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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旧时光

    泪,终于落下……

    在鲜红的录取通知书上散开,湿了'清逸大学'四个字。是的,只有林青春知道这里埋藏了多少不堪回首的记忆,见证了多少日夜蹉跎的不懈与执着。

    我来了,等着我……

    ……

    1

    有人说,高三是一段经历地狱般磨练后拥有创造天堂力量的过程。而在林青春的概念里,高三就是不堪回首也不愿回首的黯然时光。

    “原来你也喜欢画画啊?”

    林青春开心的问着旁边新来的转学生。他叫白小俊,是刚从南方叫做清逸的城市转来的艺术生。他就像他的名字般,白皙、俊俏。就在他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扑闪时,林青春的心悄悄的暖了。

    ”嗯”

    白晓俊连头都没有抬,专注着手里的人物肖像。

    ”我叫林青春”

    “……”

    “我也喜欢画画”

    ”……”

    “呵呵…”林青春渐渐的把头埋在满满是书的课桌上,心里好像下了毛毛雨。

    “我可以叫你晓俊吗?”青春小心翼翼地问着。

    “我们很熟?”白晓俊面不改色,依旧专注于手里的临摹。

    “呃……不熟”头快低到课桌下了,这人怎么这么冷,青春心里直嘀咕。

    不过青春可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她可是出了名的牛皮糖,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让她春心萌动的人,她怎么能不抓紧?

    操场边,青春坐在杠杆上静静得听着歌,而心里却像缠在一块的橡皮筋一样纠结。

    “朵朵,你说怎么办呢?”林青春问着旁边正在吃棒冰的女生。她叫花朵,是青春的闺蜜,她们就是两个极端,一个160cm,86斤,一个162cm,140斤,,她们在校园里行走总能赚取高额回头率。

    “你还吃,再吃你这朵花就会因营养过剩凋谢了!”青春不满的嚷嚷。

    “哼,我营养过剩凋谢总比你营养不良凋谢的好!”

    “死朵朵,你说什么?找事吧,看我不教训你!”

    “来啊来啊!哈哈!”

    纯净的笑声响彻整个校园,在这微凉的夏夜好像一股清风,让人心情舒畅。不过她们也只有夜里晚自习后才在操场玩闹,因为在林青春看来在这繁忙得高三,短暂的玩耍也是奢侈的。

    “真的,朵朵,你帮我分析分析,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现在矛盾死了,”青春烦躁的说着。

    矛盾,纠结。是的,此刻就是林青春的心情。

    这是一段炼狱般的岁月,高三。可是林青春却在这么重要的时期心里蠢蠢欲动。林青春,你怎么可以这样,考不上大学,你对得起日日操劳的父母吗?对得起自己整日整夜的努力吗?怎么可以起这样的心思,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她敲着自己笨笨的脑袋。

    是的,林青春觉得自己是笨的,在中考里,同班都以优秀的成绩考上重点高中,除了那些极不学习的,而唯独自己,作为中考复习生却来到这个三等高中。不只是学习,在长相上也从不自信,没有漂亮的脸蛋,丰满的身材,只是瘦弱的,营养不良般的自己。所以,当上帝不在眷顾你时,你就要加倍努力。没有伞的孩子只有奋力奔跑。林青春坚信着这句话。

    可是林青春却在奔跑的时候,分了心。她喜欢上了那个俊俏的男生,白晓俊。

    “青春,跟随自己的内心吧,谁说高三不能谈恋爱了?只要不要耽误到学习就好咯!”

    “这样行吗,真不会耽误学习吗,我怕……”

    “不会的,爱情也是种力量,说不定它会督促你更好的学习呢!”

    “真的?那我……就追咯?”青春小心翼翼地说着

    “嗯,追他!”

    “可开学到现在都两月了,他除了跟我说话,可还是冷冰冰的,”青春愤愤的踢着杠杆。

    “没事,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虽然你身材没我……呃…丰满,但人还是超可矮的哦!咯咯”朵朵在那邪恶的笑着。

    “你,非找事是不?嗯?!。。。”

    ”哈哈,我错了啦。。。哎、青春,告诉你个秘密,”朵朵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什么啊”

    “我。。。我。。。”

    ”到底怎么了,你想急死我啊!”青春大叫道

    “我也喜欢上了一个人,嘿嘿。”朵朵娇羞般的低着头

    “真的啊!哪位帅哥让你思春了?嗯?”

    “青春,你。。。不跟你说了”朵朵脚踢着地上石子

    “好了,不逗你了,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他叫什么啊”

    “是五班的,叫顾柯”

    “顾柯,顾柯。。。好了,我知道了,交给我吧,哈哈”

    “你要干嘛,他现在还不知道呢,你别乱来”朵朵着急地说

    “好好,那你自己努力咯,我追晓俊,你追顾柯,咱奇葩姐妹一起!”

