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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毒荷包

    秦府林秋禾也是来过不少回了,秦老夫人这边更是熟门熟路,当年才入京城的时候每天晨昏定省,她一般都会跟着陈自晴过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如今,被人领着进入秦老夫人的院子,她目不斜视一点表情都没有外露,倒是让一路上遇上的丫鬟更是多了一些好奇。

    这位林秋禾林姑娘,可以算的上是她们丫鬟界的传奇了。没有想到,短短两年多过去,就连秦府竟然都有看她的脸色了。想起那日回来秦二太太发火时说的那些话,这些丫鬟就又偷偷瞄向林秋禾。

    前面带路的人没有多话,只是一路走过去脸色却也越来越严厉,看得那些丫鬟都连忙散开了。

    秦老夫人的屋中一片的安静,林秋禾低头进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上首坐着的自然是秦老夫人,而以此往下就是秦家的三位太太还有秦大奶奶花氏,以及前些日子才进门的秦二奶奶。

    林秋禾上前跟秦老夫人行了个礼,转头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就被秦老夫人招呼着坐在她一旁。“秋禾过来坐,说起来你跟咱们府上也是颇有渊源的,可不兴生疏了。”

    她这才笑着过去侧坐在了秦老夫人和秦大太太中间添的一把椅子上,低头敛衽坐好了之后才抬头看向秦老夫人,笑着道:“老夫人还是这般慈爱,我心里亲近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生分了。”

    秦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笑了下,心中怕秦家的三房都是白痴,竟然把林秋禾得罪了一个彻头彻尾。

    几人坐在一起说话,林秋禾话不多一副安然泰之的样子。秦老夫人见几次三番她都故意错开话题,却也不提要离开心中就渐渐有些明白了。她笑着看向秦大太太,“我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江南那边送来的布料还有动,我年纪大了不穿那些时兴的花样也无妨,倒是要挑出来几匹让秋禾带去,一起给晴儿分了。”

    秦大太太连忙起身,又叫上了花氏帮忙。

    这两人一走,秦三太太就连忙起身道:“我那边还有个小子要看着呢,虽然有奶娘照应,却也是一醒过来不见我就闹腾,就也先回去了。”说着她对着秦二奶奶使了个眼色,招呼自家媳妇道:“你也跟着过去看看,给我搭把手。”

    一眨眼人就走得只剩下秦二太太了,她虽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却有些不悦。然而上首秦老夫人却是看她都不看一眼,她只能找了个生硬的理由出去了。

    等到人都走了,秦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亲自进来换了茶水,出去带上了门。

    “林丫头,你也算是我看顾着一段日子的,晴儿虽然是外孙女,我对她一向都是比亲孙女都要亲的。这些你应当知道,而她的性子我也明白,若不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她定然不会这般出府的。我本以为让三个媳妇一起过去请她这个晚辈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你却给拦了回去。”

    秦老夫人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林秋禾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听着她说。

    她见状,只好又道:“你们两个都是懂事明理的孩子,然而晴儿跟秦府总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难不成日后就真的不来往了?若是受了委屈,总归是要说个清楚才好。我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没老糊涂呢,给她出口气也是能做到的。”

    “出气?”林秋禾轻笑出声,看着秦老夫人微微抿了下唇角:“只怕这气是没法子出了。”

    “这是什么意思?”秦老夫人见她肯说,也不在意那话中的嘲讽,只是皱眉问到。林秋禾此次来就是准备把事情跟秦老夫人说一下,免得她被蒙在鼓中,之后再被什么人调拨了就不好了。

    “若是秦府的奴才欺凌了晴儿,她自然不会忍着不说,就这般搬出去的,不是吗?”林秋禾笑着道:“我想老夫人也能够想到这点,这才让三位太太一起过去的。然而,有时候欺凌也是可以忍的。毕竟晴儿不过是个孤女,父母皆不在了,父族又不过是乡下的乡绅而已,她寄人篱下受些委屈也是难免的。”

    “难道,还不只是欺凌?”秦老夫人恼火地一拍桌子,“我只当她们中有谁不乐意晴儿当媳妇,没有想到……”

