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 故人
唐家兄弟身材差不多，互相伪装只需要一个人皮面具。只不过，在细致的伪装，也会露出破绽。
唐宣是个闷葫芦，人家说十句，他顶多说半句。
这样一个人，刚才居然说了那么多。不是他心虚，想掩饰些什么，就是他根本不是唐宣，真正的唐宣还在城外。
想证明这个想法并不难，廉颂派人请唐风到府衙取保候审，把唐柔领回去。
派人盯着唐宣。一旦他离开漕帮总堂，就说明他有问题。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未时三刻。传话的人说的很清楚，未时三刻唐公子不到，绝不会放唐柔离开。
正想着，唐宣带着银两走进府衙，见到廉颂，毕恭毕敬施礼，“草民参见王爷。”
“本王找的是令兄唐风，唐长老怎么亲自来了？”
唐风果然没有出现。
还是说，他被盯得太紧，来不及换衣服？情急之下，忘了唐宣是个闷葫芦，才会一次次露出破绽？
“实不相瞒，家兄今天一早出城，去了金陵分号。据说，那儿的生意出了点儿问题，需要他过去看一看。家人接了传话，不敢耽搁，就禀报了草民。”
“本王要见的是令兄，令兄不来，谁也带不走令妹。来人，送客！”
撂下冷冰冰的一句，廉颂起身就走。
“王爷请留步。舍妹身子骨弱，每年夏季都会旧病复发。眼见就要入夏了，要是她病在牢里，岂不坏了您的声誉？”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唐宣一板一眼的说着，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
“谁都知道王爷心胸宽广，舍妹年轻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让她回去调养吧。草民不敢奢求王爷赦免她的罪过，只希望王爷能网开一面。”
“看不出来，唐长老对妹妹也这么上心？本王一度认为，你们兄妹之间很少走动，是因为私下交恶呢！”
很显然，他不是唐宣。
“王爷真会说笑。草民向往江湖生活，对生意不感兴趣，?
??以才造成了这种误解。”
“唐长老准备用多少银子把令妹赎回去？”
一派平静，他应对自如，这更加印证了廉颂的猜测。
也许，唐家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儿子。为了方便行事，他才把父母送去乡下养老。唐柔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不是唐家大小姐。
据说，十几年前，唐家捡了个女婴，不久后老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
男的是唐宣，女的是唐柔。
不幸的是，算命的说三个孩子跟唐老爷犯冲，从那时起，兄妹三人就去了乡下。直到唐老爷老迈，才把儿女接了回来。
回来以后，唐宣不愿意接手家族生意，就进了漕帮。
“草民从来没有赎过人，还是王爷您来开价吧。”静静的看着他，唐宣心底涌起一重不祥的预感。
他总觉得会出事，可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八十万两银子。”
“这是不是太多了？”
八十万两？
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数目，难不成他跟冷岩一样，已经开始怀疑他了？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动手抓人呢？
莫非他想顺藤摸瓜，放长线钓大鱼？
“多吗？难道唐家大小姐不值这个价钱？”挑眉望来，他面无表情。
“王爷真会说笑，草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草民听说，保释金额跟罪行的轻重成正比。不知道八十万两是怎么来的？”
“令妹损坏本王的名声，你说本王的名誉值多少钱？”
“草民愚钝！王爷的名声无价，无论多少银子，都换不回您的清誉。”
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唐宣心中暗恨，好一个廉颂，居然狮子大开口，他也不怕银子太多，活活撑死！
“你知道就好。要是带足了银票，就把人带回去吧。”
扫了他一眼，廉颂低头品茶，懒得跟他废话。
“是！”交了赎金，他带着妹妹，来到大堂叩头施礼，便灰溿灰溜溜的走了。
当天下午，炮声隆隆，振聋发聩，江面被官兵封锁，舰船离开官寨，向水寨逼近。一阵狂轰滥炸过去，藏在水寨里的喽啰四散逃命，尸体横七竖八飘在江上。
放眼望去，江面一片狼藉，断裂的石块、木板随处可见。
熊熊烈火，把沙洲和芦苇荡烧的精光，烧焦和硝烟的气味随风飘散，江阳城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而唐府却没有一点欢愉的气氛，相反显得死气沉沉。
唐柔和唐风守着一个人，他脸色苍白，接连呕出几大口血。浑身伤痕累累，发青泛红，仿佛被人用重物击打过一样。
“你怎么会伤成这样？这不是普通内伤，到底是谁伤了你？”
