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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寒冷的狂风呼啸着划破阴沉的天空,那撕裂般的声音仿佛要把一切都吞噬。

    白子画就这么僵硬地站着,纯白到透明的锦衣长袍随着疾风舞着,瀑布那般的墨色长发如狂舞的蝴蝶,唯美至极。俊朗的面容虽还是平平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眸中流转着的缕缕神伤却将他的内心全部暴露。

    “杀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如春风那样和煦温柔的无邪之声,却如钢钉斧头般狠狠敲击着白子画的心。

    明明下定决心忘记她,明明真心地去祝福她,明明他们只永远是师徒的身份……

    但是他就是无法做到一刀两断,无法将花千骨从他的人生中抹去。她是他的婆娑劫,此生他永远都摆脱不了,永远……

    杀阡陌温柔委婉地将花千骨拉到自己面前,四目相对,花千骨面上的红晕更加深浓。

    “傻瓜小不点,从今以后,不许你到处乱跑了。”杀阡陌轻轻地抚摸着花千骨的面颊,血红色的绯眸早已化作一潭春水,直直地勾着人的心魂。

    花千骨笑的更加灿烂,不过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问向杀阡陌:“姐姐,我被绑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就你一个人吗?”

    杀阡陌顿了顿,瞳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半晌,道:“当然只有姐姐一个人。本来是去找那白子画帮忙的,谁知他不仅不愿,该扬言道小不点已经和他没有一丝关系了,真是无耻。( 平南文学网)”

    听杀阡陌此言,本打算离去的白子画紧蹙眉头,苍白的唇紧紧抿在一起,巨大的怒火席卷了全身。蓦然回首,却意外地捕捉到杀阡陌唇角那一闪即逝的怪异笑容。

    不对,此事不对,有太多太多的疑点了。首先,为什么杀阡陌会突然不见,他对这里又不熟悉,还关乎小骨性命,不可能贸然行事。就算他去救小骨,也不可能只用了这么点时间。难道说……

    是传说中的心魔幻境么……

    他的心魔,果然还是与小骨脱不了干系啊……

    “诶,师父?!”花千骨失落地转头,目光却十分意外的落在了白子画身上,猛然回头望向杀阡陌,语气有些微微急促,“姐姐,你不是跟我说师父不愿管我么,那为何他会出现在这?!”

    杀阡陌没有答话,只是望向了远处。

    既然已知是心魔营造的幻境,那么小骨就是他的心魔了……白子画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花千骨愣了愣,也迈着脚步朝前缓缓地走着。明明咫尺距离,却如同走过了整个世纪,那样漫长,那样漫长……

    “小骨。”白子画微微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花千骨的头,还像以往那样的个头,娇小又弱不禁风,我见犹怜,“以后和杀阡陌好好地生活下去,一定要幸福……”

    “师父……”花千骨心中泛起了点点苦涩,某些晶莹在眼眶打转,却迟迟没有滴落下来。

    白子画目光清如秋水,苍白的薄唇蓦然划出一个令天地失色的笑颜,眸中流转着叠叠涟漪。花千骨愣住了,那是她期待许久却始终不曾见到的笑容。

    霎时间,白光大作,刺眼白晃的光辉遍布了整个林子。白子画轻轻合眼,再次蜻蜓点水地睁开眸子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四处搜寻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杀阡陌,额上的青筋不禁跳了跳。

    实属……滑稽……

    “噗!”

    一滩妖冶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火热而诡异,几近墨色的鲜血竟还散发着缕缕摄人心魂的幽香。木颜君踉跄着退后几步,柔软的腰肢猛地撞在了身后的青铜扶手上,喉间火辣辣的燃烧感让她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怎么,怎么会这样……

    木颜君愤怒至极地将千年古石桌上的用具尽数砸下,纤纤玉手却在要触碰到幻之镜时生生停住,片刻,愤愤放下。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胸口因灵力耗费较大而不停地起伏着,喘着粗气。

    不,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逃过她创造虚构的心魔幻境……常人一失足陷入,便会永生永世地沉沦,无法自拔,永远困在幻境中等着老死。可是为何杀阡陌和白子画会如此安然无恙地选择放下?!

