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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少刑冲”破“七煞”

    次日一大早,杨大娘便带着杨荣来了陆家,陆元畅与顾小芙早早起身在家等着。

    将陆家的耕牛套在小板车上,陆元畅与杨荣便把成堆的肉干往车上放。

    杨大娘见着摆了满满一车的肉,有些心疼地问道:“你们这是打算送多少?”

    “大娘,昨日村长说有十六户人家,大郎昨晚已经将肉割好了,每块大约十斤左右,每户人家送一块。还有一块狍子肉,是大郎特意留给大娘的,还请大娘别嫌弃。”

    “你们这两个孩子要做什么,咱可是一家人,哪用得着这么客气。”杨大娘说道,她到不是装装样子客气一下,而是真的觉得陆元畅与顾小芙这样做太生分了,杨陆两家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谁家还缺这么一口呢。

    不过杨大娘看着那块狍子肉,就知道陆元畅对杨家的上心,与车上的肉干相比,那块狍子肉显然好上许多,怕是陆元畅专门留给自家的。

    昨晚陆元畅与顾小芙玩了一会儿你看我我看你的小暧昧游戏后,便一起去了地窖分肉。

    地窖中肉虽多,但质量上层的并不多,顾小芙全留了下来,陆元畅喜欢吃肉,打算都给她留着,冬天快到了,上山打猎不易,顾小芙心疼陆元畅,不想让她到时为了吃口肉要辛辛苦苦往山上跑。

    中等的肉却不少,两人一商量,便将中等的肉整理了一些出来,大致按着每户十斤分了。一斤肉在城里可卖七文至十文不等,这礼也算是厚重了。十斤肉一家子省着些吃,也能吃上个把月。

    还有不少陆元畅根本看不上眼的下等肉,顾小芙便作主,等到佃户们来交租粮时,分一些给他们,也算是主家的一番心意,让他们能更加尽心为陆家种地。

    陆元畅自然是点头同意,她隐隐有些感觉到顾小芙持家的本事,家务活样样精通,人际关系也处得好,这些正是陆元畅所欠缺的,陆元畅觉得,花二十两银子将顾小芙买了来,这笔买卖做得太划算了。

    等到陆元畅与杨荣将肉都放好了,顾小芙便跟着杨大娘出门了,杨荣拉车在后头跟着,而陆元畅则是在家看书,她知道即使她是去送肉,也没有哪家人看到自己会高兴的,索性就不去了,反正她也拉不下脸来。

    收到陆家肉的人家,自是异常欢喜,过两日便要秋收,正好能做些荤菜让家里的男人有把子力气好干活,他们对顾小芙是千恩万谢,对陆元畅的偏见也少了一些。

    而没有收到肉的人家,则是眼都红了,整整十斤的肉呢,谁家不想啊。只怪自家当时因着对陆元畅的鄙视没有出手相帮,才生生丢了十斤肉。

    顾小芙一直忙活了一整个上午,直到正午才将肉分完,她对着杨大娘和杨荣感谢了一番,便匆匆回家给陆元畅做饭。

    村子里,因着分肉事件,一下子火了起来,走到哪里都在说肉的事,当然,话题之中不会少了顾小芙。

    顾小芙那日穿着珍娘的衣服,荣光焕发地出现在众人眼中,原本腊黄的脸已经变得有些白晳,皮肤看上去水灵灵的,瘦削的身子因着条件的改善开始丰腴起来,那一身鲜艳的衣服穿在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那样的灵动可人。

    村里的汉子见了,直叹陆元畅好福气,一直娶不上媳妇又如何,这不,得了个如此清丽的小娘子,什么本都赚回来了。

    而村里的长舌妇人们,都在讨论陆元畅的七煞传言,毕竟顾小芙的改变有目共睹,难不成那传言不是真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当真的,毕竟往日的事实摆在那里,由不得她们不信,不过顾小芙命格“少刑冲”,受得住陆元畅的煞气罢了。

    一时间,顾小芙的命格一下子变得贵重起来,而有着顾小芙阵住的陆元畅,也不再让人感到害怕。

    以前在郑家时,顾小芙早间去溪边洗衣服,有不少妇人会与她交谈,但自从去了陆家,除了婉娘和珍娘,便再也没人敢和她说话了。

    自打她那“贵重”的命格降住了陆元畅的煞气后,便有不少妇人愿意与她攀谈,有时那些妇人还会和她说起陆元畅,什么你家大郎伤好了没?你家大郎这几日在家做些什么?

    总之,村民对陆元畅的看法转变得非常明显,陆元畅很高兴,而顾小芙的高兴那就别提了,整日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陆元畅一旦看见了,便会如失了心神一般,眼睛只粘在顾小芙身上,拉都拉不开。

    秋收如火如荼的展开,全村人都起早贪黑地忙碌,今年算得上好年成,地里的麦子长得很饱满,众人热情似火一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当然,郑家肯定是笑不出来的,顾老爹和顾大郎放水淹了郑家田地,郑大娘等顾氏父子离去后,连忙掘口排水,可是毕竟淹了整片的田地,收成自然没有别人家的好。

