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班主任出了道难题，季牧基本是属于看一眼就主动放弃的，问下去全班没人能答上，班主任只好点起夏隽希。
夏隽希其实也是有点感冒了，揉了下鼻子站起身，忽然鼻子又觉得很痒，打了个喷嚏，懊恼地抹抹鼻子的样子被女生称为萌。
本来打个喷嚏也没什么的，但巧就巧在与此同时季牧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地也打了个喷嚏。
来自同一个方向，同一个时间点，前后桌，班上同学的目光都微带诧异和好奇地看了过来。
夏隽希站着，季牧坐着，两个人都垂头，一个看着笔记本，一个看着桌上的自己的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大课间的时候，季牧向老师请假身体不舒服就不去做操了，林小五在一边打趣着问季牧周末是不是哪爽了去。
在课桌上趴了一会儿后季牧撑起脑袋，俨然一愣。本以为教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想夏隽希也留在了班上，动作很轻，像没有人存在一样。
阴天的教室空气间死气沉沉，少年的白色校服依旧夺目洁白，戴着黑框眼镜不知疲倦地在草稿纸上算题。
窗外隐约传来广播体操遥远的回声，衬着教室内静得可怕。
季牧犹豫了半天，手伸了又缩回，暗自纠结了几百回后低声喊了句：“夏隽希。”
前方少年写字的手戛然而止，笔不再转动了，笔尖不再摩擦纸张而发出沙沙声了。
但少年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两人只是这样，微妙的别扭着，尴尬着。
季牧的手心都出了一层的汗，皱着眉，又不敢再多说什么。
良久，前桌的少年还是转过了身来，眉眼细腻光滑，白皙的手指递来一张纸。
“这是什么？”季牧接了过来。
“那些药是我让父亲从美国寄回来的，功效，名称，服用方法我都翻译好写在上面了，你照着吃就行了。”夏隽希平静地说道，说完后又转了过去。
季牧攥着那张纸，简直想要哭出来。
混蛋……干嘛对老子这么好又不理我……
季牧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走到夏隽希书桌前，夺走了夏隽希的笔。“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没事。”夏隽希摇摇头，没过多表态。
“我知道你生气了，我朋友他就是脑子有病你不用在意他的啊……”季牧一脸委屈。
夏隽希抬眼看他，眉间舒展开一些，依旧没有表情：“没生气。”
“……夏大爷你还是直接揍我一顿吧！你这样简直要玩死我了！”季牧颤颤巍巍地说道，就差没给他跪下。
夏隽希继续摇摇头：“揍你一顿……”叹口气，“我还心疼呢。”
“别生气了。”季牧死缠烂打，这一招还是在给季玥道歉的时候多次磨练出来的厚脸皮。
夏隽希看着他，眸子黑得像深渊一般：“烧退了没有？”
“差不多了……”
夏隽希没说话，一只手伸到季牧后脑勺，把季牧脑袋给按了下来，两人的额头触碰到了一起。
“还是有点烧啊。”夏隽希说道，两人这样贴着很近，对方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所以季牧睫毛飞速的眨动，脸颊小小的泛红夏隽希都一清二楚地看在了眼里。
顾音流睡不着了，在床上躺了半天愣是一点也不困。
少年坐了起来，忽然想起季牧之前的交代，于是走向阳台。
阳台的角落上还摆着一盆枯萎的西红柿。
那是在小学的时候老师布置下的任务，季牧和顾音流一起种的，眼巴巴地趴在阳台，两人大眼瞪小眼地观察着，就为了写满十篇的观察日记。
少年的眼里染上了丝许轻盈的笑意，浮动在眉间，本就好看的脸更是显得温暖如玉。
他伸出手，指尖碰上那已经干枯的叶子，只是那样轻轻地一触，叶子就落了下来，毫无生气和重量。
少年发出一声叹息，背过身去，看到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鹦鹉。
“说你好。”他拿了一根草伸进笼子里，去挠着鹦鹉，嘴角上扬。
“夏隽希！夏隽希！”鹦鹉跳了起来，唧唧喳喳道。
顾音流一愣，眼眸里的些许光亮在瞬间熄灭。
