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过年了
两人到了洛川后，于紫蓝依旧昏昏沉沉，程宸挺了肚子站在天蓝色羽绒服的乔南旁边，整个人安静美好。乔南见到她，眼睛一亮，冲过来取了行李，拉着她的手向外走。
于紫蓝被他拉着，扭头看宴纯棉时，只见他将女人拥入怀，脸上满满的微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了最爱的人，但是还是会有人可以给你微笑的理由。
除夕，乔南仍然坚守在祖国，愣是被催促、恐吓、哀求，也没有回家，关键时刻充分表现出了义勇军的坚挺。
于紫蓝曾催促他回去陪他母亲，哪知道他蹙眉回绝说，“杨书琴不是我母亲，我只有疼我的奶奶还有丝姐，还有我爱的你。“
于紫蓝不好说什么，悻悻闭了嘴。
三十下午于妈坚持出院，两人回去收拾了一番，将老人接回家，于紫蓝将杨伯伯也请了过来，四个人一起包饺子，准备年夜饭，倒也热闹。
吃完饭，于紫蓝扶着于妈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杨伯伯和乔南摆满了烟花，准备燃放。整点的钟声刚刚敲响，满院的烟花开出黎明的色彩。
于紫蓝看着吓的直跳脚，却还是假装镇定的乔南，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父亲离家后，家里再也没有如此热闹过。以前年夜饭后，谷昱泽也会偷偷跑出来，牵着她为她放烟花，给她偷盛开的腊梅，可是如今，已然物是人非。
烟花燃完后，于紫蓝扶了于妈去客厅坐着。于紫蓝将阳台的榻榻米搬进了客厅，这样她就可以躺着，尽管她努力伪装，但是于紫蓝依旧可以感受到她的疼痛，却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乔南进了屋子，脱下厚重的棉服，将自己摔进沙发里，头枕着于紫蓝的肩，哈哈笑着。大家知道他没有过过春节，也就见怪不怪了。
杨伯伯陪着于妈絮絮说着以前的集体生活，于紫蓝只觉得眼皮越来越硬，大家的声音越来越远。
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徘徊拉扯，睁开眼时，却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嘴唇上是一阵温热。于紫蓝瞪大眼睛，抬起手想推开他，男生却很快闪开，嬉笑说，“春节礼物，小气鬼。”
于紫蓝气急败坏地抹着嘴唇，回说，“那我的礼物呢？大方鬼。”
哪知男生听了，跳到沙发上给了女生一个吻。于紫蓝扭头看见正盯着两人笑的杨伯伯和于妈，脸瞬间发烫。只能继续瞪着傻笑的乔南。
“新年可以许愿吗？”乔南看着于紫蓝，小心翼翼接近，问说。
“可以。于紫蓝没好气答。”
“那我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说出来就不灵了。”于紫蓝听了，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乔南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于紫蓝，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这时，于紫蓝的手机开始不停地响，都是些祝福短讯和电话。但是却不曾想到可以接到舒言曲的电话，她们像是一个世纪没有联系过，闭上眼甚至不能想起她的模样来。
“听说你回国了，我就是试试，没想到打通了。”舒言曲开口说，可以听出语气里淡淡的欣喜。
“嗯，我回来了，还是以前的手机号。”
于紫蓝自然回着，她们本就不是宿敌关系，只是牵涉到爱，难免一些人就生了恨。
“新年快乐。”
两人顿了很久，而后同时说道，接着两人哈哈一笑。
“我，正月初八就结婚了，希望你能来参加。”舒言曲说，语气已经恢复朋友之间的亲密。
“嗯，我会的。”于紫蓝笑着说恭喜，回答说。
一边尖着耳朵的乔南听了，凑上去嚷嚷说，“会的，她男朋友也会去的。”
于紫蓝听了，赶紧侧坐过去，但是已经为时已晚，舒言曲问说，“交了新男朋友了？”
于紫蓝尴尬笑着，说，“哪有，一个朋友，喝多了。”
说完狠狠瞪了乔南一眼。
舒言曲自然明白，也就不再追问。
“对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于紫蓝听见她的话，感觉到她的吞吞吐吐，从沙发上下来，穿了拖鞋，走到窗前说，“什么事啊，你说吧。”
语气里有着一丝紧张。
舒言曲开口，果真是知道了谷昱泽的消息。
“前几天同学聚会，有人说在墨脱见到了阿泽，他好像在那边支教。”
