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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太后寿宴

    “夫人、小公子里边请,两位想要点什么?”热情的小二迎上来向夏潋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夏潋牵着苏曦点头道:“我们想看看新鲜的东西,听说珍宝阁里时常会有海外来的东西?”

    “夫人是头次来吧,咱珍宝阁里的东西都是头一份的。夫人请随小的来,这边都是海外来的东西。”说着便引着三人往西侧走。

    夏潋特意来看看,就是想知道这个时代跟海外的联系有多少,便跟着小二过去,见到所谓的海外珍品,不免有些失望。只是一些精美的琉璃象牙制品,对于夏潋来说,实在算不上稀奇,反倒是苏曦看着透明的琉璃制品,一脸的好奇兴奋。

    夏潋学习古乐出身,对于这些工艺也就是知道些常识,苏曦好奇的问起琉璃怎么来的,夏潋便模糊道:“听说是用火烧出来的。”说着又看向小二道:“小二哥可知,这琉璃是怎么来的?”

    小二哪里知道这里,挠着头道:“小的哪里知道这么多!小的连琉璃是烧出来的都不知道呢!”

    “罢了,小曦喜欢吗?喜欢就挑两件。”夏潋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别说是这店小二,琉璃在金龙极少见,知道它怎么来的人估计都没有几个。

    苏曦点头,选了两个精致的琉璃摆件,道:“我要一个,送给万儿哥哥一个,好不好?”

    夏潋自然不会反对,点头道:“好!小二哥帮忙拿上,我们再看看东西。”夏潋来珍宝阁,除了看看海外物件,就是要选一些东西,她如今是公主,是宋家主母,自然免不了一些应酬,也要准备一些送人的礼物。寻常的礼尚往来管家会打点好,但有些还得夏潋自己备好,比如夏潋外祖父夏家的东西。

    有前世出身豪门的经验,夏潋没有费多大劲就选了一些东西,付了钱直接叫珍宝阁送到宋家,而后带着苏曦继续逛街。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尤其多了许多妙龄少女,夏潋知道金龙国对于女子没有太多的约束,但见到这么多人还是有些意外,向晓晓道:“怎么京城一向都有那么多女子在外面走动吗?”

    晓晓摇摇头,道:“今年是三年一次的选秀,加上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诞,于是不少官员都携了家眷进京来。选秀就在二月底,听说今年会给几位皇子选妃。”

    夏潋点头,表示明白了,在这个时代,皇家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世家女子若是能嫁到皇家,那是莫大的荣耀,因此三年一次的选秀也十分引人瞩目。夏潋对于选秀没有放多少心思,毕竟跟她基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街上妙龄女子多了,脂粉味也浓了,刺激得她忍不住想打喷嚏。夏潋虽不大在意淑女形象,但良好的教养使得她也实在做不出当街打喷嚏的动作,只得用空着的手捏着帕子捂着鼻子。

    夏潋一面捂着鼻子难受,一面还要应付苏曦刁钻古怪的问题,着实有些辛苦,偏这时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子上前两步,一把扯下夏潋的帕子,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姑娘身上很臭?”

    夏潋被人骂得莫名其妙,“啊——嚏——”头脑放空了片刻,一个刁钻的喷嚏不受控制的打了出来,沫子尽数喷在面前的女子身上。

    “放肆!”那女子一面擦脸上的沫子,一面气得跳脚,伸手指着夏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潋打了一个喷嚏,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接过苏曦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向那女子点头道:“多谢你啊,我这会儿好受多了,姑娘身上确实不臭,不过脂粉味也太浓了些,往后还是少用些的好。”

    “你,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谁!竟敢这样对我说话!”那女子气得想当场给夏潋一巴掌,只是看着夏潋身边的侍女,明显是有功夫的,她就带了一个小丫头,到底没敢动手。只是想到自己被夏潋喷了一脸的沫子,又忍不住气,见夏潋身边带的人不多,便想以势压人。

    “不知道。”夏潋老实回答,虽然这丫头这么有底气,多半非富即贵,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苏墨说了,便是太子妃也没有资格压她一头。

    那女子气懵了,她身边的丫头却一脸趾高气扬的说道:“我家小姐可是丞相府的小姐,别以为我家小姐几年不在京城就可以欺负我家小姐,我家姨娘当年可是老爷最宠爱的姨娘……”