    郑大躺在炕上,铁定是下不了地的,整整一亩地,全要郑大娘一个人收割,才一日功夫,就把她累得浑身发疼。

    收麦是一件极为消耗体力的事,先是收麦子,用镰刀割秸杆底部,一直得弯着腰,一日下来,腰都直不起来,当然这不是最辛苦的。收好的麦子连着秸杆被运到打麦场打麦(就是将麦粒脱下来),人背着重重的石碾压过铺好的麦子,石碾非常重,好一些的人家可以租用牛或者螺子帮着拉,差一些的就惨了,只能用人拉,只几柱香的功夫,那背上必是条条红肿。

    打麦结束,便可收起秸杆,再将麦子装袋运回家去,等着天气晴朗之时,便将麦子拿出来晒干,大约晒上十日,才算完成秋收。

    所有的活都是重劳力,家中有畜力或壮丁还成,若是光靠着妇人,一亩地就是给上十日,都收不完。

    郑家以前在这种时候,都是一家人齐上阵,连郑二都会回来帮着家里收粮,这样一亩地还得花费两日功夫才能收完,现下情况可想而知,郑大娘是有苦说不出。

    不管村民怎样劳累,都不关陆家的事,作为小地主的陆元畅,整日在家,不是睡睡觉,打打拳,就是看看书,要么盯着顾小芙发呆,生活非常惬意。

    而顾小芙则不太习惯,以往这种时候是她最忙的时日,现下什么都不用做,她都快闲出病来了。于是,她变着法的给陆元畅做好吃的,要么盘算着这季的租子,要么跟着陆元畅学认字,最是清闲不过。

    这日一早,顾小芙刚给陆元畅穿好衣服,陆家的院门便被敲响了。

    敲响陆家的门,必不是寻常之事,陆元畅脸都没洗,便冲冲赶去开院门,谁想见到的是花二郎和他的媳妇,婉娘。

    “花二哥,你这一早来我家,所为何事?”陆元畅惊讶地问道。

    花二郎面色有些尴尬,婉娘见了很无奈,便说道:“昨晚我家中的牛不知怎的,就开始不吃草了,今晨夫君去瞧了瞧,却见它四肢无力,倒在地上。”

    顾小芙闻声,也赶了出来,听到此话,便知花家的牛病了。

    花家在洛溪村也算家境不错,他们家有两亩水田三亩旱地,因着田多,家中也是养牛的。整个洛溪村,除了陆家杨家和花家,还有另一户孙家有牛。

    养牛花费高,每日草料就不少,有时生了病,还要请兽医,诊疗费更高,所以一般人家,是养不起的。到了夏收秋收,好一些的人家,就会向有牛的人家租用,租一日四十文钱,外加一天的草料钱。

    陆家有牛,是给佃户们备的,佃户若是向陆家借牛,只需管草料,不收租金。陆家有十亩水田,若是光靠人力,定要耽误农事,有时碰上下雨天,那收成就会大打折扣,因此,在陆元畅阿娘还在的时候,陆家便已养牛了,寻了佃户家的孩子放着,陆家一点都不用为牛操心,不过就是多费几个铜钱罢了。

    花二郎见陆元畅看着自己,硬着头皮说道:“家中牛病了,地里的粮还未收全,今日能否租用大郎家的牛?”

    “今日家中佃户也要用牛。”陆元畅淡淡地说道,这是事实,农忙时节,用牛相当紧张。

    花二郎闻言,脸色便难看起来,他是听了婉娘的话,才顶着家中的压力来陆家试试,现在陆元畅拒绝了,他回家还不得被阿娘指着鼻子骂。

    婉娘也是面色不好,若是借不到牛,回去后她的下场铁定比花二郎还惨,她看着顾小芙,眼中有着祈求。

    顾小芙自然接收到了婉娘的眼光,她也挺为难的,毕竟先紧着自家佃户极为正常,可是婉娘是她的知已,顾小芙明白,若不是自己在陆家,婉娘再怎么难也不会求到这里。

    “大郎。。。”顾小芙挣扎了一下,还是打算为花家说个请。

    陆元畅回头看着顾小芙,便明了她的想法,她想了想,对着花二郎说道:“你们正午来领牛吧,租金不要,管草料就成,只能借半天,晚上将牛打理妥当领回来。”

    花二郎两人闻言,顿时喜笑言开,他家剩的粮不多了,紧着时辰,半天也算够,便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婉娘,果然如你所说,陆大郎对芙娘很好。”花二郎感慨地说道。

    “平日芙娘虽不多说,但奴家也能看得出陆大郎对芙娘不错,这才敢来试试,没想陆大郎对芙娘如此上心,刚才若不是芙娘帮口,今日之事必难成事。芙娘算是苦尽甘来了。”婉娘不住点头道。

    端看顾小芙的待遇,婉娘就为她感到高兴,现在谁家不是忙死忙活,只有陆家闲得发慌。

    “陆大郎人也好,今日我们前来借牛本就不妥,她家十亩地,用牛的地方多着呢,这样还生生挤出半日借与我们,不容易了。”花二郎说道。

    “芙娘曾说过让我得闲去陆家说话,夫君可让奴家去?”婉娘以前得闲常和顾小芙一起做针线,现在顾小芙去了陆家,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家中有我顶着,你自去便是,陆大郎的流言,不是已经被芙娘破了么?”花二郎说道。

    于是,就这样莫明其妙的,陆元畅七杀星命格就被顾小芙“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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