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Night.28番外五
如果活下来的那个不是他。
如果从小体弱多病的人是他。
如果锥生零在出生之前就死掉。
───你们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开心？
「零君？」
她连睫毛上都沾染着晶莹的水气，一缕棕色的长发随着弯腰的动作从脸颊边落下。
从很久以前开始，锥生零就失去了作为人类的身份。
被剥夺了阳光的气息和微笑的资格，作为替代的，是长久的寿命和强大的力量。
───这种东西，他明明从来就没有渴求过。
少女的侧脸恬静美好，在浴室的雾气氤氲下，就连平日稍显冷淡的双眼都显得生动起来。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头发不好好擦干的话，会感冒的哦。你看，上衣也要好好的穿上才行啊。对了，我应该……没有碰痛你吧？」
毛巾擦过头发时温柔的力度───甜腻的味道。
水珠顺着他的唇角落到锁骨───甜美的芬芳。
衣服轻轻搭在肩膀上的动作───舔蜜的吐息。
好香、好香、好想要……她的血。
「不……要再靠近……我了。」
他咬紧下唇，眼底一片血色。
他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对血的渴求。
想要她的血。
即使玖兰枢的血和她的味道很相似，但终究无法满足这份饥渴。
只想要她的血。
───只有所爱之人的血能够填满这份饥渴。
但那是不被允许的，因为优姬心系之人并不是他。
这种事情，只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悲伤、痛苦、喜悦、在意和渴求，能让她困扰至今的，只有玖兰枢一个人而已。
正如她的宣誓───
「……没有你的人生，有哪一个部分是可以被称之为『好』的呢？」
是的，她的眼里只有玖兰枢一个人。
那浓烈的情感仿佛要化为实质，凛冽得让人不敢靠近。
───这样的黑主优姬，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教会我执着、贪心、嫉妒的人，正是您啊，枢哥哥。不要赶我走，就算只是一点点的触碰，也请给我留一点位置，这是优姬最大的奢求。」
她强忍着泪，一步步走到玖兰枢的面前坐下，把头靠在对方的膝盖上。
十指相抵，言语却是卑微至极。
───她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会叫玖兰枢「哥哥」？
出乎意料，情理之中。
明明答案呼之欲出，但他想听她亲口承认。
「优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直直地看着她，几乎是带着乞求之色。
只是想要再看一次她温暖的笑容。
只是想要听到她亲口否认和玖兰枢没关系。
「零……如果变成吸血鬼的话，是不是会变得更坚强呢？」她歪了歪头，故意忽略到对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兀自说下去，「我好羡慕零，无限的寿命，美丽的外表，强大的力量。如果变成吸血鬼的话，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什么都不用担心。」
「笨蛋，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他抓住她的肩膀，颤抖着抱紧她，仿佛抱着什么易碎的物品。
「如果可以的话，请距离我远一点，锥生君。」
她的语气冰冷至极。
「……优姬，是不是玖兰枢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肯定是玖兰枢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优姬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他一厢情愿地欺骗着自身，安心地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
───直到那一刻的降临。
「优姬！你在哪里……？」
他不顾一切地奔跑着，跟在一缕的脚步后，寻找着那个重要的女孩。
一缕带走优姬时所经过的路，的确是这条没错。
明明已经把夜间部的树林找了个遍，但棕发少女的身影却完全没有出现。
「你究竟在哪里……」
零喘息着停下脚步，仰起头却看到一弯月牙悬在夜空中。
本来应该是清爽的月色，此刻却显现出淡淡的绯色。
就像是───鲜血的颜色。
今夜，真是不详。
「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了不详的夜色。
同一时刻弥漫开来的，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可恶！」
零的五感因为吸血鬼的体质而变得如此敏锐，再加上他距离悲鸣的位置很近，所以，只要跟着血的味道追去就可以了。
看来只能暂时放弃了。
───优姬，等着我。
「那些披着人皮的野兽！所以我才说吸血鬼都是危险分子！怎么能让那种家伙进入这所学院呢！」
他咒骂着那些以血为生的吸血鬼，然后极度不情愿地向着血腥味的发源地跑去。
居然要利用吸血鬼的能力来猎杀吸血鬼，这个认知本身就是一种讽刺。
月之宿舍前的大型喷泉，血的味道就是从那里出现的。
「呜呜……啊……」
隐约可以听到女声呜咽的声音，但因为被浓重的夜色掩盖着所以有点看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里肯定有人违反了校规。