    夏潋扯扯嘴角,姨娘?那就是丞相府的庶小姐了,听着说法,还不是在京城长大的,这里面可就有学问了。说是最宠爱的姨娘,那多半就是因为某些事被赶出去了,至于现在被接回来,多半是有利用价值了。夏潋打量了一眼那姑娘,虽然打扮俗气一些,但长相却极美,不似夏潋一般的清美绝俗,带着天生的妩媚风情,莫非是想把她送进宫中?只是这样的性格,不知能不能在宫中活下去。

    夏潋懒得跟一个小丫头计较,淡淡道:“丞相大人若是听说你在街上做出这样的举动,不知会如何?”

    夏潋提到丞相,便见那姑娘身子缩了一下,道:“小桃,我们回府!”说罢,扯着还在说话的丫头匆匆就走了。

    夏潋转了转,没什么意思也就带着苏曦回家去了。

    欧阳玄封夏潋做公主时,也同时赐下了公主府,原本应当住到公主府去,但夏潋说出嫁从夫,公主府就闲置下来。虽然平时没有人住,但既然是御赐的府邸,夏潋便找了人照看着,公主府风景不错,以后若是想办个宴席倒也便利。

    太后的寿辰就在二月初九,夏潋没见过这个人,虽说她不是真正的风潋,不至于对她不共戴天,但相对于祝贺她健康长寿,夏潋更想咒她明天就死。然而,老太后当年辅佐先帝即位,虽说有李家的势力,但她本人的手段也确实厉害,当了这么多年的后宫掌权者,夏潋相信,就算朝堂上玩弄权术的许多人都玩不过她。而如今夏潋虽没有为风家报仇的想法,但太后她老人家,估计没有放过夏潋这条漏网之鱼的意思。

    夏潋想着,上回进宫觐见老人家没出来搅局,这回估计想给她送个大礼,至于什么个大礼,似乎苏墨有提到凤凰国来使当中有那么一位,是当年死掉的那位驸马的独子。

    当年那件事风家之所以忍气吞声,除了金龙国内部指控风大将军叛国,另一原因就是夏潋的亲爹就只有一个弟弟,还早早战死,除了风大将军,风家就只得两个襁褓中的婴孩,即便军中声望极高,也不免势单力薄。而凤凰国那位驸马却不同,强大的家族,娶的又是上官皇帝最疼爱的妹妹,而凤凰国,也未必不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苏墨见夏潋的脸色变换几次,握着她的手道:“不必担心,太后也好,凤凰国也罢,我能保护你和小曦周全。”

    夏潋抬头对苏墨一笑,道:“我信你,不过他们既然咄咄逼人,我也不是任由他们欺负的。风家哪怕只剩下我一个,我也会叫那些陷害风家的人付出代价,更何况我爹爹也不会傻子,你以为他真的会把一切都压在皇上身上?”

    这倒是事实,当初风家确实算不上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否则李家也不敢轻易去挑衅。而风大将军能够建下那样的功勋,自然是聪明过人,哪怕亲兄弟也不可能将身家性命的压在人家身上,更何况是君臣。因此虽然近二十年都没有动静,但想来定会有什么底牌藏在暗处。

    那天见过欧阳玄之后,苏墨也去查过一些当年的事。欧阳玄确实没有骗他们,宋妍跟他相识,甚至有了苏墨的时候,欧阳玄都不清楚宋妍的身份。那时欧阳玄得知宋妍有了身孕,才向宋妍坦白了身份,封为贵妃,就住在灼妍宫。宋妍得知真相后坚持要离开,欧阳玄于是将宋妍禁锢在宫中,只是宋妍不是其他的妃嫔,她手中有暗门的势力,她安生呆在灼妍宫,细心地为即将出世的孩子准备衣裳鞋帽,却都只是为了麻痹欧阳玄离开。

    夏潋想起那天在灼妍宫见到的虎头帽和虎头鞋,做工十分精细,一针一线都看的出心意,绝对不是敷衍。想来那个时候宋妍也犹豫过,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因为宋妍带着孩子离开,欧阳玄很受了打击,虽说不至于做出些过激的事,但放在其他事情上的心思就少了许多,也因此给了别人机会,以至于风家出事的时候,打得欧阳玄措手不及。

