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Night.22伤害
「这是……」
门外的血腥味愈加浓烈，甚至连人类之身的我，在呼吸的时候感受到铁锈的味道。
但这究竟是谁呢？是谁在流血？
周围的吸血鬼开始骚动，细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之前还端着酒杯惬意放松的夜间部学生们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但他们脸上更多的是疑惑的表情。
「是谁的血？难道又是猎人协会的那些家伙发动的……？」
「我可是闻到了两种血的味道啊，搞不好是私斗吧。」
各种说法纷纷浮上水面，细听之下每种猜测都占了点理。
突然传来的血腥味占据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我刚才曝露身份的时候所引起的疑惑声暂时消失了，但在这种情况下，琉佳学姐仍然直直地看着我，她的脸色苍白，眼里还残留着惊疑之色。
「喂，琉佳，你……没事吧？」
架院学长伸出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嗯……」
琉佳学姐无意识地抱住自己的双手，呈现出一个自我保护的姿态。
「血的味道，其中一个是支葵的。另一个我不太清楚……枢，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一条学长也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看来生日宴会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枢哥哥用手背遮住我的眼睛，「而且，也必须给支葵一点惩罚，你觉得呢？」
「……抱歉，枢，是我没有看好支葵。」
「那么优姬跟着锥生君回去，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如果我这样说的话，你肯定是不愿意的吧，优姬？」
枢哥哥的声音淡淡的，仿佛预料到了我接下来的话语一样。
由于之前一直是趴在枢哥哥的膝盖上，所以一下子坐起来的时候反而感觉眼前一阵晕眩，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仰起头看着他问道，「是我让你为难了吗，枢哥哥？」
我选择在众人面前曝露身份，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给枢哥哥逃走的机会。
明明知道「玖兰优姬」的存在是个秘密，无论是爸爸、妈妈、理事长和哥哥都是拼尽了全力在保护我，想让我无忧无虑地成长。
我很感激，但并不代表认同这种做法。
───我想要力量，想要能够站在他们身边一起战斗的权利。
这就是「玖兰优姬」的叛逆。
在枢哥哥的命令下，其他吸血鬼全部离去，现场剩下的，只有夜间部里那些平日和枢哥哥走得特别近的几位───蓝堂学长、架院学长、琉佳学姐、一条学长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角落里一语不发的零。
「哥哥大人，对不起，因为我的自作主张，给你添麻烦了。」
在众人面前揭露身份这种事情，除了牵制了枢哥哥，让他不能反悔之外，同时也给他增加了很大的负担。我这样擅自的行动，肯定打乱了他的计划吧？说不定已经一团乱了。
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件事之后，
「哪里有麻烦，你带给我的只有幸福而已。」
枢哥哥的语气轻柔地像是一片羽毛，以前我看不懂他的眼神，但现在却能感受到眸中深深的温柔与决意。
───这个人，明明说着如此温柔的话语，眼里却是一片锋芒。
这已经不是固执，而是偏执了。
真相就是，他根本没有想要改变自己做法的意思。而我一直想要尝试着改变他，却从来没有成功过。在他的眼里，我永远都是小孩子。
───哄着、宠着、骗着，然后天真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拿着绳子束缚住他的双手，然后用力的抱紧他，就这样再也不分开。
「……不过我没有想要改变做法的意思，枢哥哥。就算是错的，我也会坚持下去，因为我就是这样笨拙、莽撞、一根筋的人。只要认定了就不会再改变了。」
面对这样固执的枢哥哥，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
不过有一点我终于深刻的认识到了。
───泪水和言语，是无法传达心声给眼前这个人的。
如果不变得更为强大的话，就无法挣脱枢哥哥的安排。
想到之前和玛利亚的约定，我反而感到轻松了起来，「今天我不回日间部，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要论固执的话，同样作为纯血种，我也是不会输的。
枢哥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平静地吩咐道，「蓝堂，你留下保护优姬。」
「是，枢大人。」
我想，这是枢哥哥目前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吧───在不消除我记忆的前提下，允许我留在这里。
不过我有足够自信，如果可以的话，枢哥哥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消除我记忆的，因为他就是这样的男人，温柔的残忍。
但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了，所以隐瞒已经没有必要了。