于紫蓝只知道他在西藏，没想到他竟然留在了她向往的地方。
于紫蓝太过于激动，恩了一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据说他很好，就是黑了点瘦了点。他支教的地方我也问了，叫达西中学，我想你可能会需要。他没有用手机，但是村子里有公共电话，可惜时间太匆忙，没有人记下来。”
舒言曲继续说，现在她的每个字之于于紫蓝都是无价之宝，她贪婪听着，记在心里的最深处。
最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紫蓝，如果幸福就在身边，别错过了。”舒言曲开口说，语气真挚。
于紫蓝点点头，恩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他们分开半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远，现在得知他的消息，怎能不激动。
于紫蓝拿着手机，拨通了谷叔叔的电话，祝他们新春快乐。坐在沙发上时，乔南已经不在，一会儿他拿了毛毯出来，靠近于紫蓝坐着，披着毛毯，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嘴里含糊不清说，“一晚就好，让我离你近一点。”
于紫蓝停止了动作，任他靠着，困意袭来，闭上了眼睛。早上醒来时，开了暖气的房间依旧温暖，透过窗子看见树上地上伏了厚厚的雪。乔南人已经不知踪影，榻榻米上的于妈依旧安然睡着，面色红润。
杨伯伯已为众人煮了八宝粥，煎了煎饼，乔南在他身后跑来跑去，为他打下手。
“吃完了我们可以出去看看雪，我出去了一下，不是很冷，这大概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了。”老人说。
正喝着粥的乔南来不及咽下，含糊不清说，“好啊好啊，还可以堆雪人呢。”
众人笑着，继续早餐。
四人相互搀着，刚走出院门，一辆车停在了门口。谷越牵着王敏下了车，老人不似之前，看起来硬朗很多。
于紫蓝大步迎上去，扶着谷越笑着道新春快乐。
乔南见状，撅着嘴巴，扶着于妈转身向后走。六人进了屋子，坐下。于紫蓝和杨伯伯为众人沏茶，乔南坐在沙发上盯着忙乎的于紫蓝，满眼红心闪烁。
“听说你决定出国接受治疗了？”谷越看着于妈，开口问，身边的女人为他剥着蜜桔，笑容清浅，眉眼如画。
“是啊，多谢她谷叔叔关心了。我们本来订了初六的机票，但是蓝蓝初八要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所以，改签到初十了。”于妈解释说，细听语气有些微喘。
谷越开口想要继续说，被身边的女人拉了拉衣袖，生生忍住了。
“其实，我和老谷过来一是给你拜个年，二是祝愿你手术顺利，早日康复。”王敏将剥好的蜜桔塞进谷越手里，笑着开口说。
于妈听了，笑着道谢。
其实之前，谷越和她谈过手术的风险，但是她明白若是一直保守治疗，只能拖累于紫蓝在家里陪护着她这个半死人。她没有为她创造比别的孩子更好的条件，也不能拖累她。索性决定放手一搏。
于紫蓝沏好了茶，端着送到众人手里。六人围坐着，说些家长里短，倒也温馨。中午将至时，谷越接了以前学生的电话，说是结伴要给他拜年，正等在门口。于妈便也没有强留两人，由乔南扶着站起来送他们出门。
两人站起来时，王敏打开包，掏出一个包装古朴的盒子，放在于紫蓝手里，说，“这是从西藏那边寄来的，阿泽打了电话给我们说是祝你新年快乐。村子里排队打电话的人太多，他就不给你打了。”
于紫蓝站着，盯着手里的包裹，半晌抬起头看着正灼灼看着自己的王敏，点点头，闷声嗯了一声。送走他们之后，于紫蓝拿了包裹进了房间，打开包装掉出了一个红包，上面写着，祝蓝蓝一切安好，署名是谷叔叔和王阿姨。
于紫蓝捡起来放在书桌上，将盒子打开，香薰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本《莲花》。于紫蓝拿起来，翻了两遍，不见一字一句来自于他，于紫蓝颓然坐下，失望蔓延至每个细胞。
门外，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于紫蓝的门，不言一语。于紫蓝平复了心情，将东西收好，站起来长吁一口气，努力笑着打开门，正迎上众人担忧的眼神。
于紫蓝哈哈笑着，假装埋怨说，“你们干嘛都盯着我看啊？”
乔南见她神情无异，大笑说，“因为你长得好看呗。”
这话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杨伯伯听了也是哈哈一笑，说，“一看就知道于妈年轻时绝对也是倾城之姿。”
于妈娇嗔看着他，埋怨说，“孩子们都在呢，瞎说什么。”