    风大将军留下的势力,夏潋如今接触到的就只有陈元交给她的那一支亲卫,至于其他的,隐约听那支亲卫队的首领孟阳提过一些,但看样子他也不是十分清楚。风家没有背叛之心,那些势力也多半是风大将军为了战事便利设的,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并没有告知别人。在风大将军死后,那些人也只有一个目的,便是保护风家后人,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现身。

    如今的李太后是皇帝欧阳玄的亲娘,但母子两关系一直不好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欧阳玄登基时还不到十五岁,直到及冠亲政都是李太后辅佐,而欧阳玄亲政之后,太后也未曾将权利完全交还给欧阳玄。一年多之前,欧阳玄借着太后病重收回御林军,而后强势将其解散,之后太后就基本上被变相软禁。

    然而李太后毕竟是欧阳玄的亲母,无论实际情况如何,在这个以孝治天下的时代,欧阳玄都得好好的供着养着,待她哪天驾鹤西去,还得好好的送进皇陵。因此,即便皇帝恨她恨得牙痒痒,这个六十大寿还得好好的给她办,不仅要好好办,还得办得体面风光。

    “潋潋,今天你尽量跟林苏晚呆在一起,小曦也好好留在身边,这样的盛会免不了表演什么才艺,正好把古琴带在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要照顾好自己。”夏潋还在想事情,苏墨突然严肃道。

    “今天会有危险?”夏潋预料到太后会找她的麻烦,但毕竟是太后的寿宴,又有许多外国的使节,出了什么事,丢的可是金龙国的面子,“她会毁了自己的寿宴?”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成功,以后想过多少寿宴不成?”苏墨道,“况且她也就这一个机会了,你该知道皇帝跟太后关系极僵,若非碍于孝道,皇帝根本不会给她大办寿宴。不管皇家怎么看待宋家,这毕竟是宋家先祖跟欧阳家一起打下来的江山,这事我不能不管,那个林苏晚人虽不靠谱,武功还不差。”

    夏潋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今天有不少外国使节,若是在宴席上出了什么意外,弄不好便是两国的战争。至于欧阳玄,苏墨虽然没有提他,但毕竟是生父,苏墨不可能当真置之不理。

    马车晃晃悠悠,很快就进了宫门,苏墨将夏潋和苏曦送到举行宴会的含元殿,才去办自己的事。夏潋牵着苏曦进去,门外迎接的太监尖着嗓子喊道:“昭阳公主到!”

    苏曦第一次听到这样尖利的声音,吓得往夏潋身边靠了靠,夏潋安抚的握握苏曦的手,再看殿中,所有人都向她看过来。夏潋从来就不怕被人看,被人盯着看也就温婉大方的一笑,哪有半点的怯懦失礼,脚步停都没停便牵着苏曦往里走,完全是天生的高贵典雅,丝毫不把那么个太监放在眼里的姿态。

    其实夏潋从没有歧视太监、下人的意思,从前夏家也有服侍的人,虽然时代不同,但夏家是十分传统的世家,服侍的人也是世代服侍夏家的忠仆。夏潋对仆人一向很好,说不上跟人姐妹相称,但一向好说话,而如今摆出这么个姿态,不过是因为那个太监多半是有心人安排在那里准备看笑话的。

    “昭阳公主莫非不知,这位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包公公?公主虽是父皇亲口封的公主,也该叫一声公公才是。”夏潋身后一宫装女子柔婉的声音道。这话一边点明了夏潋是册封的公主,算不上金枝玉叶,一面又要给她扣一个不敬皇后的名头。

    夏潋勾唇一笑,也不知是哪位派来煽风点火的先锋,道:“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那也不过是个下人,难道还要本夫人见礼问安?”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公主看上去是个没脑子的,夏潋这一句,在她听来就是说她向一个太监行礼问安,“他是个什么东西,也当得起本公主行礼问安!”

