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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阵眼

    第四十五章

    这身有阵法异能的魏振江实在有些神秘,接连管各位异能者要了许多东西,说要用来布阵。宦娘稍稍犹疑之后,才将发髻上的木簪摘下,散下一头及腰长发来。

    他一个人来回游走着,摆放着自异能者处得来的器物,约莫两炷香后,他总算摆放妥当,回到诸位一头雾水的异能者之中,先是做了个揖,道:“若没有诸位鼎力相助,此阵定是难成。任他是大罗神仙,只怕也难逃此难。”

    诸位异能者面面相觑。蓦然,一人怯声问道:“该不会将统领……误杀了吧?便是让统领受了重伤,也不是好事。”

    另一汉子当即拍掌说道:“嘿,统领说了,只要能伤着他,咱们就有好处拿,当时候咱们见好便收即是。统领那样厉害,宫城之中几无敌手,你还真以为咱们几个虾兵蟹将能奈何得了他?”

    魏振江温声笑道:“正是如此。只要我看情形差不多了,便会终止此阵。”

    言罢,他缓步上前,同徐平说起话来,细细听之,也不过是在询问他些攻击时要注意的地方罢了。徐平状似心不在焉地应答着,诸位异能者站在一旁,小心地观察着他的面色,不清楚魏振江意欲何为。

    然而,也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这两人的声音愈来愈小……不,准确地来说,是愈来愈远了。宦娘猛然警醒,回过神来,却见正身处于一片混沌之地,周遭仿若云层一般飘渺而难辨虚实。

    宦娘想要往前行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仿佛被禁锢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只得待在原地。

    不远处遽然响起争斗之声来。宦娘揉揉眼睛,定睛细看,却原来是花和尚正在和徐平打斗。按理说来,以花和尚的实力,杀十个他徐平都还该嫌弃轻松才是,可是此时,花和尚猛地一击,虽然扑了个空,可是徐平的动作却明显迟缓许多,危险至极。

    再细细地瞧过去,宦娘愕然发现,徐平似乎完全看不见花和尚,只能通过他行动时的风声等来判断他的位置,而他在明,花和尚在暗,花和尚将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是什么阵法?竟能令阵中的攻击者全部隐形!

    徐平以耳细听花和尚的动静,花和尚也不傻,行动间愈发小心起来,然而徐平到底还是反应灵敏,花和尚的几次攻击都被他躲了过去。花和尚稍稍一想,灵机一动,开始假造响动起来,脱了自己的外衣在别处不住地抖来抖去,以期扰乱徐平的听觉。

    却见徐平蔑然一笑,忽地张手,设下一道无形屏障来,令花和尚被困在这极其狭窄的屏障之中,再难动弹。

    他不好意思地穿上外衣,老老实实地待在这画地为牢的无形屏障之中,道:“还是统领大人厉害,小的甘拜下风。”

    “宦娘在哪里?”徐平沉声问道。

    花和尚左看右看,看见了好几个蛰伏在暗,伺机而动的异能者,却并未瞧见宦娘的身形,便道:“还真是没看见过她。”

    宦娘不由得讶异起来,她离二人的距离并不算远,花和尚分明朝她的方向看了许久,然而他的眼神却并未聚焦在她身上过,似乎是当真没有看见过她。而徐平有此一问,说明也看不见她。阵法之中,无论攻方还是守方都看不见她,那她到底是处在了什么位置?

    花和尚无心攻击,干脆干起了自己来宫城前的老本行——打坐,嘴里还打发时间地念起经文来。徐平开始在旁边绕起圈子来,不知意欲何为。

    接连又有数名异能者攻了上来,然而这些人的实力比起花和尚都不如,愈是一起攻击,响动便愈是大,更利于徐平确定方位,不一会儿便全部解决。

    他缓步走着,终于走到了宦娘附近。宦娘连忙屏住呼吸,不敢出一丝响动——她也出不了什么响动,不知为何,身子连转个方向都不能。

    徐平忽地低笑起来,声音异常轻柔,“宦妹?”

    他现在身处宦娘身后,宦娘看不见他的神色,直感觉背脊生出一阵凉意来。

    腰上忽地被人紧紧搂住,宦娘吓了一跳,咬唇止住惊呼,知是徐平发现了她。

    “这两日接的都是照料花草的活儿罢,宦妹身上一股子花草的芬芳之气,别的人可不会这样。”他启口说着,宦娘这才明白他为何能够找到她,不由得暗骂这家伙的鼻子比狗还灵。

    “让哥哥好好摸一摸,哪一面是正,哪一面是反……”他说着,手上还当真活动起来,宦娘心中恶心,指间陡然生出湖草来向着徐平袭击了过去。徐平却吻着她秀颀的颈子,手上将湖草死死拽住,轻轻一扯,宦娘不由得疼得嘶嘶地吸气,徐平一笑,又移到她的唇上,轻轻啮咬起她的唇瓣来。

