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我是我，就是我
“今天对雨晴大人的诸多劳烦，还望谅解。”除妖师们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后纷纷躬身向雨晴道谢。除妖师们也很够意思地把原本拆散的妖怪尸体再一次打包，收拾起来。甚至连村民们原本的工作——把妖怪的尸体在雨晴的指挥下，全部倾倒入食骨之井。
“这样一来，妖怪们的遗骸就会渐渐地，失踪在这口井里。先前我已经净化了妖怪的大部分怨念，剩下的一些，不足以构成威胁。”雨晴一笑道。“不瞒你们说，这净化之术着实很累人。在下灵力低微，自然很疲倦。”
除妖师一行对雨晴心中都是充满了感激。除妖师一众人中，除那位名唤玉儿的女除妖师的头发被燎焦了几缕，众人有惊无险地被吓了一场外，全然没有损耗。
“桔梗，跟妈妈走吧。”雨晴走出几步，回头一看，女儿竟兀自站在原地发愣。忙回头唤道：“快点，我们回家去，小岚还在家呢。”
桔梗关心妹妹，也忙上几步，跟上妈妈。
“小岚怎么样了？“
”一直在睡觉，爸爸在家看着她。“
”哦……“
母女二人各怀心事，走的步伐自然不快，但村子毕竟就只有那么大点地方，走的再不快，也一会便就到了家——神社后的小屋。
这是侍奉神的一家，父亲是掌管神社的神主，母亲是巫女，两个女儿未来也将要成为巫女——这是势在必行的事情，毕竟未来只会有她们两个接下父母的工作，而且她们也拥有着灵力，在这乱世中，倘若拥有力量而不自知，亦或是不会使用，恐怕死无葬身之地都是好的。
”桔梗，先过来。妈妈有点话想问你。“
”哦……“
雨晴严肃地望着桔梗：”告诉妈妈，那些都是小岚一个人做的吗？”她不敢置信，这真的是那样幼小的一个普通女孩所为吗？这怎么可能，又不得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桔梗嗫嚅道：”我看到来了好多妖怪，射了几箭挡了一会儿……“
”然后呢？你射中了吗？杀死了妖怪？“雨晴愈发惊愕。竟然连灵力未能完全觉醒的桔梗都能除妖了？
”……杀死了……几头妖怪。我的箭用完了，实在没有办法再接着战斗。而小岚已经被妖怪给纠缠住了，我没有办法，她要我回去叫您……“
雨晴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倘若说身为她养女的岚能够将妖怪群杀是因为她身后另有背景的话，那身为自己亲生女儿的桔梗，第一次除妖，且在灵力未能完全开发出来的情况下就能杀掉几头妖怪，那实在是强悍。
雨晴见过很多巫女直至中年，也因灵力不足而无法单独除妖。自从桔梗降生，她便知道桔梗的灵力非常，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的灵力会强悍到这种程度！
雨晴推开门，疾步走进屋里，甚至忘记了脱下穿着的木屐。木屐敲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梆——梆——梆——“
声音在静寂的木屋里格外清脆，不说难听，却也不好听。
”雨晴？你忘脱鞋了啊！“在屋子里照顾岚的父亲站了起来：”这事怎么还能忘呢？很脏的啊！“
雨晴一脸黑线地脱下了鞋子，又拿起了一贯擦地的抹布把地上的脚印擦干。尾随她身后进来的桔梗又关上门。
这一番折腾，让原本沉沉昏睡的岚也醒了来。她一贯睡觉睡不沉稳，一方面是她本身的习惯使然，但另一方面，却是她当年的陈年旧伤使然。
”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会，我想单独跟小岚说点什么。”
桔梗与父亲默契地点了点头，但是脸上还是写满了关心地望向岚。
“走吧，桔梗，跟爸爸讲讲你们今天的事。乖。”男人身强力壮，蹲身下去只是一搂，便把瘦瘦小小的桔梗抱了起来。父亲抱着女儿，便就走了出去。
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衣衫，就连那脸色都是雪白的。倘若没有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在身后披散的话，真叫人以为这孩子活脱脱地是一团雪。倘若再好奇地去摸摸她的身体，或许你还可以发现她的体温跟雪也差不多。
岚默默地望着桔梗与养父的背影，原本有点空洞的眼瞳中又添了几丝复杂。
“小岚？”一声轻唤，唤回了岚的思绪。
“妈妈……”她心存几分复杂地叫道。
“小岚，你看这个，你认识它吗？”雨晴从袖中掏出一物，硬邦邦地塞在岚手里。