    “只怕有人是真的不想让她当儿媳妇,而是想纳了她呢!”林秋禾冷笑,声音更是冰到如同冰块落地一般,掷地有声。

    秦老夫人一愣,半响才反应了过来。

    “你说什么?!”她瞪大了眼睛,身体有些撑不住地晃了下,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这府上,竟然会有这样的畜生?!是谁?!”言语之间,竟然丝毫没有怀疑林秋禾话中的真实性。

    还是那句话,她自己的外孙女,她又如何不知道呢?这会儿听林秋禾这般说,联系到陈自晴的反应,她顿时就信了七分。

    林秋禾却没有直接点出,而是拿出了那个玉佩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从那歹人身上抓下来的,若是老夫人还不信,我就再多说一句。晴儿情急之下咬伤了那人的手心。老夫人只要留意看看,应当就清楚了。”

    她说着站了起来,唇角依然带着笑意。

    “我出来时间久了,还是要回庄子上陪着晴儿才是。”她语气上带着了一丝怜惜,“从昨日开始,晴儿就没有安心睡过,都是刚闭上眼睛就做噩梦,身边更是连人都不敢少。”

    “她……她可还好?”秦老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林秋禾自然知道她所指的“好”是什么,点了下头道:“所幸,那心怀不轨的歹人并没有得逞。不过就算是这样,却也足够下破了人的胆子,让人觉得自厌自弃了。”

    秦老夫人一下子就像是老了十岁一般,整个人都颓废地坐在了位置上,半响才道:“有劳你照顾晴儿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且放心就是了。”

    “我有何不放心的,我又不在秦府中住,而晴儿也已经搬了出来。真正该担心的,应该是秦家上下才是吧?家中有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人藏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闯下大祸、祸及家人了。”

    她言尽于此,出了门就让人带她出府上车出城。

    庄子之中,陈自晴忙碌了一上午,等到用午膳的时候才觉得筋疲力尽,竟然有了胃口,陪着庄子中暖室里中的青菜吃了满满一小碗的米饭,然后就觉得困顿之意浮了上来。

    青黛给她倒了一碗安神药汤,喝了之后才和秋归一起照顾着陈自晴躺下休息。

    林秋禾回来的时候,她还没有醒过来。她在外面褪下了大氅,围着炭盆等到身上的寒意消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进去看了看床上安睡的陈自晴。

    “陈姑娘也是累着了,我怕她多想,就找了不少的事情……”等出来了,青黛这才“认错”,“却没有想到竟然累着了陈姑娘。”

    除了林秋禾之外,众丫鬟所知道的版本都是林秋禾对齐林说的半夜撞鬼的故事,因此一旁的秋归怕林秋禾真的责备青黛,连忙道:“还要多谢青黛姑娘安排呢,不然由着姑娘胡思乱想,只怕是越想越怕。”

    林秋禾道:“你们把她照顾的很好,这会儿就先下去休息吧。若是有需要我自然会叫人的。”等到人都出去了,她这才又回到屋里,就看到陈自晴坐在床边,竟然已经是醒了过来。

    “我吵醒你了?”林秋禾端了茶递过去,然后坐在边上给她披上了衣服,低声道:“若是累就再歇息一会儿。”

    “睡足了。”陈自晴笑了下,端过茶水抿了一口才道:“我这会儿缓过神来,才想到那些事情不计是青黛还是红线都能足够处理的,频频过来劳烦我,只怕是为了怕我多想吧?”

    林秋禾就笑了下,道:“她们也就这么点办法了。”

    陈自晴道:“我倒觉得是好办法,最起码我一上午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她说着又是飞快地笑了下,然后才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垮下去的。”她神色依然柔弱,眼神之间却带了些坚定,“我会好好的,也不会被说服了重新搬回去。我要证明,我可以过得很好,不再让爹娘担心了。”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林秋禾道:“你还有我呢,再说了,还有我师兄呢。他可是巴巴得等着迎娶你呢!”

    陈自晴闻言双眼一红,半响才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般说,真是没羞没臊!”她说着伸手轻轻点了下林秋禾的脸,然后才惊讶道:“怎么这么凉?你快上床盖着,我给你捂捂手,脚也上来,被子下面都是暖的。”

    林秋禾上床,莫名就想到了那日在摄政王府,宁卿的表现虽然不如陈自晴这般看着急切,然而关怀却只多不少。她和陈自晴的手交叠在一起,很快就热了起来。

    陈自晴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这么冷的天,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用这般来回奔波。”

    “说什么傻话呢,难不成我遇到了难题,你不会为我奔走吗?”林秋禾脸上的笑容不变,看了一眼陈自晴才道:“秦老夫人想要见我,我回来之前就去见了她。”

    “那……”陈自晴脸上本来就有些不真实的笑容这会儿彻底不见了,“那玉佩……?”