    “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他蓦地说道,口气中带着调笑的意味,却也暗含不屑。

    宦娘闻言,心思竟冷静下来,边缓缓收回湖草,边暗自思索起来。虽有徐平在旁干扰,可对于徐平的亲热,她早已能够不去在意,便当做被狗咬了一般。

    魏振江初来此地不过数日,对支队内的情况并不了解。方才她一出言,便带着许多人响应,必定使得魏振江对她的身份好奇。他怕是询问了别的异能者之后,知道她算是支队中本事尤为高强的,又与徐平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便对她生出了利用之心来。

    但凡阵法,都需有个阵眼。阵眼便是阵法的力量之源,既非攻方,也非守方,而是与阵法浑然一体。若想要破了阵法,必须要破了阵眼。

    魏振江怕是以为,她既然与徐平有所牵连,徐平便是知道了她是阵眼也不会轻易下手。可他输就输在不了解具体情形,便贸然想着要算计人心——徐平怎么会对她舍不得下手?

    “要怎样才算是破掉阵眼?”她平声开口,向着徐平问道。

    徐平看不见她,张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却碰到了她的眼睛。他似乎对此很是歉疚,便在她阖上眼睛之后,不住地轻轻抚摸着她的眼睑,温柔的动作反倒令宦娘心生一阵寒意。

    “非得让你流血不可。”

    血?

    宦娘刚被湖草寄居于体内之后,心跳一点也无,体内全是黑绿色的汁液,如今状况好上了许多,随着她状态愈来愈好,对湖草已完全能够掌控,心脏竟也恢复了跳动,血的颜色也已转变为了较为深沉的红色。虽然那红色里有时还隐隐泛着绿色,但宦娘对此已并不在意。

    这般说着,徐平已蹲□子,张口咬破了她的手腕。汨汨流出的,正是黑红色的血液。

    “要流多少血才行?”宦娘又问。

    徐平愉悦地笑了,“我也不知。”说罢,他欺她不能动弹,又如猛虎扑食般凑了上来。

    血愈流愈多,宦娘到底难以支撑,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她无力地借着徐平的身子站着,蓦地感觉腕上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却原来流出的已非鲜血,而是黑绿色的汁液!

    脑中瞬地嗡嗡作响,她似乎能感觉到有体内的枝条已紧紧束住了她的心脏,沿着她的血脉,向她脑中进发。便连记忆也全然模糊了,她渐渐感觉喘不上气来,仿佛并非身处阵法之中,而是回到了那漫无边际而又脏臭无比的湖水之中。

    她又忆起了当时濒死前的感受,无力,不甘,却只能任着湖水侵入自己的口鼻,湖草困住自己的身体……

    再度转醒时,宦娘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身处床榻之上,萦绕在口鼻间的,尽是叶子香的味道。叶子香乃是沉香木所制成,因呈薄片之形,状似叶子而得名,气味微辛,宦娘闻着,但觉香气入脾,通气定痛,分外舒服。

    再定睛一看,屋子内的装设分外熟悉,分明就是徐平的居所。他寻常时候不喜燃香,为何忽地燃起叶子香来了?

    屏风之外,传来了些交谈的声响。

    “在下诚惶诚恐,当初设下阵法之时,全然不曾料到以沈女郎的体质,万万不能承受阵眼的位置。当时沈女郎为那湖草所控制之时,阵法大乱,我当时脑中全空,害怕得不行,幸好有徐统领在场,非但将沈女郎压制,又及时将她就回,不然,我必将酿成大错!”

    这声音听起来略略有些熟悉,稍稍回想一下,便知是那身有阵法异能的书生魏振江。

    宦娘听了他的话,立即明了,却原来她精神衰微之时,被体内寄居的湖草抢去了身体,差点酿成大乱子。魏振江算计她着实可恨可恼,只是不知者不罪,他连徐平的个性都摸不清楚,自然更不会知道她被湖草寄居之事。

    倒是徐平……从他的言语可知,他早就知道魏振江会拿她做阵眼,也知道破阵眼需得令她流血。失血过多,必定精神衰弱,给了湖草可乘之机,而在场中的人里,唯有他能制住她。

    她怕是无法住在那南陀苑了。

    原以为徐平性格狂妄,只喜欢靠实力压制人,却不曾料到,这疯子在算计人心上也胜出常人许多。逼迫金盘,诱导屠夫,使计迫她搬回居所,他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再细细看这房内的摆设布置,他根本没有让人收拾过她的东西!他早就料到她还会回来!说什么最后一次受训,让大家一起攻击于他,都是他的奸计!

    这般想着,宦娘胸中一阵锐痛,眉头亦紧紧蹙起。难道她沈宦娘这一辈子都要被他这样压制了吗?想从他身边逃走,莫非只有等他厌弃这一条路?

    她不甘如此,可此时此刻,竟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啊~变态不仅喜欢用实力压制人,也喜欢设圈套给妹妹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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