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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加咖啡

    彭宇豪走了,林筱磊在北京上学,等到寒假才能回来,林建设夫妻俩每天忙着上班,罗小娟每天做饭,却也很少弄出什么声音。

    自从林筱霜截肢以后,家里也很少有人看电视。罗小娟没事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屋子里给孙子织毛衣、毛裤等。

    林筱霜坐在屋子里,有时候看着外面的落叶,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这个家,死一样的沉寂,有时候真的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

    确实是,自从连晓磊、彭宇豪走后,整个建立缺少很多的生气。

    夜深了,天边那一轮上玄月渐渐西去,林建设靠在床上,杨柳靠在林建设的肩头,屋里没开灯,他们在看着藏蓝色的天空,看着天上的那轮弯月。

    孩子们小的时候,他们那么盼望孩子能快快长大,可是等孩子们长大了,这事那事就来了。等到孩子们都能自己处理自己的事了,他们却倍感孤独了。

    月亮一天比一天的圆,眼看着就是中秋了。筱磊走的那天,林建设和杨柳都是高兴中有一丝的不舍,可是在筱磊的眼睛里,放射的却是激动的光芒,就像一只久在笼子里关着的小鸟,急于飞上浩渺的天空。

    只是,最近筱霜的一反常态,让他们又增添了几多烦恼。

    “建设,你发现没有,筱霜喜欢上了那个彭宇豪。”杨柳说道。

    “不会吧!那个小伙子就是一个护理高护,她怎么会喜欢他呢?”林建设说道。

    “哎,你这做父亲的,就一点也没发现?自从今年春节过后,我就看出来了,筱霜看彭宇豪的眼光都不一样。”杨柳说道。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阻拦呢?早早让那个小伙子离开不就得了!”

    “你说的简单,这半年来,人家小伙子帮了筱霜多大的忙?要是没有彭宇豪在咱家,筱霜能拿回大学毕业证,能很快的走出这段阴影?反过来着,小伙子对咱家筱霜帮助挺大的,只是,那个小伙子家境太差了。”杨柳说道。

    林建设点燃了一颗烟,看看窗外,“你还研究过人家的家境?”

    “没有啦,你不记得春节过后彭宇豪来那天,筱磊说是一个女孩推走了筱霜,我就让筱磊跟去看看。就在那天,彭宇豪为筱霜过了生日。那个女孩是彭宇豪的妹妹,她和筱霜、筱磊说了她的家境。父母双亡,哥哥供着妹妹上学,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即使父母双全,咱家的女儿也不能嫁给一个农村人呀。”杨柳感叹道。

    “彭宇豪不是已经离开咱们家了吗?兴许孩子们也没这个意思,咱们操心有点早了。彭宇豪刚走,筱霜也许有些不适应,过一段时间就应该淡忘了!”林建设说道。

    “哎,孩子们大了,心思就多了,希望如你所说吧!睡吧!”说完,杨柳枕着林建设的臂弯,钻进了被窝。李建设把烟掐灭,也钻进了被窝。

    此时的彭宇豪,正在下面的一个县里伺候一个六十多岁半身不遂的老人。

    “小伙子,这行干了几年了?”老爷子口齿不太清楚地问彭宇豪。

    “四年了!”彭宇豪微笑着答道。

    彭宇豪已经来了半个多月了。他从林筱霜家出来,医院的康复中心就给他联系了这家老人。老人家里很殷实,两个儿子一个姑娘都在国家机关上班,老人是抗美援朝时期的老革命。退休金每月六七千,就是没有老伴。眼下得了这个病,儿女们也都没时间来伺候。

    其实,彭宇豪平时也不接待这样的客户,是老人的姑娘再三请求,让他去给老人做一下护理,他们几个儿女就是希望父亲还能实现自理。

    这半个多月,在彭宇豪的护理下,老人很是见效。先前左面半个身子没有一丝的气力。现在手脚都能动了,自己也能扶着碗吃饭了。老人的三个孩子相当高兴,他们每月多给彭宇豪两千块钱,就是希望彭宇豪每天能陪父亲说说话,给父亲做点饭。