    “我已经交给她了。”林秋禾伸手轻轻地帮陈自晴把散落在耳边的头发归拢到耳后,这才低声道:“事情也说明白了。你放心,我看秦老夫人还是心疼你的,应当会理解你不愿意再搬回的决定。”

    “这样的事情……”陈自晴叹息,“我实在不愿意她伤心,然而若是不说明白的话,只怕她难免被人糊弄。那人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等到看我真的不敢说破事情的时候,只怕还是会颠倒黑白……”

    她微微摇头,半响才又道:“只是,如今无论如何外祖母怕是也要伤心了。”

    “我看未必。”林秋禾笑了下,看着陈自晴不解的神色冲着她眨了下眼睛,“别忘记了,秦二爷的出身。”

    秦家二爷,可是庶出,并非秦老夫人的亲生儿子。想来,这个儿子如今看着人模人样的,秦老夫人心中也不怎么高兴吧?如今这么大的一个把柄送过去,秦老夫人如何不开心?

    “当然了,她为了你的事情,自然还是伤心一些的。”

    陈自晴瞬间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神色间带着一丝嘲讽,半响才低声道:“若是这样,也算的上是皆大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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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禾陪着陈自晴在庄子中住了四天,看着她情绪渐渐稳定,夜里没有了安神药汤也能睡得安稳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四天里她大多数时间里都待在庄子里面陪着陈自晴,只在有课的时候才会去医学院那边。

    如今医学院的各种事宜也都安定了下来,不少的学生已经开始组队学习解剖尸体了。林秋禾不得不赞叹一声,有底子的学生就是好带,她上解剖课的时候也就轻松了不少。

    宁羽的生辰和孙梓棋的婚期挨得很近,林秋禾和陈自晴回京之后几乎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忙碌起这些人际往来。孙梓棋的婚礼倒是波澜不惊,林秋禾围观了整个婚礼过程,然后自动把婚礼场面再放大个一倍,最后暗暗决定等到她成亲的时候一定不能像孙梓棋那样老老实实地真的什么都没吃,连点水都不敢喝,就怕弄花了妆。

    嗯,到时候多准备些一口就吃进去的小东西。饺子、酥糖、桂花丸?之后几日她的脑海中都浮现了无数的吃食,更是给宁羽的生辰宴会上添了不少新东西。,

    宁羽倒是高兴的很,拉着林秋禾来回走动,虽然不能说林秋禾是她未来的大嫂,然而却也是恨不得昭告天下,林秋禾这个人是被她罩着的!

    林秋禾被拉着“游街示众”,碰上不明白的人了就会多问两句,碰上明白的人的话对方则是善意地笑了笑。最起码,林家那边唐氏她们的态度很是亲昵的,而受她们的态度影响,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展露了一些善意。

    林秋禾倒是不在乎这些,毕竟她本来就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这会儿多扩展一些未来的客户,对于她来说可能也是一种负担。不过这却是宁羽的好意,她自然是不忍拒绝的。

    她一边跟着人闲聊养生之道一边想着,也许红线说的对,是该招一个坐堂的大夫了。反正隔壁的院子她也买下了,招了坐堂大夫要是需要包食宿的话,也是有地方住的。宁羽的生辰宴会,来的大多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女或者少妇,林秋禾陪着一圈下来就觉得精疲力竭,趁着宁羽没注意她就连忙躲到了一旁偷懒。

    然而,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宁羽的声音。

    不是吧,这么快就寻来了?

    林秋禾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从一旁溜走就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宁姑娘既然想法设法让我来了这次生辰宴会,难道就真的一点儿话都没有想对我说的?”

    花云白!

    林秋禾一瞬间想起宁羽曾经提过的以自身为饵,引诱花云白上钩,露出破绽的事情。本来想要躲开的她,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也好搭把手不是吗?

    她摸出荷包中的银针,靠在一侧偷偷瞄了一眼说话的两人,只见宁羽冷笑道:“怎么,这会儿不叫我长公主殿下了?”

