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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借道

    登上城楼,举目望去。旌旗飘飘,兵临城下,方准一身戎装,骑在马上,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昭王,您是特地赶来送舍妹一程的吗?东唐不愧是上邦大国,礼数周全,本帅深感欣慰。既然昭王如此看中这门亲事,就请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城。”

    望着廉颂,他得意洋洋,说的十分傲慢。

    廉颂不是喜欢荣馨吗?今天就占了昌平,看他能怎么样?两国和亲在即,他敢妄动,就要他好看!

    “方元帅,你好大的忘性!几个月前,北元向本王俯首称臣,方丞相献上爱女,割地赔款,才保住了嵛廷。现在,你让本王恭迎令妹入城,凭什么?”

    冷哼了一声,廉颂口气狂妄,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令妹区区丞相之女,一无封号,二无官职,如何受得起本王亲自迎接?你就不怕折了令妹的阳寿吗?”

    “你!”

    呼吸一窒,气的胸口发闷,方准出言威胁。

    “昭王,你不下城迎接也可以。本帅宽宏大量,可以不跟你计较,只怕我身后的一万将士不答应。”

    话一出口,北元兵丁便齐声呐喊,声音高昂,异常嚣张。

    “他们不答应,又能如何?方元帅,这些人是你的兵,本王不相信他们敢违抗军令,擅自行动。一旦起了兵变,本王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保证你们兄妹的安全。”

    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冷嘲热讽,狠狠回敬。

    北元自称军纪严明,没有方准的命令,当兵的敢轻举妄动?真要是这样的话,他这个兵马大元帅,未免太无能了。

    一万人马就想威胁他廉颂,做梦!

    “昭王,本帅为舍妹送亲,要借道昌平,从昭平入关。要是本帅没记错,这里是荣家的地盘,至于肯不肯借道,只有昌平的当家人,才能做主。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廉颂啊廉颂,等你做了荣家的女婿,再来管昌平的事情吧!

    “本王出资九千万两,入股昌平。方元帅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淡淡一笑,廉颂得意的笑了。

    “敢问荣姑娘,这是真的吗?”他入了股,还成了大股东,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有契约为证。这件事是前两天昭王与老夫人敲定的,还没来得及公诸于众。方元帅觉得惊奇,并不奇怪。”微微一笑,苏音说的笃定。

    方冰在也坐不住了,挑起车帘,跃上马背,恶狠狠的盯着她,恨不能一掌劈死这个女人。

    好一个廉颂,他为了一个长得像苏音的女人,居然花了九千万两,他疯了吗?

    “昭王,我要借道,你借不借,给句痛快话!”脸色铁青,方冰仰面质问。

    “一场大火毁了昌平,城里百废待兴,百姓无家可归,需要时??要时间休整。在这段时间里,谁也别想进入昌平。要是被本王知道,谁敢破坏昌平重建,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口回绝,根本不给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谁敢在这儿闹事,就是与他廉颂为敌。想死的,尽管放马过来。

    “这么说,王爷是不借了?东唐与北元和亲在即,您这么做就不怕太子怪罪吗?”

    “昌平向来中立。俗话说得好,在商言商,本王现在是个商人。对于方姑娘所说的和亲,等本王回到昭平,再说也不迟。”

    一本正经的说着,廉颂目光阴冷,周身散发着不容拂逆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方姑娘即将嫁给太子,在上京的路上,你不妨多想想为妻之道。讨得太子欢心,才是你应该做的。余下的事情,暂且都放下吧!”

    “廉颂,你!”胸闷郁结,方冰气的浑身发抖,却无从反驳。

    “东唐太子到!”

    “荣姑娘也在!”

    见到苏音,禁不住眼前一亮,她比从前更美了。并不理会廉颂,廉天澈上下打量。

    一袭玉色长裙,外罩银丝云烟衫,羊脂玉簪斜插鬓角,衬得她肤色胜雪,说不出的清雅动人。

    “见过太子殿下。”不等她施礼,眼前人影晃动,就被廉颂挡住了视线。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把苏音掩在身后,他挑眉问道。

    “据说皇叔得了一套缅玉棋子,不知能否让本太子见识见识。”

    缅玉棋子是玉中珍品,棋盘、器具、棋子都出自同一块玉石。它荣老夫人的宝贝,从不轻易示人。

    要是能见到这副棋子,就说明廉颂的确是昌平的大股东,他跟苏音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

    “当然。”

    好一个廉天澈,居然试探到他廉颂的头上来了!只不过,那套东西不在他手上……

    “二位请随我来。”浅浅福身,苏音把两人带进了八角亭。

    看到棋盘的一刻,廉颂和廉天澈都惊呆了。色泽饱满,触手即温,纹路清晰,不愧是旷世孤品!

    让廉颂入股昌平,却不要他廉天澈的银子,她跟廉颂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得贵客手谈,也只有它能配得起二位的身份。太子、昭王请入座。”

    “太子殿下,您与昭王对弈,让舍妹作陪如何?”

