚刚大仙女对这个小魔女忍气吞声笑骂由他的样子。

    “你笑什么?”她狐疑地看了我两眼,思索着,却突然颤抖了起来,“你,你一定是她派来监视我的……这个贱人!”

    这个小姑娘天真烂漫神经质啊,我白了她一眼,懒得理她。果然是青春期少女易躁动狂想,看来她还有被害妄想症。

    她的脸慢慢地憋红了,眼底氤氲了一层雾气。见我一脸嘲讽,似是赌气般扭头不再看我。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气氛很是凝重。

    我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其实我来是想和金大小姐说一下獐子的事情,告诉她实情或者是扯个谎骗她都行,反正就是让她在医院拖延几天,让獐子躲在她房里专心养伤。反正她爹现在不会对我们起疑,我借口她身上的毒没清干净什么的,或者可能会有歹人害她,在她身边照顾她,打算借此好好保护獐子。

    没想到因为我乱开玩笑,她竟然真的生气了,现在说我是谁肯定不妥当。要是她恼羞成怒怎么办,答应獐子的事不就黄了吗?都怪我这张臭嘴。

    我正站着手足无措,那边金大小姐又发话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滚,开心了吗?记着啊我给你念,‘金雨住院第四天被我们这群人气哭了!’回去给你的主子汇报啊,狗奴才!你就那么想要钱吗?”

    我皱了皱眉,这个小姐还真是口不择言啊,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尖酸刻薄。我走到她面前,“小姐,你到底闹……”

    她抬起了头,满脸泪痕,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是柔柔弱弱地流着清泪看着我,她的小脸红似云霞,愤怒地瞪圆了眼,眼泪却更加汹涌。除了那层气愤,眼底深处却有一抹恐惧不安闪过,这绝对不是一个十四岁少女该有的,那种难言的神情,倒像是是对性命对未来的忧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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