    “这里是摄政王府,除非你我都不想要性命了,不然的话谁敢肆意妄言?!”花云白似乎有些紧张,看了看左右才又道:“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相信我之前所说的话,然而,你若是有心打听打听,当年谁不知道花妃在宫中自缢陪葬承贞皇帝的事情?”

    “我可没说我不相信你,花公子。”宁羽笑着道:“或者说,花表哥?”她随意地说:“只是我不相信我那位兄弟罢了。他如今可是身陷囹圄之中,竟然还妄想取回父亲的皇位,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怎么知道他没办法脱身?”花云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调查了?”

    “我若是想要知道什么事情,难道还有查不出来的吗?更何况,你不是说这事儿林秋禾也知道吗?她向来把我当成好姐妹,这事儿我不过是三言两语就把她骗了。她对我没有防备之心,自然是知无不言了。”宁羽说着瞥了一眼花云白,“竟然会把她当成我,也真是笨到无药可救了!”

    花云白这才确信宁羽是真的知道一些事情,他沉吟片刻,然后才道:“那长公主殿下又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呢?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宁羽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你要拿出合作的诚意和筹码,我才会更放心,不是吗?我问你,我那兄弟如今都有谁暗中支持?我是说,除了你之外。”

    她就像是一个有些心机但是心机不足的少女一般,一句话就问到了致命的要害上。若是她在聪明一些就不会问这么敏感的问题,若是她再蠢笨一些,又问不出这样的问题。

    花云白一瞬间自以为看透了宁羽,皱眉道:“支持的人自然是有的,然而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如何救出殿下才是!等到长公主殿下和殿下汇合,自然可以问个清楚明白。”

    “原来如此,看来你是一点都不信任我呢!”宁羽冷笑,转身摆出要走的架势:“既然如此,你也回去好好想想吧。”

    她说着甩袖离开,留下花云白纠结了片刻,然后才顺着另外一边离开。

    看到宁羽如同耍猴一般把花云白耍得团团转,林秋禾这才放下心来,微微摇头最后一个离开。要说这一番对话中没有摄政王的手笔,林秋禾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是宁羽能发挥地如此好也一样让人吃惊。

    她走开没两步,就见一个人影钻了出来,冲着她嘿嘿一笑。

    “林姑娘。”

    林秋禾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黑田,就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是你在保护阿羽?”

    黑田笑了下,“这会儿宁姑娘已经到了人多的地方,由其他人接手了。”他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既然林姑娘恰好看到了刚刚那一场,不如就直接过去说说。王爷和摄政王刚好这个时候有空。”

    林秋禾闻言却是想到了宁羽之前提到过她的事情,点了下头道:“那就劳烦你带路了。”

    黑田不一会儿就把林秋禾引到了一个小房间,进屋一看不止是宁卿和摄政王,就连刚刚发挥出色的宁羽也在。这会儿见林秋禾进来她立刻迎了上去道:“黑田说你刚刚在一旁看到了,怎么样?我表现的如何,是不是把花云白给骗住了?”

    林秋禾笑着上前行礼,然后才道:“我看花云白的样子,像是准备找人商量,透露些分量适中的人给阿羽,然后才让她做事的样子。”分量适中的支持者很重要,若是太过于重量级了,万一宁羽是骗他们的怎么办?若是分量太低,让宁羽看出了端倪知道他们是敷衍的又该怎么办?

    如今双方合作,要的就是一个诚意。

    宁卿微微点头,示意林秋禾坐下,而一旁的摄政王这才沉声开口:“依你看,他会想要让阿羽做什么呢?”

    “救人。”林秋禾淡淡地说,目光从宁羽身上划过,然后看向摄政王道:“她想通过宁羽,然后借由我的手救人。毕竟,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正大光明接触那人而不会被怀疑的人。”

    宁邵哲可是准备让她给那个人看病呢。

    所以过年的时候花云白才会突然送了年礼,然后她回京之后就一直颇为殷勤……这样一想,虽然时间上有些紧,但是却也都说得通了。换言之,当时知道林秋禾身份有异的时候,花云白就在筹谋了。

    林秋禾把她的想法说出来,不管是摄政王还是宁卿都表示了赞同,而她却没有多高兴,只是还在想着是不是还有他们忽略到的细节。

    “苏晓宁!”

