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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支教

    校园里张贴着几幅巨幅的海报,是关于支教的。学生会的同学在旁边摆了两张桌子,正在报名。严晓云和任若琪也在旁边观看,我上前打了个招呼。

    “你们也要参加吗?”我拿起一张报名表对她们说。

    “你参加啊?”任若琪问我。

    “当然,都填表了。”我边填个人信息边回答。

    “那我也参加!”任若琪拿了一张表趴在我旁边参考我的认真的填写着。

    我和另外三个男生,一个女生----任若琪,被分派到了甘肃省定西市的一个山村,在县城下了车,又坐了三四个小时的农用三轮车才到。村庄不大,学生也不多,条件很苦,房子是六七十年代的最为常见的那种土坯房,教室里的桌椅板凳破旧不堪。能容一辆卡车通过的大门上歪歪扭扭的挂着学校的牌子,但是并没有门扇,校园里有一颗大梨树,晚上附近的村民都会来这里乘凉,很晚才会散去。整体来看有点儿像北京的四合院,只是比那要大些,要破些。大概有四五十个学生,只有一到三年级,没有什么体育用品,也没有什么音乐器材,一个残破不堪的篮球是他们唯一的玩具。眼前的一切让我们很吃惊,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学校。

    这里的环境果然艰苦,倒不是因为人们懒惰,只是自然环境约束着一切,干旱少雨,土质偏碱性,到处的山上光秃秃的,植物还没来及长大就已经到冬天了,早早的就得了侏儒症,于是显得死气沉沉。可是这一点儿也不影响这里孩子们的可爱以及他们与生俱来的好学。

    收拾出几间屋子作为宿舍,我们三个男生住在一起,任若琪住在我们隔壁。在这样贫困的山村吃饭很是问题,虽然定西盛产土豆,但其他蔬菜却很匮乏。面对如此稀少的资源,能不能吃一顿好饭完全取决于唯一的女队员任若琪的手艺和她的心情,尽管她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到支教结束的时候,我们几乎都可以炒出香脆可口的酸辣土豆丝。

    最不能让任若琪忍受的是这里缺水,大家用的都是窖水。每家每户都会有几口水窖,等下雨或者下雪的时候把它们存起来,以备平时生活之用。所以水窖的多少几乎代表了整个家庭的富裕情况。虽然学校也有几口,但面对着“节约用水”的牌子总不能像平日里大手大脚。我们三个男生到可以忍受一星期甚至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但任若琪就不行,总说自己汗味严重。这几天总是撅着嘴,一脸委屈相。

    “怎么了?”我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说。

    “我想洗澡!”她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回答。

    “嘿嘿----”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我真想伸手去捏一下她脸蛋。

    “有那么好笑吗,你闻闻,都臭死了!”她紧锁着双眉,一脸的痛苦,伸起胳膊让我闻。我却没有闻到,相反,闻到的恰恰是她淡淡的体香。

    带她到村子里的小商店买了一个比较大一点的洗脸盆。

    晚上,大梨树下热闹非凡。任若琪关上门,拉着窗帘在自己的宿舍里享受着盆浴。我按照她的吩咐搬了小板凳坐在的她的门口,和另外两个队友听着附近村民聊着听不懂的天,一脸茫然,竟然还傻兮兮的跟着笑。

    “啊----!”任若琪在里边尖叫着。

    “怎么了?”我立马起身下意识的推了一把门,没想到门里边的栓子松动了掉在地上。任若琪惊慌失措的抓起自己的衣服护住身子。头发搭在肩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胸前的衣服,均匀的双腿站在盆中,上面还挂着水珠,更显玉润。后边还有人在推我,赶紧关上门靠在其上,长长的出了口气,又偷偷的瞄了一眼任若琪,继而难为情的四下张望着。

    “你怎么还在里边啊?”任若琪红着连问。

    “我…他们…”被她这么一问,脸上滚烫起来。

    “转过脸去,不许偷看!”