───选择在众人面前曝露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发展。
夜间部的众人离开后，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的零终于忍不住走到我面前，「优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并不想这么快就面对零的质问。
───「黑主优姬」作为吸血鬼这件事，就是对锥生零的背叛。
无论用什么温柔巧妙的方法，赤|裸|裸的真相还是会伤害到他。
「零……如果变成吸血鬼的话，是不是会变得更坚强呢？」
我歪了歪头，清晰地看到那紫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一直很担心，然而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越是温柔，就越是残忍。
教会我这一点的人是枢哥哥。
「我好羡慕零，无限的寿命，美丽的外表，强大的力量。如果变成吸血鬼的话，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什么都不用担心。」
最差劲了。
这样说着连自己都厌恶的话语。
但是没有关系，已经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了。
───如果温柔是残忍的话，那么一开始就不要说那些温柔的话语就可以了。
银发紫眸的少年，睁大眼睛，他张了张嘴，努力了好几次，却连唇角都在颤抖，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这样脆弱的零，让我有些心酸。一起度过的四年里，年幼的我曾经和零在一起的时光，纷纷涌上脑海。
───「唉，我说你啊，究竟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啊，赶紧回自己房间里睡觉去。」
───「零君好像睡得不太好，所以有点在意……」
───「称呼时……不要加『君』了。」
「其实零一直很看不起我吧，心里偷偷的想着：『这家伙真是又弱又没有能力，净给人添麻烦……』，但理事长又硬把我塞给你，所以一直觉得很讨厌吧？」
快点讨厌我。
因为我也最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我呀，是注定会变回玖兰优姬的哦。
纯血家的女儿和吸血鬼猎人，注定是敌人。
───「不要碰我……」
───「已经，不用再害怕了……这次，我会，站在零这一边的。」
这些，曾经说下的话，许下过的诺言，都像是假的一样。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候，为了保护对方，都会不解思索的舍弃掉。在这一点上，我和枢哥哥是一样的，所以我也没有资格责怪枢哥哥。
「笨蛋，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零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抱住我，发丝擦过耳朵的触感无比清晰，甚至还能感受到他那略显沙哑的声线。
「如果可以的话，请距离我远一点，锥生君。」
他的动作太过用力，十指牢牢扣住我的肩膀，让我有种快要被捏碎的错觉。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继续说着残忍的话语。
……那些思考起来很困难的事情，做起来的时候意外的简单。
只要下定决心的话，我也是能做到的。
───在伤害他人这件事情上。
但是，这又有什么好自豪的呢？
「……优姬，是不是玖兰枢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零猛然抬起头，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样说着的时候，眼神是在发亮的。曾经那么剔透的紫色，此刻却仿佛易碎的玻璃一样。
───像是在哀求着：肯定是这样的，一定都是那家伙的错对吧？
「骗人！你以为我从来没有发现过吗！零君有好多次偷偷盯着我的脖子看的事情……明明就是想要吸我的血，还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我真是怕得要死啊，每次被零盯着的时候，都快要昏过去了……」
而我注定是那个打碎玻璃的人。
支葵君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一直这样欺瞒下去，只会对零造成越来越深的伤害。
不想伤害任何人的下场就是将每个人都伤的体无完肤。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由我亲手来斩断这份羁绊。
───这四年来，真是谢谢你了啊，零。能够遇见你和小赖这样的朋友，黑主优姬很幸福。
「还真是一场精彩的演出啊。」
伴随着话语一起落下的，是「啪啪啪」的掌声。
我一抬起头就看到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玛利亚正站在两楼，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栏上，淡紫色的长发勾了一缕在指尖，唇角露出艳丽的笑容。
而她身着的白色长裙，染上了星星血迹，显得刺目惊心。
就在玛利亚的身后，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垂首站立，身影有些眼熟。
