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周末的天气很好，尽管天气冷峭，可阳光却明媚。
顾音流被电话铃吵醒后，不甘不愿地摸着手机，半天才把电话接了起来。“喂……”他声音有些沙哑。
“……没醒？”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声音。
顾音流的大脑深处被某根敏锐的针给条件反射地刺了一下，一下子清醒了大半。“醒了。干嘛？”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赚钱的办法吗？现在有，你来不来？价钱随便你出。”
下午四点，顾音流来到了这座城市最豪华最奢侈的会所——净轩。听着名字，似乎干干净净朴素无华，可当真正来到这时，你才会明白，什么淡泊名利清心寡欲都是扯淡！顾音流向来不屑，就往里面走。
还没走到门口，一个保安就拦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三陪。”顾音流黑着脸推开保安，继续往里走，独留保安一个人默默黑线着。
在电话里，秦煜告诉了顾音流他今天的任务就是陪人打麻将陪人说话陪人喝酒，这可不就是三陪吗？为什么要这样做秦煜也没细说，不过顾音流也猜的出来，估计是为了求什么领导帮忙而很多事情只有把对方哄开心了才能谈成。
净轩里的装潢可谓唯美至极，空气里若有若无漂浮着的淡淡花香，江南水乡一般的场景还原。大堂里有小桥，有流水，有盛开着的花朵。服务员们穿着古色古香的旗袍，手里捧着一包都好几千的上好茶叶，光线不亮，低调奢华极有内涵。
顾音流忍不住啧了一声，这种地方，他感觉与他还真是太格格不入了。
这时，秦煜向他走了过来，“你确定会打麻将吧？”他第一句话问这个。
顾音流眉梢一挑：“老子我麻将王子，不服来战。”
秦煜笑了笑，眉眼精致细腻，宛若和这的环境一样，在古典与现实里交融着。他认真地看着顾音流，“相信那些阿姨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为什么？”顾音流可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好事。
“因为你长得很讨喜。”秦煜语气不像开玩笑。
顾音流极度不爽：“你确定？”
“不要惹事。”秦煜严厉地说道，“我给你的报酬很好，不要惹事。”
“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吗？”顾音流冷笑地嘲讽道，“你以为呢？只要钱够多，让我装乖乖男都行。”
“……”
很快就走进了包厢，宁静秀丽的屏风后似乎有搓着麻将的声音。两人穿了过去，站在了那几名阿姨面前。
顾音流安静地站着，他不说话，只是他本身长得就好，那几个贵妇人们很是喜欢，拉着顾音流坐下就开始搓麻将。
据秦煜说，这坐在顾音流正对面的就是市长夫人，让她打得舒服了，基本什么事情都畅通无阻了。
顾音流不想惹那些贵妇人生气，于是就像个自动的码牌机一样，几圈下来，其中一个女人说道：“音流啊，你怎么都不胡啊？”
“手气不大好。”顾音流随口说道。
站在顾音流正前面的秦煜起身，用口型对顾音流说道“认真点。”
顾音流勉强地点点头，开始认真起来。他牌技本就不错，手气也不错，一开始认真打就又是抢金又是金龙的。几圈下来，那几个贵妇人输的又有点惨，各自的脸色也开始不好起来。
秦煜看到又是摇摇头，他忽然觉得这顾音流真的是来认真陪打的么？他只好再一次用口型对对方提醒道“放点水。”
“……”顾音流很不耐烦，但想到人家出的报酬，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照做了。
这下，半认真半随意的打下来使得贵妇人们都很开心，面前坐了个这么可爱的少年她们就开始问起来。“音流今年几岁了啊？”
“十七。”
“在那里上学？”
“没上学。”
一个妇人惊讶道：“没上学？”
“嗯。”顾音流专心地看着桌上的麻将。
几个妇人对视了一眼，都很疑惑，可顾音流却明显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正好这时，秦煜走了过来，端上了几盘午后的精致可口的糕点，配着淡淡的清茶，口感极佳。