岚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便是她一直寻找的东西，那块素来悬在她颈项上的玉佩。
“……哦。”她有些混乱地“哦”了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她不愿意同面前这个女人——自己名义上的“妈妈”撒谎，她为自己送来了自己生命中少有的那种暖……
知恩图报，这是她所懂得的。
不！即便她不是“妈妈”，她也不能撒谎……
绝对不能。
“不想说么？”雨晴很温柔地问道：“小岚，告诉妈妈，好吗？”
一只如玉般的手轻轻拍着岚瘦的有些硌人的后背。“小岚，乖……告诉妈妈……”
“……”不！不能说……
我该怎么办啊……即便我明知这答案，亦或者这答案便就在我口边，可我无论如何，却也无法脱口说出……
“也好……小岚，你可以告诉妈妈你知道你是谁么？”雨晴柔和的声线没有丝毫变化。她毫不怀疑这孩子对于自己的身世一定很清楚。这么小就有这么强悍的能力，绝非平凡人家的弃婴，很有可能这副儿童的身体并非真实。
但她却更清楚，岚并非邪恶的生命体。无论从什么方向来感知，岚的力量不仅没有丝毫邪恶的气息携带，更多的，是一片茫然的气息。
一片茫然……什么都没有。
这样倒可以知道她绝对不会有任何威胁。也不会做任何坏事。雨晴一把拉过岚，把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发现她的身体好冷。
一直都是那么冷。或许她的体质偏寒。雨晴想道。这孩子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虽说不是亲生，但同亲生女儿也没有两样了。
“我知道我是谁。”靠在她怀中的岚终于开口：“我是我。”
“啊？”
“妈妈……小岚是小岚。我是我，就是我。”
——除此之外，抱歉，我不可以告诉你……
在电族的女皇殿中，三个女子抱头而坐。中间一个水晶球正映照着人界岚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大姐还真会找事。哎呀哎呀看她也不会说的~小妹你说怎么办？”凌手指玩弄着自己的一只发辫，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这还用说？干脆下去，咱们三个把姐姐大人抢回来好了！顺便杀了那个小女孩，姐姐大人的守护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蕾拄着头道：“这次可是害死姐姐大人了！又是骨折又是回忆的！她怎么就那么遭罪呢！”蕾越说越气，一把抄起手边的一柄长枪就要冲出去。
“哎哎，我说你啊，大姐是我们共有的好吧，不许抢啊！”
“你要跟我抢姐姐大人？好啊！看招！雷鸣枪！”长枪一抖，一团蓝色的雷光闪出，急速攻向凌的面门。
“诶！过分了！”凌拔出腰中的佩刀，刀子一挥，一道水盾便就构成了。
“打住！”萤一个侧手翻，干净利落地翻到了两人中间。在雷光轰上水盾前，就愣是构成了一道人肉障壁。亦或是**障壁。二人大惊，忙收力，生怕伤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妹。她可是水晶球的联系者，一旦切断了感应也就没人能再看到岚的情况了。
“别打了，跟大姐说的一样，你们俩打架吃力不讨好。水导电，你俩谁都不会赢。两败俱伤吧。”
“哦……”
“二姐，三姐，这样，我们在那个什么御神木村上空做一场雷阵雨，然后我假冒一下神灵，命令那个巫女不许再问姐姐话。”
“嗯！好！反正我也早就看天界那帮老家伙不顺眼了！咱们给他们打打脸怎样？”
“别闹。不怎样。”
“那你也不能弄的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大姐的那点破事儿啊！”
“放心，三姐这就交给你了。制作一个音障通道，让我的说话声音只能让姐姐大人和那个巫女听见。”
“交给我~”蕾一脸坏笑，乐呵呵地抬手一挥道：“说吧。”
结果，御神木村忽降大雨，伴随着雷电的轰隆声，所有在外面的人们都被淋成了落汤鸡。桔梗和父亲也在内。一个有点沙哑的女声猛然在雨晴和岚两人间“炸”开。
“不要再问她，这是神的旨意。”
随即，外面的暴风雨便停息了下来，露出了太阳。也就在这个时候，身上湿了半截的父亲抱着桔梗，冲了进来。
雨晴愣愣地看着岚，岚哭笑不得的小声撒娇道：“妈妈……”
“真是的，怎么忽然下起大雨来了，来的快去的倒也快！”父亲大声抱怨道。
雨晴望着怀中的岚，柔声道：“小岚，这块玉佩是你的了。”
岚捏着玉佩哭笑不得，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况且自己的三件东西，至今只拿回来一样。镯子和笛子还在雨晴那里。
