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绝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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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 dzs.吉格?保罗对海伦的这种态度也很无奈，她需要发泄失去亲人的伤痛，而仇恨和怨怒对她来说无疑是最简单有效的途径。
吉格?保罗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虽然愚笨，却并不险恶。海伦父母的死，他的儿子凯多难辞其咎，但要说他故意的，那绝对是冤枉人。可对海伦来说，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把任何一个褒扬的词用在凯多身上了，在她心里，凯多就是一切卑鄙龌龊、邪恶小人的代名词。
“海伦！”吉格?保罗板起脸，严厉地训斥道：“你需要学会尊敬你的叔叔，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他是你的长辈，更是我保罗家族的继承人。”
“哈！”海伦一声冷笑，站起身来，神色趋于疯狂。她刚要大声反驳什么，卧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
在这种时候突然闯入的不长眼的下人，在保罗的宅邸里很少见。
两人都不约而同看向这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却见她神色慌张，又带了几分谨小畏惧，磕磕巴巴说道：“保罗大人，海伦小姐，那个……我……那个……”
“有什么话快说！”吉格?保罗的怒火彻底被这个冒失慌张的女仆点燃。
“我、我我刚收到消息，说、说说莫甘娜小姐她……她她……”女仆这时说话既忧虑急切，又怕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会招来主人的怒火而被牵连，磕巴得更厉害了。
“我母亲怎么了？”海伦霍得站起身来，高声询问的声音带着颤抖。
“贝、贝贝德玛医生刚刚、刚宣、宣宣布……”女仆怯惧地拖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吐出最后两个字，“……死了。莫甘娜小姐她……去、去世了。”
静，死一般的寂静。
吉格?保罗不知所思地愣了半天，某种空荡荡的伤感弥漫上心头，让他有种迷离失措的飘零错觉。他想起了莫甘娜降生一刻的哭声，她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步。第一次识字，第一次……直至第一次、也是唯的一次死亡。
多么荒凉苦涩的终途。缤纷多彩的人生，在死亡面前却枯乏单调到没有后悔的机会。
吉格?保罗以成年人的控制力力图理智地分析这件事，他压下心中某些翻涌的情绪。回头去看同样一直发愣的海伦。
海伦似乎察觉到了外公的目光，她回头瞥了吉格?保罗一眼，目光冷淡到让人遍体发毛。
“保罗大人，您可以回去了。”出乎意料的，海伦如此说道，缓慢而平静地坐回了椅子里，目光望向窗外。一向疯狂燥怒的海伦一反常态，在母亲的死讯传来时却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但这种反常，让吉格?保罗更加担心。
“海伦……”他的声音柔和下来。想说什么安慰劝解的话。
“保罗大人，我说了，您可以回去了。”海伦平静地打断了吉格?保罗的话。
现在不论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听进去。吉格?巴罗心中哀叹一声，缓缓走向屋外。卧室屋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回头去，看到海伦似乎在微微颤抖。也许，她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抽泣？
吉格?保罗在海伦的房间外站了一小会儿才离开，他那沉默的样子，按不出任何可以明晰捕捉的情绪。
直到离开前，他对下人和卫士们吩咐才让人们对这个财政大臣的所思所想有了瞠目结舌的认识——“加三倍人手看着她。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她离开这个房间。如果形势比较严峻……就是说，如果发生有人闯入、或者有人想劫持海伦的事儿，你们又挡不住，那么就杀了海伦。”
没错，吉格?保罗就是平缓无波地吐出了这四个字——杀了海伦。
下仆和卫士们一脸震惊地抬头看向吉格?保罗时。这个万辉国财政大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又特意叮嘱一句：“我给了你们这个权利，不要在该动手的时候犹豫。否则你们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在吉格?保罗财政大臣离开后，所有听到那份命令的下仆和卫士半天没怎么说话，他们只觉得一种寒冷如冬夜的东西盘踞在心头，冰封着一切。也冻结掉了他们的思维和口舌。
海伦的屋内，在此刻完全安静下来，只剩一个压抑着啜泣的呼吸声。她没有听到吉格?保罗临走前流下的命令，但风灵听到了。
风灵就站在屋中一角，她看着这个曾于默多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想了想，说道：“你的母亲她……从苦难中解脱了，神的恩宠会让她得到安宁。”