    林秋禾突然开口,引得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宁羽不是很明白开口就问道:“这跟苏晓宁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入宫了吗?”

    “不,阿佑说的没错。我们都忽视了苏晓宁。”宁卿微微皱眉,而林秋禾又补了一句,“从我给苏晓宁开方子调养之后,花云白就请我过府给他妹妹花云岭看诊。两个人从外在来看,都是同样的毛病——痛经。”

    这并不算是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巧合,毕竟痛经这事十个女人里最起码有五个都会有。可是如今各种线索联系起来的话,又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其中的巧合是不是太凑巧了。

    苏晓宁和花云白有联系?还是说,苏晓宁就是被花云白身后的人用毒素控制着呢?那花云白请她给花云岭看病,难不成这姑娘体内也被放了毒,而花云白想要看她是不是能诊出来?

    还是说苏晓宁怕她对她下毒手,才想着通过对比花云岭的药方来确认她开出来的药方的?

    一时间林秋禾只觉得头疼欲裂,这样的反复推算实在是太过于繁琐,她皱眉想了许久最后才道:“看来,我还是要入宫一趟才是。当然了,花家也是需要走一趟的。”

    “你突然去花家,会不会太过于……”宁卿皱眉,“花云白很可能会怀疑你的意图。”

    林秋禾自然明白这点,笑着道:“这也是一种试探,不是吗?”

    花云白若是怀疑了,就更可能露出一些端倪来。

    宁卿皱眉,想了想却没有阻止,只是低声交代:“你要小心,身边带着黑雾和黑水她们。”

    #

    花云岭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孩,林秋禾虽然跟她只见过两次面,每次话都不多,然而对她却也没有丝毫的恶感。这次她来自然不是花云岭小日子的时候,花云岭见她倒是很亲热,让人送了茶水点心,听林秋禾说这次来是关心她小日子的事情就脸红了。

    她压低声音说:“林大夫的药很是管用,我按照吩咐吃了些日子,如今已经不那么疼了。”

    “我来给你诊诊脉。”林秋禾笑着说,花云岭不疑有他就挽起袖子伸手过去。林秋禾这次格外认真,左右手轮换把脉之后这才低声道:“果然好了许多,日常你只要注意,以后就不会再疼了。”

    花云岭笑着点头,拉着林秋禾喝了不少的茶,这才送她回去。而林秋禾走后没多久,花云白就回来听闻林秋禾来的事情就立刻去了花云岭屋中。

    “听说你今天有客人?”

    “哥,”花云岭见是他很是开心,拉着他一起坐下这才道:“是啊,是你上次推荐的林大夫,说是过来看看我调养的怎么样了。她很是细心呢,人也温柔。”

    花云白闻言笑了笑,“那林大夫怎么说,小妹是不是已经调养好了?”

    “那是,我那么听话,从来不犯忌讳的。”花云岭点头,“林大夫交代我只要注意,不要吃生冷的东西就好。”

    “那我也就放心了。既然林大夫这么有心,咱们也当谢谢她才好,哥哥准备些谢礼改日就送过来。”花云白笑着说,“你也亲手准备两样,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嘛。”

    花云岭用力点头,“那我这就准备。”

    而林秋禾从花府出来时脸上虽然没显露什么,心中却是有些失望的。花云岭的脉象没有一丝的异样,虽然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但是她还是寄希望与上次没发下是因为她没有留心。

    而如今,依然是一点异样都没有,那就只能说明一点。

    这要不然就是个巧合,要不然就是苏晓宁都不知道她中了慢性毒药,只是单纯地通过对照花云岭的药方来看林秋禾给她开的药方。也就是说,花云白和苏晓宁背后的人是同一个人。

    可是,那人究竟是谁?

    当年的事情,林秋禾听过的细节颇多,把这些人都串联起来,她实在是想不出会有哪个位高权重的人会这般小心翼翼的筹谋着,只能这么一天有机会翻盘。

    不过,那人用毒药暗中控制苏晓宁,甚至还没有让她知道,这也让林秋禾有了些许的想法。也许,苏晓宁并不愿意放弃后宫中的荣华富贵,不是吗?

    一个女人,特别是苏晓宁这样的女人,一生所图也不过是荣华富贵,而这些只怕宁邵哲都能给她。若是宁邵哲倒台,新君上位,就算是再敬重先帝后宫妃嫔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婕妤不是?