不过她总是会还给我的。岚想道，微微一笑，搂住了雨晴：“妈妈。谢谢你……‘
不管怎么，人情还是得送的。
“这样一来，妖怪们的遗骸就会渐渐地，失踪在这口井里。先前我已经净化了妖怪的大部分怨念，剩下的一些，不足以构成威胁。”雨晴一笑道。“不瞒你们说，这净化之术着实很累人。在下灵力低微，自然很疲倦。”
除妖师一行对雨晴心中都是充满了感激。除妖师一众人中，除那位名唤玉儿的女除妖师的头发被燎焦了几缕，众人有惊无险地被吓了一场外，全然没有损耗。
“桔梗，跟妈妈走吧。”雨晴走出几步，回头一看，女儿竟兀自站在原地发愣。忙回头唤道：“快点，我们回家去，小岚还在家呢。”
桔梗关心妹妹，也忙上几步，跟上妈妈。
“小岚怎么样了？“
”一直在睡觉，爸爸在家看着她。“
”哦……“
母女二人各怀心事，走的步伐自然不快，但村子毕竟就只有那么大点地方，走的再不快，也一会便就到了家——神社后的小屋。
这是侍奉神的一家，父亲是掌管神社的神主，母亲是巫女，两个女儿未来也将要成为巫女——这是势在必行的事情，毕竟未来只会有她们两个接下父母的工作，而且她们也拥有着灵力，在这乱世中，倘若拥有力量而不自知，亦或是不会使用，恐怕死无葬身之地都是好的。
”桔梗，先过来。妈妈有点话想问你。“
”哦……“
雨晴严肃地望着桔梗：”告诉妈妈，那些都是小岚一个人做的吗？”她不敢置信，这真的是那样幼小的一个普通女孩所为吗？这怎么可能，又不得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桔梗嗫嚅道：”我看到来了好多妖怪，射了几箭挡了一会儿……“
”然后呢？你射中了吗？杀死了妖怪？“雨晴愈发惊愕。竟然连灵力未能完全觉醒的桔梗都能除妖了？
”……杀死了……几头妖怪。我的箭用完了，实在没有办法再接着战斗。而小岚已经被妖怪给纠缠住了，我没有办法，她要我回去叫您……“
雨晴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倘若说身为她养女的岚能够将妖怪群杀是因为她身后另有背景的话，那身为自己亲生女儿的桔梗，第一次除妖，且在灵力未能完全开发出来的情况下就能杀掉几头妖怪，那实在是强悍。
雨晴见过很多巫女直至中年，也因灵力不足而无法单独除妖。自从桔梗降生，她便知道桔梗的灵力非常，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的灵力会强悍到这种程度！
雨晴推开门，疾步走进屋里，甚至忘记了脱下穿着的木屐。木屐敲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梆——梆——梆——“
声音在静寂的木屋里格外清脆，不说难听，却也不好听。
”雨晴？你忘脱鞋了啊！“在屋子里照顾岚的父亲站了起来：”这事怎么还能忘呢？很脏的啊！“
雨晴一脸黑线地脱下了鞋子，又拿起了一贯擦地的抹布把地上的脚印擦干。尾随她身后进来的桔梗又关上门。
这一番折腾，让原本沉沉昏睡的岚也醒了来。她一贯睡觉睡不沉稳，一方面是她本身的习惯使然，但另一方面，却是她当年的陈年旧伤使然。
”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会，我想单独跟小岚说点什么。”
桔梗与父亲默契地点了点头，但是脸上还是写满了关心地望向岚。
“走吧，桔梗，跟爸爸讲讲你们今天的事。乖。”男人身强力壮，蹲身下去只是一搂，便把瘦瘦小小的桔梗抱了起来。父亲抱着女儿，便就走了出去。
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衣衫，就连那脸色都是雪白的。倘若没有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在身后披散的话，真叫人以为这孩子活脱脱地是一团雪。倘若再好奇地去摸摸她的身体，或许你还可以发现她的体温跟雪也差不多。
岚默默地望着桔梗与养父的背影，原本有点空洞的眼瞳中又添了几丝复杂。
“小岚？”一声轻唤，唤回了岚的思绪。
“妈妈……”她心存几分复杂地叫道。
“小岚，你看这个，你认识它吗？”雨晴从袖中掏出一物，硬邦邦地塞在岚手里。
岚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便是她一直寻找的东西，那块素来悬在她颈项上的玉佩。
“……哦。”她有些混乱地“哦”了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她不愿意同面前这个女人——自己名义上的“妈妈”撒谎，她为自己送来了自己生命中少有的那种暖……