    “两位公主恕罪!奴才一个下人,哪能当得起公主客气……”那包公公是个精明的,夏潋这话说的巧妙,他一个传话的公公,便是皇后身边伺候的,也没有理由对这些夫人小姐指手画脚,更何况金枝玉叶的公主,这要是留下了话柄,便是皇后也只得处置他。今日皇后安排他在这里只是因为之前皇上处置了太子,想叫夏潋出点丑出出气,哪里想到这位祖宗会出来搅局。

    “哎呀,这是怎么了?三皇姐,出什么事了?今日是皇祖母的寿辰,你可别惹事才好。”突然一个温柔的女声插进来,见夏潋转过头来,那宫装美人便温柔笑道:“这位便是昭阳姐姐吧!三皇姐心直口快,心地却是好的,昭阳姐姐别见怪才是。”

    夏潋打量了这位公主一眼,来之前她也做过一些功课,京城达官贵人虽然多半没见过,但心里也有个底。欧阳玄除了九位皇子,还有五位公主,大公主欧阳倩和二公主欧阳琳已经出嫁,五公主欧阳雪才九岁,那么这两位便是三公主欧阳萍和四公主欧阳慧了。据说三公主刁蛮任性,每每与人相争都是四公主欧阳慧帮忙解围,姐妹俩关系极好,如今看来欧阳萍确实刁蛮任性,还有个‘好妹妹’。

    “不过是小事罢了,两位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夏潋浅笑道,看向包公公,道:“公公在这里真是辛苦了。”

    “能替皇后娘娘分忧是奴才的福分,三位公主里面请!”包公公现在只盼着欧阳萍别再纠缠,夏潋虽然话里有话,他也认了。

    欧阳萍还想说什么,被欧阳慧拉住了,夏潋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牵着苏曦往林苏晚那边走去。

    待夏潋走远,欧阳萍不满的看向欧阳慧,道:“你拉着我做什么?不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凭什么在我们面前横!”

    “三皇姐,你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你的脾气?”欧阳慧瞪了欧阳萍一眼,道:“她是乡下来的,但她是父皇亲口封的公主,父皇对她的态度以前不好说,但那天父皇竟然让她进了灼妍宫,太子皇兄进去都被父皇责罚了一番呢!”

    “啊!真的?”欧阳萍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怎么会骗你!”欧阳慧白了欧阳萍一眼,“你可别犯傻,父皇要是再罚你思过,我可不管你!”说着便走开了。

    “她凭什么!”欧阳萍看着夏潋窈窕的身影,握着拳头,眼中露出冷光,丝毫没有注意到离开的欧阳慧嘴角的笑意。

    夏潋在林苏晚身边坐下,默默将姐妹两的表情收入眼中,林苏晚逗了逗苏曦,见夏潋在看那两人,便扯扯夏潋的衣袖,道:“潋潋,她们找你麻烦了?”

    夏潋摇摇头,道:“就凭她们?两个小丫头罢了,我还不放在心上。”论起来那两个还是苏墨的妹妹,不过龙生九子九子不同,夏潋见过的几个皇子都各有千秋,那两个公主明显还修炼不到家。

    “那是,你家那伙白骨精也从来没在你身上占过便宜。”林苏晚剥着橘子感慨道,想当年夏潋是夏家几个千金小姐里面脾气最好的一个,但谁想仗着她脾气好欺负她,就准备大出血吧,反正她是没见过夏潋吃亏。

    夏潋闻言笑笑,道:“那天光顾着听你说你夫君的罪恶了,都忘了问你是个什么出身。”

    林苏晚剥橘子的手顿了顿,道:“我娘是江南书香名门的女儿,至于我爹,以后再跟你说,我夫君是我爹给我选的,他家那一堆破事你也知道了,他们巴不得我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好拿捏才是。”

    夏潋点点头,没有继续问,道:“你可不是好欺负的人啊!”

    “那是!我进门第一天就把他那些个小妾打了个遍,他那些婶娘姨母找上门来,他居然让她们来找我!”

    “所以?”

    “我把她们也打了个遍!”

    “……”夏潋默,果然是林苏晚的作风,不过,“慕容家就由着你?”

    “说起来,我也想不明白,那些人每次见到我都跟我杀了他们祖宗三代一样,但愣是没人再找上门来。”林苏晚一脸疑惑道。

    “……”夏潋摇摇头,道:“果然迟钝!”

