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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抉择?抉择!

    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海棠担天看了看天空,天上没有一丝的云彩,太阳燃烧得有些发白,有一种会点燃这满山青翠的错觉。呆在那镇子时,海棠也从南来北往的商人听到些只言片语,北方虽然也下过两场大雨,可旱情好像没有得到多少缓解,怕是撑不到作物成熟的时候。

    海棠他们现在可只是平头百姓,又是于官府中挂了名号的人,若真是大旱,怕日子也不好过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对车夫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后又离开了。那人一走,马车的行进就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路旁一处树阴浓密处。马车一停稳,外面的车夫就道:“公子、夫人,老爷说一路赶路也累了,先稍作休息,待太阳落下些再走。”

    “可不是才走了……一个多时辰吗?”福云嘀咕道。

    不过公孙柏倒是高兴,第一个就窜出了马车,李二怕他出事,也忙跟着下去了。

    海棠本就有些晕车,加上肚子里的那块肉,其实一直有些不舒服。这马车虽然做得通风,但也闷了一些,海棠倒是愿意到外面走走。

    海棠刚也要起身,便被公孙谨半抱住了,小心扶着慢慢下了马车,车辕处还是被抱下去的。海棠看着好像下意识便这般做了的公孙谨,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一股羞涩之感,默默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

    那王诚找到地方不错,正是一处山口处,刚好遮着路上的行人,又不停有风灌进来,还带着丝丝凉意,坐在一旁有一种暑意顿消之感。不过海棠还是看到他们到时,正有几个行商挑着东西离开了。

    用帕子抹了抹头上汗,海棠看其他人无不是轻舒一口了,半眯着眼睛坐着吹,虽心中有些疙瘩,可也不禁露出些笑意。

    在风口的别一边,便是王老爷和那些仆从,此时那王老爷正扶着石榴从马车上下来,只是向他们这边颔了颔首,并没有过来打扰。

    海棠看着石榴脸带笑意,并无什么不好的地方,与那王诚间也有些柔情蜜意,也只能把目光收了回来,不再看过去。

    一边的公孙谨看了她好一会,眼睛眨了眨,把手放在了海棠的头顶上摸了摸。海棠失笑,也就任由他了。

    “柏儿,那边不许去。”出来小歇还带了一本书在手上的李琮铭突然抬起头,冲着快走到十米外的公孙柏喊道。

    因不许公孙柏一个小孩子跑远,他被李二限制着在四周溜达,可李二在他心中毕竟只是个下人,他还能欺上一欺,略微走远一些。可李琮铭头顶上像长了眼睛一样,令公孙柏全失了玩闹的心情,便有些闷闷不乐的走了回来,坐在海棠身边像是生着闷气。

    海棠看着一左一右坐着的两父子,他们此时的表情倒有些相似,只是一个是真在发呆,一个是在观察着那些花木,看着像发呆罢了。想到此处,海棠不禁摸了摸底肚子,不知肚里的这个怀上起就一直遭罪的孩子,是会像他父亲多一些,还是会像他异母的哥哥多一些。

    “娘,给我讲故事吧,坐着无趣得很。”没滋没味地咬着一块干粮,公孙柏拉着海棠道。

    海棠道了声好,最初到公孙家的时候,为了博得公孙柏这个小孩儿的好感,海棠是没有少讲故事的。因这个世界社会制度虽与古代大同小异,但所发生的事情自然少有相似的,海棠肚子里可讲的故事就越发多了起来。

    不过公孙柏这孩子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小就没有母亲,而特别渴望的缘故。在最初的排斥过后,倒是对她越发的亲近,只是熟了之后,时不时就央着海棠讲故事,此时海棠倒是要想一想,没有开始那般信手拈来了。

    福云听到有故事,忙跳了起来,道:“少奶奶,可千万等上一等,我去取些水来,也免得少奶奶干渴。”她说完便几步跑回了马车,徒留李二在一边笑得有些无奈。

    福云钻进马车一会,就拎了一个茶壶出来,另一只手勉强拿着几个竹杯,又半跑着返了回来。

    福云给每人发上一杯子,又倒上淡渴色的水,便安静地坐在了海棠的对面,让海棠差点喷笑出来,恍惚间就像在小云儿背后看到了一条尾巴。

    海棠抿了一口杯中的水,酸甜的清凉口感消去了不少燥意,是一种如前世酸梅膏一般的消暑佳品,对孕妇倒是无碍。

    想了片刻,海棠倒是想到了适合夏天的故事,聊斋上的鬼怪异志倒是不错。她想起杨柳公子的新作,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不怀好意起来。

    在路边休息了半个月时辰,太阳已经渐渐偏西,一行人便又上了路。走过山道,地势就变成了一片平坦的平原地带,此处的官道不比柳叶城所在的地方有些年久失修,马车走在上面是平稳得很。

    太阳要下山之时,一行人到了一处驿站,因此处已经接近了南泾城,驿站里被打理得不错,又不是正常的官员轮换之时,地方是尽有的。

    不过这天晚上,海棠就着火光笨手笨脚的做着小孩儿的衣服,突然就“啊”的叫一声声,手中的东西落到地上,抱着肚子在床上打起滚来,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中更是恐慌至极。

