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医女考核的最后一场终于结束了,前来参考的医女们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厅门。有高兴的,也有失意的。
我维持着面无表情的严肃直到最后一个考生离场才略略撩起裙摆，揉了揉因长期跪坐而发酸的小腿。老实说,我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医女考试采用的是如此自虐的跪坐方式。在我看来煌帝国这么大一个国家应该也不缺这两把椅子的钱呀。
所以说,监考什么的,简直就是遭罪呀！
“芍药很累了吗？”
“啊,老师！”门口熟悉的声音，我一惊，慌忙放下裙摆,要知道，来的这个人可是非常注重礼仪的。要是被抓住自己如此‘有失仪态’的表现,指不定又要被罚去抄医书tat“失礼了！”
“没关系的,在我这里，芍药可以不必拘礼。”
你以前都是这么说的！后果就是我抄的医书已经堆满了我们院里的杂物间！默默的在心里挠着墙，我声色不动。
来者是个年近八十的老人，一身朴素的浅绿□□女装束，花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她是整个御医院的首席医女，同时也是我的老师，虽然待事做人都十分严谨，本身却是一个非常慈祥的人。
这里请注意，严谨在前，慈祥在后，换句话说，你只有达到了她的严谨才能享受她的慈祥！切记！
想起辛酸往事，我简直内牛满面，想当年，年少无知，直叫抄书无数！
不过，也是她抚养了失去双亲的我。并从四岁开始悉心教导我医理知识至今三年。我能以最小的年纪考入御医院并被冠上天才的称号有很大一部分功劳都源于她的教诲。（作者菌：你确定不是因为你被罚抄的那些医书？）对我来说她是值得像母亲一样尊敬的人。
“是！”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搀住她，“老师今天气色不太好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啊……芍药，也该告诉你了。”她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亲切却隐隐夹杂着无奈。我心头一跳，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啊。
“我该离开这里了。”
“！”我一僵，有些难以维持表情，“您说什么……”
“到了我该离开御医院的时间了，已经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消息来的太突然，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本来是一年前定下的事情，但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所以推迟了。但是，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因为，我的学生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孩子啊。”
“有天赋，又肯努力。药理知识掌握很好，魔法也是一样。不骄不躁的像个小大人。就算我不在了，芍药也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
“抱歉呢，芍药，老师不能再陪着你了……”
记忆里，那天老师说了很多很多。从欣慰到泣不成声。
然后我说了什么呢？应该是完全符合她所说的懂事吧……
“我知道了，老师。我会谨记您的所有教诲。谢谢您三年来的照顾，请一路小心。我会，想念您的。”
不要，不要，不要说了，我想老师陪着我，再给我上课，我不要，一个人啊。我只剩老师了而已啊……不能，不能，不能再说了。
——是啊，我还能说什么呢？那个人也是这样……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呢……
【不行啊，时间到了呢。我没办法再继续陪伴小芍药了啊。但是我相信我的小芍药一定会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孩子。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啊……请原谅我，我深爱的孩子；请原谅我，我挚爱的宝贝……】
>>>
夕阳斜暮，我沉默的看着最后一片帆逐渐隐没在日落的群岚消失天际。
除了沉默只能沉默。
——真的，不想要再一个人啊……老师…母亲……
“首席大人，该回去了。”我听见身后有人这样唤我。
“你叫什么？”我转身看向身后眉清目秀的少女。最开始的送行队伍早已零零散散的散开。她是唯一一个陪我站到最后的人。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我都感谢她。没有，让我变成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
“奴婢叶秋。”
“是吗。回去了。”
最后一眼回望，我沉下所有心情，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懂事，真的。
御医院的首席医女一向由上代首席退职时，在全体医女的见证下，指定最有潜力的医女担任。这个人一般会是首席的亲传弟子或者是过往考核的最优者。并由三位资历经验都是上乘的次席医女进行当场考核，获得两位以上的认可即正式任命为下任首席医女。
叶秋看着走在自己前方的那个娇小的身影。很难想像，以七岁的年纪刷新了她老师创下的十岁纪录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席医女。
