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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哎,等等!我听你的就是了!”小屁孩再次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嘟着一张小嘴,眼中泪花瞬间消失,那速度比变脸还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说罢,还相当不甘心地加上了一句:“真是小气鬼,虐待儿童!”

    “……”玄之很想一脚把这小鬼蹬死。虐待?到底是谁虐待谁啊?

    “不过呢……”小屁孩眼珠子一转,又开始讲条件了。正当玄之以为他又要提出什么不平等条约的时候,这孩子忽然脸色一苦,捂着肚子蹲了下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他,看得他一阵发毛。

    “不过,大哥哥你可不可以请我吃饭?我都饿了好几天了……”

    这会儿嘴真甜啊,连“大哥哥”都出來了,刚刚还又是“坏人”又是“小爷”的。

    玄之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彻底的无话可说了。

    ……

    半个时辰之后,城主府的某个房间之内。

    玄之满脸黑线地盯着眼前这个小鬼,此时这家伙正双手捧着一根鸡腿旁若无人地大嚼着,时不时还抓起旁边的包子咬一口,满脸幸福的样子,恐怕饿死鬼见了他这模样都要目瞪口呆。

    想到这食物的來源,他又有种黑历史的感觉。堂堂灵异家族少主,翾翎家族唯一继承人竟然用灵力去偷食物,这事情要是在原來的时空,那他家老头子绝对要打断他的两条腿。

    不过这也沒办法,天城中就那么多人,相互之间都是熟面孔。如果他贸然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绝对会被当做奸细抓起來。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依照熊孩子的说法,天城最近出大事了。

    熊孩子名字叫做天恒,据说是老城主的养孙子。虽说是养孙子,但天恒自小就沒出过城主府,所以除了老城主夫妇之外,天城中沒有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

    说起來,这孩子虽然在天城长大,但是到现在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户口,见不得光的存在,处境比现在的玄之好不到哪儿去。

    本來,以老城主在天城中的绝对权势來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城主是打算等他成年之后将他送回外面的世界的,毕竟这家伙本來就是來自外界。可是,就在三天前,一切都变了。

    那一天,一向兢兢业业的老城主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反常态,竟然冲进了神圣的祠堂,打砸了仙人塑像不说,还一把火把整个祠堂烧了干净。

    事情发生的时候,城主夫人正怀胎十月。那是老城主夫妇的第一个孩子,天城的少城主。

    几乎是祠堂被毁的同一时间,城主夫人因难产而死,母子双亡。

    等到老城主回來之后,迎接他的,便是妻子和儿子一大一小两具冰冷的尸体。

    由于烧毁了天城的精神支柱,愤怒的城民们自然不会因为城主的身份而放过他。他们抓走了沉浸在悲伤中的老城主,理所应当的,受到失去至亲的打击的老城主并沒有任何的反抗。

    以上便是玄之从天恒那里得到的全部消息。

    由于失去了老城主夫妇的庇护,作为黑户口的天恒无处可去,只得整日藏在城主府。因此,他的的消息还停留在几天前。

    在这种复杂的形式下,事态可以说是万分紧急。谁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老城主还有沒有活着。而玄之最为关心的攸灼的消息,天恒更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可一定要帮我把城主爷爷救出來啊!”末了,小家伙还这样加上了一句。满嘴满脸的食物残渣和那双亮晶晶的星星眼,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玄之只得无奈地叹息:“我尽力。”

    这小鬼所说的事情明显是有水分的,绝对不都是实话。至少,对于城主夫人难产母子双亡这一点,绝对有那么些猫腻。

    如果当年的少城主真的刚出生就死了,那天觞又是怎么回事?

    玄之完全确定,天觞确确实实就是老城主的儿子,之前遇到的老城主的灵魂也证明了这一点。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天恒向他说谎的理由。

    记忆从被那个假的蓝心带入那个天空之城开始,所有的一幕幕飞快地从他的眼前闪过,复杂的始末令他稍微有点发晕。

    他隐约觉得,这其中的缘由恐怕都牢牢系在了永恒之匙上。只要找到永恒之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抱着一线侥幸,他转向了那个精明的小鬼:“你听说过永恒之匙吗?”

    “永恒之匙?”意料之中的,天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沒听过。那是什么东西?”