    宴席在下午,但多数人都到得很早,等大殿中聚了不少人,皇后便道御花园中兰花开得不错,要大家一起去赏花。于是一大群女眷随着皇后娘娘一起去御花园,两位已经出嫁的公主跟在皇后身边,其他人便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

    御花园不同于含元殿,大家坐在一起喝茶吃点心,到了御花园里,皇后便道不用拘束,于是人都散到了广阔美丽的园子里。夏潋熟悉的人不多,又得了苏墨关照,就带着苏曦跟林苏晚走在一起,而林苏晚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应当慕容麟也交代过,林苏晚老实将万儿带在身边看着。

    林苏晚性格跳脱,但因为夏潋安静,性子也算稳下来了一些,跟夏潋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着看花。林苏晚的家世似乎知道的人不多,但她是定北侯府的世子夫人,如今又怀着身孕,鉴于她素来的恶名,还真没有人敢凑上来搅局。但夏潋就不同了,她是风家的大小姐,但风家早就没了,她有皇帝钦赐的封号,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公主,她是宋家的主母,但宋家素来低调,以至于许多人都快要忘了宋家的存在。这样尊贵又尴尬的身份,夏潋一坐下来又有人凑上来挑衅。

    第一个过来的是个老熟人了,那个柔柔弱弱的陈紫衿小姐。陈紫衿因为身子不好,在西河镇休养了两日,比夏潋他们晚了一些到达京城,听说回来又躺了两天,但太后的寿辰她还是坚持来了。夏潋看着面前这个看上去越发单薄瘦弱的陈紫衿小姐,淡淡微笑,道:“陈小姐有什么事吗?”

    “风潋,二殿下是不会娶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陈紫衿一副欧阳少奇正妃的模样,盯着夏潋道。

    夏潋看着陈紫衿微微向她靠过来的身子,配合的站起身子,正打算配合的伸手推她一下,却见林苏晚突然站起身子,往陈紫衿抬起的手上靠了靠,然后倒向夏潋。夏潋扯扯嘴角,深怕当真伤到林苏晚,赶忙伸手扶她,而林苏晚夸张的惊呼一声,道:“陈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说过了,二嫂子的事真的跟我无关……”

    林苏晚可是赫赫有名的恶女,她这一声喊,许多人都往这边看过来,见林苏晚捧着肚子,不由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一件事。

    有资格参加今晚的寿宴的人,身份都不低,即便身为一国之母,也不敢大意。而这边的三个人,林苏晚是定北侯世子专宠的妻子,一个是陈淑妃娘家嫡亲的侄女,就算夏潋如今有欧阳玄护着,也得罪不起。听了前因后果,皇后一面暗骂陈紫衿没事找事,一面还得赶忙去看看林苏晚如今怎样了。

    夏潋一脸担心的扶着林苏晚坐下,配合林苏晚,向陈紫衿道:“陈小姐这是做什么?便是苏晚与陈小姐有什么过节,孩子总是无辜的,你怎么能……”

    “这是怎么回事?”皇后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适时地出现在现场,气场压下来,刚刚议论纷纷的夫人小姐都闭了口。

    “皇后娘娘,紫衿真的没有推世子夫人,请皇后娘娘明鉴!”陈紫衿见皇后过来,赶忙跪下,弱柳扶风的身子,脸上带着委屈,微微的苍白。

    皇后没有立刻接话,看向林苏晚,道:“慕容少夫人身体怎么样了,可需要请太医?”

    林苏晚喝了些水,似乎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让皇后娘娘挂心了,有昭阳公主相助,臣妇只是受了些惊吓,没有大碍。”

    “这就好,陈小姐年纪小,还请慕容夫人不要与她计较。”皇后一副和事老的样子,太后的寿辰由她这个皇后主持,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但她不希望让人把她的心血搅砸了,即便皇帝跟太后关系不好,但今天出事丢的可是金龙国的面子。

    “是紫衿不对,紫衿只是想问问二姐姐的事,不想……紫衿并非故意的,请世子夫人原谅紫衿!”陈紫衿也是聪明人,虽说夏潋前两次遇见她,她都在自作聪明,但这回这丫头倒是聪明了一回。不过话里话外是说林苏晚做了什么她才会动手,至于什么,她没说,自然是叫人猜的,林苏晚一向恶名在外,这一下自然叫人联想了许多。

    “话说,昭阳来京城的时间短,这苏晚的二嫂子、陈小姐的二姐姐的事,昭阳也听说了一些,那位夫人不是自己摔倒的吗?陈小姐不去慰问慰问她,怎么来问苏晚?”夏潋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末了还添上一句:“昭阳是乡下来的,你们可不要骗昭阳,昭阳会当真的。”

    “……”围观的人都被噎了一下,夏潋摆明了说陈紫衿跑来找林苏晚茬,但人家是公主啊,品阶摆在那里,就算她自己说了她是乡下人,谁敢跑出来说她乡下人懂什么!