回想起考核时的场景，那让三位次席医女都折服的才能，女孩的形象一下就在叶秋的心里高大了起来。
打开独属于首席医女的独立院落，满园的芍药花正待开放。在今天之前这里还有两个人。现在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偌大的院子顿时就显得空旷起来。
有点，寂寞呢。
有风携带着花香拂过，吹开了半开的五月花神。落下的几缕烟青色的发丝分割了我眼前的世界。
要，习惯啊。
向着一朵花伸出手，蓦地一抹艳丽的色彩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略略皱起眉，那是什么？花丛中有什么东西……？
小心的拨开花丛，一抹娇俏的容颜映入眼中。那是一个像精灵一样漂亮的孩子。年级很小，和我差不多大。漂亮的水红色头发几乎和整个芍药花茵融为一体，牛奶般白皙的肌肤上面蹭出了几道血痕，五官精致可爱，尽管闭着眼睛却依然可以想象她睁开眼睛又是怎样一幅美丽的光景。
不过这位精灵的状况貌似很糟糕啊。我看着他拽着的东西和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挑了挑眉，这个院子里除了我最爱的芍药花之外可还种植着许多别的药草啊。
其中她抓着的九叶芝兰有很强的麻痹毒性。从血迹看应该有两个小时以上了……那么……我伸手往她头上一探，好烫。身体却很冷，伤口也有感染发炎的迹象。
但是她是谁呢，看服饰绝对不会是御医院的人。她又是怎么到这里的呢？我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算了，先治疗吧，等她醒了再问一下。
喂那个孩子吃下药，又帮她处理好伤口。我觉得我今天的耐心简直爆棚啊。
看她还没有醒的意思，我抽身准备离开去吃晚饭。柔软的水红色发丝拂过我的手臂。
红发？对了，这可是如今皇族特有的颜色啊，我一愣恍然想了起来。去年先皇练白德去世，新皇练红德继位并和前皇后练玉艳大婚后，在后宫所有的皇子皇女中，似乎除了白瑛和白龙二位先皇遗嗣似乎都是红发呢。
可是，这样也不对，所有皇女我都见过。看着躺在床上熟悉的面容，我不由得皱起了眉，那么这个孩子大概就是那位殿下了吧。
——第三皇子，练红霸。
结果，我鼓起脸颊，是男孩子啊！【你怎么在意的是这个啊喂！！
我关上房门，却意外看到院门口的人，“叶秋？”
叶秋抬起的手似乎正准备敲门，看到我也是一愣，“首席大人。”
”是嘛，谢谢你了。“原来她是看到我没有去吃饭特意送了饭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饭盒，我致了谢。
”那么，我告辞了。“她欠了欠身，转身欲走。
“等一下。”
“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顿了顿，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皇宫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叶秋一愣，有些疑惑的的重复了一遍，“您指哪方面的事情？”
“……不，算了，你下去吧。”如果是真的被在意，现在也早就闹翻了吧。
我将饭盒随手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看着花圃里开的正艳的芍药，忽然想起了那位倾国倾城的妃子，练红霸的母亲。
那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只要见过就绝不会忘记，但是那位大人却很少有清醒的时候，通常都是要靠药物来压制疯病。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我眯着眼睛看着花圃，眼前迷离的只剩下一片鲜艳的红色，一如那女子妖娆的面容，红唇如血似朱。
练红霸的母亲原本是京城第一美人，是个清倌，只因为一舞，迷了当时还是个王爷的练红德的眼，被纳为妾。进府没多久就疯了，为此坊间的传言也很多，有人说她是被折磨疯的，也有人说她早有所爱之人，不堪受辱疯的。
而实情却是，她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自愿疯的。我垂下眼，自古以来宫廷府院之争往往比战场来的惨烈的多，战争还有停歇之时，大不了也就是痛快一死，而宫廷府院之争却是没有停歇的，没有硝烟弥漫，后果却是生不如死。
试问一个怀了孕的疯子又有多少毁灭的价值呢，就算不管，那个孩子也一定活不下来吧。我想起老师曾唏嘘说过，那是她见过最坚强的女人，就算服下疯药却仍执念自己的孩子，能在一次次发作中尽量不伤到自己的肚子。作为当时的治疗医师，连她都不愿去拒绝这个女子卑微的请求。直到她平安的诞下她的孩子，也就是如今的第三皇子。
后来，练红德继位，这个女人也是被赐予“丽”，封号丽妃，深居宫闱。我最初跟随老师的两年曾远远见过这个女子，那时正是她少有清醒的时刻。我不敢看她的眼睛，那眼里的温柔会让我止不住的嫉妒，但更多的却是难过。
我，没有母亲。
宫里也有很多传闻，说是三皇子殿下大概是受了疯了母亲的影响，从小就是个爱见血的怪人。
怪人吗……我盯着自己的手，垂了垂眼眸，不被期待的人。
——真像。
眼角余光瞥到房门前多出的那抹水红，我转过身对上一双似醒非醒，水汽朦胧的红眸，心里却是一片沉静。
这个孩子有我这想要拥有的东西，同样有我最深的遗憾，那是一种，什么也做不了的遗憾。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心跳加快，就像被老师抓到的犯错学生时的感觉，让我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尽量压下如鼓的心跳和逆袭的气血，维持正常的表情开口“你醒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萌萌的防盗菌八月二十号刷新哦亲~