“早就跟你说过，是廉颂……上一次他和苏音联手，杀了那么多弟兄，你偏偏不信。现在我成了这样，你总该信了吧？早就劝你，不要儿女情长，你偏偏不听……”
重重咳了几声，榻上的男人喘不过起来，憋红了耳根。
“九皇子，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一脸焦灼，唐柔低声问道。
“闭嘴！谁准你这么说，想死吗？”
唐风眼中射出一抹寒光，吓的她不敢再说话。
“我的身份是秘密，咱们几个冒充唐氏兄妹，一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可刚才在府衙和总堂，廉颂和冷岩轮番试探。只怕，这里咱们呆不下去了。”
廉颂猜的没错，唐风假扮了唐宣。
只可惜，他做梦都想不到。
几年前，九皇子廉天沐躲过一劫，逃出帝都，来到江阳。雇佣江湖杀手，一夜间毒杀唐家九十二口。
从那天起，廉天沐就变成了唐风，他的贴身护卫冷香成了唐家大小姐。
为了控制漕帮，保皇派余孽王坚混进漕帮，成了执法堂的长老。他们暗中拉拢绿林势力，建立水寨，打家劫舍，招揽了不少人马。
就是为了对付廉颂。
“事不宜迟，咱们立刻起程。先控制住他的病情，慢慢找大夫医治。”必须尽快离开，否则想走都走不了了。
通知下人准备，却得到了一个噩耗。
“禀报九皇子，外围的水寨被官兵炸上了天，弟兄们伤亡惨重。现在江面已经被封锁，我们出不去了。”
“飞鸽传书告诉水寨的弟兄，按照原定计划，再次跟廉颂碰头。”
别以为这样就能困死他！
这么多年，他一直被太子和老七压着。好不容易他们都死了，却来了个虞烈。本以为廉颂杀了虞烈，父皇会把皇位传给他。
谁成想，父皇被迫退位，含恨而死。廉颂假传圣旨，让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做了皇帝。
要不是他对诸位皇子赶紧杀绝，廉天沐也不会仓皇出逃。这口恶气他忍了太久，必须跟他算算清楚！
几天后，廉颂按照约定来到浦西，两旁都是垛田和芦苇荡。冷岩埋伏在暗处，除了船夫和银箱，再无旁人。
周围一片寂静，风声烈烈，能听见水流的声音。
全神戒备，他不敢放松，生怕从哪里冒出一票人马，掀翻小船。水路崎岖，他人生地不熟，万一中了埋伏，都不知道该往哪儿逃。
只要能换回天清，让他做什么都行。
正在沉思，忽然两只小船缓缓驶来，船上站着四名汉子，他们一袭黑色劲装，跟风波渡偷袭的人如出一辙。
看来，他没有猜错，那些人果然是水匪。
“前面来的可是摄政王？”左侧船上的汉子高声呼喊。
“是！”
“请上船，我们当家请您去前面沙洲叙话。”
给身旁的汉子递了个眼色，两道黑影跃到廉颂背后，不由分说，抬起银箱就走。
“银子我们收下了，要是王爷有胆量，就请去沙洲把世子接走。如果您不敢，怕危险，就请回。”
“区区水匪，竟然如此嚣张。本王倒要看一看，你们的首领是何等人物？”
冷冷一笑，他一跃而起，稳稳落在甲板上。船夫故意摇晃船身，他却稳如泰山，一丝不动。
“不愧是摄政王，有胆色！”
船只虽小，但走的飞快，十分灵活。在水面来回穿梭，七拐八拐，终于靠了岸。
岸上是一片开阔地，远处炊烟袅袅，有几个渔民在江面上张网捕鱼。跨过浅滩，沿着河边一路上行，在礁石的顶端有一座凉亭。
亭子里坐着一位男子，他衣着光鲜，背影十分熟悉。他身旁坐着一个小男孩儿，面容俊秀，正是冷天清。
“天清！”
听见喊声，他眼中啊泛起一重晶亮。望见廉颂，尽管有些失望，也掩饰不住激动，拔腿想跑，却被黑衣人拦住。
“他豁出性命来救你，你还不认他吗？”
嘴角勾起一抹笑，但那人话语冷凉，让人很不舒服。
“你到底是谁？”
“昭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男子声线温润，虽然在笑，却让人遍体生寒，怎么会是他？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儿，他不是已经……
“方准，你不是得了怪病，命不久矣吗？”
几年前，廉颂挥师北进，打的北元节节败退。从那之后，方准卧床不起，大夫对他的病束手无策，方霸先急的一夜白头。
可他居然出现在这儿，莫非江阳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手笔？
“兵不厌诈，不这么做怎么能瞒过你的耳目？我不来，你我也没机会在这儿见面。你说，对吗？”
认识廉颂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幅表情，实在痛快！
“几年前，我南下散心，路过帝都，碰巧救了一个人。路过琅琊，一时好心又救了一个人。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是谁？”
斟满茶杯，轻轻推到他面前，方准轻声问道。
“我今天是来赎人的，钱你的人已经收了。现在，我立刻带他离开。其他的，以后再说。”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这里极有可能是他的老巢，不能再拖下去了。
“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副急脾气。你既然来了，你认为我会放过你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父子的祭日！”
