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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程暖饭吃到一半,就接到陆子扬的电话。清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他说道:“你回来。”

    “怎么回事?是不是程程怎么了?”

    对面正吃饭的韩晨也放下了筷子,凝神看过来。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陆子扬说道:“让程程和你说话。”

    陆子扬看着程程的表情在一瞬间就变了,他声音软软磁磁带着浓重鼻音。

    “妈妈——”

    那边程暖不知道说了什么,程程低垂下头,挤着眼睛,浓密的长睫毛都被泪水沾湿了,不住的拿手擦泪。咬着下唇,一副委屈的小模样。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声音很低,像是撒娇,抱着手机头往被子里钻。

    “你快回来……”

    程程维持那个姿势和程暖讲电话,蓝色的小帽子只露出个顶,小小一片。

    “嗯,妈妈,我等你。”

    他说完最后一个音,就把手机快速的放到床边,继续扭身用屁股对着陆子扬。

    陆子扬俯身去拿手机,看程程手腕上的针头都快要蹭掉,忍不住皱眉:“弄掉了针头,还要再疼一次。”

    程程忙把手臂伸平,可脸还是埋在被子里。

    陆子扬表情难看。嘀咕一声,看电话还通着,就放到了耳旁,深呼吸,努力压下火气:“程暖,男朋友约会有那么重要?重要到连自己儿子都忘记了!”

    他把尾音咬的很重。

    程暖立刻就挂了电话。

    陆子扬看着把头埋进被子里,屁股对着自己的程程,再听电话里的忙音。

    深呼吸,那怒火真是想压都压不住。

    不愧是母子,一模一样的逃避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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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未见,谁有另外的对象都不意外。可无论如何,陆子扬都无法说服自己,那就只能减少碰面的机会。程暖一心扑在孩子的病上,几乎不和陆子扬讲话,两人相敬如冰。

    陆子扬检查结果出来是在三天后,程暖等在医生室外,手指紧紧的攥着,她害怕极了,心扑通扑通的跳。

    门开,陆子扬从里面出来,程暖猛的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陆子扬快了一步,扶住她的手臂,皱着眉头数落:“慌什么?”

    程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抬眼看着她,嘴唇阖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她的手很用力,隔着薄薄的衬衣,陆子扬都感觉到疼了。可对上程暖一双近乎绝望的眼睛,心里微怔,始终没说什么。

    抬手握着程暖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

    “你怕什么?”

    程暖握紧了手指,眼睛死死盯着陆子扬。

    “怎……怎么……”

    她浑身都在抖,话都说不利索。

    “匹配。”

    陆子扬这几个字咬的很重。

    “真……真的?”

    程暖似乎想笑,可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了。

    “真的?”

    她激动的不知所措,又重复问道。

    “你别骗我?”

    陆子扬闻言皱了眉头,可还是点了点头。

    “真的。”

    程暖只觉狂喜涌上心头,冲过去紧紧抱住陆子扬,滚烫的泪落在他胸膛上。

    “陆子扬!陆子扬!”

    陆子扬抬起的手僵在空中,他看着怀里的程暖又哭又笑,她激动的忘了理智。

    “我的宝宝有救了!你知道吗!”

    语无伦次混合在哭声中,她紧紧抱着陆子扬。

    “感谢上帝!谢谢你陆子扬!陆子扬,我的孩子能治好了!”

    陆子扬眉头皱成了川字,他表情隐忍而深沉,很长时间后。他闭了闭眼,慢慢把手臂放到程暖的腰上,回抱住她。

    “嗯,我知道。”

    这么近的距离,陆子扬能感受到程暖炽热的呼吸。

    她瘦了很多,浑身的骨头,这么抱着,都硌的慌。

    心脏深处,不知道怎么就悄悄悸动了一下,好像很多年前,她也是这般疯狂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拥抱自己,诉说着自己的想念。

    那时候的她,活力无限,是个骄傲而姿意的少女。

    电话铃声骤然响了起来,两人好像都突然清醒过来。

    陆子扬楞了一下,随即低头撞进程暖的眸光中,那么清澈干净,近在咫尺。他心口一疼,猛的推开程暖。

    他们已经离婚,已经是陌生人!陆子扬的动作太大,程暖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程暖的眼圈还发红,她一直看着陆子扬,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漫长的沉默,两人隔着空气冷冷对视,电话铃一声比一声急。

    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幻觉。

    可能是因为空气太暧昧,时机太恰好。

    陆子扬动了动嘴唇,眼睛依旧看着程暖,按断了电话。喉咙里堵着无数的话,可无论那句都不能说。

    “不要随便抱别人,十分恶心。”他眉头紧蹙,面上表情尽是厌恶。“请有点自知之明。”

    程暖深呼吸,看他很长时间。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清脆声响在走廊里回荡。她目光倔强,深深看了一眼陆子扬,嘴角缓缓弯起:

    “我记住了,陆子扬。”以后绝对不再犯贱。

    说完,转身就朝着走廊另一头跑去。

    陆子扬表情瞬间变得异常难看,他几乎都要控制不住步子追上去,浓眉拧成了一团,这样骄烈的女子是程暖,他猛的攥紧了拳头,黑眸深沉。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深呼吸平缓情绪。

    接通,声音恢复以往冷清。

    “有事?”

