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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失踪?失踪!

    “这是榜文,现在大街小巷都贴了我等的画像,若是现在出去定是自投罗网。”郭柳承脸色很不好地道,他收敛了身上那股风流气息,看着正经可靠了不少。

    海棠打开榜文,辨认了一会才明白上面写了些什么。无非是公孙家早有谋逆之心,又有李家余孽在其中鼓动,暗中蛊惑如郭家这等富户囤积粮草,与楚家亦有所勾联,把手伸入军中,所作所为无不是野心勃勃,妄图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并着公孙老爷公孙东孜一个已经过世的人,也被拎出来奚落,言其过世乃是天遣之故。公孙东孜此人虽是清流魁首,可为人向来低调圆滑,长袖善舞,不是铿锵有声之辈,民间威望不足。这榜文上便极尽抹黑之能是,硬是把这位过世之人写成奸猾狡诈,不顾民生之人,其言之凿凿,颇为唬人,不明真相之人怕就要信了。

    海棠却是有闲时,偶然看过书房中所藏的公孙老爷的策论的,自然知道此人当是心怀家国之人,只是……还是略有些书生意气,到底没在朝堂上煎熬下去。

    那榜主又道,原本天子派下天使,手持调兵令牌,率兵甲入了公孙家,当面痛斥其罪过,又从宅中搜出诸多谋反之物,证据确凿。哪知公孙家果然早有反意,兵甲之间中便有人不听令牌号令,违抗天子之令,欲斩杀天使。

    好在天子庇佑,歹人最终或擒或诛,东方宅也被天火烧尽,显了浩浩天威。

    “那娘她?”海棠盯着榜单看了又看,却只看到公孙玮已经被押入京中,公孙夫人好歹诰命在身,又是如此身份,却提也没提。

    郭柳承担忧的看了海棠一眼,原本是不愿说的,可见海棠死死盯着他的模样,方道:“你听了莫要太过难过,我曾多方探听,千辛万苦寻到了从公孙宅中逃出的一下人,才知道公孙伯母不愿离开伯父的棺木,以匕首加身令人不可上前,以至……”

    海棠却是感到公孙谨抓着她的手捏得越来越紧,令她心中有六分伤心,另四分却是唯恐公孙谨受到刺激。不论公孙谨与公孙夫人之间如何,他们始终是血脉至亲,其中的感情是难以割舍的。

    海棠只能握住公孙谨的手,心中如何悲痛也强压了下去,又问道:“除却大伯,不知昌先生如何了,又怎么会牵扯到郭家和楚家?”

    郭柳承却不愿提及自家之事,只是道那楚家老爷子的几子都卷入了储位之争,又在赫赫战功在身,怕是着了什么道了。

    “至于那昌先生,却是没有打听明白,若要有消息,怕要过些日子了。”郭柳承肯定地道。

    海棠听完心中一动,郭柳承此话中透出的意思,怕是郭家虽然主宅都被人占去,却还是有些人脉渠道,可以探听到朝中之事。只是海棠还有一事不解,公孙谨在外头不过有一个痴傻之名,逃了也不成什么气候,为何会这般大肆捉拿。

    郭柳承像是看出了海棠心中的疑问,道:“你可知道曲家的那一根独苗是谁弄死的?”

    海棠一惊,她当然记得正是公孙谨,至于此事是如何发生的,她也是一头雾水。

    “你可知道有一人倒是命大,如此这般都活了下来,把此事告于曲家知道?”

    “谁?”海棠问道,可话一出口,她脑中便闪出一人来,脱口而出道:“莫非是那严世闻?”海棠想着若真是这人,她当初就该冒着背上一辈子心理阴影的后果,让人把他给埋了算了。

    郭柳承却是点了点头:“正是此人,不过此时他的尸身正被抛在荒效野外,怕已经被野狗吞食大半了。”他突然看着海棠,很是打量了几眼,目光渐露迷恋之色,却在海棠的瞪视中轻咳道,“便是此人教唆曲家公子扮那采花大盗,才引得曲公子身死。他一时不得脱身,落到了曲家人手中,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知道的倒是详细。”海棠紧捏着手中的榜文,冷哼一声后倒是没有再问,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一时半分能知道的。

    “铭儿?”海棠无意看见了一个衣角,便看出是李琮铭今日所穿。她又轻轻唤了一声,李琮铭便走了出来,眼睛泛着红。

    “婶婶。”

    “你……”

    李琮铭摇了摇头,那张还很稚嫩的小脸更添了几分老成:“婶婶你莫要担心,我并非是冲动之人,此时虽是有心想救出爹来,可也知道没有半分办法,只只白白送了性命罢了。”他话说如此,可眼中那抹坚定之色,令海棠知道这孩子心中定有一些主意心思,只是小小年纪便擅忍罢了。

    是夜,海棠迟迟无数入睡,脑中都是乱糟糟的。还有她娘家秦家,也不知是否有事。那实为皇帝之子的曲公子对曲家定是十分重要的,公孙谨打杀了他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辈子躲在这个地方不成。

    海棠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往小的说来,就是这张脸引来的祸端。

    海棠转着这样的念头,慢慢的觉得困了,片刻后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海棠起来,发现公孙谨已经不在了,她略有些意外,但也不觉得怀了身孕就该事事依靠别人。因此时多尿,海棠穿戴整齐后就向茅厕走去,见石榴正在河边清理一条鱼,便随口问道:“可知少爷哪里去了?”

