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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心意

    当夜,敌军前来偷袭,正中埋伏,三国五千精兵几乎损失怠尽。领军主将拼死突围,等到回至军营时,身边只剩十余名兵丁。三国主帅蒙飞煜震怒非常,疾声大呼:是何人要亡我也?

    多年以后,他才算弄明白,他真正败在什么人手里。也同时,对这一段战败的经历有了合理的解释,不再因为输在一个无名小辈手里而耿耿于怀。

    第二天早上,殷震霆才从昏睡中醒来。一睁开眼,便看见趴在榻前的黑色头颅。他伸手轻轻的触摸着莫严君的发丝,一股怜爱、喜悦之情,打从心底里涌上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心情!他从来不曾尝过,所以也就无从知晓。只知道君先生之于他,是特别的。却不清楚那代表着什么。一直不明白自已的心意,直到中箭落马的那一刻,眼前浮现的全是君先生的身影,他才终于明白,这份不一样的心绪,到底是什么。

    在惊觉手中还紧握着的手臂,再看了一眼莫严君手上缠绕着的纱布,一股满足感,塞得胸膛满满的。殷震霆打从心底里笑出来。他清楚的记得昏睡前的那一咬,有多么用力。他就是要莫严君跟着他一起痛,谁让他惹他生气的,这是代价!

    莫严君只是稍做休息,殷震霆这小小的举动,已经令她惊醒。望着他那深遂的双瞳,露出一丝微笑:“国君,你醒了!”

    “要不要喝点水?”莫严君看到他有些干裂的嘴唇,关切的问道。

    殷震霆闭了一下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莫严君倒过一杯清水,左手扶起他的头,右手执杯,凑向他的唇。殷震霆喝了几口水,看见她因受伤而略显吃力的动作,一丝笑意出现在他的有些苍白的脸上。

    “看来,国君的心情很好啊!”莫严君并没有忽略他的这丝笑意,心中虽然并未因他的兴灾乐祸而气恼不已,却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

    “叫我震霆!”殷震霆望着她那温和的笑颜,开口道。他初醒的嗓音虽然有些低沉和沙哑,语气却是坚定不容置疑的。

    莫严君放下荼杯,闻言眉锋稍扬,面露疑惑之色。

    “以后,你叫我震霆,我叫你君!”殷震霆微抬起莫严君的手臂,看着缠满纱布的手掌,一脸平静的说道。令人无从得知他真实的心意。

    “国君,这样的称谓似乎并不合适吧?”对于殷震霆的变化,莫严君有些许的疑惑。昏睡前还咬着她的手掌出气的人,怎么一觉醒来,反倒变得亲切起来了?这样的转变,未免也太大了吧!

    “怎么你有异意?”殷震霆浓眉一挑,看向莫严君的双目里,多了一丝怒意。为什么每一次,他都有话反驳。不过就是一个称呼,他就不能老实的接受吗?

    “国君这是命令吗?”莫严君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如果我说是呢?”

    “既然是国君的命令,君某自是不敢不从。”莫严君笑容不变,“但若是换另一种方式,君某可能会更加乐意接受的。”这就是帝王的霸气吧,就连亲近友好的方式,也这么的特别。非得以命令相加,才肯罢休。是不是在上位坐惯了,连最真实的心意也忘记该如何表达了?

    “不过就是一个称呼,哪那么多费话!”

    莫严君瞅着他有些别扭的神情,一笑置之。

    “还疼吗?”殷震霆别过头,抓起她的手,一脸认真的问道。

    “与国君的伤痛相比,不过如蚊咬而已!”莫严君淡然一笑。明明是有意而为,现在却想起要关心来,真是好笑。

    殷震霆闻言一怔,随即笑意又起,手上特意的加了力道,正捏在莫严君的伤处。眼光里,满是戏谑。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莫严君紧皱了下眉头。不愿遂他心意,隐忍着未吭声。良久,手上的力道渐松,殷震霆终于放开她的手。她慢慢的收回手掌,暗自舒了一口气。

    “不疼就好,不然我可过意不去。”殷震霆似已然觉得累了,收回视线,闭起了眼,也遮去其中纷乱繁杂的思绪。

    而他心底里,却远不像外表显现的这般平静。一边是对莫严君喜爱之情,另一边却不愿见到他冷然淡漠的表情,有一股强烈要将它撕毁的**。两种孑然不同的心情,让他矛盾万分。

    莫严君自然不知道他的思绪飞转,只是对他的喜怒无常,倍感惊异和无奈。何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她深有体会。

    “国君好生歇息,君某先行告退了。”莫严君望着殷震霆平静的面孔,出声道。既然人已经醒转,她也就无需再留下来了。坐了一夜,她也有些累了。

    殷震霆好似并未听见她的话,仍旧紧闭着双眼,不动声色。可就在莫严君站起转身的那一刻,睁开眼,开口道:“不许走。”

    莫严君回过头,目光正好和他投过来的视线相遇,“国君还有何事?”

