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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高档小黄书

    郎中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长相一般,但气质尚好,他从医多年,自是明白就医者的心态,有些病,还真难说出口。

    “小郎君,不若随老朽进内间相谈,可好?”郎中体贴地问道。

    “如此甚好,小子谢过先生。”陆元畅拱手道谢,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阿元,你就是个娘们儿!”杨荣不屑地说道,拿起手边的茶猛灌。

    当陆元畅与郎中到得内间,药童端上茶后便知礼地退下了。

    陆元畅左右瞧了几遍,见此处密闭无人,才尴尬地开口问道:“先生,那个。。。这个。。。女子。。。女子。。。”

    “小郎君莫要紧张,先喝口茶顺顺气再说,老朽从医多年,见惯了不少隐讳之疾,小郎君且放宽心,莫要因羞涩而误了病情。”陆元畅如此支支吾吾,郎中一下子就想偏了,回想当日顾小芙的言行,不禁让郎中疑惑,难不成陆元畅真有暗病不成,可是当日脉相甚是平和,陆元畅身子并没有问题呢。

    陆元畅闻言,忙端了茶碗喝了口茶,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才慢慢说道:“敢问先生,女子初夜落红,血量是何许?”

    “此事因人而异,总不过沾染一块小帕子罢了。”郎中闻言,这才心中大定,他还以为自己当日诊错脉了。

    “那第二日晨起可会再流血不止,疼痛难忍?”陆元畅听了郎中的话,心中便觉不妙,照郎中的说法,顾小芙这是流血过多了。

    “若是行房顺当,第二日自是止血。不过,若是初夜男子行为粗暴,那就另当别论了。”郎中悠悠地喝了口茶说道,他已断定,陆元畅必是行为不当,才令得那位小娘子受伤了罢。

    “先生,可否细说?”陆元畅焦急地问道,她此时已清楚地明白顾小芙是因自己而伤着了,只是不明白后果有多严重。

    “初夜过后,血流不止,必是行房时不得要领,动作粗鲁,导致女子下、体撕裂。凡此现象有之,女子要将养数日,才能恢复如初。自然,若是男子急于与女子再次行房,则会让得女子二度受伤。女子身子娇嫩,受不得如此对待,将养不得,则易得妇人之病,□淋血,经血气亏,外邪入侵,发肿,发脓,带有异味,长此以往,女子身子必受大损,且怀胎不易。就算怀上了,胎儿也会受损,极易滑胎。”郎中看陆元畅的礼节,自然知晓她是读书人,便文绉绉地吊起了书袋子,他摇头晃脑,说得极为带劲。

    可是陆元畅,却是越听心越沉。她不曾想到,自己捧在手心上疼着宠着的顾小芙,居然会因着自己酒后的行为而受如此伤害,一时间面色黑沉,心中不知骂了自己多少回。

    孩子什么的,陆元畅是不担忧的,反正她与顾小芙也不会有孩子,可是顾小芙的身子却因自己而受到如此大的损害,实在是让她心痛无比。

    “先生,在下年轻无知,酒后与娘子行房,早起时娘子依旧血流不止,且疼痛难当,还请先生开方,救救我家娘子罢。”陆元畅起身拱手说道,她一时慌了心神,早忘了害羞,只恐顾小芙因着自己而送了命。

    “小郎君,莫要惊慌,且坐下再说。”郎中将陆元畅扶着安坐,这才又捋着短须慢慢说道:“小娘子早年身子亏损,此事郎君已知。此次受了大罪,必是要好好将养才是。我这就写方子,此方必要连服半月,不可停断,才能让得小娘子恢复如初。”

    “谢过先生大恩,先生快写罢。”陆元畅焦急地催促着。

    郎中却是不紧不慢地写好了方子,递与陆元畅说道:“有了此方,老朽尚有一事相嘱,一月内,郎君切不可与小娘子行房,不然,此方无用。”

    “小子记下了。”陆元畅慎重地答道。

    她若不是当日酒醉,怎会与顾小芙圆房,她还等着洞房花烛夜抱得美人归呢,只叹当时事出有因,顾小芙拜得祝保长为干爹,陆元畅大喜过望,又得顾小芙倾心相待,怎能不蠢蠢欲动。

    当夜酒醉,具体事宜陆元畅早已记不清,但顾小芙那娇柔的身段,婉转的低吟,在自己身下的妩媚之态,让陆元畅每每回想起来,总有些把持不住。不过,听了郎中的嘱咐,她就算再想又如何,大不了和顾小芙分房睡,也不敢再碰顾小芙了。

    郎中见陆元畅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觉得甚是有趣,世上有几个男子,会如此为女子操心,这一对小郎君与小娘子,生得璧人般的赏心悦目,而最最让郎中欣慰的是,两人绵绵情意,剪都剪不断,最是般配不过的一对了。

    “小郎君,老朽此处另有一物,许是能帮上你,不知可要一观?”郎中眼中闪着暗笑,问道。

    陆元畅此时心忧顾小芙,也看不到郎中的深意,便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郎中从暗格中抽出了两本书,一本名为《风月》,另一本名为《皎洁》,陆元畅不知究竟,随手拿过《风月》,翻开一瞧。

    “轰~”

    陆元畅才看了一眼,便吓得将书丢到了桌上,惊惧地看着郎中,嘴中哆嗦地说道:“先。。。先生,你怎能拿此物与我!”

    郎中心疼地忙捡起《风月》,不住地抚平上面根本看不见的皱痕,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人生轮回,只应天道。人伦纲常,最是平常不过。小郎君此举真是暴殄天物,愚昧不知!”