    自从廉天澈出现,看都没看妹妹一眼,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荣馨。他怎么可以如此冷落方冰,简直可恶!

    “本太子记得,方姑娘对围棋一窍不通。她旅途劳顿,就不麻烦了。”

    含情脉脉的望着苏音,他目光温和,话语轻柔。

    “荣姑娘就不同了,她涉猎广博,谈笑间,就让王家三小姐甘拜下风。有荣姑娘作陪,是本太子的荣幸。”

    “太子对方姑娘真是体贴入微。尚未成婚,就这么上心,实在是天作之合!”轻轻挥手,廉颂沉声吩咐,“来人,放下云梯,有请方姑娘。”

    想讨好苏音,偏不让他得逞!

    话说的酸溜溜,谁都听得出来,廉颂在吃醋。

    唇角扬起一抹笑,苏音低下头,美滋滋的笑了。

    转眼间,方冰一袭红衣,走进了八角亭,坐在廉天澈身后,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态度十分傲慢。

    “既然是下棋,就有输赢。不赌些什么,岂不枉费了荣姑娘一番美意?”

    明摆着,廉颂是在拖延时间,必须让廉天澈速战速决,再拖下去,东唐大军一到,攻占昌平的计划就落空了。

    “赌些什么好呢?太子殿下、昭王,您二位意下如何?”远山微蹙,苏音轻声问道。

    “本王赢了,方姑娘就要绕道昌平。反之,本王亲自迎接方姑娘入城。”不等廉天澈回答,廉颂抢先说道。

    有苏音在,十个廉天澈绑在一起,也赢不了。

    “本太子额外加一个条件,十步定输赢,如何?”

    他静静的看着廉颂,眼中尽是不屑。除了行军打仗,玩弄权术,余下的廉颂样样不通。不出十步,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昭王,您敢不敢应战呢?”心下暗喜,方冰紧接着追问。

    “太子出招,本王岂能不应战?”想看他的笑话,那就走着瞧!

    “荣姑娘,你是行家,咱们以十步为限,到时候谁书谁赢,还请你来做个见证。”望向苏音,廉天澈眼中满是情谊。

    “那小女子就僭越了。”

    心慌难安,她暗暗替廉颂捏了把汗。

    太子不怀好意,与方冰串通一气,想要霸占昌平。廉颂他能赢吗?要是他输了,那可怎么办?

    气定神闲,他轻飘飘落下一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荣姑娘,你就要跟霍丞相订婚了。可我怎么听说,他去了隆平?明天就是七月初七了,我还想讨杯喜酒喝呢!”

    抿了一口茶,方冰不阴不阳的说着,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

    “昌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小女子当然要以家事为重,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订婚呢?”莞尔一笑,她偷偷给廉颂打了个手势。

    “不对吧?本姑娘听说,是西齐的人烧了昌平。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就推掉了婚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要说你两句了。霍丞相是人中龙凤,多少姑娘做梦都想嫁给他。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可千万不能错失良配。”

    “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就没有定论。方姑娘这么说,有欠妥当。要是你刚才的话被霍修听到,只怕会影响西齐和北元的关系。”

    扫了一眼棋盘,苏音说的毫不客气。

    “北元刚经历了战事,加上割地赔款,已然元气大伤。这个时候,方姑娘应该谨言慎行,免得被不怀好意的人抓到把柄。”

    “谁敢对本姑娘不利,一定让他死的很难看。”手里玩着鞭子,她说的有恃无恐。

    “观棋不语,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吗?”扫了她一眼,廉天澈一脸的不耐烦。

    走了五步,对方步步为营,滴水不漏,廉天澈已然落入下风。眼看着就要输了,方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真是晦气!

    “一心不可二用,太子殿下还是安心下棋吧。”轻哼了一声,她冷冷反驳。

    “方姑娘,听说您和太子殿下就要成亲了。可我看太子对你的态度,不像之前所说的非你不可。日后太子妃的位子,只怕另有其人吧?”

    瞅准时机,苏音清浅一笑,冷嘲热讽。

    “你远嫁东唐,举目无亲,要是连太子殿下都不给你撑腰,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真是令人担忧啊!”

    “那是我跟太子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啪的一拍桌子,方冰满脸怒容。

    “你我相识一场,我这么说,也是一番好意。”

    “荣姑娘,昌平内忧外患,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要是一不留神,丢了祖业,你可别哭鼻子。”冷冷一笑,她沉声威胁。

    等拿下昌平,看荣馨凭什么得意?到时候,就让她尝尝她方冰的厉害!

    “昌平是块肥肉,这没错。但荣家最不怕的就是疯狗。”

    “来人,攻城!”

    好一个荣馨,她居然敢说他们兄妹是疯狗,简直欺人太甚!不要以为有廉颂撑腰,我就会怕你,今天就灭了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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