    公孙谨想要抱住海棠却被她挣脱开来,不禁在一边急出一头的冷汗,那眼中竟透出了痛恨之意,却是对他自己的痛恨。

    呆了片刻,公孙谨突然反应了过来,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虽然是在夏天,可这时候天已经很有些暗了,驿站虽然整夜挂着灯笼,到底不如白天明亮。公孙谨因为夜盲,这时候看东西并不算清楚,只能凭着记忆走。

    等公孙谨好容易到福云的住处时,李二正在不远处蹲坐着,看着福云的房门发呆。听到动静的李二回过头,正好看见公孙谨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去,连忙上去扶他。

    “少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李二可没看过公孙谨如此焦急的模样,忘问道。

    公孙谨紧紧抓着李二,断断续续道:“娘子……疼,快请……大夫。”

    “少奶奶怎么了?”李二脸色一变,立刻道,“我这就去找王大人去请大夫,少爷还请自己当心。”他说完便跑了出去。

    那房里的福云也听出不对劲来,打开门看见公孙谨呆愣愣的站在不远处,她叫唤了好几声才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又往回走。

    福云心中担心,也跟着公孙谨进了他们的屋子,却看见床上痛得脸色白如金纸,□还有点点血迹的海棠。

    “少奶奶!”福云惊叫了一声扑了过去,却又不敢乱动,连连道,“这是怎么了,少奶奶里哪里痛,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对了,大夫,要去找大夫……”

    一边已经坐在床边,拉着海棠手的公孙柏轻声道:“娘子不会有事的,大夫就要来了。”

    福云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公孙谨,点了点头,也守在了床边。

    不过一柱香的时候,一个发须花白了一半的老者就被李二领了进来,后面跟着那王老爷和满脸忧色的石榴。

    那大夫看到是女眷,微微皱了皱眉,道:“老夫并不擅妇人科,只能尽力一试。五里外倒有一女医,极擅此道,你们可以去请来,这位夫人怕是要小产。”他说完便拿出帕子附上海棠的手腕,细细探着脉相。

    仿佛是等了许久,在所有人的屏气凝神下,那大夫开口道:“这位夫人似乎心有结郁,又虚火旺盛,身体外强中干,才有了小产之相,慢慢应就会平息下来。此时还并无什么危险,只需汤药静养便可,只是到底如何,还是请那位女医来看看才是。”听这老大夫的语气,对那位以女子之身行医之人倒是有些推崇。

    那大夫开了方子待走,公孙谨开口道:“你确定,娘子……无事?”他空茫的眼睛盯着大夫,倒让那大夫脸色都变了一下,有些挂不住脸面一样,干笑道:“若说完全无事自然是做不得准的,只是老夫不精此道,也不愿妄下断言害了人性命,告辞。”

    说完那大夫就领着小药童,急急地走了。

    看着被公孙谨握着手的海棠呼吸真的慢慢平静下来,像是睡着了一般,福云有些担忧地看着沉默着的公孙谨:“少爷,大夫不是说少奶奶无事了么,您应当开心些才是。”

    公孙谨像是没有听到福云的话一般,只是看着海棠动也不动。

    “娘,娘怎么了?”公孙柏抹着眼睛跟着李琮铭走进来道,他一看见海棠就想扑过去,被李琮铭一把抱住了。

    那王老爷轻咳了一声,吩咐人去抓药煎药,又道:“我已令人去请那女医去了,诸位莫要心急,想必公孙夫人定是逢凶化吉。”

    石榴轻声道:“老爷,不知妾身可否留下来照看夫人,不见到夫人好转,石榴实在放心不下。”

    那王老爷摆了摆手,看着石榴的目光像是温情了不少:“应当的。”

    小半个时辰后,那女医便到了,是一个黄姓的老妇人,与那老大夫倒是差不多的年纪。黄大夫是一个看上去极温和的妇人,看上去倒像是平常人家的小老太太一般,一见到已经醒来的海棠就是千般安慰,才把人都赶出去细细问起了海棠一些日常之事,又脱去了海棠全身衣物检查了一通。

    因经过了现在社会的医院,海棠倒还淡定,又被黄大夫夸了一通。

    检查完海棠,黄大夫便拿出银针在海棠身上扎了一通,令得海棠又睡了过去。

    看着海棠还有些稚嫩的小脸,黄大夫轻叹了一声。

    走出房间,黄大夫向公孙谨道:“可是秦丫头的相公。”

    公孙谨顿了顿,看了黄大夫片刻后,点了点头。

    黄大夫道:“秦丫头年纪小了一些,这一胎胎位怕是有些不正,若强行生孕,一有难产的可能,二是……怕以后难有生育。依我之见,若是能称着胎儿还小时打掉,休养几年再生养得好,反正你们都还年轻,你觉得如何?”

    “怎……怎么会这样?”福云张大了嘴。

    公孙谨却愣愣地看着房门,一时没有回答黄大夫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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