杨伯伯做了噤声的动作，不再开口。这样的气氛实属难得，于紫蓝只想永远记得大家的笑，无忧无虑，不被打扰。
于紫蓝被他拉着，扭头看宴纯棉时，只见他将女人拥入怀，脸上满满的微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了最爱的人，但是还是会有人可以给你微笑的理由。
除夕，乔南仍然坚守在祖国，愣是被催促、恐吓、哀求，也没有回家，关键时刻充分表现出了义勇军的坚挺。
于紫蓝曾催促他回去陪他母亲，哪知道他蹙眉回绝说，“杨书琴不是我母亲，我只有疼我的奶奶还有丝姐，还有我爱的你。“
于紫蓝不好说什么，悻悻闭了嘴。
三十下午于妈坚持出院，两人回去收拾了一番，将老人接回家，于紫蓝将杨伯伯也请了过来，四个人一起包饺子，准备年夜饭，倒也热闹。
吃完饭，于紫蓝扶着于妈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杨伯伯和乔南摆满了烟花，准备燃放。整点的钟声刚刚敲响，满院的烟花开出黎明的色彩。
于紫蓝看着吓的直跳脚，却还是假装镇定的乔南，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父亲离家后，家里再也没有如此热闹过。以前年夜饭后，谷昱泽也会偷偷跑出来，牵着她为她放烟花，给她偷盛开的腊梅，可是如今，已然物是人非。
烟花燃完后，于紫蓝扶了于妈去客厅坐着。于紫蓝将阳台的榻榻米搬进了客厅，这样她就可以躺着，尽管她努力伪装，但是于紫蓝依旧可以感受到她的疼痛，却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乔南进了屋子，脱下厚重的棉服，将自己摔进沙发里，头枕着于紫蓝的肩，哈哈笑着。大家知道他没有过过春节，也就见怪不怪了。
杨伯伯陪着于妈絮絮说着以前的集体生活，于紫蓝只觉得眼皮越来越硬，大家的声音越来越远。
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徘徊拉扯，睁开眼时，却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嘴唇上是一阵温热。于紫蓝瞪大眼睛，抬起手想推开他，男生却很快闪开，嬉笑说，“春节礼物，小气鬼。”
于紫蓝气急败坏地抹着嘴唇，回说，“那我的礼物呢？大方鬼。”
哪知男生听了，跳到沙发上给了女生一个吻。于紫蓝扭头看见正盯着两人笑的杨伯伯和于妈，脸瞬间发烫。只能继续瞪着傻笑的乔南。
“新年可以许愿吗？”乔南看着于紫蓝，小心翼翼接近，问说。
“可以。于紫蓝没好气答。”
“那我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说出来就不灵了。”于紫蓝听了，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乔南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于紫蓝，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这时，于紫蓝的手机开始不停地响，都是些祝福短讯和电话。但是却不曾想到可以接到舒言曲的电话，她们像是一个世纪没有联系过，闭上眼甚至不能想起她的模样来。
“听说你回国了，我就是试试，没想到打通了。”舒言曲开口说，可以听出语气里淡淡的欣喜。
“嗯，我回来了，还是以前的手机号。”
于紫蓝自然回着，她们本就不是宿敌关系，只是牵涉到爱，难免一些人就生了恨。
“新年快乐。”
两人顿了很久，而后同时说道，接着两人哈哈一笑。
“我，正月初八就结婚了，希望你能来参加。”舒言曲说，语气已经恢复朋友之间的亲密。
“嗯，我会的。”于紫蓝笑着说恭喜，回答说。
一边尖着耳朵的乔南听了，凑上去嚷嚷说，“会的，她男朋友也会去的。”
于紫蓝听了，赶紧侧坐过去，但是已经为时已晚，舒言曲问说，“交了新男朋友了？”
于紫蓝尴尬笑着，说，“哪有，一个朋友，喝多了。”
说完狠狠瞪了乔南一眼。
舒言曲自然明白，也就不再追问。
“对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于紫蓝听见她的话，感觉到她的吞吞吐吐，从沙发上下来，穿了拖鞋，走到窗前说，“什么事啊，你说吧。”
语气里有着一丝紧张。
舒言曲开口，果真是知道了谷昱泽的消息。
“前几天同学聚会，有人说在墨脱见到了阿泽，他好像在那边支教。”
于紫蓝只知道他在西藏，没想到他竟然留在了她向往的地方。