门外的血腥味愈加浓烈，甚至连人类之身的我，在呼吸的时候感受到铁锈的味道。
但这究竟是谁呢？是谁在流血？
周围的吸血鬼开始骚动，细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之前还端着酒杯惬意放松的夜间部学生们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但他们脸上更多的是疑惑的表情。
「是谁的血？难道又是猎人协会的那些家伙发动的……？」
「我可是闻到了两种血的味道啊，搞不好是私斗吧。」
各种说法纷纷浮上水面，细听之下每种猜测都占了点理。
突然传来的血腥味占据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我刚才曝露身份的时候所引起的疑惑声暂时消失了，但在这种情况下，琉佳学姐仍然直直地看着我，她的脸色苍白，眼里还残留着惊疑之色。
「喂，琉佳，你……没事吧？」
架院学长伸出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嗯……」
琉佳学姐无意识地抱住自己的双手，呈现出一个自我保护的姿态。
「血的味道，其中一个是支葵的。另一个我不太清楚……枢，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一条学长也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看来生日宴会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枢哥哥用手背遮住我的眼睛，「而且，也必须给支葵一点惩罚，你觉得呢？」
「……抱歉，枢，是我没有看好支葵。」
「那么优姬跟着锥生君回去，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好……如果我这样说的话，你肯定是不愿意的吧，优姬？」
枢哥哥的声音淡淡的，仿佛预料到了我接下来的话语一样。
由于之前一直是趴在枢哥哥的膝盖上，所以一下子坐起来的时候反而感觉眼前一阵晕眩，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仰起头看着他问道，「是我让你为难了吗，枢哥哥？」
我选择在众人面前曝露身份，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给枢哥哥逃走的机会。
明明知道「玖兰优姬」的存在是个秘密，无论是爸爸、妈妈、理事长和哥哥都是拼尽了全力在保护我，想让我无忧无虑地成长。
我很感激，但并不代表认同这种做法。
───我想要力量，想要能够站在他们身边一起战斗的权利。
这就是「玖兰优姬」的叛逆。
在枢哥哥的命令下，其他吸血鬼全部离去，现场剩下的，只有夜间部里那些平日和枢哥哥走得特别近的几位───蓝堂学长、架院学长、琉佳学姐、一条学长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角落里一语不发的零。
「哥哥大人，对不起，因为我的自作主张，给你添麻烦了。」
在众人面前揭露身份这种事情，除了牵制了枢哥哥，让他不能反悔之外，同时也给他增加了很大的负担。我这样擅自的行动，肯定打乱了他的计划吧？说不定已经一团乱了。
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件事之后，
「哪里有麻烦，你带给我的只有幸福而已。」
枢哥哥的语气轻柔地像是一片羽毛，以前我看不懂他的眼神，但现在却能感受到眸中深深的温柔与决意。
───这个人，明明说着如此温柔的话语，眼里却是一片锋芒。
这已经不是固执，而是偏执了。
真相就是，他根本没有想要改变自己做法的意思。而我一直想要尝试着改变他，却从来没有成功过。在他的眼里，我永远都是小孩子。
───哄着、宠着、骗着，然后天真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拿着绳子束缚住他的双手，然后用力的抱紧他，就这样再也不分开。
「……不过我没有想要改变做法的意思，枢哥哥。就算是错的，我也会坚持下去，因为我就是这样笨拙、莽撞、一根筋的人。只要认定了就不会再改变了。」
面对这样固执的枢哥哥，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
不过有一点我终于深刻的认识到了。
───泪水和言语，是无法传达心声给眼前这个人的。
如果不变得更为强大的话，就无法挣脱枢哥哥的安排。
想到之前和玛利亚的约定，我反而感到轻松了起来，「今天我不回日间部，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要论固执的话，同样作为纯血种，我也是不会输的。
枢哥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平静地吩咐道，「蓝堂，你留下保护优姬。」
「是，枢大人。」
我想，这是枢哥哥目前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吧───在不消除我记忆的前提下，允许我留在这里。
不过我有足够自信，如果可以的话，枢哥哥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消除我记忆的，因为他就是这样的男人，温柔的残忍。
但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了，所以隐瞒已经没有必要了。
───选择在众人面前曝露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发展。