    “我说过,要叫我震霆!”殷震霆低沉的声音里尽是强势。

    “那么好,震…震霆,还有何事?”莫严君放弃无谓的争辨,依照他的心意开口唤道。她自认为,两人还没有亲切到可以互唤姓名的地步,却不愿再与他发生争执。按照他的霸道的个性,强行违逆,只会事得其反。倒不如索性顺了他的心意。想想,就如他所说,不过就是一个称谓而已,她又何必计较太多?

    殷震霆听到莫严君对他亲切的称呼,虽然她叫得还不太顺口,却已经另他心喜不已了。“没有别的事,君你就不能坐下来同我聊聊天吗?”

    “依国君现在身体的状况,不易太过劳累,应多做歇养才是啊!”坐坐?她都坐了一夜了,还嫌不够啊?要不是怕挣扎会牵动他的伤口,她恐拍早已经离开这里了。

    “你不在这里,我怎么歇养啊?”殷震霆紧盯着莫严君,似真似假的说道。

    “原来君某的地位如此之重,怎么连我自已都不知道啊?”莫严君回以一记浅笑。

    “是啊,我也是才发现。”殷震霆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意有所指道:“所幸这个发现来得并不迟!”当他明白了自已真实心意后,对莫严君是势在必得。

    “能得到国君如此高的评价,君某实感荣兴!”

    殷震霆眼中流露出的太多的情绪,让莫严君心中一惊。

    “私下里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殷震霆再次纠正道。只是这一次,有所不同,语气里满是真诚。

    “那我可就攒越了!”莫严君一脸笑意,欣然回应。与殷震霆的关系融洽,对她倒是有利而无害。既然是对方授意,她又何乐而不为?

    就在两人相视而笑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有人推门而入。

    “二哥,你总算醒了!”殷震海在见到兄长的笑容时,满脸喜悦。他接到莫严君派人捎去的口信后,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来到帐外,心急的他,不等侍卫进行通传,就直接闯了进来。

    “伤口好些了吗?”

    “已无大碍了!”殷震霆见到他关切的模样,心中一热,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殷震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二哥,你这次可真是吓到我了。”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就心跳加速。多年的沙场拼杀,他早已经练就一身处事不惊的本领。可是在至亲生命受到威胁的那一刻,仍然免不了心惊胆寒。要是多几次这样的惊吓,恐怕他的寿命都要减半了。

    “没事的,那区区一支箭还要不了我的命!”

    “二哥你是没事了,可它险些吓破了你兄弟的胆了!”殷震海见兄长已经没有了危险,心情也随之轻松,开起玩笑来了。

    殷震霆和莫严君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得一乐。

    “对了君先生,你的手不要紧吧?”殷震海想起了莫严君被咬的右手,关心的问道。

    “小伤而已,不碍事的!”莫严君笑着回道。

    “二哥你也真是的,怎么连人手和木头都分不清了呢?”殷震海望着兄长,眨眨眼,调侃道。

    “看来你倒是很清闲啊,军中无事可做了吗?”殷震霆故意沉下脸,责问道。

    “对了二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日敌军前来偷袭,被我们杀个片甲不留,真是痛快!”殷震海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一脸灿烂。

    “你的主意?”殷震霆有些怀疑的问道。他这个弟弟虽骁勇善战,却是智谋不足。事先预料到敌军的动向这样的事,绝不像他所为。

    “当然不是了,除了咱们的君先生,又有谁会这么料事如神的?”殷震海揽过莫严君的肩膀,拍拍道。

    莫严君挣脱不开,被他搂了个结实,心中却是暗自叫苦不已。

    “放手!”殷震霆见状,妒火乍起,一声怒喝。

    殷震海被他过于严厉的表情,吓了一跳,不由的松开了手。莫严君趁机向旁边一闪。

    殷震霆因为过于激动,扯动了伤口,疼痛让他皱起了眉头,闷哼了一声。

    “国君当心,别挣裂了伤口。”莫严君揭开被角,看了一下他的伤处,幸好并未有血迹渗出,让她松了一口气。

    “二哥当心啊,好好的干什么动怒啊?”殷震海没想到,他不过就是揽了君先生一下肩膀,怎么就令兄长如此气怒,甚至于险些扯开了伤口。这让他颇为不解。

    殷震霆也知道自已的反应有些过头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那份醋意来得过猛过快,让他措手不及。就连这样的一个小小的碰触,都能令他大失常态,对君的在意,似乎早已经超出了他所预料的。

    殷震海看着兄长望着君先生那有些怔然的神情,不仅加深了自已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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