夏隽希……他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身子和心都逐渐冰凉起来。
他知道这个名字，也知道这个人，更知道这个人对季牧来说不一样的意义，但他不知道，已经不一样到这种地步了。
若不是主人在鹦鹉面前时常念叨这个名字，鹦鹉又哪里会念呢？
顾音流的胸口好似被狠狠地割上了一道，痛得一点余地也不留。
夏隽希夏隽希……顾音流苦笑着，何时会从你口中念一句顾音流呢？他看着鹦鹉，满目忧伤。
离开阳台再次回到客厅，顾音流犹豫着，走向了季牧的书房。
门是关的，他打开门，闻到里面和季牧一样淡淡的气味时，觉得无比安心。
目光落向了书桌，在那个熟悉的角落，他并没有看到从小季牧就摆在那里的他们三人的合影。
顾音流摇摇头，叹着气。
拉开书桌上的第一个抽屉，他还是如他所料地看到了那张照片。
相框被摔碎了，玻璃上是触目惊心的裂痕，一道一道，又重又深。合影上的三个人，还是上小学时候天真无邪笑容灿烂的模样。
夏天的暑假，季牧和顾音流都穿着背心短裤，勾肩搭背，笑得笑容都要融化在一起，季玥则穿着白色的花裙子，安静甜美。
那时阳光无比明媚，蝉鸣响彻。
无数个夏天，顾音流回忆起来，满脑子都是季牧的笑颜。
开怀大笑的，傻笑的，臭屁地笑着的。
相框上的裂痕有修补的痕迹，但再怎么修补，也回不到以前完美无缺的样子。
顾音流的眼泪，就这么砸了下来，砸到照片上季牧的笑脸上。
这是他距离那个暑假后的再一次哭泣。
他知道，自己与季牧的关系就像这裂痕一样，彼此再想修补，也不可能回到之前那般完美。
但自己不后悔。
顾音流就是这样的人，他宁可把话挑明即使彼此痛苦，也不愿懦弱地让秘密腐烂在心底一辈子。
看着季牧微笑，看着季牧和自己一起成长，看着季牧遇上自己喜欢的女生，看着季牧成家立，自己只能站在一边祝福？他才不要这样。
顾音流拿出手机，把相框里静静的照片拍了下来，永远地永远地存在了手机里头。
季牧有妹妹，有父母，有同学，有朋友，有学业，也许以后还有自己的挚爱。可顾音流呢？与父母决裂，从小带大自己的爷爷也已经故去，现在的无非一些狐朋狗友。他什么都没有，他至始至终只有季牧一个人。
可季牧也这样离去了，一句话也不说地把自己抛弃了。
顾音流闭着眼睛，湿润的睫毛覆盖着眼底，忽然想起对方曾对自己说起过小时候被父母遗弃在游乐场的事情。
那种被挚爱遗弃的锥心的痛。
你怎么忍心让我承受呢？
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了，它知道所有人的结局。一年多的时间，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季牧也早已不再是旧时天天围着顾音流转了的季牧了。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天气倒是好转起来，难得地露出了一丝阳光，操场上的积水映淌着云层后的微弱阳光，照着人眼前一片金光粼粼。
季牧的头依旧昏昏沉沉，在做准备运动的时候夏隽希担忧地看着他，压低声音：“你要是不行就去休息，不用强撑。”
“我可以。”季牧拉着手臂舒展筋骨，眉一扬，“好的很！”
今天主要是自主练习双杠，老师宣布完后，准备去打篮球的男生们各个失望了脸，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向沙地。
这样的午后无疑容易犯困，而这个视线老师正好也看不到，所以没有人愿意好好练习，全都是在打发时间。
夏隽希和季牧一人一个杠子，面对面，就吊在上面晃啊晃，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倒是你，你不也感冒了。”季牧看着不远处操场上别班同学们测五十米的身影，慢悠悠地说道。
夏隽希摇头：“我的身体素质你不用担忧。”
“那天晚上看到你站在我家楼下等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季牧避开对方的目光，微微躲闪地垂下头。
“吓什么？”夏隽希含着些许笑意。
“就是那么晚了你还在那里等啊……看着怪心疼的。”季牧别别扭扭地结巴道。
夏隽希这次笑得莞尔：“你也知道啊，等的浑身都冻僵了。”
季牧瞪过去：“那你还等啊！”