他给顾音流也递了一杯，俯下身借这口当低声道：“态度端正，要不然钱扣一半。”
顾音流立马皱起眉，生气的眼尾挑起，英气十足地瞪着秦煜。
他生气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秦煜这么想。
市长夫人看到了，呵呵地笑了起来：“小煜啊，你说什么惹着音流这样生气啊？”
“没什么啊，我让他喝茶要慢一点，太快会容易烫到嘴。”秦煜微微笑道，顺便用手捋了捋顾音流额前的刘海。
你逗狗啊？顾音流的嘴里是磨牙声。
市长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眯眯问道：“小煜，夏家那两个小少爷呢？好久没见现在都很大了吧？”
“是的，小希少爷高二了，小瑀少爷也初三了。”秦煜淡笑道。
“记得那时候才上小学呢，那两小子长得实在好，泽君有福气啊。”市长夫人喝了一口茶，笑意深浓。“听说，大的那个很出色？”
“成绩是很好。”秦煜如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市长夫人点头道，看向神色淡淡的顾音流，笑道，“你长得也很好，只不过男孩子，多笑笑就更好看了。”
“多笑笑？”顾音流勾了勾唇角，在季牧面前他很喜欢笑的。
市长夫人放下茶杯，往后一靠，摸了摸碎发：“我也有点累了，现在几点了？”
另个妇人看了眼腕上的金表：“五点半了。”
“去吃饭吧。我和景吾说晚上六点，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市长夫人站了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秦煜微笑，伸出手，微微鞠躬。
吃饭的地点不是在净轩，虽然净轩的味道什么都很顶尖，但偏偏市长大人并不喜欢这里的饭菜。市长郭景吾是四川人，偏好些辣的，于是秦煜花了好长的时间去调查a城有哪些四川菜很好吃又高档的地方。
经过重重比对，秦煜终于确定了下来，才有了今晚的晚宴。
市长夫人和她的两个朋友坐了她们的车走了，秦煜和顾音流则坐另一部车。
两人一上车，秦煜就说道：“我发现你有点面瘫。”
“你才面瘫。”
“……能多笑笑么？”秦煜转头，看着顾音流。
顾音流没说话，垂着眼睛，睫毛长长，背后的夕阳一团盛大红晕。
“明明笑起来很好看。”秦煜苦笑道。
“我知道了。”顾音流点了点头，这次很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唇角的弧度要弯上天去。
秦煜看着有些晃神，“很好。”
“今晚要喝很多酒么？”顾音流又问道。
“你酒量好么？”
“好。”
“尽量，如果不行就撤。”
“那工资……”
“不会扣的，把身子喝坏了就不好了。”
“……谢谢。”
秦煜轻轻地笑，摇摇头，没说什么。
这家四川菜馆秦煜是实际考察过的，的确，各处的装潢虽然比不上净轩，但却颇为又特色。红辣辣的颜色一眼望去，就是喜庆。
六点的时候，顾音流在这里看到了他们a城的市长郭景吾。
他平时不看新闻的，但偶尔扫过几眼，潜意里对市长的长相还是有印象的。
郭景吾长得很文雅，书生气使他看上去没有那么多世俗的风尘气，和他端庄的妻子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倒是很般配。
来的人也不止他一个。他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则没有那么儒雅了，体型和口音像是东北人，肚子很大，貌似是哪个局的局长。
顾音流看得心里默默明了，这人，一看酒量就很好……
郭景吾看到秦煜和顾音流后点了点头，他之前和秦煜打过交道，也对这位年轻的男生有印象，于是微笑地坐了下来。
这家的四川菜果然没辜负秦煜如此辛苦的寻找，每个人都吃的又辣又爽。
“哎哟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辣死我了。”市长夫人吃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优雅地喝了一口水，抱歉地微笑着。
郭景吾吃得很开心，连连称赞秦煜找的这家店找的很好，秦煜则说话圆滑，谦虚地应下后不忘拍几声郭景吾的马屁。
