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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皇后没想到邹姌会这么说,或者说她没想到邹姌会提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快的让人看不清。她看着邹姌开口说道:“这于礼不合。”

    邹姌却坚持:“母后,天色已晚,临时给华姐姐安排住处只怕匆忙之中会有纰漏,儿臣宫中尚有几处房子空着,被褥什么的也都有,且儿臣与华姐姐极合眼缘,巴不得能多与姐姐多待一时片刻。母后,您便应了儿臣吧!”

    本来皇后听二皇子妃说华风暖也一起进了宫,心中是有些考量的。她原想借着这个机会探探华风暖的底,没想到邹姌却来了这么一出。心中愤恨难耐,面上却还得做出一副不喜不怒的表情说道:“既然长阳坚持,便依你的吧。”

    “谢母后!”邹姌说,欢欢喜喜的拉着风暖走了。

    “母后。”估摸着邹姌与风暖走远了,二皇子妃才上前几步低声唤了一句,面上有不解也有迟疑,似在等着皇后的指示。

    “我知道你有不甘,但是邹姌那丫头都那么说了,我挑不出错,也不好拒绝。”说到这皇后冷哼了一声,“不愧是从同一个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跟她那哥哥一个德行!防我跟防什么似的!”邹姌和邹羲是一母同胞,算起来,是现今皇帝不多的子息中最最亲密的一对了。皇后闭上眼平息了下怒气,方睁眼看着二皇子妃道:“你明日找个机会把她们约去,便是邹姌那丫头在也不打紧,左右有机会能跟华风暖单独说几句话。我就不信她还能黏在华风暖身上了!”

    “儿臣知道了。”二皇子妃应道。

    天家的事最是复杂,风暖没想到她还没进门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若她早知道……若她早知道又如何?以她的性子,怕是依然会不变初衷吧!

    第二日,风暖和邹姌正说着话,有宫女进来禀报。

    “公主,二皇子妃遣了人来,说是请公主和华姑娘过去一叙。”

    邹姌心中冷笑,一叙?叙什么叙,我们跟她还有什么可以叙的?想是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邹姌笑着回那宫女:“二嫂还请了我?可是昨日母后才禁了我的足,贸然出去母后会不高兴的,而华姐姐要陪着我。你去回二皇子妃,就说谢谢她的好意,等三日后我亲自带着礼物登门道歉。”

    那宫女带了邹姌的话回去复命,过了一会儿却又来了,一来便说:“二皇子妃说了,她实在是喜欢华姑娘的紧,如果公主舍不得华姑娘,便只好冒着风险将连公主一起请过去了。”

    “二嫂不怕母后知道了惩罚她?”邹姌问。

    那宫女说:“二皇子妃说,便是要罚也没办法,只是华姑娘今日便要出宫,无论如何也想和姑娘见上一面。”

    邹姌和华风暖对视一眼,心中都觉得奇怪,但也没办法,别人话都这么说了,总不能还打人家的脸,只是彼此都默默多留了个心眼。

    她们一到二皇子的宫门前,便被早早安排在那等候的宫人眉开眼笑的接待了。

    虽说现在的皇宫还不算正式,但好在规模不小皇子也不多,因此三个皇子都有自己独立的宫殿院落,安置家室倒也够。

    她们被宫人直接引到了二皇子妃的院落,刚至门前,二皇子妃便笑着迎了上来:“可算来了!”

    邹姌觉得,自风暖进宫后她送给二皇子妃的白眼比之前在宫中的一个月都多。嘁,就跟谁稀罕来你这里似的。邹姌不想理人,风暖也不愿越俎代庖,只冲着二皇子妃笑了笑当做回应。

    宫女引着她们二人坐定,二皇子妃吩咐完上茶,便与她们闲聊了起来。

    “说句实话,昨日明明是第一次见姑娘,但总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仿佛上辈子是一家人是的。”二皇子妃弯着一双笑眼说道。

    “二皇子妃真是抬举我了,若上辈子能与皇子妃是一家人,那是风暖的福气。”风暖笑着回应,心中却感到无力和疲惫,她真是讨厌极了这种虚与委蛇的对话。

    “怎么是抬举呢?妹妹这是谦虚了。”二皇子妃说着对一旁的宫女招了招手,待那宫女走近,从其手上接过一个桐木盒子,递给风暖道:“这见面礼本该是昨日给妹妹的,但是无奈太匆忙没来得及准备,便今日补上,妹妹可不要拒绝姐姐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风暖不收也不行了,当下只得接过那盒子回道:“真是谢谢二皇子妃娘娘了。”

    二皇子妃用帕子掩着嘴笑道:“不客气不客气,一家人讲什么谢谢呢!”

    一旁的邹姌有意无意的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看窗外风景。切,什么一家人,谁跟你一家人?不要脸。这才多久呢就姐姐妹妹的叫上了,好像那青楼里做啥啥的人一样,哼!

    二皇子妃只装作没看见邹姌的举动,仍是亲亲热热的同风暖说着话。聊了两句,便有宫女端了茶水上来,刚烧的滚水泡的新茶,还没出壶便闻到了阵阵清香。那宫女把茶水放在门边的小几上,倒了三杯置于托盘里,朝坐着的三人走了过来。风暖漫不经心的和二皇子妃说着话,偷偷瞟了几眼那宫女,心中升起了一股子疑惑,这宫女,似乎有点不对劲啊!