“我怕你出事啊。”夏隽希的眼眸倏然变得十分专注和认真，“还好你没事。”他凑过来，看着季牧吓得往后退，心里越发起了玩心，越凑越近，唇就要贴上对面少年的鼻尖。
“喂！”季牧的脸颊红得厉害，一吓，整个人从杠子上滑了下去，摔在了沙地上。
夏隽希笑出了悦耳的声音，像个大孩子一样灿烂在午后的阳光下。“开个玩笑。”他伸出手，拉着季牧站起来。
“开开开你够了啊！”季牧揉着屁股几乎没脸见人，脸能烧起来。
因为刚刚，看着夏隽希那么靠近自己而放大好几倍的俊美脸庞时，他竟然油然而生冲上去亲住的冲动。
“我有点渴，去买点东西喝吧。”季牧热得吐了一口气，对夏隽希看了看。
“好。”对方点点头走了上来。
在走往小卖部的路上，忽然碰到了夏隽希初中的老师，林老师像看到救星一样迎了过来，让他们帮个忙。
林老师她赶着去处理学生的事情，于是麻烦夏隽希和季牧去仓库那里拿一下重要的教学道具。林老师都这样委托了他们两个也不好拒绝，答应了下来。
“话说仓库在哪啊？”一边走一边季牧问道。
“在很远的地方啊……”
走到仓库时，这地处负一楼，光线微弱，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小心。”夏隽希怕季牧看不清路，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紧紧地攥住。
季牧在暗色下微微地翘起嘴角，回力，把对方的掌心握得更用力些。
摸着黑走到仓库门口，夏隽希掏出老师给的钥匙，打开门。
门一推开，一股子腐朽的不透风的味道就扑鼻而来，夏隽希皱着眉去墙壁上摸索着，打开了灯。
仓库不算大，加上只有一小扇窗户得以透风，空气间的味道很重，角落里积满的灰尘。灯光的光线也是灰旧的，暧昧不明地摇晃着。
“好臭。”季牧捂住鼻子不满地挥了挥。
“忍忍。”夏隽希说道，先走进去四处打量了一下找着道具放在了何处。
季牧也四处看，眼睛亮了亮：“是不是那个？老师不是说一个绿色的盒子么？”他指了指上方的那个柜子。
夏隽希看过去，想了想也点点头：“从体型大小估计应该是，但……”他四下望了望，露出疑色，“这也没个椅子什么的，那么高怎么拿的到？”
“太变态了吧，这的老师以为我们进击的巨人啊？”季牧郁闷。
夏隽希想了想：“这样吧，你坐在我肩膀上，那样应该够得着了吧。”
“这样多不好意思……”
“上吧。”夏隽希说话间已经蹲了下来。
夏隽希其实也是有点感冒了，揉了下鼻子站起身，忽然鼻子又觉得很痒，打了个喷嚏，懊恼地抹抹鼻子的样子被女生称为萌。
本来打个喷嚏也没什么的，但巧就巧在与此同时季牧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地也打了个喷嚏。
来自同一个方向，同一个时间点，前后桌，班上同学的目光都微带诧异和好奇地看了过来。
夏隽希站着，季牧坐着，两个人都垂头，一个看着笔记本，一个看着桌上的自己的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大课间的时候，季牧向老师请假身体不舒服就不去做操了，林小五在一边打趣着问季牧周末是不是哪爽了去。
在课桌上趴了一会儿后季牧撑起脑袋，俨然一愣。本以为教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想夏隽希也留在了班上，动作很轻，像没有人存在一样。
阴天的教室空气间死气沉沉，少年的白色校服依旧夺目洁白，戴着黑框眼镜不知疲倦地在草稿纸上算题。
窗外隐约传来广播体操遥远的回声，衬着教室内静得可怕。
季牧犹豫了半天，手伸了又缩回，暗自纠结了几百回后低声喊了句：“夏隽希。”
前方少年写字的手戛然而止，笔不再转动了，笔尖不再摩擦纸张而发出沙沙声了。
但少年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两人只是这样，微妙的别扭着，尴尬着。
季牧的手心都出了一层的汗，皱着眉，又不敢再多说什么。
良久，前桌的少年还是转过了身来，眉眼细腻光滑，白皙的手指递来一张纸。
“这是什么？”季牧接了过来。
“那些药是我让父亲从美国寄回来的，功效，名称，服用方法我都翻译好写在上面了，你照着吃就行了。”夏隽希平静地说道，说完后又转了过去。
季牧攥着那张纸，简直想要哭出来。
混蛋……干嘛对老子这么好又不理我……