    我转过身去,面对着门扇,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感觉要跳出来一样。

    门外的人群七嘴八舌的嘈杂着,“怎么了啊?”外边的队友大喊着问。

    “哦,没事!”我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烫烫的,湿漉漉的全是汗。

    “流氓!”任若琪在我身后说。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啊,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听见你大喊我才…”水灵灵的大眼睛下,两个红扑扑的脸蛋,撅着小嘴,可爱之中又添了几分妩媚。虽然心里特想多看她几眼,可能是又怕她看见我的窘态,还是难为情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你还想看见什么啊?”她红着脸问我。

    “我----我还是----还是把门修好吧!”我不敢再看着任若琪,于是低下头去捡起掉在地上的门栓。

    她拿起笤帚狠狠的打着地上的一只大蜘蛛,“坏蛋,你吓死我了!”

    给一群小孩上课远远没有我们想想的那么简单,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应该给他们讲什么。不过我们也相信这里的老师足矣教授他们课本上应该学到的知识,他们缺少的是对外面世界的了解。这也将是我们这一次支教活动的重点。力所能及的为他们添置一些教学器材,为他们带去他们应该拥有却从来没有过的欢乐。我们曾经一起带着这些孩子们去爬山,为他们组织各种活动,给他们讲述他们从来没听过的故事。为他们树立一个远大的,美好的梦想,让他们去奋斗不息。

    今天要去家访,我们分为两组,我和任若琪一组,另外两个男生一组。分别由几个学生带领着,前簇后拥。走了七八里山路才到,这位同学家里的情况稍微好一些,父母都出去打工了,由爷爷奶奶照看着,他们说着当地方言,交流起来比较困难,没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又去了几家近的,情况基本一样。中午还在一位同学家里吃了碗扁豆面,味道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我们带着方便面,但盛情难却。回去的时候只有一位领路的同学,边走边向我们问着他认为比较奇怪的事情。在半道任若琪扭伤了左脚,没办法,我只能背着她走,背不动了就停下来休息或者搀扶着。

    “老师,她是你女朋友吗?”小男孩睁大好奇的眼睛问我。

    我回头看看趴在我背上的任若琪,她说:“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电视上看的,他们都这样!”

    “但我们不是,那个坏蛋不喜欢我。”任若琪说。

    “那你肯定会后悔的!”小男孩对我说。我只能对他笑笑了事。

    回到宿舍,帮她做了按摩,擦了药,幸好不是很严重,过了几天就没事了。第二天校长得知此时,送过来一篮子鸡蛋,我们口是心非的勉强拒绝着,不过最终还是收下了,毕竟盛情难却。于是下午给任若琪做了顿鸡蛋面,但那两个饿鬼吃的更多。

    但我们的伙食这几天就麻烦了,果然第三天就出了问题。做的米饭有点硬,其他人吃过都没事,我却没能躲过此劫,下午便发了高烧,而且腹胀的厉害,虽然用了药,但并没有好转的迹象。晚上情况变的更糟,一连拉了几次肚子。我四肢无力的躺在床上,两眼昏花的看着天花板,想着田葭,真有烈士暮年的感觉。

    “怎么还这么烫啊?”任若琪拄着根木棍一摇一晃的走到我床边,伸手摸了一下额头。

    “我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我有气无力的,怀着无比的感动对她说。

    她并没有理我,摇摇晃晃的倒了些热水,为我擦着额头和胳膊。嘴里念叨着:“等你好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若琪!”一股暖暖的感觉从心里涌了上来,直至双眼,最后变成泪珠流了出来。

    “嗯?”她睁大眼睛望着我,“男儿有泪不轻弹哦!”便用双手擦了我的眼泪。

    “谢谢!”不是我故作矫情,只是此时,她触及到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若不是心里还惦记着田葭,我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看着我甜甜的笑了。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和这里的孩子相处的熟了,真要走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突然间发现做老师原来还是挺不错的。那些孩子们自己动手做着各种贺卡,送给我们,收到最多自然是任若琪,这也许和她的孩子气很有关系,感动的她热泪盈眶。

    我也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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