    因幻之镜的作用,杀阡陌和白子画的内心心魔全部展现在木颜君和花千骨面前,从开始到结束,一个动作一个思想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花千骨自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姐姐和师父都没有出事,她也算暂时可以放心了。只不过自己被绑,又不知道这个木颜君会再使出什么花招来对付杀阡陌白子画……

    木颜君双手撑着石桌,燎燎的怒火席卷燃烧了心中的每一寸角落,深邃的黑瞳中红丝密布,本就火红修长的指甲猛速增长,“喀拉喀拉”地在桌上划出一道慎人的痕迹。蓦然,她狠狠地转过头,怒视着花千骨,那眼神仿佛要将花千骨剖心蚀骨剥皮抽筋才肯罢休般。

    花千骨打了个寒颤……

    “你说,你说!你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木颜君几近疯狂地冲上前去,恶狠狠地揪住花千骨的领口,嘶哑的声音堪称绝望。“为什么他们都都可以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心魔!为什么!”

    “你……”花千骨怔怔地看着木颜君,狂怒之下那眸中的凄凉中毕露无疑,不由有些失神。肩膀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却让她无法想太多,低头一看,血红色的指甲已深深地嵌入了皮肉之中,微微渗出的血珠染红了白色的衣衫,“你……你放开我……”

    木颜君愣了一愣,手上的劲也不由得松了一松,良久,竟娇娆妩媚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慢悠悠地转过身,慵懒至极地斜躺在邻边的狐皮木榻上,青丝倾泻了一地。

    “既然他们不愿好好地死在幻境之中,那便来本座这找死吧,本座随时恭候……”

    杀阡陌双臂环抱于胸前,气呼呼地扒在每一棵树上探寻着上面的气息和灵力。哼,该死的老白,竟然这么磨蹭,跟个娘们儿似的。既然杀阡陌进入了心魔幻境,也就是说白子画也同样陷入了他的心魔。可是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见白子画半分影子……难道他还没有躲过心魔么?

    想到这,心里不由地滋滋得意起来,却又继续附在树上。按理说人如果陷入幻境都会倚靠某样东西,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而这个鬼地方都是漫天漫地的树,不依附在树上,又依附在哪?

    白子画站在远处,一言不发地望着杀阡陌奇葩无比的动作,竟差点忍俊不禁。轻咳了两声,缓缓走上前去,面容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漠,逸如秋水的平静。“你是在扮猴子么?”

    “额……”杀阡陌闻得白子画的幽幽之音在背后响起,眉毛微挑,一本正经地轻咳几下,慢悠悠地转过身,淡淡地望天,轻轻言道,“咳咳,今天,天气真好啊……”

    “别玩了,救小骨要紧。”白子画瞥了杀阡陌一眼,径直与杀阡陌擦肩而过,自顾自往前走,杀阡陌也只能无奈地跟在白子画后面。

    “方才白雾大作,应该是幻术施行的开始,让我们两个走着走着便走进了内心的心魔幻境。心魔与其他不同,只有能真正放下才能从幻境中逃脱出来,反则丧命……看来你这魔君也没有白做,还知道战轻立场。”白子画淡淡言道,神色就如同语言般那样淡淡然。

    杀阡陌毫无所谓地轻笑一声,随即郁闷道:“喂,难道你一直觉得我这魔君是白做的?”

    白子画脚步一滞,却又继续往前走去,令人无法察觉,也没有回答杀阡陌的话。杀阡陌闷闷不乐地跟在白子画身后,一肚子憋屈无处发泄。看吧看吧,又冰山脸了,冰给谁看啊!那么死板,还装得自己多么多么清高,真不知道小不点之前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喂喂喂,前面的那个,你的心魔是什么?”

    “……”

    “不会也跟小不点有关吧?”

    “……”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

    “……不能……”

    杀阡陌汗颜,长叹一口气,只得默不作声继续走着。

    此仙人,已失去语言能力,诊断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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