季牧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走到夏隽希书桌前，夺走了夏隽希的笔。“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没事。”夏隽希摇摇头，没过多表态。
“我知道你生气了，我朋友他就是脑子有病你不用在意他的啊……”季牧一脸委屈。
夏隽希抬眼看他，眉间舒展开一些，依旧没有表情：“没生气。”
“……夏大爷你还是直接揍我一顿吧！你这样简直要玩死我了！”季牧颤颤巍巍地说道，就差没给他跪下。
夏隽希继续摇摇头：“揍你一顿……”叹口气，“我还心疼呢。”
“别生气了。”季牧死缠烂打，这一招还是在给季玥道歉的时候多次磨练出来的厚脸皮。
夏隽希看着他，眸子黑得像深渊一般：“烧退了没有？”
“差不多了……”
夏隽希没说话，一只手伸到季牧后脑勺，把季牧脑袋给按了下来，两人的额头触碰到了一起。
“还是有点烧啊。”夏隽希说道，两人这样贴着很近，对方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所以季牧睫毛飞速的眨动，脸颊小小的泛红夏隽希都一清二楚地看在了眼里。
顾音流睡不着了，在床上躺了半天愣是一点也不困。
少年坐了起来，忽然想起季牧之前的交代，于是走向阳台。
阳台的角落上还摆着一盆枯萎的西红柿。
那是在小学的时候老师布置下的任务，季牧和顾音流一起种的，眼巴巴地趴在阳台，两人大眼瞪小眼地观察着，就为了写满十篇的观察日记。
少年的眼里染上了丝许轻盈的笑意，浮动在眉间，本就好看的脸更是显得温暖如玉。
他伸出手，指尖碰上那已经干枯的叶子，只是那样轻轻地一触，叶子就落了下来，毫无生气和重量。
少年发出一声叹息，背过身去，看到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鹦鹉。
“说你好。”他拿了一根草伸进笼子里，去挠着鹦鹉，嘴角上扬。
“夏隽希！夏隽希！”鹦鹉跳了起来，唧唧喳喳道。
顾音流一愣，眼眸里的些许光亮在瞬间熄灭。
夏隽希……他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身子和心都逐渐冰凉起来。
他知道这个名字，也知道这个人，更知道这个人对季牧来说不一样的意义，但他不知道，已经不一样到这种地步了。
若不是主人在鹦鹉面前时常念叨这个名字，鹦鹉又哪里会念呢？
顾音流的胸口好似被狠狠地割上了一道，痛得一点余地也不留。
夏隽希夏隽希……顾音流苦笑着，何时会从你口中念一句顾音流呢？他看着鹦鹉，满目忧伤。
离开阳台再次回到客厅，顾音流犹豫着，走向了季牧的书房。
门是关的，他打开门，闻到里面和季牧一样淡淡的气味时，觉得无比安心。
目光落向了书桌，在那个熟悉的角落，他并没有看到从小季牧就摆在那里的他们三人的合影。
顾音流摇摇头，叹着气。
拉开书桌上的第一个抽屉，他还是如他所料地看到了那张照片。
相框被摔碎了，玻璃上是触目惊心的裂痕，一道一道，又重又深。合影上的三个人，还是上小学时候天真无邪笑容灿烂的模样。
夏天的暑假，季牧和顾音流都穿着背心短裤，勾肩搭背，笑得笑容都要融化在一起，季玥则穿着白色的花裙子，安静甜美。
那时阳光无比明媚，蝉鸣响彻。
无数个夏天，顾音流回忆起来，满脑子都是季牧的笑颜。
开怀大笑的，傻笑的，臭屁地笑着的。
相框上的裂痕有修补的痕迹，但再怎么修补，也回不到以前完美无缺的样子。
顾音流的眼泪，就这么砸了下来，砸到照片上季牧的笑脸上。
这是他距离那个暑假后的再一次哭泣。
他知道，自己与季牧的关系就像这裂痕一样，彼此再想修补，也不可能回到之前那般完美。
但自己不后悔。
顾音流就是这样的人，他宁可把话挑明即使彼此痛苦，也不愿懦弱地让秘密腐烂在心底一辈子。
看着季牧微笑，看着季牧和自己一起成长，看着季牧遇上自己喜欢的女生，看着季牧成家立，自己只能站在一边祝福？他才不要这样。
顾音流拿出手机，把相框里静静的照片拍了下来，永远地永远地存在了手机里头。
季牧有妹妹，有父母，有同学，有朋友，有学业，也许以后还有自己的挚爱。可顾音流呢？与父母决裂，从小带大自己的爷爷也已经故去，现在的无非一些狐朋狗友。他什么都没有，他至始至终只有季牧一个人。
可季牧也这样离去了，一句话也不说地把自己抛弃了。
顾音流闭着眼睛，湿润的睫毛覆盖着眼底，忽然想起对方曾对自己说起过小时候被父母遗弃在游乐场的事情。