    就知道会这样……或者说,像永恒之匙这样重要的东西,这家伙就算知道也不会随便告诉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陌生人吧,哪怕这个陌生人刚刚请他吃了一顿饭。玄之这样想着,也沒有再逼问什么。

    他开始猜测攸灼可能在的地方。

    依照那个二货的一贯作风,那是绝对不会在意细节方面的东西的。所以,如果攸灼真的來到了这里,那家伙一定会大摇大摆地走上街,肆无忌惮地调戏良家妇女,才不会管什么节操什么的。

    在天城出现如此变故的时期,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只会有两个,,第一,被当成奸细抓起來,第二,被当成奸细直接斩杀。

    考虑到那家伙的身手和灵力的加成,被直接斩杀的可能性倒是不大,所以攸灼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天城的监狱。

    当然,也不排除那家伙运气好被人收留包庇的可能性,但这个概率恐怕不比走在路上突然被钱砸中脑袋的概率高多少。

    事不宜迟,当下玄之瞥了眼依然在与食物艰苦斗争的天恒,轻描淡写地扔下了这样的一句:“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天恒也不甚在意,连头都沒有抬一下。

    对于天城的监狱,玄之是知道那个地方的。在天觞当政的时候,曾经带他和攸灼参观过。不过当时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上一眼,毕竟天城也就这么点大,要说作奸犯科十恶不赦的犯人还真几乎沒有,被关进去的通常是犯了小错,比如把人打伤或者干活偷懒什么的。

    这样的人最多被关上三五天也就出來了,出來之后还是好城民。所以,为了照顾好城民的感受,天觞也只是远远地指着一个方向告诉两人那里是监狱也就得了。

    所以,玄之也只是知道大概的方向,至于具体的情况,有沒有看守,自然完全不知情。

    但就目前來说,这样也就够了。

    小心翼翼地出了城主府,马上就感受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街道上的人们行色匆匆,面容严肃,偶尔有驻足的也臭着一张脸,仿佛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颇有“山雨欲來风满楼”之感。

    玄之沒有大意,马上就闪到了一个无人的街角。加持了灵力之后,他的速度变得特别快,若不是提前注意到,便只能觉察到有淡淡的虚影掠过身畔,完全无法得知有人经过。

    把灵力用在这方面固然很方便,但却不能够持久。就算是作为灵异家族少主的他,也沒有那么多的灵力可以随意挥霍。这样的状态,以他的灵力來说,也就只能坚持个五分钟而已。

    玄之一边四处闪避着行人,一边向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行。很快,前方便出现了一座不大的建筑物。木质的结构与天城的其他地方一般无二,整体看上去并非高墙铁丝网的森严之感,倒像是一座安静的大澡堂。

    他为自己的这个比喻而感到有些奇怪,,在原來的那个时空,“大澡堂”这种东西根本就早已绝种了,只有历史读物上才会有这样的字眼存在。只是,在看到这样的一座建筑物的时候,这个词语忽然莫名其妙地自己蹦了出來。

    实在是和他想象中的大澡堂太像了。庞大的建筑体,左右对称的布局,高高的窗户,频繁进出的人们,以及从后面的大烟囱中袅袅升起的洁白蒸汽……这不是大澡堂又是什么呢?

    难道说这就是天城的监狱?这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当时天觞压根指的就不是监狱的方向。

    玄之停下了脚步,收回了灵力,在建筑物门边躲了起來。茂盛的盆栽恰到好处地隐去了他的身形,在不阻碍他的视线的同时,又将來自他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这里的人明显比街上多了一倍还多,他们的眼神凶恶,表情也有些扭曲,完全是一副被仇恨夺去心智,又失去了精神支柱的狂躁模样,与老城主的灵魂和天恒说的正好相符。

    这些人时不时的相互交谈着,大多是一些抱怨和咒骂。从他们的谈话中,玄之隐约听到了“处死”“亵渎”之类的字眼。

    看來,仙人对于天城來说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重要啊。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句话钻入他的耳中,令他在意了起來。

    “前天的那个外來的奸细怎么处理?”

    外來的奸细……说的是攸灼吗?玄之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果然,那家伙果然被抓起來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杀了吧。”另一人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踩死蚂蚁那样随意,“那小子是个硬骨头,怎么也不说出那老东西的图谋……现在应该也快死了吧,干脆给他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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