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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校园,新的生活

    天黑的差不多了,伸手不见五指,大概十一点吧,凉忆慢慢地走回家,途中漠千也打过几次电话,凉忆也都一一接了。

    望着空中,没有繁星的点缀,悄悄路上,没有几个人,这世间,无非就是如此,冷冷清清。

    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南,这样我也许就能把你忘得更彻底了吧。

    殊不知,纵是天下间万物,命运终究身不由己。

    “滴答滴答”,耳边响起了时钟的声音,一圈一圈,一分一秒的流淌着,消逝着,从日出到日落,仿佛一切都到来那么快。

    又是一个早晨,然而,今天却是回归校园生活的第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一天非要是24小时,但是,我们还不是一样,随着它的步伐在前进。

    那天晚上,喝了点果汁,不知道果汁是不是有点含酒精的那种,总之一大早醒来,头就有点昏沉,有点疼。

    从床上懒散的爬起来,说真的,凉忆不想去上学,想象一下,每天都起早贪黑的日子倒不如多睡会儿,似乎每个人都那么想吧,但总是很无奈,不得不去上学,是使命,同样也是学会生存之道……

    抓了抓有些散乱的头发,快速洗漱后,下了楼,就看见漠千哥在忙碌早饭。像偶像剧中的那样,男生总会听见脚步声后,抬起头,扬起45°的微笑说,“早安,凉子。昨晚没事吧?”

    可是,似乎说完这句话后,凉忆有些错觉的以为,那个人会是南,但转念一想:怎么会想起他呢,该死,南快点从我的记忆里消失吧,我只求你好好的,别的,我不敢再奢求你了……如果一切,真有如此,该有多好。

    “哥,是凉下来了吗?”熟悉的声音将思绪中纠结不断地凉忆叫醒了,凉忆这才发觉漠皖坐在客厅里。

    “对啊,凉下来了……”嘴角那温柔的语气是漠千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可是眼底的那抹忧伤却是难以掩饰的。

    猛的,凉忆冲下了楼,一把把漠千拉到了餐桌旁,双眼渐渐地显露出淡淡的红色的血丝,“你说,漠千哥你告诉我,她,她究竟怎么了,漠漠究竟怎么了,你告诉我啊,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因为我,漠漠才变成这样的,你说啊,你说啊……”浅薄而淡漠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近乎有一种肆虐的空气,一点点让原本略显尴尬的气氛越发凝固,然后一点点将人们扼杀,残忍极致。

    漠千看着她,沉默着不说话,只是那样平静的眼神一分一秒灼烧着凉忆的意志,她知道,是她错了,也许她本就不该来到这里,让那些不该痛苦的人承受这些本就不属于他们命运中的劫数,猛然,她觉得自己好自私。

    呜咽着,她的手垂了下来,松开了他的衬衣,无助的朝后退了几步,然后双眼空洞的她倒在了墙边,墙上染出了一片鲜红而诡异的血花,一股子淡到心底而冰凉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右眼落下了泪,一只眼却滴下了无数的泪,左眼却再也哭不出任何泪水,因为左眼累了,左眼再也不愿哭泣了,我们说好的,右眼只会是流着泪的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漠漠,对不起,漠千哥,对不起……”头倚在墙角,神情显得有些颓废,凉忆突然间发觉似乎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受伤,是不是世界没有她就会安宁的,就不会再有人因为她而承受这些吧。嘴唇蠕动着,不断吐露着这些字句,然后再然后,嘴角裂开了嘲讽的笑道,“为什么永远都无法逃离命运的束缚,为什么……”

    凉忆的眸子里闪现着泪花,闪现着无助,就一点点吞没心智,无法控制的,任意的发泄着。

    “哥,扶我到凉身边好吗?”漠漠有些担心的说道。她心疼现在的凉忆,即使她看不见离她不远的女子是何神情,却也能够猜到,现在的她是多么需要依靠。其实她早已不怪她,只是她却比任何人都明白,凉忆是永远都不会对自己所犯过的错不怀罪恶感的,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伤痛是什么,比任何人都明白,划开了别人的皮肤,留下的伤痕即使看不见,却比别人更知那伤口究竟有多深,有多疼……