夜间部的众人离开后，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的零终于忍不住走到我面前，「优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并不想这么快就面对零的质问。
───「黑主优姬」作为吸血鬼这件事，就是对锥生零的背叛。
无论用什么温柔巧妙的方法，赤|裸|裸的真相还是会伤害到他。
「零……如果变成吸血鬼的话，是不是会变得更坚强呢？」
我歪了歪头，清晰地看到那紫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一直很担心，然而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越是温柔，就越是残忍。
教会我这一点的人是枢哥哥。
「我好羡慕零，无限的寿命，美丽的外表，强大的力量。如果变成吸血鬼的话，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什么都不用担心。」
最差劲了。
这样说着连自己都厌恶的话语。
但是没有关系，已经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了。
───如果温柔是残忍的话，那么一开始就不要说那些温柔的话语就可以了。
银发紫眸的少年，睁大眼睛，他张了张嘴，努力了好几次，却连唇角都在颤抖，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这样脆弱的零，让我有些心酸。一起度过的四年里，年幼的我曾经和零在一起的时光，纷纷涌上脑海。
───「唉，我说你啊，究竟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啊，赶紧回自己房间里睡觉去。」
───「零君好像睡得不太好，所以有点在意……」
───「称呼时……不要加『君』了。」
「其实零一直很看不起我吧，心里偷偷的想着：『这家伙真是又弱又没有能力，净给人添麻烦……』，但理事长又硬把我塞给你，所以一直觉得很讨厌吧？」
快点讨厌我。
因为我也最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我呀，是注定会变回玖兰优姬的哦。
纯血家的女儿和吸血鬼猎人，注定是敌人。
───「不要碰我……」
───「已经，不用再害怕了……这次，我会，站在零这一边的。」
这些，曾经说下的话，许下过的诺言，都像是假的一样。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候，为了保护对方，都会不解思索的舍弃掉。在这一点上，我和枢哥哥是一样的，所以我也没有资格责怪枢哥哥。
「笨蛋，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零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抱住我，发丝擦过耳朵的触感无比清晰，甚至还能感受到他那略显沙哑的声线。
「如果可以的话，请距离我远一点，锥生君。」
他的动作太过用力，十指牢牢扣住我的肩膀，让我有种快要被捏碎的错觉。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继续说着残忍的话语。
……那些思考起来很困难的事情，做起来的时候意外的简单。
只要下定决心的话，我也是能做到的。
───在伤害他人这件事情上。
但是，这又有什么好自豪的呢？
「……优姬，是不是玖兰枢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零猛然抬起头，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样说着的时候，眼神是在发亮的。曾经那么剔透的紫色，此刻却仿佛易碎的玻璃一样。
───像是在哀求着：肯定是这样的，一定都是那家伙的错对吧？
「骗人！你以为我从来没有发现过吗！零君有好多次偷偷盯着我的脖子看的事情……明明就是想要吸我的血，还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我真是怕得要死啊，每次被零盯着的时候，都快要昏过去了……」
而我注定是那个打碎玻璃的人。
支葵君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一直这样欺瞒下去，只会对零造成越来越深的伤害。
不想伤害任何人的下场就是将每个人都伤的体无完肤。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由我亲手来斩断这份羁绊。
───这四年来，真是谢谢你了啊，零。能够遇见你和小赖这样的朋友，黑主优姬很幸福。
「还真是一场精彩的演出啊。」
伴随着话语一起落下的，是「啪啪啪」的掌声。
我一抬起头就看到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玛利亚正站在两楼，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栏上，淡紫色的长发勾了一缕在指尖，唇角露出艳丽的笑容。
而她身着的白色长裙，染上了星星血迹，显得刺目惊心。
就在玛利亚的身后，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垂首站立，身影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