    更何况,对方只怕不止是要宁邵哲的命,更是要让他身败名裂,那么她这样的妃嫔又怎么会有好下场?难道苏晓宁就不怕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吗?

    宁卿的看法虽然跟她有些出入,但是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一样的。

    苏晓宁,可以策反。

    当时两个人正坐在酒楼的二楼雅间里面,吃的主食是店小二特意去买的馄饨,桌上的菜则是这家的招牌菜木桶羊肉,另外就是当季的各色时蔬。

    两人挨着坐,宁卿不时地给她夹上一筷子的菜,甚至还拿出帕子帮林秋禾擦唇角。

    林秋禾尴尬地要命,脸红了又红,怀疑自己都要跟桌上那一盘子的清蒸蟹一样了。然而,宁卿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神色动作自如地帮她擦着唇角,就像这是这自然不过的事情。

    林秋禾唇角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接过宁卿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才继续午饭前的话题。

    “那我明日就入宫。”她说,想了想道:“总归是想个借口发现她体内积累了多年的毒素,看看她的反应罢。”

    宁卿点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当,“你一个人入宫,我总是不放心。”只可惜后宫他是可以进,但是后妃的住处还是免了吧。去陈太妃处是看望长辈,去皇后处那算得上是大嫂,只能算是礼节而不算是失礼。但是不要说是皇室了,就算是寻常人家谁家隔房的兄弟还能跑到大哥的小妾处?

    没有这样的道理。

    宁卿不能跟着,而黑水和黑雾等人也一样是不能跟着的。这后宫之中,生活着的都是贵人,林秋禾就算是三品四品的品阶,对上皇上的小妾们,地位也是天然的低上一些。她若是再带着丫鬟出入妃嫔的宫殿,那到底谁才是主子了?

    因此,她在后宫,只能自己独自一个人。

    林秋禾见她皱眉,就笑道:“你也未免想得太多了,后宫森严,我虽然一个人却也不见得危险。”就是因为她是一个人,所以才不会有人特意警醒,同时就算有人想要做什么,也会考虑一下事后暴露出来的后果是否是她所能够承受的。

    “再者,苏晓宁看着可不像是那种会冲动行事的人。”

    宁卿听她这么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沉默了半响,他才道:“只是这次的事情不同于以往,实在是牵扯太大了。”他说着双手微微握上,万一出事,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出林秋禾,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想要阻止她牵扯进来。

    只可惜,有些事情不是说他们不想牵扯进来就能够不牵扯进来的。

    第二日,林秋禾进宫。她这才先去了陈太妃处,把宁卿恢复的情况说了个清楚。陈太妃对宁卿的姐弟之情也是这些年来慢慢积累的,两个本来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所不是家中只剩下他们两人,若不是陈太妃如今孤家寡人,只怕也不会有这种相依为命的在乎对方的感情。

    听到宁卿如今好转,她这才放下心来。转而留了林秋禾陪她用午膳,等到午膳之后就挥手让身边的陈姑姑跟着她四处走动,最后送她出宫再回来禀报一声。

    林秋禾谢了陈太妃的安排,想起昨天最后宁卿嘱咐她定然要先去陈太妃处一趟,这才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走在因为寒冬而有些萧索的宫道上,林秋禾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暖暖的,为了宁卿这般为她打算,这样事无巨细的帮她考虑到方方面面,甚至这般暗示了陈太妃在后宫之中保护着呢。

    她照例是先去了秦锦兰的宫中,如今秦锦兰已经显怀,一举一动间都有些笨拙。然而看到林秋禾来她还是高兴得不能行,拉着林秋禾的手道:“我就算着你给太妃请安之后也该过来了,早早让人给你准备了果子吃。”

    她说着就让人上东西,林秋禾连忙摆手道:“我实在是吃不下了,太妃处的锅子格外好吃,我没忍住就多了些。”

    “那就喝些茶水。”秦锦兰也不勉强,笑着让人招呼了陈姑姑,等到身边没了人这才低声道:“那日的事情,祖母特意进宫说了,说是准备把二叔一房给安排出去,这辈子都别再想着入京了。”

    她说的自然是陈自晴的事情,林秋禾听了却不露神色,只是道:“这些都是秦府的事情,不应当说与我听的。”只是,这样的就这么轻易放出去,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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