    “没事不能和老朋友打电话了?”低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带着些许笑意。“最近在忙什么?总见不到人影?”

    陆子扬抬眸看向走廊尽头的亮光,眸光飘忽:“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她忽然说道。

    叶璐声音低柔,带着几分暧昧:“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喝一杯?”

    陆子扬表情一凛:“别说的这么暧昧,别人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这话说的十分绝情,最起码在叶璐听来就是如此。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又开口:“陆子扬。”

    陆子扬眯着黑眸,走廊的尽头早无人影,什么都没有。

    “嗯?”

    “你我年纪都不小了……”

    她还要说下去,陆子扬突然开口打断:“我还有事,有时间再聊。”

    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子扬把手机装回衣兜,快步朝前走去。表情发沉,快走到电梯间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抬手一拳打在墙壁上,表情狰狞起来,咬牙切齿半天,声音发狠。

    “程暖,你到底什么意思?”

    片刻后,血顺着墙壁缓缓滑落。他深呼吸,闭上了眼,低笑一声,仿佛讽刺。垂下手,看着大理石墙壁中反射出自己颓废的一张脸。

    过往像是黑白旧影片一样在脑中回放,无法删除,无法快进,迟钝的刀子,切割着自己的心脏。

    他一步一步走到如今,混乱一边,只因为突然出现的程暖。

    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十年前,程暖穿着及膝裙子,朝气蓬勃的站在自己面前,她笑的肆意而任性。

    “陆子扬,我喜欢你,你接受吗?”

    以及后来的追求,她永远是不管不顾。

    “陆子扬,我爱你,我只是爱你,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我愿意嫁给你!当你的女人,我乐意。”

    后来呢?怎么就变了……

    “陆子扬,我恨你!”

    程暖不再哭,可她那双眸子死气沉沉,不复往日灵气,再不是以前那个程暖。

    她说:“陆子扬,我不爱你了,我一点都不爱你了,你放我走吧。”

    他们离婚,分道扬镳。

    从此不再联系,那个号码,他存在手机中,却从来不会去按拨号键。其实,从他们认识到结婚,也有四五年,这期间,陆子扬从来也没有按下过拨号键。

    他不爱程暖,这是三年婚姻,给出的答案。

    陆子扬迈开沉重的步子,缓缓朝前走着。

    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接下一个没有声音的电话时是什么心情,他那个号码已经六年没有用,一直放在右手边的抽屉里。

    程暖第一次搭讪,她要到陆子扬的电话号码,就是这样,打过去,不说话。

    陆子扬问:“你是谁?”

    那边没有任何声音。

    他又问了一遍:“谁?”

    依旧沉默。

    “不说话我挂了。”

    程暖急了。

    “别挂,是我。”

    不知道怎么,陆子扬就是知道,她是程暖,那个倔强的小姑娘。

    六年时间啊,她终于舍得出现了。

    出现的一点都不是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动摇了。

    陆子扬步子又快又急,手背上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猩红点滴。

    在电梯里他遇上了肖默,陆子扬抬头看着肖默,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乖巧的女孩,那是肖默的未婚妻,两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盯着陆子扬。

    陆子扬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抬头冲着肖默干笑一声。

    “看什么看?”

    “你这是打仗去了?”

    陆子扬黑眸眯了起来,活动手关节,很好,没有骨折。

    转移话题,说道:

    “阿姨的病还没好?”

    “还有心思管别人,你的手怎么了?去包扎下吧。”

    陆子扬用满是血的手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塞了一根到嘴里,目光接触到肖默不认同的目光。他似乎很爱那小未婚妻,握着女人的手很紧,想要把未婚妻挡在身后。

    陆子扬嘴角抽了下,只是叼着烟,却没点燃。

    “何时结婚?记得发喜帖。”

    “十月一号吧,赶个热闹。”肖默看向未婚妻的目光温和,笑容沉稳,转而问及陆子扬:“你呢?你和叶璐也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结婚?”

    陆子扬只觉一股子烦躁涌上心头,他皱着眉头哼了一声。

    “我和叶璐什么关系都没有,结什么?”

    肖默看他的眼神渐渐深沉起来,他这个混蛋样子勾起了自己多年前不好的回忆,也收敛起了温和模样:“当年不是为了叶璐把怀着孩子的程暖都赶出了家门?怎么?还没下定决心结婚?”他脸上的笑愈加尖锐:“六年不见了,也不知道程暖变成什么样子,应该再婚了吧?”

    陆子扬猛的抬头,黑眸阴沉的可怕,他拿下嘴边的烟,盯着肖默,一字一句道:“抛弃程暖?赶出家门?这些事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声音很冷,带着股寒意,目光如锋利刀锋,蚀骨的寒意:“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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