    “先生!”陆元畅疑惑地看着郎中,傻傻地叫了一声,可是她想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口,那书上妖精打架的画面一直停留在脑中,久久不得散去。

    “小郎君怕是无人教导成人之礼罢,哎!老朽自觉与郎君有缘,特才将此书相赠,你且不要辜负了老朽的一片心意。老朽自幼学医,走遍民间,奈何资质愚钝,且无名师教导,只得济济无名大半生,膝下无儿无女,只得小药童一人。老朽两次见小郎君,都觉分外亲近,才做此举,郎君莫要误会了。若是郎君早早知人事,怎会让小娘子受此大罪。”郎中感慨地说道。

    “小子谢过先生的一番教导,万万不敢误认为生先是那轻薄之辈。”陆元畅忙答道,她自然能感受到郎中的真心诚意。

    郎中将另一本《皎洁》递与陆元畅,说道:“此书与《风月》不尽相同,小郎君一观便知。”

    陆元畅有些胆怯地接过《皎洁》,她刚才被《风月》吓着了,《风月》之上,男女赤身*,坦诚相见,肢体纠缠,面部显出既舒畅又纠结的表情,陆元畅就算从小便作男子长大,可到底还是个女子,怎受得了如此画面的冲击。

    在郎中的隐隐期盼之下,陆元畅深吸了口气,怀着豁出去的心态,翻开了《皎洁》,然后,便再也没有然后了。

    大脑已不能再多作思考,身子也不能再有何反应,《皎洁》之上,尽是女子交缠之状,有躺着的,有坐着的,有站着的,有全、裸的,也有半裸的,有在房中的,有在窗口的,有在厅中的,更有甚者,居然还有数女相拥的!

    世界已是崩溃,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过于苍白,陆元畅看着那些图画,线条流畅,神态逼真,栩栩如生,只这么几眼,便让她满脸通红,心跳加速。

    这种具体而又真实的教导,才是真真的教导啊!

    “小郎君,如何,可有启发?”郎中骄傲地捋着短须问道。

    陆元畅闻言,忙合上了《皎洁》,一口将碗中茶水喝干,可她还是觉得嗓子干得发紧,面对着郎中戏谑的淡笑,她真真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

    “先生,我。。。我。。。”陆元畅现下哪里还找得到自己的那张嘴啊。

    “这两本书,老朽便赠于小郎君,权当记念我俩的相遇之缘。再过几日,老朽也要离开此地,往南边去了,小郎君在此地要多多保重,若是时局不稳,便带着小娘子南迁罢。老朽会在汾县略作停留,若是有缘,到时小郎君可往汾县寻老朽。”郎中收起了调戏的笑容,感慨地说道。

    世道不济,生活多艰。

    “这。。。这如何使得,此书因是先生珍藏之物,小子万万不能接受。”陆元畅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感念郎中的一番盛情,忙婉言拒绝。

    “你尚年轻,此书大有用武之地,若是跟着老朽,只怕此书要陪着老朽含恨地下了,小郎君不必客道,收下罢。”郎中也不多说,直接将书塞进陆元畅手中。

    陆元畅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很是手足无措,傻愣愣地看着郎中,不知要将书放于何处。

    “此书珍贵,不是民间所有的凡品,小郎君当贴身藏好,莫要丢了。”郎中提醒道。

    陆元畅闻言,这才呆呆地将书小心地放入怀中。

    两人谈罢,便一同出了里间,杨荣见陆元畅终是出来了,忙站起身问道:“阿元,你身子无事罢,莫要瞒大哥。”

    “这位兄台,小郎君身子甚好,莫要担心,她不过是问老朽一些生养之道罢了,想是好事将尽,想为家族开枝散叶罢。”郎中见陆元畅的脸依旧红着,便出言为其圆谎。

    陆元畅闻言,感激地看了眼郎中,说道:“小子谢过先生良言,也祝先生一路顺风,平平安安。”

    “徒儿,小郎君的药可得了?拿来与她。”郎中见柜台上已包好了陆元畅所要的补药,便使唤了药童拿与陆元畅,又拱手对着陆元畅与杨荣两人说道:“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祝君一切安好,心想事成。”

    陆元畅拎着药,与杨荣闲步走在清冷的街上,一起往客栈而去。

    杨荣见陆元畅心不在焉,便说道:“阿元,此次回村后,我便与阿爹阿娘说,让你与芙娘尽快完婚,早早圆房,若是在你临走前,能得个孩子,你陆家也算有后,芙娘也能有个念想。”

    “婚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凭干爹干娘为我操持。”陆元畅现下满脑子都是《皎洁》上面的画面,哪里能正常思考。

    “说起购粮,又是一个糟心事,现下临川城里无余粮可购,我等将做何打算?”杨荣心心念念的,便是购粮,这是杨明交给他的重任,他不得不上心。

    “要不咱明日去汾县如何,汾县繁华,富人众多,说不定能购些来。”陆元畅得了郎中启发,自觉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汾县离此地尚有两日路程,一来一回,我怕村中救济粮接不上,况且汾县繁华,那里的粮价总会高些。”杨荣慎重地说道。

    “明日先遣一佃户回去报信,让干爹早早调停,我等快些赶路,也就是了,现下整个北地都在闹雪灾,不管去哪儿,粮价总摆在那里。人命重,银钱轻,咱总得为村民奔波一下。”陆元畅想了想,说道。

    “那便如此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村民饿死罢。”杨荣无奈道。

    两人回了客栈,洗漱过后便早早歇下,陆元畅怀中揣着《风月》与《皎洁》,久久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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