我维持着面无表情的严肃直到最后一个考生离场才略略撩起裙摆，揉了揉因长期跪坐而发酸的小腿。老实说,我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医女考试采用的是如此自虐的跪坐方式。在我看来煌帝国这么大一个国家应该也不缺这两把椅子的钱呀。
所以说,监考什么的,简直就是遭罪呀！
“芍药很累了吗？”
“啊,老师！”门口熟悉的声音，我一惊，慌忙放下裙摆,要知道，来的这个人可是非常注重礼仪的。要是被抓住自己如此‘有失仪态’的表现,指不定又要被罚去抄医书tat“失礼了！”
“没关系的,在我这里，芍药可以不必拘礼。”
你以前都是这么说的！后果就是我抄的医书已经堆满了我们院里的杂物间！默默的在心里挠着墙，我声色不动。
来者是个年近八十的老人，一身朴素的浅绿□□女装束，花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她是整个御医院的首席医女，同时也是我的老师，虽然待事做人都十分严谨，本身却是一个非常慈祥的人。
这里请注意，严谨在前，慈祥在后，换句话说，你只有达到了她的严谨才能享受她的慈祥！切记！
想起辛酸往事，我简直内牛满面，想当年，年少无知，直叫抄书无数！
不过，也是她抚养了失去双亲的我。并从四岁开始悉心教导我医理知识至今三年。我能以最小的年纪考入御医院并被冠上天才的称号有很大一部分功劳都源于她的教诲。（作者菌：你确定不是因为你被罚抄的那些医书？）对我来说她是值得像母亲一样尊敬的人。
“是！”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搀住她，“老师今天气色不太好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啊……芍药，也该告诉你了。”她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亲切却隐隐夹杂着无奈。我心头一跳，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啊。
“我该离开这里了。”
“！”我一僵，有些难以维持表情，“您说什么……”
“到了我该离开御医院的时间了，已经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消息来的太突然，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本来是一年前定下的事情，但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所以推迟了。但是，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因为，我的学生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孩子啊。”
“有天赋，又肯努力。药理知识掌握很好，魔法也是一样。不骄不躁的像个小大人。就算我不在了，芍药也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
“抱歉呢，芍药，老师不能再陪着你了……”
记忆里，那天老师说了很多很多。从欣慰到泣不成声。
然后我说了什么呢？应该是完全符合她所说的懂事吧……
“我知道了，老师。我会谨记您的所有教诲。谢谢您三年来的照顾，请一路小心。我会，想念您的。”
不要，不要，不要说了，我想老师陪着我，再给我上课，我不要，一个人啊。我只剩老师了而已啊……不能，不能，不能再说了。
——是啊，我还能说什么呢？那个人也是这样……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呢……
【不行啊，时间到了呢。我没办法再继续陪伴小芍药了啊。但是我相信我的小芍药一定会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孩子。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啊……请原谅我，我深爱的孩子；请原谅我，我挚爱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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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暮，我沉默的看着最后一片帆逐渐隐没在日落的群岚消失天际。
除了沉默只能沉默。
——真的，不想要再一个人啊……老师…母亲……
“首席大人，该回去了。”我听见身后有人这样唤我。
“你叫什么？”我转身看向身后眉清目秀的少女。最开始的送行队伍早已零零散散的散开。她是唯一一个陪我站到最后的人。无论出于怎样的原因我都感谢她。没有，让我变成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
“奴婢叶秋。”
“是吗。回去了。”