唐宣是个闷葫芦，人家说十句，他顶多说半句。
这样一个人，刚才居然说了那么多。不是他心虚，想掩饰些什么，就是他根本不是唐宣，真正的唐宣还在城外。
想证明这个想法并不难，廉颂派人请唐风到府衙取保候审，把唐柔领回去。
派人盯着唐宣。一旦他离开漕帮总堂，就说明他有问题。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未时三刻。传话的人说的很清楚，未时三刻唐公子不到，绝不会放唐柔离开。
正想着，唐宣带着银两走进府衙，见到廉颂，毕恭毕敬施礼，“草民参见王爷。”
“本王找的是令兄唐风，唐长老怎么亲自来了？”
唐风果然没有出现。
还是说，他被盯得太紧，来不及换衣服？情急之下，忘了唐宣是个闷葫芦，才会一次次露出破绽？
“实不相瞒，家兄今天一早出城，去了金陵分号。据说，那儿的生意出了点儿问题，需要他过去看一看。家人接了传话，不敢耽搁，就禀报了草民。”
“本王要见的是令兄，令兄不来，谁也带不走令妹。来人，送客！”
撂下冷冰冰的一句，廉颂起身就走。
“王爷请留步。舍妹身子骨弱，每年夏季都会旧病复发。眼见就要入夏了，要是她病在牢里，岂不坏了您的声誉？”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唐宣一板一眼的说着，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
“谁都知道王爷心胸宽广，舍妹年轻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让她回去调养吧。草民不敢奢求王爷赦免她的罪过，只希望王爷能网开一面。”
“看不出来，唐长老对妹妹也这么上心？本王一度认为，你们兄妹之间很少走动，是因为私下交恶呢！”
很显然，他不是唐宣。
“王爷真会说笑。草民向往江湖生活，对生意不感兴趣，?
??以才造成了这种误解。”
“唐长老准备用多少银子把令妹赎回去？”
一派平静，他应对自如，这更加印证了廉颂的猜测。
也许，唐家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儿子。为了方便行事，他才把父母送去乡下养老。唐柔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不是唐家大小姐。
据说，十几年前，唐家捡了个女婴，不久后老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
男的是唐宣，女的是唐柔。
不幸的是，算命的说三个孩子跟唐老爷犯冲，从那时起，兄妹三人就去了乡下。直到唐老爷老迈，才把儿女接了回来。
回来以后，唐宣不愿意接手家族生意，就进了漕帮。
“草民从来没有赎过人，还是王爷您来开价吧。”静静的看着他，唐宣心底涌起一重不祥的预感。
他总觉得会出事，可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八十万两银子。”
“这是不是太多了？”
八十万两？
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数目，难不成他跟冷岩一样，已经开始怀疑他了？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动手抓人呢？
莫非他想顺藤摸瓜，放长线钓大鱼？
“多吗？难道唐家大小姐不值这个价钱？”挑眉望来，他面无表情。
“王爷真会说笑，草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草民听说，保释金额跟罪行的轻重成正比。不知道八十万两是怎么来的？”
“令妹损坏本王的名声，你说本王的名誉值多少钱？”
“草民愚钝！王爷的名声无价，无论多少银子，都换不回您的清誉。”
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唐宣心中暗恨，好一个廉颂，居然狮子大开口，他也不怕银子太多，活活撑死！
“你知道就好。要是带足了银票，就把人带回去吧。”
扫了他一眼，廉颂低头品茶，懒得跟他废话。
“是！”交了赎金，他带着妹妹，来到大堂叩头施礼，便灰溿灰溜溜的走了。
当天下午，炮声隆隆，振聋发聩，江面被官兵封锁，舰船离开官寨，向水寨逼近。一阵狂轰滥炸过去，藏在水寨里的喽啰四散逃命，尸体横七竖八飘在江上。
放眼望去，江面一片狼藉，断裂的石块、木板随处可见。
熊熊烈火，把沙洲和芦苇荡烧的精光，烧焦和硝烟的气味随风飘散，江阳城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而唐府却没有一点欢愉的气氛，相反显得死气沉沉。
唐柔和唐风守着一个人，他脸色苍白，接连呕出几大口血。浑身伤痕累累，发青泛红，仿佛被人用重物击打过一样。
“你怎么会伤成这样？这不是普通内伤，到底是谁伤了你？”
“早就跟你说过，是廉颂……上一次他和苏音联手，杀了那么多弟兄，你偏偏不信。现在我成了这样，你总该信了吧？早就劝你，不要儿女情长，你偏偏不听……”
重重咳了几声，榻上的男人喘不过起来，憋红了耳根。