    但来不及细想她便婷婷袅袅的走到了她们跟前。先是递了一杯放在邹姌的桌子上,然后递了一杯给二皇子妃,最后端给风暖时,却不知怎的手一滑,整杯茶水尽数泼到了她的膝盖上。这本是十月,天气还不算太凉,故而没穿多厚的衣服,这滚水一泼,风暖只觉得膝盖钻心地疼,疼的整张脸都变了。

    可有人的脸变得比她还快,便是二皇子妃。她怒气冲冲的拍案而起冲着那宫女骂道:“你这做的什么事!”小宫女吓得扑通跪倒在地一边颤抖一边不住的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二皇子妃充耳不闻,只怒骂道:“这可是皇后娘娘请来的贵客,你竟犯下如此大错实在是不可饶恕,来人啊!”顿时有侍卫匆匆从门外跑进来跪在殿前抱拳询问:“请问娘娘有何指示。”“把这贱婢拖下去关押起来!”“是!”侍卫领命,几步上前拖着那宫女就朝外走。“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饶命啊!娘娘!”叫声凄厉,仿佛是困兽之斗。二皇子妃脸上却无任何不忍之色,反而舒了口气对风暖说:“华姑娘,真是对不起,宫里头出了这样没用的奴婢害你受了伤。你随我到屋里上些药换身衣裙吧!”

    这一串事发生的太快,风暖心头有疑惑,但也不知哪里不对劲。于是与邹姌对看一眼,然后由宫女扶着跟着二皇子妃走了。

    平时二嫂宫里的奴婢最是谨慎,今儿个是怎么了?邹姌有些纳闷,但那么滚烫的水泼在风暖膝盖上肯定烫伤了好大一片,不及时上药也不行。虽然心里头有些顾虑,但还是未出手阻止。

    “华妹妹先在这换身衣服等候片刻,我这便叫人拿药过来。”二皇子妃将风暖引进一间屋子便出去了,宫女们扶她在床沿坐下,不一会儿,就有人送了一套衣裙过来。刚换过衣服,二皇子妃便回来了,只是奇怪的是进了门却不过来,而是垂头束手的立在门边,风暖暗道不好,却见走进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正是皇后。

    “去给姑娘上药。”皇后微微转头,对一旁的人说道。被吩咐的人恭敬的应了声“是”,走到风暖面前掀起她的裙子,挽上裤腿看了看伤势,对她说道:“烫出了好大一个水泡,奴婢要帮姑娘把这泡挑破,这样上药才不会留疤,可能会有些疼,姑娘忍着些。”

    “没事,你弄吧。”风暖淡淡说道,她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皇后突然来访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况且她才烫伤她就来了,便是即刻从这传到青云殿也没这么快,明显是皇后一早便知道她会受伤,专门在这等着的。风暖的心思转了几转,眼里愈发深沉。

    见上好了药,皇后挥退了不相干的人,一瞬间,房里便只留了她和二皇子妃。风暖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后,她却不急,慢悠悠的在凳子上坐下,二皇子妃倒了杯茶,她顺手接过,润了润喉才放下杯子看着风暖,嘴边溢出一抹奇异的笑容,说道:“原来本宫也不想用这损人的法子,无奈长阳看你看的太紧,便只有用这办法与姑娘单独相处,姑娘不会见怪吧?”

    “皇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说罢,风暖受的住。”风暖亦弯了弯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见怪?才怪!要不是伤的是膝盖站不稳,她早就一鞭子呼她脸上去,想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等侮辱呢!

    “真是个爽快的姑娘,那我就直说了。”看着皇后一脸笑容,风暖忽然明白邹姌为什么总爱对她翻白眼了,现在她也想翻一个。不,不止,她还想扇她两巴掌。“谢氏王朝西蜀洛王西侵,三皇子现正领兵对抗,想来他也不想家中出什么事吧?”

    “不知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是皇上谕旨亲封的三皇子妃,虽然还未过门,但这名分是已经定了的。本宫现在只要求你做一件事,便是劝三皇子投入二皇子旗下。”

    风暖只觉得皇后在痴人说梦。

    但痴人尤不觉,仍自说自话:“如今太子之位虽未定,但三皇子不仅是庶子也是次子,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而二皇子身为皇上的嫡子,朝中有许多大臣支持,若是三皇子现在投入他旗下,日后必有他的好日子过。当然,你若不愿也无妨,左右不止这一种办法,但是你的日子恐怕就没有先前那么好过了。”

    风暖闭了闭眼,对皇后说:“皇后娘娘的话风暖记下了,请容风暖考虑几天再给您答复。”

    对于她的请求,皇后不屑的冷哼,但到底没有反驳:“也罢,不急,你好好考虑,考虑妥当了再说,这几日便住在二皇子妃这里吧。”说完起身便走,二皇子妃也跟着她后面出了门。

    听着她们走远,风暖才松了口气,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怎么还没嫁给邹羲就这么多事?那等嫁过去了不是更麻烦,她下山是为了报仇,可不是为了惹一身骚的。不过想想邹羲也挺可怜,兵权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就被人惦记上了,除了威胁她,皇后定还有其他动作。罢,看在他们已经订婚的份上,她便帮他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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