    石榴奇怪地道:“我方才一直没见少爷出来过,不是同您一起在房中么?”

    海棠摇了摇头:“我起身时便不见了他,你可是看漏了,待会我便去找找,若是走远了迷了路就麻烦了。”

    原本海棠对此事是不如何在意的,公孙谨又不是真的傻子,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便只以为他是贪看泽中特有的花木给担搁了。只是海棠在四周找了一通,又喊了几声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海棠按下心中的担忧,又问了其他人,却都是从早上起床起,就没有再见到公孙谨了。

    “莫慌,我便与李二到四处看看,你们不要乱走,听我们的消息便是。”郭柳承此时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道,“若是他自己回来,便弄些烟云让我们知道。”说完便与李二分头寻了出去。

    “娘,出了什么事了?”公孙柏有些迷茫地问道,不过他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随即便从身后拿出了什么,捧在手中仰着头让海棠看。

    “小少爷,这个可不能近少奶奶的身。”海棠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石榴便拦到海棠身前,有些紧张地道。

    海棠此时定眼一看,却是一只小小的动物,有些像是松鼠,却更小巧温顺的样子,此时乖乖呆在公孙柏的手中,时而挠挠耳朵的模样十分可爱。可海棠也知道这时候不要让这等活物近身的好,便也只能拒了公孙柏的好意。

    公孙柏显然是有些生气了,他瞪着海棠的肚子半晌,便转身跑进了屋子。

    “柏儿原本是想送给婶婶养着的,我不知婶婶此时不能碰这东西,倒让柏儿白废了一番功夫。”李琮铭有些自责。

    海棠听完心中一暖,怕那孩子伤心,便让李琮铭过去安慰他,让他自己好好养着那个小东西,平日里也可逗逗趣。

    食不知味的吃了早饭,又等了两三个时辰,郭柳承和李二才回来了,可公孙谨还是不见踪影。

    郭柳承看海棠着急,好言安慰道:“我沿途打听过了,公孙谨应是没有去回去公孙宅的,想必是在这海苍泽中迷了路。这儿草深森密,便是最老练的猎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也许就是迷路了。此地附近多有村子,也无什么凶险的东西,再找就是了。”

    海棠已经坐立不安了几个时辰,她脑中总会出现公孙谨被蟒蛇勒死,被狼给咬死,被毒虫给毒死……哪里还能坐得住。她此时像是理智已经抛到了九宵云外,只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包了两个野菜饼在怀里便道:“我也一起去找。”

    “少奶奶,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哪里能这样胡闹。”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们便不担心不成。”海棠坚持道。

    这孕妇的情绪哪里是这般好安抚的,众人轮番劝了许见,海棠就像是铁了心一样,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便是公孙柏也没能让她改变主意。

    其他人并不敢如何逼迫海棠,毕竟若是心绪太过于激动,对胎儿来说也是不好的,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她。因郭柳承可说是此时最为可信的,其他人便让郭柳承与海棠一道出去。他们打的主意是让郭柳承领着海棠在四周逛逛便回来,哪里知道这样独处的机分,郭柳承是求之不得的,如何会那么快回去。

    而海棠又忧心着公孙谨的安危,两人便是越走越远,

    等海棠走得有些疲略时,她倒是冷静了下来,知道她自己冒冒然便出来寻找公孙谨,并非是明智之举。只是怀孕后情绪起伏不定,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何觉得若她不去找,公孙谨便会有什么危险,此时冷静下来,虽然还是忧心,但却不像刚才那般急躁了。

    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海棠向郭柳承道:“想在正是最热的时候,休息片刻吧。”

    郭柳承应了一声,立即给海棠了一个地方让她坐下,细心周到得很。

    海棠虽然受了郭柳承不少人情,此时却不愿显得过于亲近,毕竟郭柳承眼中的爱慕之意并未退去。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后,海棠便四下看了起来,心中唯愿公孙谨能自己从什么地方走出来。不过这一片地方果然像郭柳承说的那样,除了那虫鼠之类,的确没有什么危险的动物,连一点痕迹也见之看不到,不知是不是已经被附近村民杀绝了,却也让海棠安心了不少。

    “秦娘子……”

    海棠抬手阻住了郭柳承口中的话,指着一个方向道:“你可能看到那里是否有一个人影?”

    郭柳承也凝神看了看,语气不定地道:“那是……的确像是一人,可怎么只有半截身子,莫是什么妖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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