    “嗯!”

    操场边的大树后,一个单薄的身影注视着远处的那对人儿,嘴边温暖的笑容似乎要融化整个月夜。

    。。。。。。。

    ”晓俊,你教我画画吧!”

    “不要。”

    “晓俊,这道题你错了哦,我告诉你正确答案吧!”

    “谢谢,我自己会看的。”

    “晓俊,你的皮肤怎么这么白,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豆腐吗?”

    “你怎么那么烦?”

    “咯咯,告诉我嘛,嗯?怎么长这么白的?”

    “……”

    “晓俊,让我和你一起吧,这样我也会变白的,嘿嘿…”

    “……”

    “不说话就是同意咯,嘻嘻!”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晓俊没有见过这样的笑了,那么纯真,那么肆无忌惮。记忆里,是孩童时期,爸爸妈妈和自己一起捉迷藏,那银铃般的笑声似乎是上世纪的。

    记忆中。

    “你说!那个女人是谁!”一位中年妇女满面泪水,头发糟乱不堪,红红的眼眶好像要撕裂一样。

    “你够了!我说过是同事,你到底想怎样!”男人也歇斯底里的叫着。

    “同事?那这是什么?!”

    几张照片甩到那个男人身上

    “啪——

    你!你!我受够你了!离婚!”

    女人不可思议的忘着男人,13年了,他们一直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可如今因为那个女人打她?!他这一掌打破了所有的夫妻情分。好,离婚!女人绝望地向房间走去,嘴角的血像娇艳的玫瑰般盛开。

    旁边一个12岁的男生紧紧蜷在角落里,白皙的脸庞没有了以前的光芒。

    ……

    她的笑就像冬日里的的一缕阳光,将他心里那道冰冷的城墙融化,多久了,他没有见过那种笑声。再次相遇,那种笑让他整个防线溃败。就这样,她驻进了他的心里,还狡截的做着鬼脸,嘿,我赢了。

    “笨蛋,你这道题写错了。”白晓俊宠溺的弄乱林青春长长的头发

    “切。。。”总叫我笨蛋,才不搭理你呢,林青春心里窃喜

    “笨蛋,看我画的你,像不像?”

    “哼。。。”

    “笨蛋,我喜欢你的长发,一直留着吧。”

    “。。。”

    “笨蛋,你怎么还是那么黑?”白晓俊皱眉

    “你猪头,谁让你没把白传染给我的?”

    “噗——”白晓俊低声笑起来。她总能让他笑,而他也越来越贪婪这种快乐。

    ……

    是的,林青春和白晓俊恋爱了。他喜欢敲着她的笨脑袋叫她笨蛋,而她也宠溺的喊他猪头,她们一起逛街,吃饭,她们牵手,亲吻。

    青春的青涩,就是初恋带来的暖暖幸福,贪婪,却小心翼翼。

    2

    时光飞逝,操场边的大树越发茂盛,倒计时在慢慢接近着高考的日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青春发现白晓俊对自己隐藏着什么,问他他也躲躲藏藏或者敷衍了事,反而与另一个女生走的很亲近,和她说说笑笑。她开始渐渐对白晓俊产生怀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林青春向白晓俊询问道。

    “你想多了,好好复习。”说完宠溺的弄乱青春的头发。

    可是这种宠溺让青春越发不安。

    直到有一天,林青春在楼道里看见白晓俊和一位女生在一起,女生抱着白晓俊,而白晓俊也并没有反抗意思。

    白晓俊,你到底怎么了?林青春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那个喜欢叫她笨蛋的白晓俊到底怎么了?!

    墙角边,青春无声的哭泣。

    远处的教学楼上,一双手紧紧握着,青筋暴起,眼里满是疼惜。

    终于有一天,青春爆发了,她要问个究竟!她已忍无可忍!

    ”那个女生和你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走那么近,比我还近?!”青春歇斯底里

    “……”

    “为什么不说话?!”

    “……”

    ……

    白晓俊始终沉默着。

    “朵朵,你说晓俊他为什么不跟我解释,他到底怎么了?”青春着急地问着她的闺蜜

    “没事,他可能有什么原因吧,你给他点时间。”

    “有什么原因不能跟我说,我可是他女朋友啊,你说,他是不是背叛我了?”青春越发心急。

    “别胡思乱想了,你们每天形影不离的那么要好,他怎么会背叛你呢?”朵朵细心地安慰着青春

    “可是……”

    “别想了别想了,来吃点东西!”说完递给青春一袋面包。

    “你吃吧,我没胃口。对了,你追顾柯追的怎么样了?”因为晓俊的事好多天都没有问过朵朵的事了,青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

    “怎么样?”