───按照惯例，应该是偷偷潜入夜间部的普通班女生，和某个贪血的吸血鬼吧。
昏暗的月色下，只能看到一名两个人影在纠缠，其中一个人似乎有着长至膝盖的长发，也因此遮住了脸所以无法窥见表情。
───从气息上来看，是一名吸血鬼和一名普通人类。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砰」
他扣下了扳机，目标是吸血鬼的───心脏。
在零的眼里，胆敢对人类出手的吸血鬼，全部都应该被杀掉。
以吸食人类鲜血为生的家伙，早就堕落到没救了。
在处理完这个吸血鬼之后，他会立刻赶去找她。
───等着我，优姬。
本是对准心脏而发出的子弹，却仅仅只是贯穿了对方的手臂。
血花绽放的颜色艳丽至极，浓烈的腥气扑鼻而来。
为什么？这种事情，明明在练习场的时候，一次都没有发生过的……
「你是从哪里来的吸血鬼……！快放开那个女孩！」
零再次把枪口对准了对方，他的神色变得更为凝重严肃。
有能力躲开他一击的吸血鬼，必须要警惕起来才行。
「唔……」
作对吸血鬼之枪的血蔷薇，威力不容小觑。所以仅仅只是击中了手臂，那个吸血鬼就痛苦地弯下腰，发出似是啜泣的呜咽声。
有着及膝长发的吸血鬼转过头，露出一张他最熟悉的容颜。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滑落到地上，模样有些熟悉，但他想却不起来。
不，这种事情，已经没必要去想了吧。
「你是……优……不可能!优姬不可能是吸血鬼……」
零抿了抿唇，血色从脸上全部褪尽，他苍白得如同一张薄纸，带着几分凄楚。
她的发梢微卷，随着动作凌乱地落至锁骨处。
石榴红的眼，色泽比平日更为艳丽，红得几乎透明。
鲜红欲滴的双唇，唇角甚至还残留着几丝未干的鲜血。
───像是夜间绽放的蔷薇，纯美极致。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他呢？
他一直以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陷在人类与吸血鬼边界的痛苦之中。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呢，优姬？
于是世界都变得混乱起来。
然而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黑主优姬」，不，或许可以称她为「玖兰优姬」。
此时正用他最熟悉的脸，露出最陌生的笑容。
「你说对吗……猎人先生？」
她的笑容苍白、无力，带着浓浓的自嘲。
───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呢？明明这种时候，哭出来就好了啊。
「因为我想让零也能微笑。」───这个曾经能够这样回答他的女孩，究竟到哪里去了？
如果从小体弱多病的人是他。
如果锥生零在出生之前就死掉。
───你们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开心？
「零君？」
她连睫毛上都沾染着晶莹的水气，一缕棕色的长发随着弯腰的动作从脸颊边落下。
从很久以前开始，锥生零就失去了作为人类的身份。
被剥夺了阳光的气息和微笑的资格，作为替代的，是长久的寿命和强大的力量。
───这种东西，他明明从来就没有渴求过。
少女的侧脸恬静美好，在浴室的雾气氤氲下，就连平日稍显冷淡的双眼都显得生动起来。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头发不好好擦干的话，会感冒的哦。你看，上衣也要好好的穿上才行啊。对了，我应该……没有碰痛你吧？」
毛巾擦过头发时温柔的力度───甜腻的味道。
水珠顺着他的唇角落到锁骨───甜美的芬芳。
衣服轻轻搭在肩膀上的动作───舔蜜的吐息。
好香、好香、好想要……她的血。
「不……要再靠近……我了。」
他咬紧下唇，眼底一片血色。
他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对血的渴求。
想要她的血。
即使玖兰枢的血和她的味道很相似，但终究无法满足这份饥渴。
只想要她的血。
───只有所爱之人的血能够填满这份饥渴。
但那是不被允许的，因为优姬心系之人并不是他。
这种事情，只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悲伤、痛苦、喜悦、在意和渴求，能让她困扰至今的，只有玖兰枢一个人而已。
正如她的宣誓───
「……没有你的人生，有哪一个部分是可以被称之为『好』的呢？」
是的，她的眼里只有玖兰枢一个人。
那浓烈的情感仿佛要化为实质，凛冽得让人不敢靠近。
───这样的黑主优姬，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教会我执着、贪心、嫉妒的人，正是您啊，枢哥哥。不要赶我走，就算只是一点点的触碰，也请给我留一点位置，这是优姬最大的奢求。」
她强忍着泪，一步步走到玖兰枢的面前坐下，把头靠在对方的膝盖上。
十指相抵，言语却是卑微至极。
───她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会叫玖兰枢「哥哥」？
出乎意料，情理之中。
明明答案呼之欲出，但他想听她亲口承认。
「优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直直地看着她，几乎是带着乞求之色。
只是想要再看一次她温暖的笑容。
只是想要听到她亲口否认和玖兰枢没关系。