最后一眼回望，我沉下所有心情，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懂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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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考核时的场景，那让三位次席医女都折服的才能，女孩的形象一下就在叶秋的心里高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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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的拨开花丛，一抹娇俏的容颜映入眼中。那是一个像精灵一样漂亮的孩子。年级很小，和我差不多大。漂亮的水红色头发几乎和整个芍药花茵融为一体，牛奶般白皙的肌肤上面蹭出了几道血痕，五官精致可爱，尽管闭着眼睛却依然可以想象她睁开眼睛又是怎样一幅美丽的光景。
不过这位精灵的状况貌似很糟糕啊。我看着他拽着的东西和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挑了挑眉，这个院子里除了我最爱的芍药花之外可还种植着许多别的药草啊。
其中她抓着的九叶芝兰有很强的麻痹毒性。从血迹看应该有两个小时以上了……那么……我伸手往她头上一探，好烫。身体却很冷，伤口也有感染发炎的迹象。
但是她是谁呢，看服饰绝对不会是御医院的人。她又是怎么到这里的呢？我小心的将她扶了起来，算了，先治疗吧，等她醒了再问一下。
喂那个孩子吃下药，又帮她处理好伤口。我觉得我今天的耐心简直爆棚啊。
看她还没有醒的意思，我抽身准备离开去吃晚饭。柔软的水红色发丝拂过我的手臂。
红发？对了，这可是如今皇族特有的颜色啊，我一愣恍然想了起来。去年先皇练白德去世，新皇练红德继位并和前皇后练玉艳大婚后，在后宫所有的皇子皇女中，似乎除了白瑛和白龙二位先皇遗嗣似乎都是红发呢。
可是，这样也不对，所有皇女我都见过。看着躺在床上熟悉的面容，我不由得皱起了眉，那么这个孩子大概就是那位殿下了吧。
——第三皇子，练红霸。
结果，我鼓起脸颊，是男孩子啊！【你怎么在意的是这个啊喂！！
我关上房门，却意外看到院门口的人，“叶秋？”
叶秋抬起的手似乎正准备敲门，看到我也是一愣，“首席大人。”
”是嘛，谢谢你了。“原来她是看到我没有去吃饭特意送了饭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饭盒，我致了谢。
”那么，我告辞了。“她欠了欠身，转身欲走。
“等一下。”
“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顿了顿，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皇宫里，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叶秋一愣，有些疑惑的的重复了一遍，“您指哪方面的事情？”
“……不，算了，你下去吧。”如果是真的被在意，现在也早就闹翻了吧。
我将饭盒随手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看着花圃里开的正艳的芍药，忽然想起了那位倾国倾城的妃子，练红霸的母亲。
那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只要见过就绝不会忘记，但是那位大人却很少有清醒的时候，通常都是要靠药物来压制疯病。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我眯着眼睛看着花圃，眼前迷离的只剩下一片鲜艳的红色，一如那女子妖娆的面容，红唇如血似朱。
练红霸的母亲原本是京城第一美人，是个清倌，只因为一舞，迷了当时还是个王爷的练红德的眼，被纳为妾。进府没多久就疯了，为此坊间的传言也很多，有人说她是被折磨疯的，也有人说她早有所爱之人，不堪受辱疯的。
而实情却是，她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自愿疯的。我垂下眼，自古以来宫廷府院之争往往比战场来的惨烈的多，战争还有停歇之时，大不了也就是痛快一死，而宫廷府院之争却是没有停歇的，没有硝烟弥漫，后果却是生不如死。
试问一个怀了孕的疯子又有多少毁灭的价值呢，就算不管，那个孩子也一定活不下来吧。我想起老师曾唏嘘说过，那是她见过最坚强的女人，就算服下疯药却仍执念自己的孩子，能在一次次发作中尽量不伤到自己的肚子。作为当时的治疗医师，连她都不愿去拒绝这个女子卑微的请求。直到她平安的诞下她的孩子，也就是如今的第三皇子。
后来，练红德继位，这个女人也是被赐予“丽”，封号丽妃，深居宫闱。我最初跟随老师的两年曾远远见过这个女子，那时正是她少有清醒的时刻。我不敢看她的眼睛，那眼里的温柔会让我止不住的嫉妒，但更多的却是难过。
我，没有母亲。
宫里也有很多传闻，说是三皇子殿下大概是受了疯了母亲的影响，从小就是个爱见血的怪人。
怪人吗……我盯着自己的手，垂了垂眼眸，不被期待的人。
——真像。
眼角余光瞥到房门前多出的那抹水红，我转过身对上一双似醒非醒，水汽朦胧的红眸，心里却是一片沉静。
这个孩子有我这想要拥有的东西，同样有我最深的遗憾，那是一种，什么也做不了的遗憾。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心跳加快，就像被老师抓到的犯错学生时的感觉，让我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尽量压下如鼓的心跳和逆袭的气血，维持正常的表情开口“你醒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萌萌的防盗菌八月二十号刷新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