陈局长吃饱后就要酒，秦煜立马起身，让服务员把自己特意带来的60年的五粮液端了上来。陈局长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权利摆在那里的，这比生意能否做成，他也是关键性的人物。
陈局长一看到酒双眼就发亮，咽了咽唾沫。对于一个好酒之人来说，这样一瓶酒比现金摆在面前还要诱人。
“开了开了。”陈局长挽起袖子，拿了杯子闻了一口，顿时香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他看了眼全场，市长和那三个贵妇人他肯定不好意思开口，很自然的他就看向了秦煜，“来来来，你陪我喝。”他倒了一杯酒就递给秦煜。
半空中被另双手接了过去，顾音流捧着酒杯笑道：“陈局长，我陪你不醉不归。”
“哈哈！”陈局长被逗笑了，面前这小子长得和自己女儿爱看的漫画里的人一样，口气还不小。“今晚不醉不归！”
“我先干为敬。”顾音流一口喝下，借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喝完他就后悔了，这酒很烈，嗓子像有刀划过一样，几乎要烧起来。
陈局长不甘示弱，一口干下。
秦煜面不改色，心里却看得心惊肉跳。他掐了掐顾音流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你慢点。”
顾音流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忍住了要咳嗽出来的冲动。
市长郭景吾很清楚为何秦煜要请他吃这顿饭，他肯来，说明这比生意谈的差不多了，而秦煜又在这时献上了一物。
郭景吾对钱权都不是很在意，唯独好的，那就是名人书画。
秦煜这次送上的又是某位著名画师的大作，真迹，简直是珍品中的珍品。一看到这幅画摆在郭景吾面前，郭景吾手指都在颤抖，是兴奋，是欣赏。
“郭市长，您还满意么？”秦煜在一边笑容灿烂地问道。
但郭景吾还是见过世面的，不可能为了一出画就忘了形象。但从他的语气间，秦煜知道，这出生意必定会谈下了。
加上市长夫人在一边的言辞赞美，秦煜完美地谈下了这比生意，赢来了无数的好处利益以及哗啦啦的银子。
等他再看向顾音流时，那两个明显喝的真的是有点大了。
陈局长满脸通红，语无伦次，只是不停地倒酒，与顾音流干杯，然后猛地喝下。
顾音流喝的也眼神迷离，强撑着站好，被陈局长拉近了说话，一杯杯的酒，他喝到最后都没感觉了。
“不是让你不要那么拼命么……”秦煜皱了皱眉。
陈局长在这个时候竟然看着顾音流，一把揽过顾音流的腰，把他抱了过来。顾音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他还清醒，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但他这时候浑身竟然软趴趴的，一点力也用不上。
秦煜瞬间眼神一沉，走过去把顾音流给拉了回来，拿走了他手上的酒杯，看着顾音流喝着红红的十分可爱的脸。
顾音流迷离地看着他，眼神清澈得像天空一样，带着依赖，甚至带着撒娇，看着秦煜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终于，顾音流没抗住，在秦煜的搀扶下到厕所去吐了一场。
在门口分别的时候，秦煜笑得一如既往的完美无缺地与市长握手告别，然后看着他们上了车扬长而去也重重地松了口气。
一转身，他就看到顾音流这个无辜的孩子真是拼了老命地在喝酒，醉得不省人事。
他有点心疼，想了想，干脆把顾音流给抱了起来，扛上车。
一路上，顾音流都像个动物一样地靠着秦煜，迷迷糊糊地睡着。秦煜侧眸，路边的两排灯光扫着少年的脸，少年的轮廓清秀的五官，让人想抚摸想触碰。
可秦煜的手指还是没能伸起。
他又在想应该把顾音流送到何处，今晚他肯定是不能回夏家了，那回自己家？秦煜想想这个办法还是比较好的。
回到家以后，他抱着顾音流进了家门，他也不知道要是父母看到大晚上自己抱着一个烂醉如泥的少年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他自己多虑了，因为父母早已经睡着了。