那种被挚爱遗弃的锥心的痛。
你怎么忍心让我承受呢？
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了，它知道所有人的结局。一年多的时间，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季牧也早已不再是旧时天天围着顾音流转了的季牧了。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天气倒是好转起来，难得地露出了一丝阳光，操场上的积水映淌着云层后的微弱阳光，照着人眼前一片金光粼粼。
季牧的头依旧昏昏沉沉，在做准备运动的时候夏隽希担忧地看着他，压低声音：“你要是不行就去休息，不用强撑。”
“我可以。”季牧拉着手臂舒展筋骨，眉一扬，“好的很！”
今天主要是自主练习双杠，老师宣布完后，准备去打篮球的男生们各个失望了脸，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向沙地。
这样的午后无疑容易犯困，而这个视线老师正好也看不到，所以没有人愿意好好练习，全都是在打发时间。
夏隽希和季牧一人一个杠子，面对面，就吊在上面晃啊晃，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倒是你，你不也感冒了。”季牧看着不远处操场上别班同学们测五十米的身影，慢悠悠地说道。
夏隽希摇头：“我的身体素质你不用担忧。”
“那天晚上看到你站在我家楼下等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季牧避开对方的目光，微微躲闪地垂下头。
“吓什么？”夏隽希含着些许笑意。
“就是那么晚了你还在那里等啊……看着怪心疼的。”季牧别别扭扭地结巴道。
夏隽希这次笑得莞尔：“你也知道啊，等的浑身都冻僵了。”
季牧瞪过去：“那你还等啊！”
“我怕你出事啊。”夏隽希的眼眸倏然变得十分专注和认真，“还好你没事。”他凑过来，看着季牧吓得往后退，心里越发起了玩心，越凑越近，唇就要贴上对面少年的鼻尖。
“喂！”季牧的脸颊红得厉害，一吓，整个人从杠子上滑了下去，摔在了沙地上。
夏隽希笑出了悦耳的声音，像个大孩子一样灿烂在午后的阳光下。“开个玩笑。”他伸出手，拉着季牧站起来。
“开开开你够了啊！”季牧揉着屁股几乎没脸见人，脸能烧起来。
因为刚刚，看着夏隽希那么靠近自己而放大好几倍的俊美脸庞时，他竟然油然而生冲上去亲住的冲动。
“我有点渴，去买点东西喝吧。”季牧热得吐了一口气，对夏隽希看了看。
“好。”对方点点头走了上来。
在走往小卖部的路上，忽然碰到了夏隽希初中的老师，林老师像看到救星一样迎了过来，让他们帮个忙。
林老师她赶着去处理学生的事情，于是麻烦夏隽希和季牧去仓库那里拿一下重要的教学道具。林老师都这样委托了他们两个也不好拒绝，答应了下来。
“话说仓库在哪啊？”一边走一边季牧问道。
“在很远的地方啊……”
走到仓库时，这地处负一楼，光线微弱，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小心。”夏隽希怕季牧看不清路，伸手拉住了对方的手，紧紧地攥住。
季牧在暗色下微微地翘起嘴角，回力，把对方的掌心握得更用力些。
摸着黑走到仓库门口，夏隽希掏出老师给的钥匙，打开门。
门一推开，一股子腐朽的不透风的味道就扑鼻而来，夏隽希皱着眉去墙壁上摸索着，打开了灯。
仓库不算大，加上只有一小扇窗户得以透风，空气间的味道很重，角落里积满的灰尘。灯光的光线也是灰旧的，暧昧不明地摇晃着。
“好臭。”季牧捂住鼻子不满地挥了挥。
“忍忍。”夏隽希说道，先走进去四处打量了一下找着道具放在了何处。
季牧也四处看，眼睛亮了亮：“是不是那个？老师不是说一个绿色的盒子么？”他指了指上方的那个柜子。
夏隽希看过去，想了想也点点头：“从体型大小估计应该是，但……”他四下望了望，露出疑色，“这也没个椅子什么的，那么高怎么拿的到？”
“太变态了吧，这的老师以为我们进击的巨人啊？”季牧郁闷。
夏隽希想了想：“这样吧，你坐在我肩膀上，那样应该够得着了吧。”
“这样多不好意思……”
“上吧。”夏隽希说话间已经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