    漠千不忍见到凉忆如此,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现在他无法帮到她,敛了敛眸子,小心的把她扶到凉忆身旁,漠皖蹲了下来,轻轻的说,“凉,我们都要好好的,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哭不得的,一哭,情绪过于激动,就会暂时失明,医生说,会好的,况且只是暂时的,过几天就会好的,你先起来吧,地上凉。”

    在情绪失控的边缘,那最温润的语气就好像把她从垂死边缘拉了回来,一点点抚平她心底的伤痛,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润湿。

    “漠……漠,你会好好的对不对,你会一直好好的对不对……”凉忆看着眼前的漠皖,有太多的话一时之间却也像死机的电脑再也无法说出口。有一瞬间,心像被划了无数条口子,令人难受的窒息感逐渐而来。

    “对,我会好好的,我会一直好好的。”漠皖微笑着,说道。

    可是为什么明媚的笑容却刺激到了凉忆的眸子,她是累了,也回不到从前,很少有机会再有漠漠这样的笑了吧。凉忆微微侧过身,抱住她,“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好吗?漠漠,就一会儿。”

    “嗯,当然。”她缓缓的抱住她,像是抱着那十分重要的心爱之物。

    漠皖的头微靠在凉忆的右肩,却似是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皱了皱眉,轻声问道,“那个,凉,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她仰起头,焦急的问着漠千,“哥,你快看看,凉怎么了,我怎么闻到了血的味道。”

    “没事的,漠千哥,漠漠,我还好,不用担心了。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你们快吃吧。”凉忆浅笑着,松开了漠皖的拥抱,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漠千的视线,左肩因为晃晃的站起来,有些牵扯到了伤口,血一点点倾斜溢出,微微的刺疼,越发深入骨髓。

    她装作平静的模样,轻擦泪水,慢慢走上楼。

    “真的会没事么?”漠千看着那脆弱的背影,自言自语。是啊,真的会没事吗?就真的,只是这样吗。

    阴暗的墙角,“啪嗒”的一声又一声,只是又有谁曾注意到呢,那受伤的痕迹,血沉淀再沉淀,殷红的色彩,一点点被黑夜吞没,阴暗的角落,带来的只是把那些痛苦全都掩藏。

    ——我要给我最在乎的人留下最好的印象,我要让他们看到我最好的一面,即使不堪,也要把最骄傲的微笑当做伤口的盾牌,掩饰,我要带上面具,只在我最在乎的人在身旁时,给他们最真实的一面。

    从未改变过的时代,谁把伤心往事彼此诉说,可惜当初我们把自己陷得太深,以至于不愿信任对方,即实现现在,也亦是如此,亲爱的你,不知现今可好。

    上了楼,凉忆倒在了床上,“要快点包扎啊,还好带了点纱布什么的,要不然又要让他们担心了。”

    缓慢地站起来,把窗帘拉上,房间略显阴暗,硬是一点阳光也无法照进,打开小电灯,她小心揭开衣服的一角,由于伤口贴着衣服的时间有些久了,所以揭开时,当真是疼,“嘶”,凉忆倒吸了一口冷气,血不断地溢出,床单上开出了一朵有一朵妖异的血色四瓣花朵,她的齿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也好不让漠千哥和漠漠来看她。

    只要好好的,就足以。我不需要让别人担心,即使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最在意的人,你们好好的就够了,我从不重要,不是么?

    “哥,我担心凉,可是……”漠皖僵硬的蹲在那,小心的站起,低着头,像个做错的孩子似地,双手合十,像是为谁祈祷,为自己赎罪那般,“可是,我们都知道,她是那么要强,不愿意接受任何施舍。”

    “呵呵,是啊,其实你们很像,不过就是你比她要开朗一点。你是明媚的忧伤,凉却是冰凉透骨的忧伤。你们都一样,喜欢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完美,不是么?就只是为了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人付出所有,毫无保留,这就是你们的冰山一角。”漠千望着窗外,那碧蓝的天空,淡淡的笑着,轻轻地说道。

    微风拂过,那俊美的脸庞烙在了17岁那年最美的风景线中。

    ——就像海风拂过沙滩,白云悠悠,绿草茫茫,一望无际的蓝天,是曾经琉璃珠洒在画面上无法重合的梦境。

    执手于斯,安晨于梦,卓日不忘,绯色流年,一往情深,只应得深爱万年,你在海的彼岸,却以千年致吾深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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