知恩图报，这是她所懂得的。
不！即便她不是“妈妈”，她也不能撒谎……
绝对不能。
“不想说么？”雨晴很温柔地问道：“小岚，告诉妈妈，好吗？”
一只如玉般的手轻轻拍着岚瘦的有些硌人的后背。“小岚，乖……告诉妈妈……”
“……”不！不能说……
我该怎么办啊……即便我明知这答案，亦或者这答案便就在我口边，可我无论如何，却也无法脱口说出……
“也好……小岚，你可以告诉妈妈你知道你是谁么？”雨晴柔和的声线没有丝毫变化。她毫不怀疑这孩子对于自己的身世一定很清楚。这么小就有这么强悍的能力，绝非平凡人家的弃婴，很有可能这副儿童的身体并非真实。
但她却更清楚，岚并非邪恶的生命体。无论从什么方向来感知，岚的力量不仅没有丝毫邪恶的气息携带，更多的，是一片茫然的气息。
一片茫然……什么都没有。
这样倒可以知道她绝对不会有任何威胁。也不会做任何坏事。雨晴一把拉过岚，把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发现她的身体好冷。
一直都是那么冷。或许她的体质偏寒。雨晴想道。这孩子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虽说不是亲生，但同亲生女儿也没有两样了。
“我知道我是谁。”靠在她怀中的岚终于开口：“我是我。”
“啊？”
“妈妈……小岚是小岚。我是我，就是我。”
——除此之外，抱歉，我不可以告诉你……
在电族的女皇殿中，三个女子抱头而坐。中间一个水晶球正映照着人界岚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大姐还真会找事。哎呀哎呀看她也不会说的~小妹你说怎么办？”凌手指玩弄着自己的一只发辫，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这还用说？干脆下去，咱们三个把姐姐大人抢回来好了！顺便杀了那个小女孩，姐姐大人的守护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蕾拄着头道：“这次可是害死姐姐大人了！又是骨折又是回忆的！她怎么就那么遭罪呢！”蕾越说越气，一把抄起手边的一柄长枪就要冲出去。
“哎哎，我说你啊，大姐是我们共有的好吧，不许抢啊！”
“你要跟我抢姐姐大人？好啊！看招！雷鸣枪！”长枪一抖，一团蓝色的雷光闪出，急速攻向凌的面门。
“诶！过分了！”凌拔出腰中的佩刀，刀子一挥，一道水盾便就构成了。
“打住！”萤一个侧手翻，干净利落地翻到了两人中间。在雷光轰上水盾前，就愣是构成了一道人肉障壁。亦或是**障壁。二人大惊，忙收力，生怕伤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妹。她可是水晶球的联系者，一旦切断了感应也就没人能再看到岚的情况了。
“别打了，跟大姐说的一样，你们俩打架吃力不讨好。水导电，你俩谁都不会赢。两败俱伤吧。”
“哦……”
“二姐，三姐，这样，我们在那个什么御神木村上空做一场雷阵雨，然后我假冒一下神灵，命令那个巫女不许再问姐姐话。”
“嗯！好！反正我也早就看天界那帮老家伙不顺眼了！咱们给他们打打脸怎样？”
“别闹。不怎样。”
“那你也不能弄的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大姐的那点破事儿啊！”
“放心，三姐这就交给你了。制作一个音障通道，让我的说话声音只能让姐姐大人和那个巫女听见。”
“交给我~”蕾一脸坏笑，乐呵呵地抬手一挥道：“说吧。”
结果，御神木村忽降大雨，伴随着雷电的轰隆声，所有在外面的人们都被淋成了落汤鸡。桔梗和父亲也在内。一个有点沙哑的女声猛然在雨晴和岚两人间“炸”开。
“不要再问她，这是神的旨意。”
随即，外面的暴风雨便停息了下来，露出了太阳。也就在这个时候，身上湿了半截的父亲抱着桔梗，冲了进来。
雨晴愣愣地看着岚，岚哭笑不得的小声撒娇道：“妈妈……”
“真是的，怎么忽然下起大雨来了，来的快去的倒也快！”父亲大声抱怨道。
雨晴望着怀中的岚，柔声道：“小岚，这块玉佩是你的了。”
岚捏着玉佩哭笑不得，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况且自己的三件东西，至今只拿回来一样。镯子和笛子还在雨晴那里。
不过她总是会还给我的。岚想道，微微一笑，搂住了雨晴：“妈妈。谢谢你……‘
不管怎么，人情还是得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