    皇后瞪了陈紫衿一眼,又敷衍了几句,把陈紫衿拎走了,围观的人也散了,角落里又只剩下林苏晚、夏潋,加上两个小的。

    “怎么样、怎么样?潋潋,我的演技有没有进步?”林苏晚见人走了,就凑到夏潋面前邀功,夏潋抬手在林苏晚额上敲了一下,道:“你呀,要是反应慢一些,你真想在地下躺一躺?你肚子里面那一个,果真是你亲生的?”

    “当然是我亲生的,不然我能对她那么好?”林苏晚瞪了夏潋一眼道,“不过,还是潋潋比较厉害啊,潋潋一句话,她们都不说话了。”

    这算什么夸奖?夏潋看看林苏晚,又看看万儿,忍不住道:“万儿究竟像谁?你这么个不着调的性格,慕容世子也是个一点就着的,怎么万儿这么安静?”

    林苏晚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久远的故事,片刻,道:“其实,我刚嫁给慕容麟的时候,他还是很沉稳冷静的……”

    “……”夏潋没有再问,表示她懂了。

    有了陈紫衿的前车之鉴,倒是再没人来招惹夏潋了,夏潋照顾孩子,跟林苏晚聊聊天,时间过得倒也快。快到宴席的时候,夏潋带着苏曦去茅厕,叫苏曦自己进去,夏潋就在不远的一片小花园里看风景,于是,见到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在小花园不远,有一片小竹林,小竹林里,一名红衣男子仰头望着树上不知在做什么。夏潋注意到他,除了一身耀眼的红衣,更是那一张漂亮的脸蛋。要说苏墨长得也很好,随了他母亲的长相,有些男生女相的感觉,但一身的气度却不会让人将他看做女子,而眼前这人,却是真真的妖精,那一张脸,当真雌雄莫辨。

    夏潋看他,那人也察觉了,回头看夏潋。夏潋是做惯了美人,从来不怕被人看,大大方方的对他一笑。那男子见了夏潋,却是一愣,然后飞掠过来,扳着夏潋的肩膀道:“死丫头,你跑哪去了,不知道……”说道这里,蓦然僵住了,迅速松开夏潋往后退了几步,还将手往衣裳上擦了几下,好似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夏潋先是一愣,接着就怒了,混蛋!他突然跑过来轻薄她也就罢了,轻薄完了还一副她是病毒的样子,当她是病猫好欺负啊!“晓晓!给我打!”夏潋向来好脾气,但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人,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若是当场叫人教训,那基本就到此为止,若不然,就该小心度日。

    晓晓是暗卫出身,她的世界简单得很,主子叫做什么便是什么,因此,即便现在是在皇宫,即便眼前这人非富即贵,晓晓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就打,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那人估计没被人这么打过,愣了片刻就失了先机,只能被晓晓按着打,也不顾形象,左躲右闪,被打中了还嗷嗷大叫。

    茅房这边比较偏僻,守卫的人也少,没有人发现某位贵人在这边挨了打。好在夏潋一向理智,虽然生气,但也知道不能当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毕竟是在宫里参加宴会,也没打他的脸,虽然他叫得惨,但一眼看过去,倒看不出被人打了。

    苏曦从里面出来,就看到夏潋叫晓晓打人,看着被打的大美人,也没有同情心,拍着手道:“哇,晓晓好厉害!”

    夏潋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苏曦,道:“有没有同情心啊!”

    苏曦翻了个白眼,扯着夏潋的手,道:“娘亲,我们快过去吧,爹爹说了不叫我们在偏僻的地方呆!”

    “好!”夏潋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牵着苏曦往回走,向晓晓道:“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母子两身影远去,远远地还听得见被打的人断断续续的复仇宣言。

    夏潋三人走后,红衣男子还趴在地上,一阵风过,一名红衣女子落在地上,低头看地上的红衣男子,道:“莫子渊,你这又是做什么?”