秦煜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顾音流丢在了床上。
顾音流被电话铃吵醒后，不甘不愿地摸着手机，半天才把电话接了起来。“喂……”他声音有些沙哑。
“……没醒？”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声音。
顾音流的大脑深处被某根敏锐的针给条件反射地刺了一下，一下子清醒了大半。“醒了。干嘛？”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赚钱的办法吗？现在有，你来不来？价钱随便你出。”
下午四点，顾音流来到了这座城市最豪华最奢侈的会所——净轩。听着名字，似乎干干净净朴素无华，可当真正来到这时，你才会明白，什么淡泊名利清心寡欲都是扯淡！顾音流向来不屑，就往里面走。
还没走到门口，一个保安就拦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三陪。”顾音流黑着脸推开保安，继续往里走，独留保安一个人默默黑线着。
在电话里，秦煜告诉了顾音流他今天的任务就是陪人打麻将陪人说话陪人喝酒，这可不就是三陪吗？为什么要这样做秦煜也没细说，不过顾音流也猜的出来，估计是为了求什么领导帮忙而很多事情只有把对方哄开心了才能谈成。
净轩里的装潢可谓唯美至极，空气里若有若无漂浮着的淡淡花香，江南水乡一般的场景还原。大堂里有小桥，有流水，有盛开着的花朵。服务员们穿着古色古香的旗袍，手里捧着一包都好几千的上好茶叶，光线不亮，低调奢华极有内涵。
顾音流忍不住啧了一声，这种地方，他感觉与他还真是太格格不入了。
这时，秦煜向他走了过来，“你确定会打麻将吧？”他第一句话问这个。
顾音流眉梢一挑：“老子我麻将王子，不服来战。”
秦煜笑了笑，眉眼精致细腻，宛若和这的环境一样，在古典与现实里交融着。他认真地看着顾音流，“相信那些阿姨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为什么？”顾音流可不觉得这是件什么好事。
“因为你长得很讨喜。”秦煜语气不像开玩笑。
顾音流极度不爽：“你确定？”
“不要惹事。”秦煜严厉地说道，“我给你的报酬很好，不要惹事。”
“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吗？”顾音流冷笑地嘲讽道，“你以为呢？只要钱够多，让我装乖乖男都行。”
“……”
很快就走进了包厢，宁静秀丽的屏风后似乎有搓着麻将的声音。两人穿了过去，站在了那几名阿姨面前。
顾音流安静地站着，他不说话，只是他本身长得就好，那几个贵妇人们很是喜欢，拉着顾音流坐下就开始搓麻将。
据秦煜说，这坐在顾音流正对面的就是市长夫人，让她打得舒服了，基本什么事情都畅通无阻了。
顾音流不想惹那些贵妇人生气，于是就像个自动的码牌机一样，几圈下来，其中一个女人说道：“音流啊，你怎么都不胡啊？”
“手气不大好。”顾音流随口说道。
站在顾音流正前面的秦煜起身，用口型对顾音流说道“认真点。”
顾音流勉强地点点头，开始认真起来。他牌技本就不错，手气也不错，一开始认真打就又是抢金又是金龙的。几圈下来，那几个贵妇人输的又有点惨，各自的脸色也开始不好起来。
秦煜看到又是摇摇头，他忽然觉得这顾音流真的是来认真陪打的么？他只好再一次用口型对对方提醒道“放点水。”
“……”顾音流很不耐烦，但想到人家出的报酬，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照做了。
这下，半认真半随意的打下来使得贵妇人们都很开心，面前坐了个这么可爱的少年她们就开始问起来。“音流今年几岁了啊？”
“十七。”
“在那里上学？”
“没上学。”
一个妇人惊讶道：“没上学？”
“嗯。”顾音流专心地看着桌上的麻将。
几个妇人对视了一眼，都很疑惑，可顾音流却明显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正好这时，秦煜走了过来，端上了几盘午后的精致可口的糕点，配着淡淡的清茶，口感极佳。
他给顾音流也递了一杯，俯下身借这口当低声道：“态度端正，要不然钱扣一半。”
顾音流立马皱起眉，生气的眼尾挑起，英气十足地瞪着秦煜。