    “他说……现在是高三重要时期不会考虑这些的,让我……好好学习,”说完,苦笑地低下头,“他应该看不上我吧,我那么胖,追他的女生又那么多。”

    “怎么会呢?胖怎么了,你看我还瘦的这么可怜呢?没事,他总有一天会看到你的心意的。再说,不还有我吗,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嗯,永远都是好姐妹!”朵朵脸上重新挂上笑容,“青春,咱们考进一所大学吧!”

    “当然好啊,可是…我没你成绩好,咱能考进一所学校吗?”青春担忧地说

    “没事,有我呢,我可以帮你复习功课,嘿嘿。”

    “嗯,嘻嘻!”

    不管日月沧桑怎么变化,不管一年四季怎么轮回,她们的友情就像常青藤般永远不会改变。

    这年夏天下了一场暴雨,无比寻常得大,好像是忍了好久的泪囊终于得到释放,肆意得流淌。

    此时林青春的脑子里久久回荡着那条信息,冷战六天后唯一发来的短信,“我们分手吧。”

    林青春再也欺骗不了自己,抑制不住哭了起来,你真的烦了吗?

    为什么?

    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吗?

    林青春不断地发出短信,可手机仍安静的没有任何回音。青春害怕了,她退缩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不相信你。

    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不要你离开,不要。

    对不起。

    这边泪如雨下,而那边依旧安静。

    林青春开始想白晓俊了,没日夜的想。在她连续给他打上一百个电话而他都关机的时候,林青春彻底崩溃了!她不在乎那个女人是谁,她只希望和晓俊永远在一起。她已经不再想要分手的原因,她只有后悔,后悔自己怀疑他,后悔自己没有做到女朋友应有的包容。她想着救回自己的爱情,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林青春开始恨白晓俊,他怎么可以这么决绝,他怎么可以?!他到底爱过我吗?!

    于是,林青春开始惩罚他,相信他是爱自己的。她开始学会熬夜通宵上网,在操场跑步,累到晕倒,在凌晨无人的街上喝酒、哭泣,青春以为白晓俊听到她的电话会伤心,会心疼,会像以前自己生病时,他翻墙进女生宿舍来照顾自己,可是她错了,白晓俊始终没有再出现。

    “不要伤害自己,想想关心你的人,”林青春看着不知名的短信苦笑,还有人在乎吗?没了吧…

    理所当然的,在林青春颓废,疯狂的折磨自己后,她落榜了。当她听到白晓俊以优异的成绩考回他的故乡——“清逸大学”时,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他原来可以那么淡然的放下,心无旁骛的学习,而自己却那么没出息的折磨自己,结果呢?……

    林青春看着白晓俊空间里发的说说,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做任何事,因为不值得。不要为已是过去的事做任何努力,因为已经过去,永远无法挽回。再见,再也不见。

    握着手机,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泪再留下来,可是却无法控制。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好像稍不留神就会碎掉。倚在墙角,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窗外,依旧繁星满空。

    树下,一张孤单的身影始终注视着窗子…

    “青春,别这样,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啊?”朵朵在旁边安慰着,看着青春这么折磨自己,原本瘦弱的脸庞更加消瘦不禁心里难受。顾柯当初拒绝自己时也没有青春这般撕心裂肺,可见她的爱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我没事,恭喜你考上大学了,朵朵”青春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

    “嗯,所以你要好好的,在复习里照顾好自己,我在'清逸大学'等着你。”

    “清逸大学?!你被清逸大学录取了?不是岭英科技大学吗?!”青春怔住了,清逸大学,这不是晓俊考取的学校吗?

    “对啊,第一志愿没被录取,就考进清逸大学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青春安静下来,就算告诉朵朵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让朵朵在大学里找他算账吗?算了,还是她自己来吧。

    “哦,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哦”

    “嗯。”

    校园某个角落。

    “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对她,还是不是人!”一个巨大拳印落在白晓俊脸上。

    “我不是人?你呢?我把你当朋友,结果你不也一样喜欢青春,你算什么?!”

    “是,我喜欢她,可是她喜欢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怎么能做到这种地步?!她需要你!”愤愤的眼里充满红光,俊美的脸上再也没有昔日的温柔。

    “这,和你无关吧!”白晓俊抹着唇角的血,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人上前一步揪住白晓俊的衣领,“混蛋!我不允许你伤害她,记住今天是你放弃了她,以后她由我来守护!哼!!”

    说完,那个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青春,把你交给他,我放心。”白晓俊望着那人消失的背影缓缓说道,眼中布满红红的血丝。

    不知什么时候,林青春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剪短了长发,戴上大大的眼镜,开始在别人都吃饭睡觉的时候,一个人抱着厚厚的书努力学习。

    不经意的书页里一张纸条飞了出来,“要难受就哭出来吧,别憋着。高四复习本来就是一段压抑的征程,要学着释放自己,加油。”

    林青春笑笑,我不会再哭了,因为已经没有眼泪。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低头看向桌角四个小小的字,她又将头埋向书里。

    等着我,白晓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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