于紫蓝太过于激动，恩了一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据说他很好，就是黑了点瘦了点。他支教的地方我也问了，叫达西中学，我想你可能会需要。他没有用手机，但是村子里有公共电话，可惜时间太匆忙，没有人记下来。”
舒言曲继续说，现在她的每个字之于于紫蓝都是无价之宝，她贪婪听着，记在心里的最深处。
最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紫蓝，如果幸福就在身边，别错过了。”舒言曲开口说，语气真挚。
于紫蓝点点头，恩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他们分开半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远，现在得知他的消息，怎能不激动。
于紫蓝拿着手机，拨通了谷叔叔的电话，祝他们新春快乐。坐在沙发上时，乔南已经不在，一会儿他拿了毛毯出来，靠近于紫蓝坐着，披着毛毯，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嘴里含糊不清说，“一晚就好，让我离你近一点。”
于紫蓝停止了动作，任他靠着，困意袭来，闭上了眼睛。早上醒来时，开了暖气的房间依旧温暖，透过窗子看见树上地上伏了厚厚的雪。乔南人已经不知踪影，榻榻米上的于妈依旧安然睡着，面色红润。
杨伯伯已为众人煮了八宝粥，煎了煎饼，乔南在他身后跑来跑去，为他打下手。
“吃完了我们可以出去看看雪，我出去了一下，不是很冷，这大概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了。”老人说。
正喝着粥的乔南来不及咽下，含糊不清说，“好啊好啊，还可以堆雪人呢。”
众人笑着，继续早餐。
四人相互搀着，刚走出院门，一辆车停在了门口。谷越牵着王敏下了车，老人不似之前，看起来硬朗很多。
于紫蓝大步迎上去，扶着谷越笑着道新春快乐。
乔南见状，撅着嘴巴，扶着于妈转身向后走。六人进了屋子，坐下。于紫蓝和杨伯伯为众人沏茶，乔南坐在沙发上盯着忙乎的于紫蓝，满眼红心闪烁。
“听说你决定出国接受治疗了？”谷越看着于妈，开口问，身边的女人为他剥着蜜桔，笑容清浅，眉眼如画。
“是啊，多谢她谷叔叔关心了。我们本来订了初六的机票，但是蓝蓝初八要去参加同学的婚礼，所以，改签到初十了。”于妈解释说，细听语气有些微喘。
谷越开口想要继续说，被身边的女人拉了拉衣袖，生生忍住了。
“其实，我和老谷过来一是给你拜个年，二是祝愿你手术顺利，早日康复。”王敏将剥好的蜜桔塞进谷越手里，笑着开口说。
于妈听了，笑着道谢。
其实之前，谷越和她谈过手术的风险，但是她明白若是一直保守治疗，只能拖累于紫蓝在家里陪护着她这个半死人。她没有为她创造比别的孩子更好的条件，也不能拖累她。索性决定放手一搏。
于紫蓝沏好了茶，端着送到众人手里。六人围坐着，说些家长里短，倒也温馨。中午将至时，谷越接了以前学生的电话，说是结伴要给他拜年，正等在门口。于妈便也没有强留两人，由乔南扶着站起来送他们出门。
两人站起来时，王敏打开包，掏出一个包装古朴的盒子，放在于紫蓝手里，说，“这是从西藏那边寄来的，阿泽打了电话给我们说是祝你新年快乐。村子里排队打电话的人太多，他就不给你打了。”
于紫蓝站着，盯着手里的包裹，半晌抬起头看着正灼灼看着自己的王敏，点点头，闷声嗯了一声。送走他们之后，于紫蓝拿了包裹进了房间，打开包装掉出了一个红包，上面写着，祝蓝蓝一切安好，署名是谷叔叔和王阿姨。
于紫蓝捡起来放在书桌上，将盒子打开，香薰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本《莲花》。于紫蓝拿起来，翻了两遍，不见一字一句来自于他，于紫蓝颓然坐下，失望蔓延至每个细胞。
门外，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于紫蓝的门，不言一语。于紫蓝平复了心情，将东西收好，站起来长吁一口气，努力笑着打开门，正迎上众人担忧的眼神。
于紫蓝哈哈笑着，假装埋怨说，“你们干嘛都盯着我看啊？”
乔南见她神情无异，大笑说，“因为你长得好看呗。”
这话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杨伯伯听了也是哈哈一笑，说，“一看就知道于妈年轻时绝对也是倾城之姿。”
于妈娇嗔看着他，埋怨说，“孩子们都在呢，瞎说什么。”
杨伯伯做了噤声的动作，不再开口。这样的气氛实属难得，于紫蓝只想永远记得大家的笑，无忧无虑，不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