他生气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秦煜这么想。
市长夫人看到了，呵呵地笑了起来：“小煜啊，你说什么惹着音流这样生气啊？”
“没什么啊，我让他喝茶要慢一点，太快会容易烫到嘴。”秦煜微微笑道，顺便用手捋了捋顾音流额前的刘海。
你逗狗啊？顾音流的嘴里是磨牙声。
市长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眯眯问道：“小煜，夏家那两个小少爷呢？好久没见现在都很大了吧？”
“是的，小希少爷高二了，小瑀少爷也初三了。”秦煜淡笑道。
“记得那时候才上小学呢，那两小子长得实在好，泽君有福气啊。”市长夫人喝了一口茶，笑意深浓。“听说，大的那个很出色？”
“成绩是很好。”秦煜如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市长夫人点头道，看向神色淡淡的顾音流，笑道，“你长得也很好，只不过男孩子，多笑笑就更好看了。”
“多笑笑？”顾音流勾了勾唇角，在季牧面前他很喜欢笑的。
市长夫人放下茶杯，往后一靠，摸了摸碎发：“我也有点累了，现在几点了？”
另个妇人看了眼腕上的金表：“五点半了。”
“去吃饭吧。我和景吾说晚上六点，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市长夫人站了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秦煜微笑，伸出手，微微鞠躬。
吃饭的地点不是在净轩，虽然净轩的味道什么都很顶尖，但偏偏市长大人并不喜欢这里的饭菜。市长郭景吾是四川人，偏好些辣的，于是秦煜花了好长的时间去调查a城有哪些四川菜很好吃又高档的地方。
经过重重比对，秦煜终于确定了下来，才有了今晚的晚宴。
市长夫人和她的两个朋友坐了她们的车走了，秦煜和顾音流则坐另一部车。
两人一上车，秦煜就说道：“我发现你有点面瘫。”
“你才面瘫。”
“……能多笑笑么？”秦煜转头，看着顾音流。
顾音流没说话，垂着眼睛，睫毛长长，背后的夕阳一团盛大红晕。
“明明笑起来很好看。”秦煜苦笑道。
“我知道了。”顾音流点了点头，这次很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唇角的弧度要弯上天去。
秦煜看着有些晃神，“很好。”
“今晚要喝很多酒么？”顾音流又问道。
“你酒量好么？”
“好。”
“尽量，如果不行就撤。”
“那工资……”
“不会扣的，把身子喝坏了就不好了。”
“……谢谢。”
秦煜轻轻地笑，摇摇头，没说什么。
这家四川菜馆秦煜是实际考察过的，的确，各处的装潢虽然比不上净轩，但却颇为又特色。红辣辣的颜色一眼望去，就是喜庆。
六点的时候，顾音流在这里看到了他们a城的市长郭景吾。
他平时不看新闻的，但偶尔扫过几眼，潜意里对市长的长相还是有印象的。
郭景吾长得很文雅，书生气使他看上去没有那么多世俗的风尘气，和他端庄的妻子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倒是很般配。
来的人也不止他一个。他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则没有那么儒雅了，体型和口音像是东北人，肚子很大，貌似是哪个局的局长。
顾音流看得心里默默明了，这人，一看酒量就很好……
郭景吾看到秦煜和顾音流后点了点头，他之前和秦煜打过交道，也对这位年轻的男生有印象，于是微笑地坐了下来。
这家的四川菜果然没辜负秦煜如此辛苦的寻找，每个人都吃的又辣又爽。
“哎哟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辣死我了。”市长夫人吃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优雅地喝了一口水，抱歉地微笑着。
郭景吾吃得很开心，连连称赞秦煜找的这家店找的很好，秦煜则说话圆滑，谦虚地应下后不忘拍几声郭景吾的马屁。
陈局长吃饱后就要酒，秦煜立马起身，让服务员把自己特意带来的60年的五粮液端了上来。陈局长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权利摆在那里的，这比生意能否做成，他也是关键性的人物。
