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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娇花?娇花!

    因到镇上还有些路程,又早已经算过到镇子上要半个时辰,因此他们出门得还算早。

    他们要乘的马车套的是公孙家自己养得马,养得膘肥体壮,看人的眼神还带着一股傲气似的,非常的神气。这种良马在这个小地方还是个稀罕物,原本的秦海棠就没怎么见过,换了海棠其实也只是未结婚时,到那些俱乐部骑马溜哒过几圈,真见到了这种高头大马,还真不怎么敢靠得太近。

    公孙谨先被两个丫环扶上了马车,那两个丫环也大刺刺的一人坐了一边,把公孙谨给围住了,送茶添水的忙个不停。

    福云扶着海棠坐下,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和海棠说话。

    海棠见两个丫环把公孙谨照顾得很好,也就放心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对于公孙谨,海棠自然不会真当他是丈夫,但还是感激的,所以应尽的责任她也不会推辞。公孙家的长辈见海棠娶回来并不是个摆设,而是会为公孙家生下一儿半女的,所以对她还好。

    公孙夫人也不像一般婆婆一样怕儿子被媳妇拐了去,反而是花费心思让他们处在一块,显然对再抱个孙子心急得很。

    再者公孙谨安静又没有什么怪癖,呆在他身边会觉得十分安宁,所以海棠并不排斥接近他,但也没有自大到认为可以改变公孙谨什么,不过是顺其自然。

    更让人难过的其实是习惯问题,比如在这个时代,马车在防震上做得很一般。虽然马车垫了不少减轻颠簸的东西,可海棠还是觉得七晕八素的,完全是硬撑下来的。她见其他人都是面不改色,只能强忍着呕吐感,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进了镇了,又绕到了秦家门口,就见院子外面已经围满了人,伸长脖子张望着。

    海棠仔细吩咐在外守着的家丁看好少爷,又细看了公孙谨一遍,看他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下车去。

    秦家与往日里也没什么不同,秦俞也在铺子里请了假在家帮忙张罗,见了海棠也不见多几分热烙出来,态度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只是他人看着精神了不少。

    海棠和秦俞本来就只相处了短短时日,原本两姐弟关系淡薄,如今也不过好上一些。若是此时秦俞和她太过亲近了,海棠反而会觉得这样一个娘家人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海棠与秦家也只是联着一层血脉,此次回门海棠也不过和秦柳氏与几个与秦家亲近些的妇人说了会话,就借口公孙谨还在外等着就离开了。

    秦柳氏也知道公孙少爷的毛病,巴不得他不出现免得惹人嘲笑,也没有表现出不快,反而说些女儿得公孙家重视的话。

    这一次回门,海棠不过是看看秦家人的态度罢了,在这个时代娘家人还是有些分量作用的,她在这里可以说是无依无靠,虽然前景看着还好,她也不得不多做一些打算。

    “少奶奶,云儿今日才知道,平日里都是云儿瞎想想差了。”等出了秦家走向马车时,见秦家的人没有再送出来,福云有些脸红地悄声道。

    海棠有些好笑地问:“就你这小脑袋瓜,平日里能想些什么,说来我听听?”

    “我……我不是以为……才嫁给少爷的吗。”福云埋着脸,声音小得像蚊虫一样,“我看那些戏里都是这样演的,不都说有了后娘就不愁后爹,我还以为……”

    “我啊……我可是自愿的,你这些话可不要说出去了,传到爹娘那里少不了你一顿打。难怪你娘担心你担心得什么似的,就你这疏忽样,可真是让人心忧啊!”海棠这个“啊”字拉得老长,把福云羞得直想跺脚。

    两人说完话,就已经到了马车旁。打开帘子,就看见公孙谨有些焦躁似的在那里挪来挪去,福喜福芳在一旁急得满头的汗,也没能安抚住这位少爷。

    看到海棠,两个丫环像看到救星一样,福喜连忙过来要扶着她上车,口中连声说道:“少奶奶你可出来了,少爷今日没去群芳园,心里不痛快,您快去劝劝,这一时半会的可回不去。”