    这下,彭宇豪是护理兼保姆。不过,也不是很累,还是能抽出时间看看书。有时候,他也很惦念林筱霜,不知道林筱霜是不是又情绪化?幸好,有妹妹联系,他也能知道一些林筱霜的情况。

    时近中秋,他有些想妹妹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外奔波,把妹妹留在老家,虽然经济上他做着各种支持,可是,兄妹俩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他和妹妹约好,中秋两个人都回市里。今年的中秋国庆连在一起,据说可以放九天的假期。

    中秋前夕,彭宇豪和老人家的几个儿女请了几天的假,背着自己简单的背包,回到了市里。

    到了市里,他去超市里大采购,买了很多的肉和排骨,和妹妹好好过一个中秋。这算是父母去世后他和妹妹在一起过的第二个中秋。

    国庆节的前一天,彭宇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怎么了?路上不顺利?”彭宇豪关切地问妹妹。

    “岂止是不顺利,整整站了一路,车上连一点缝隙都没有,能有一只脚的空地,就塞一个人上来。”宇雁坐在沙发上说道。

    “那怎么行?超载警察也不管?”彭宇豪惊奇地问。

    “管?怎么管?警察倒是查车了,一看车上都是学生,就放行了。警察还挺人道,可是,汽车上的味道实在是难闻。”宇雁说起来都还觉得有些恶心。

    “买不上火车票,你就坐飞机回来,那么省干嘛?”彭宇豪心疼地埋怨道。

    “那怎么行?我还要攒钱给你娶媳妇呢!”宇雁说着就笑了。

    “我现在也能攒钱了,你就别操我的心了。娶媳妇还不定是驴年马月的事呢,你这么早操心干啥来着?”彭宇豪笑着说道。

    “那不行,奶奶早就想着看你的孩子呢,你不早早娶媳妇,她咋能抱重孙子呀?”宇雁说道,“对了,哥哥,过几天咱们会一趟老家吧,我想奶奶了!”

    “好,咱们在市里过了国庆节,咱俩就回老家,和爷爷、姑姑他们一起过中秋。我买了很多的肉和排骨,咱们都带上。”彭宇豪兴奋地说道。

    “不用带,这几天就把你买的东西吃了。回家的东西咱们回了县城再买,看我给你买啥了?”宇雁说着,拿出两瓶干红和一盒咖啡,嘴里还哼唱着,“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过去,我又喝了第二杯……”

    “嗯,听你的。我在城市里漂了六年多,还没进过歌厅,明晚我请你去歌厅k歌去!”彭宇豪说道。

    “好,明天还有客人来,你要好好的做点拿手菜!”宇雁说道。

    “客人?你们有同学一起回来了?”彭宇豪问道。

    “没有,明天见了你就知道了!”宇雁笑道。

    “嗯,学会打埋伏了。快点收起你的美酒加咖啡吧,尝尝哥给你包的牛肉馅饺子!”彭宇豪说着,端了一盘子饺子从厨房出来了。

    “什么时候包的?啊,好烫!”彭宇雁看着,就拿手去抓,太烫了。

    “还和小时候一样,不是告诉你吃饺子先夹开吗?”彭宇豪说着就把碗、筷子、醋等等都放到了桌子上。

    “嗯,好香,有妈妈做饭的味道。我就喜欢吃我哥做的饭。来,启开一瓶红酒,咱们提前过节!”宇雁说着把红酒和起子递给了哥哥。

    一盘榨菜丝,一盘猪肘子,一盘饺子,两杯红酒,兄妹俩喝着、说着、笑着,虽然,不经意间眼睛还是会湿润一下,可是,远在天上的父母应该看到他们的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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