    莫子渊抬头,立刻就炸毛了,“风滟,你跑哪里去了?你还把不把我当你夫君了?你知不知道有人竟然敢冒充你勾引我?勾引不成还叫人打我!”

    一身红衣的风滟勉为其难的伸手,将莫子渊拉起来,道:“她是我姐!”

    “……”莫子渊张着嘴,“我得罪大姨姐了,怎么办?”

    夏潋和苏曦回来的时间刚刚好,含元殿中气氛已经热闹起来,有宫女在门口引人入座。夏潋有公主的封号,宋家又地位超然,因此苏墨一家的位置也十分靠前,旁边就是几位皇子,以及各国的使臣。

    夏潋牵着苏曦来到含元殿的时候,苏墨已经等在殿前,见母子俩过来,就领着两人一起进去。太后、皇帝,包括几位皇子都还没来,就只有皇后坐在位置上,摆着端庄典雅的姿态。其实这样的场合,原不用皇后全程陪在场上,只是此次有不少外国使节,虽说使节通常同皇帝一起过来,但难保谁提起来逛逛,而另一方面也是防备有人捣乱。

    三人从容的进了含元殿,向皇后娘娘问了个安,就在安排好的位置坐下。林苏晚的位置离夏潋远一些,见夏潋进来坐下,躲开慕容麟的目光,小幅度的跟夏潋招了招手。夏潋向她扯扯嘴角,看向旁边空着的位置,问苏墨道:“这是什么人的位置?”

    苏墨侧脸看了一眼,道:“凤凰国使节。这回凤凰国使节是凤凰国的三皇子和容郡王,就是当年那个战死沙场的驸马爷的独子,凤凰国皇帝怜惜守寡的妹妹,给封了个郡王。在旁边的人你认得,就是那位阿图那王子和阿秀夏公主。”

    夏潋点头,“那个容郡王,是不是恨不得我死?”

    “不知道。”说道这个,苏墨微微蹙眉,“这个容郡王,还真是个摸不透的人,要说你那个表哥,也就是成天冷脸,油盐不进,这个人却是完全摸不透他的性格。不过把凤凰国跟我们放那么近,太后估计在赌容郡王恨你。”

    夏潋点头,一抬头,注意到皇后还没收回的目光,看得出皇后的目光落在苏墨身上,晦暗深思,还带着些不甘,看来皇后对于当年的宋贵妃怨念颇深。皇后若有所觉的往这边看来,夏潋眸光一散,带着笑意,似乎在听苏墨说着什么,完全看不出刚刚在注视着她,即便在宫中摸爬滚打一辈子,也拿不准夏潋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夏潋一面听苏墨说,一面注意着殿内的人,突然,一个熟人走进了夏潋的视线。苏墨注意到夏潋目光落在刚刚进来的少妇身上,便也多看了两眼,那少妇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身上穿着的却是亲王正妃的装束,不由有些奇怪,道:“你认识她么?”

    夏潋冲谢瑚儿点了一下头,便收回了目光,道:“之前跟你说过,有个姑娘爬山涉水去找苏廉报仇,就是她了,倒不知这么长时间不见,她已经嫁人了。”

    苏墨闻言有些意外,道:“她就是谢瑚儿?”

    “怎么?相公知道她?”夏潋道,苏墨不像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苏墨点点头,道:“那时你跟我说,我也就留心了苏廉一些,不过现在想起来,这谢瑚儿也是个妙人。”

    “哦?”夏潋一挑眉,能得到她家夫君这么高评价,也不知谢瑚儿做了什么。

    “年前敏王妃突然病逝,就在欧阳青芙从‘相国寺’回来那天,于是虽然王妃不是欧阳青芙的生母,也叫她落得个克母的名声。没过多久,正月初九,谢瑚儿嫁到敏王府做继室,先王妃只留下两个女儿,长女已经出嫁,小的也有十六了,若等到守完孝便成了老姑娘,于是敏王爷做主,招赘苏廉入王府,就在半月前刚刚成亲。”苏墨端着茶杯道。

    “……”夏潋眨眨眼,那时夏潋随口说的话,如今倒似乎让谢瑚儿实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不过,“招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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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v了,好不容易啊,谢谢大家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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