“九皇子，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一脸焦灼，唐柔低声问道。
“闭嘴！谁准你这么说，想死吗？”
唐风眼中射出一抹寒光，吓的她不敢再说话。
“我的身份是秘密，咱们几个冒充唐氏兄妹，一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可刚才在府衙和总堂，廉颂和冷岩轮番试探。只怕，这里咱们呆不下去了。”
廉颂猜的没错，唐风假扮了唐宣。
只可惜，他做梦都想不到。
几年前，九皇子廉天沐躲过一劫，逃出帝都，来到江阳。雇佣江湖杀手，一夜间毒杀唐家九十二口。
从那天起，廉天沐就变成了唐风，他的贴身护卫冷香成了唐家大小姐。
为了控制漕帮，保皇派余孽王坚混进漕帮，成了执法堂的长老。他们暗中拉拢绿林势力，建立水寨，打家劫舍，招揽了不少人马。
就是为了对付廉颂。
“事不宜迟，咱们立刻起程。先控制住他的病情，慢慢找大夫医治。”必须尽快离开，否则想走都走不了了。
通知下人准备，却得到了一个噩耗。
“禀报九皇子，外围的水寨被官兵炸上了天，弟兄们伤亡惨重。现在江面已经被封锁，我们出不去了。”
“飞鸽传书告诉水寨的弟兄，按照原定计划，再次跟廉颂碰头。”
别以为这样就能困死他！
这么多年，他一直被太子和老七压着。好不容易他们都死了，却来了个虞烈。本以为廉颂杀了虞烈，父皇会把皇位传给他。
谁成想，父皇被迫退位，含恨而死。廉颂假传圣旨，让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做了皇帝。
要不是他对诸位皇子赶紧杀绝，廉天沐也不会仓皇出逃。这口恶气他忍了太久，必须跟他算算清楚！
几天后，廉颂按照约定来到浦西，两旁都是垛田和芦苇荡。冷岩埋伏在暗处，除了船夫和银箱，再无旁人。
周围一片寂静，风声烈烈，能听见水流的声音。
全神戒备，他不敢放松，生怕从哪里冒出一票人马，掀翻小船。水路崎岖，他人生地不熟，万一中了埋伏，都不知道该往哪儿逃。
只要能换回天清，让他做什么都行。
正在沉思，忽然两只小船缓缓驶来，船上站着四名汉子，他们一袭黑色劲装，跟风波渡偷袭的人如出一辙。
看来，他没有猜错，那些人果然是水匪。
“前面来的可是摄政王？”左侧船上的汉子高声呼喊。
“是！”
“请上船，我们当家请您去前面沙洲叙话。”
给身旁的汉子递了个眼色，两道黑影跃到廉颂背后，不由分说，抬起银箱就走。
“银子我们收下了，要是王爷有胆量，就请去沙洲把世子接走。如果您不敢，怕危险，就请回。”
“区区水匪，竟然如此嚣张。本王倒要看一看，你们的首领是何等人物？”
冷冷一笑，他一跃而起，稳稳落在甲板上。船夫故意摇晃船身，他却稳如泰山，一丝不动。
“不愧是摄政王，有胆色！”
船只虽小，但走的飞快，十分灵活。在水面来回穿梭，七拐八拐，终于靠了岸。
岸上是一片开阔地，远处炊烟袅袅，有几个渔民在江面上张网捕鱼。跨过浅滩，沿着河边一路上行，在礁石的顶端有一座凉亭。
亭子里坐着一位男子，他衣着光鲜，背影十分熟悉。他身旁坐着一个小男孩儿，面容俊秀，正是冷天清。
“天清！”
听见喊声，他眼中啊泛起一重晶亮。望见廉颂，尽管有些失望，也掩饰不住激动，拔腿想跑，却被黑衣人拦住。
“他豁出性命来救你，你还不认他吗？”
嘴角勾起一抹笑，但那人话语冷凉，让人很不舒服。
“你到底是谁？”
“昭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男子声线温润，虽然在笑，却让人遍体生寒，怎么会是他？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儿，他不是已经……
“方准，你不是得了怪病，命不久矣吗？”
几年前，廉颂挥师北进，打的北元节节败退。从那之后，方准卧床不起，大夫对他的病束手无策，方霸先急的一夜白头。
可他居然出现在这儿，莫非江阳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手笔？
“兵不厌诈，不这么做怎么能瞒过你的耳目？我不来，你我也没机会在这儿见面。你说，对吗？”
认识廉颂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幅表情，实在痛快！
“几年前，我南下散心，路过帝都，碰巧救了一个人。路过琅琊，一时好心又救了一个人。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是谁？”
斟满茶杯，轻轻推到他面前，方准轻声问道。
“我今天是来赎人的，钱你的人已经收了。现在，我立刻带他离开。其他的，以后再说。”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这里极有可能是他的老巢，不能再拖下去了。
“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副急脾气。你既然来了，你认为我会放过你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父子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