「零……如果变成吸血鬼的话，是不是会变得更坚强呢？」她歪了歪头，故意忽略到对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兀自说下去，「我好羡慕零，无限的寿命，美丽的外表，强大的力量。如果变成吸血鬼的话，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什么都不用担心。」
「笨蛋，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他抓住她的肩膀，颤抖着抱紧她，仿佛抱着什么易碎的物品。
「如果可以的话，请距离我远一点，锥生君。」
她的语气冰冷至极。
「……优姬，是不是玖兰枢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肯定是玖兰枢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优姬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他一厢情愿地欺骗着自身，安心地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
───直到那一刻的降临。
「优姬！你在哪里……？」
他不顾一切地奔跑着，跟在一缕的脚步后，寻找着那个重要的女孩。
一缕带走优姬时所经过的路，的确是这条没错。
明明已经把夜间部的树林找了个遍，但棕发少女的身影却完全没有出现。
「你究竟在哪里……」
零喘息着停下脚步，仰起头却看到一弯月牙悬在夜空中。
本来应该是清爽的月色，此刻却显现出淡淡的绯色。
就像是───鲜血的颜色。
今夜，真是不详。
「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了不详的夜色。
同一时刻弥漫开来的，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可恶！」
零的五感因为吸血鬼的体质而变得如此敏锐，再加上他距离悲鸣的位置很近，所以，只要跟着血的味道追去就可以了。
看来只能暂时放弃了。
───优姬，等着我。
「那些披着人皮的野兽！所以我才说吸血鬼都是危险分子！怎么能让那种家伙进入这所学院呢！」
他咒骂着那些以血为生的吸血鬼，然后极度不情愿地向着血腥味的发源地跑去。
居然要利用吸血鬼的能力来猎杀吸血鬼，这个认知本身就是一种讽刺。
月之宿舍前的大型喷泉，血的味道就是从那里出现的。
「呜呜……啊……」
隐约可以听到女声呜咽的声音，但因为被浓重的夜色掩盖着所以有点看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里肯定有人违反了校规。
───按照惯例，应该是偷偷潜入夜间部的普通班女生，和某个贪血的吸血鬼吧。
昏暗的月色下，只能看到一名两个人影在纠缠，其中一个人似乎有着长至膝盖的长发，也因此遮住了脸所以无法窥见表情。
───从气息上来看，是一名吸血鬼和一名普通人类。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砰」
他扣下了扳机，目标是吸血鬼的───心脏。
在零的眼里，胆敢对人类出手的吸血鬼，全部都应该被杀掉。
以吸食人类鲜血为生的家伙，早就堕落到没救了。
在处理完这个吸血鬼之后，他会立刻赶去找她。
───等着我，优姬。
本是对准心脏而发出的子弹，却仅仅只是贯穿了对方的手臂。
血花绽放的颜色艳丽至极，浓烈的腥气扑鼻而来。
为什么？这种事情，明明在练习场的时候，一次都没有发生过的……
「你是从哪里来的吸血鬼……！快放开那个女孩！」
零再次把枪口对准了对方，他的神色变得更为凝重严肃。
有能力躲开他一击的吸血鬼，必须要警惕起来才行。
「唔……」
作对吸血鬼之枪的血蔷薇，威力不容小觑。所以仅仅只是击中了手臂，那个吸血鬼就痛苦地弯下腰，发出似是啜泣的呜咽声。
有着及膝长发的吸血鬼转过头，露出一张他最熟悉的容颜。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滑落到地上，模样有些熟悉，但他想却不起来。
不，这种事情，已经没必要去想了吧。
「你是……优……不可能!优姬不可能是吸血鬼……」
零抿了抿唇，血色从脸上全部褪尽，他苍白得如同一张薄纸，带着几分凄楚。
她的发梢微卷，随着动作凌乱地落至锁骨处。
石榴红的眼，色泽比平日更为艳丽，红得几乎透明。
鲜红欲滴的双唇，唇角甚至还残留着几丝未干的鲜血。
───像是夜间绽放的蔷薇，纯美极致。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他呢？
他一直以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陷在人类与吸血鬼边界的痛苦之中。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呢，优姬？
于是世界都变得混乱起来。
然而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黑主优姬」，不，或许可以称她为「玖兰优姬」。
此时正用他最熟悉的脸，露出最陌生的笑容。
「你说对吗……猎人先生？」
她的笑容苍白、无力，带着浓浓的自嘲。
───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呢？明明这种时候，哭出来就好了啊。
「因为我想让零也能微笑。」───这个曾经能够这样回答他的女孩，究竟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