海伦没有回头去看风灵，只深吸几口气后平复了情绪，冷淡地说道：“吉格?保罗在魔法上是个废材，他没有察觉你的隐身术我并不奇怪，但他身边的贴身侍从却是高手。他们虽然站在门外，但这样的近的距离下竟然没能识破你的气息，可见你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既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就是直话直说了，你想要的，我会想方设法都给你，作为代价，你只需要为我做件事。”
“杀了凯多？”风灵淡漠一笑，“可我不是杀手。”
对风灵的预判性的回复，海伦似乎并不意外，也不沮丧，她抚上自己左手腕的火霞石手链，仔细感受着它温润清凉的触感。
那是母亲在海伦十八岁生日时送给她的，带着祛除疾患的守护魔法。
“杀人？不，我不需要你帮我杀人，因为杀人是我要亲手去做的事。我想要你帮我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毁掉保罗家族。我要凯多和我一样，失去至亲之人，目之所及只有带给他破灭的罪首。我不需要你帮我杀了凯多，只需要让我成为他歇斯底里仇恨的对象，然后让我们亲自做个了结。”
风灵深深看了海伦一眼，说：“他是你母亲的弟弟，你真要这么做？保罗家族毁了，对你的父母来说未必是什么高兴的事。他们身后之名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保罗家族支撑，只怕……”
“身后之名？哈！”海伦冷笑一声，“我保罗家族还有什么名声吗？你走到这费季城的小街巷里去一个个问问，那些老百姓是怎么说我保罗家族的？我们保罗家族无非就是个附在万辉国身上的驱虫，万恶的吸血鬼，还有什么身后知名可言？一个龌龊不堪的家族罢了，都死了才干净！”
这个女人已经彻底被仇恨折磨疯了——风灵如此想着。
复仇者的疯狂，风灵最了解不过，因为在不久之前，她正身处那样的角色。
那种执着，那种对心中怒火的宣泄，无人能够阻挡。所以她放弃了一切劝说的方法，对这个女人直接提出了要求：“我要万辉国北部边境的详情，我要知道北境戍边军的装备及人员损耗率，以及他们的装备补充途径，还要知道圣王厅在北境的一切动作，还有那种叫做火铳的新式武器在北境的普及率，越详细越好。”
“我尽我所能。”海伦答道。
“如果你倾尽所有不能拿出让我满意的东西，我不会考虑你的请求。”风灵不客气地补充道，“我不会对你说出尽我所能这种话，因为对我来说，毁掉一个家族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海伦攀在窗边，遥望着什么， 淡淡回道：“我知道你毁灭了两个国家，一个山脉。一个小小的保罗家族，对你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风灵愣了一下，皱眉问道：“你知道？谁告诉你的？”
风灵在波洛尔山、默多以及东泽国的作为，这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能一下知道全部三件事的更少之又少。海伦是个生长于无忧无虑，又骤落于众叛亲离的人，以至于她既没有成熟的个人能力，也没承接下良好的势力根基，所以她不可能有途径和手腕去得到这些情报。
她没有那种成熟的政治手段，也没有可以仰仗的高效率高能力的人脉。
可她却偏偏说她知道。
而且，海伦现在一点儿都不奇怪风灵会这么发问。她依旧没看风灵，依旧看着窗外，没什么笑意地翘了下嘴角，说：“告诉我这事儿的人，让我无视掉你的追问。你不会知道他是谁的。”
“他？”风灵迅速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却没找到什么高度嫌疑目标。
“你可以走了。”海伦已经不打算再和风灵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我需要休息，也需要时间去做你要求我去做的事情。”
死缠烂打自然不是风灵的风格。海伦乐意说就说，不乐意说，那风灵有的是方法和途径来找出答案。所以，在海伦生硬地下了逐客令后，风灵冷笑一声，也不打算再多做停留。
“兰思尔的伤是你故意的要求的，不是吗？我了解了当时情况，知道那个杀手如果想杀他易如反掌，却偏偏没有下杀手。你雇佣的黑暗佣兵，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他，只是想废了他。”
海伦没有回话，眼中却闪过一丝悲伤没落。如果用另一种词来形容这种神色，那大概就是复仇后的空虚了。
风灵捕捉到了这丝悲伤，忍不住说了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海伦幽然回头看了风灵半晌，忽然邪性地一笑：“已经来不及了，母亲的去世，已经断绝我的一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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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不约而同看向这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却见她神色慌张，又带了几分谨小畏惧，磕磕巴巴说道：“保罗大人，海伦小姐，那个……我……那个……”
“有什么话快说！”吉格?保罗的怒火彻底被这个冒失慌张的女仆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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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没有回话，眼中却闪过一丝悲伤没落。如果用另一种词来形容这种神色，那大概就是复仇后的空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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