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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曾看见过沙漠里的植物吗?那小小的植物在沙漠中显得那么渺小而卑微,只露出那么一丛,但是当你将它连根拔起的话,你会发现在那卑微的植株下面牵扯着十几米深的根系,纠缠着沙子或者泥土,从扯下那一瞬形成巨大的凹陷,引爆足够吞噬一切的流沙。

    “宿然,你没事吧”眼前的少年温柔的关怀让他感到迷离。

    他想说些什么,可他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就这样二人互相对看了很久。少年那么静。他岿然不动,少年的眼睛像是寂静透明的湖泊,透出了湖底不知名的灰白,不论丢入任何情感,也是一点儿涟漪、一点响动都没有。

    愣了不知有都长时间,黑发少年移开了视线,一下子站了起来,径直走向门口,还是停了下来解释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蜜发少年愣了一下,有露出了一个与对别人的惯有笑容不一样的温暖笑容“恩。”

    今天是他来到医院取自己病历的日子,前一阵子因为头痛不知名的烦躁所以来到医院做了检查。“宁先生,这是你的病历。”身穿白色制服的护士甜甜地笑着把手中的病历递到宿然手中。

    “恩”依然是简短没有感情的回答。

    拆开了手中的病历,白色的纸,黑色的并不龙飞凤舞的字迹,五个绝望悲伤的字眼——威尔森氏症。

    他知道这种病,这是一种自体隐性遗传疾病,他曾在书上看到过。

    这时,身边的护士说“宁先生,莫医生请您来一趟。”“恩”

    少年跟在引路的护士身后,阴沉的云像揭了一半的膏药粘滞在天上,随着时间的撕扯,慢慢的压了下来,越积越多;灰蓝色的墙漆宛如毒蛇,匍匐在墙壁上爬向远处;医院的每个角落都弥漫着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像多年不散的魂灵。

    前面的护士突然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护士对着身边的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宿然进去。

    宿然推开门,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站在落地窗前。“你来了”嘴角带着微笑,少年隐约觉得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坐吧”宿然坐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张沙发上。

    “我们来谈谈你的病情吧。”

    与此同时——

    “莫纳小姐好”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医院门口

    “我妈呢”

    “莫医生现在在诊室”

    “好”

    随着少女的走动带起了一阵利落的风和高跟鞋的声音,最后停在诊室门口,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宁先生,你现在必须要留院治疗”

    “有用么”

    “我会尽力的”

    “···有多大的可能性”

    “恩····不到百分之五”

    “呵,那我还不如留在他身边”

    “可是···”

    “没有可是”

    “那好,但是你必须要定期来治疗一次”

    “·····恩”

    “威尔森氏症会从最轻微的情绪不稳、行为改变,躁郁症,人格改变,自杀行为,甚至精神分裂皆可能发生,一旦有什么,请务必回到医院。”

    “······好”

    清冷而果断的声音,透着坚强,门外本打算的开门的手,却缓缓滑落;透过门缝她看到那个少年,黑夜般的头发,白到透明的肤色,她突然觉得宿然本身无疑就是光,他的周边万物皆是影。

    by: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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