陈局长一看到酒双眼就发亮，咽了咽唾沫。对于一个好酒之人来说，这样一瓶酒比现金摆在面前还要诱人。
“开了开了。”陈局长挽起袖子，拿了杯子闻了一口，顿时香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他看了眼全场，市长和那三个贵妇人他肯定不好意思开口，很自然的他就看向了秦煜，“来来来，你陪我喝。”他倒了一杯酒就递给秦煜。
半空中被另双手接了过去，顾音流捧着酒杯笑道：“陈局长，我陪你不醉不归。”
“哈哈！”陈局长被逗笑了，面前这小子长得和自己女儿爱看的漫画里的人一样，口气还不小。“今晚不醉不归！”
“我先干为敬。”顾音流一口喝下，借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喝完他就后悔了，这酒很烈，嗓子像有刀划过一样，几乎要烧起来。
陈局长不甘示弱，一口干下。
秦煜面不改色，心里却看得心惊肉跳。他掐了掐顾音流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你慢点。”
顾音流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忍住了要咳嗽出来的冲动。
市长郭景吾很清楚为何秦煜要请他吃这顿饭，他肯来，说明这比生意谈的差不多了，而秦煜又在这时献上了一物。
郭景吾对钱权都不是很在意，唯独好的，那就是名人书画。
秦煜这次送上的又是某位著名画师的大作，真迹，简直是珍品中的珍品。一看到这幅画摆在郭景吾面前，郭景吾手指都在颤抖，是兴奋，是欣赏。
“郭市长，您还满意么？”秦煜在一边笑容灿烂地问道。
但郭景吾还是见过世面的，不可能为了一出画就忘了形象。但从他的语气间，秦煜知道，这出生意必定会谈下了。
加上市长夫人在一边的言辞赞美，秦煜完美地谈下了这比生意，赢来了无数的好处利益以及哗啦啦的银子。
等他再看向顾音流时，那两个明显喝的真的是有点大了。
陈局长满脸通红，语无伦次，只是不停地倒酒，与顾音流干杯，然后猛地喝下。
顾音流喝的也眼神迷离，强撑着站好，被陈局长拉近了说话，一杯杯的酒，他喝到最后都没感觉了。
“不是让你不要那么拼命么……”秦煜皱了皱眉。
陈局长在这个时候竟然看着顾音流，一把揽过顾音流的腰，把他抱了过来。顾音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他还清醒，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但他这时候浑身竟然软趴趴的，一点力也用不上。
秦煜瞬间眼神一沉，走过去把顾音流给拉了回来，拿走了他手上的酒杯，看着顾音流喝着红红的十分可爱的脸。
顾音流迷离地看着他，眼神清澈得像天空一样，带着依赖，甚至带着撒娇，看着秦煜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终于，顾音流没抗住，在秦煜的搀扶下到厕所去吐了一场。
在门口分别的时候，秦煜笑得一如既往的完美无缺地与市长握手告别，然后看着他们上了车扬长而去也重重地松了口气。
一转身，他就看到顾音流这个无辜的孩子真是拼了老命地在喝酒，醉得不省人事。
他有点心疼，想了想，干脆把顾音流给抱了起来，扛上车。
一路上，顾音流都像个动物一样地靠着秦煜，迷迷糊糊地睡着。秦煜侧眸，路边的两排灯光扫着少年的脸，少年的轮廓清秀的五官，让人想抚摸想触碰。
可秦煜的手指还是没能伸起。
他又在想应该把顾音流送到何处，今晚他肯定是不能回夏家了，那回自己家？秦煜想想这个办法还是比较好的。
回到家以后，他抱着顾音流进了家门，他也不知道要是父母看到大晚上自己抱着一个烂醉如泥的少年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他自己多虑了，因为父母早已经睡着了。
秦煜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顾音流丢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