    福云就像天生和这两个不对付,闻言轻哼了一声,把福喜挤到一边,自己扶着海棠上了车。

    海棠失笑地拍了拍福云的手,到了公孙谨面前,见他浑身都透着一种不安,看人的眼神好像还有一种戒备,即使对着福喜福芳也是如此,让她有些疑惑。

    “相公是什么时候这样的?”海棠在公孙谨身前一个何适的距离处半蹲着,面带着人蓄无害似地微笑,试图安抚住公孙谨,口中同时轻声问道。

    “原本我们两个在伺候少爷喝茶,一切都好好的。可见喝完茶少奶奶还不出来,少爷便有些不耐烦,想必是惦念着群芳园,倒与少奶奶无关。”福芳低着头柔声道。

    福云鼓了脸,又想开口,被海棠拉住了。海棠不理福芳,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突然对福喜道:“福喜,你去让外面的卖花人走远些。若是不肯,补他几文铜钱也可。”

    “卖花人?想必是为了几日后的崇花节。”福喜说完就反应了过来,忙下车去了。

    福芳也道:“少爷向来惜花,一定是为那些被俗人折去的花儿伤心了。唉,少爷这般的心肠,真让人又是伤感又是欢喜。”

    海棠身上的鸡皮疙瘩蠢蠢欲动,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就不再作声。

    少顷,福喜就在外面道:“少爷,少奶奶,卖花人已经找来了,可要找这些花都买下来,回去葬到园子里,也好让少爷不再这么伤心。”

    海棠轻咳了一声,道:“买了吧,你就在外面拿着,不要让少爷看到了。”

    “……是。”

    本来事情就要这样了了,公孙谨却突然起身要出去,让福喜又好一阵安抚。

    海棠看着公孙谨有些茫然又慌乱的表情,就像初次面对世界的婴儿一样无措,不知怎么的就心软成了一片。她抓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慌,还有我呢。福喜,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碍眼的闲人,让他们都注意一些,我扶相公出去就行了。”

    公孙谨被抓在海棠手里的手挣了挣,也许是海棠掀开了车帘,他最终没有再动,乖乖的让海棠牵了下去。外面的嘈杂似乎终究有些吓到了公孙谨,海棠身上已经里里外外熟悉了一遍的气息,让他向她身上靠了靠,然后看着卖花人一言不发。

    海棠一个现代人真不怕和人在大庭广众下亲密一些,她看向有些拘谨站在一边的卖花人,道:“你的这些花我们都买了,你算算要付你多少。”

    卖花人躲躲闪闪地瞄了一眼公孙谨,被公孙谨无机质似的眼睛看着,这位卖花人显然有些渗得慌。听海棠发话,他连忙冲着海棠咧嘴一笑,道:“这位夫人,我这花啊,这红色的是一文两朵,这粉色的是两文三朵,这都是公道价,您可以去打听的。您都要的话,那敢情好,我给算算……”

    “二十八文钱。”

    海棠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她的傻相公,点了点头:“不错,是二十八文。把钱给这位大爷吧,我们该回去了。”

    付完钱,海棠牵了牵公孙谨的手,想要把他带回车上去。谁知道公孙谨突然甩开海棠的手,有些跌跌撞撞地向一个巷子跑了过去。

    海棠所在的世界可不兴让女人裹脚的,她看到公孙谨跑了,比几个丫环护院反应还快些,拎起裙摆就追了上去。让海棠有些意外的是,公孙谨像是走路都走不好,跑起来的姿势也危险,速度却还不错。海棠只能隔着一段距离追着,不让他跑丢了。

    并没有跑多远,公孙谨就在一处院墙外停了下来,仰头看着院内开得正艳的海棠花。那海棠似乎也受不住墙外的诱惑,探出了一根枝丫,粉色的小花开得正好。

    公孙谨看着花朵的目光十分的专注,带着看向别处时没有的光彩,就像在与花儿轻声细语。这原本十分娘气的神情动作,公孙谨做出来却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反而有些被他那份专注感染了。

    不过因为名字也带着海棠,实际年纪已经一大把的某女人突然脸红了起来。

    当这种别样的气氛在空气间涌动时,院内渐渐传来了少女嘻戏的声音。

    这个巷子本就比较狭窄,看起来也无人从这里穿行,想来院中的人家就没有过多的在意。现在听起来,分明是这家的姑娘在自家园子里游玩,似乎是秋千荡得过高,让姑娘家有些害怕起来。

    看了看还注视着海棠花的公孙谨,海棠本着非礼勿听的警言,想把他带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院内的姑娘发出了一声惊呼声,显然在秋千上看到了外面的人。只听里面传来一些声响,还有低声的交谈声,只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跑得有些气喘的福芳捏着帕子担忧道:“少奶奶,我们快劝少爷回去吧。若是被人家误会了,可别委屈了少爷。”

    等福芳的话音一落,不远处“吱呀”一声开了一扇门,有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探出身来,似看到一行人的架势并不鬼祟,神情缓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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